见长久地沉默沈哲芮未挂断电话,所以沈琰又问:“嗯?” “你还有事要说吗?” 沈哲芮叹了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起了勇气,才又开口说道:“这个婚退了吧,以后婚事你自己决定。” “我不干涉了。” 说完就迅速按断电话,不给人反问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的余地。 看着这先声夺人的套路,沈琰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但就是没往自己头上想。 接着沈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确信非突发状况,一般不加班的某人已经定点下班,于是他翻到备注名为【你怎么还不来给我解释】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明天有没有时间?” 长时间的无人回应,沈琰又烦躁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原以为会像长久等不到回复的聊天消息一样,打出去的电话会自动挂断。 但出乎意料地,对面秒接。 这下,倒是杀了个沈琰措手不及,以至于让他忘了先开口占领高地,夺得主动权。 电话里的邓黎明问:“怎么啦?半天不见就想我了吗?” 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输,像是带上了电流不稳定的特性,显得邓黎明的声音鼻音浓重,带着一股厚重。 于是沈琰说:“你那边信号不好吗,换个地方。” 邓黎明古怪地“嗯”了一句后问,“你说什么?”接着人就咳嗽了几声,“咳咳。” 除了有鼻音,电话里的人有和沈哲芮类似的短咳症状。想到这,沈琰又思维发散地想到了早上楚珵的诅咒,以及四个小时的雨中罚站。 沈琰犹豫了会,正要开口说自己拨错了电话,话还没说出口又听见邓黎明问:“你刚刚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 “是想明天去退婚吗?” “嗯。”一个单音节的“嗯”音发了一半,沈琰便又被邓黎明施法打断。 “那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得了甲流,担心传染给你,所以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感觉一股病气快要顺着电话线传给自己,病人的算盘打得也是叮当作响,于是沈琰握着电话,让手上的方正东西带着那股气息快速远离自己。 耳不听为净。 等电话里的邓黎明没了声,沈琰重新找回平稳的声线:“多久能好?” 电话对面对邓黎明似是思索了一阵:“唔,说不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看老天的意……” 话还没说完,沈琰冷着声警告:“不说挂了。” 于是邓黎明速回:“最多十天半个月,最少七八天。” 忍下去的脾气一下子冒出,沈琰的火气也一下子蹿了上来:“我看你不用好了。干脆死了算了。” 听到这咒人去死的气话,邓黎明反而心情愉悦了起来:“那不行。” “死了你不就成寡夫了吗?” 沈琰闭了闭眼:“你真当世界上的alpha都死绝了是吗?” 说完沈琰留下一句“好,那再等你三天”,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邓黎明赶紧取下了塞在鼻孔里的、用来伪装鼻音的卫生纸。 接着他看着备注【兔老大】的聊天界面,满脸愁容地自言自语:“三天呐,啧,恐怕时间有点赶呐。”
第46章 坐骑继续选择朴素的白色大众,沈琰和许嘉第二天一早去了一家名为央南珠宝的珠宝公司。 在市场金价下跌,黄金作为保值产品的大背景下,央南珠宝应运而生,同时依靠南城沈家自营的三条金矿脉,供销一体,产业链齐全。 也幸亏央南珠宝的存在,沈琰才能在成立IPP联盟之初就拥有周转资金。 虽然沈琰只在央南珠宝挂了一个执行官的名号,平日珠宝行都有专人打理,但也需要时不时参与一下重大事项表决,以及深入财管人骨髓的查账。 所以沈琰提前到达央南珠宝,也就是为了去翻账本的。 学珠宝设计的许嘉无事可做,于是他找来一条毯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睡起了回笼觉。 一觉醒来见沈琰还在翻,于是许嘉问:“你别告诉我这次还真有问题?” 沈琰将掀开的账本合上,淡定地摇头,“没有。” 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有点手生,心里有点没底,所以来回看了两遍,但所幸两次核查都没有问题。 接着准点早上10点,两人又去了会议室。 本次的提案是一家科研所打算与珠宝行背后的沈家建立合作,希望科研所需要用到的金石能从沈家直接获得,进而达到批发商与工厂价的效果。 既然是用于科研,所以沈琰也大力支持,甚至签署协议的时候也格外爽快。 只是在签完合同的聚餐上,对方一位科研工作者突然找上了沈琰。 “沈先生,我知道你是IPP联盟的会长。今天有件事想拜托你帮个忙。” “我最近和一位药学博士刚说好了一个合作项目。” 只刚听了个头衔,沈琰脑海中就立刻有了种微妙的玄乎感。 果然,老先生缓缓说道:“他叫楚辞,是一个一阶omega。几个月他在邮件上答应我,说回国就立刻参与进我的项目。” “但是,现在已经过约定日期一周了,我无论是邮箱还是电话都联系不上他。不确定对方是突然不满意我的项目把我鸽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焦虑得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这头发也是一把一把地掉。” 见话题扯得有点远,他赶紧双手合十地做拜托状,一脸诚恳地问:“想着沈先生在圈子里的人脉应该比我广。” “所以我想问问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系一下楚先生?以及人也极有可能是出事了,也希望你能多关注下这件事。” “害,国家培养出一个博士不容易,年轻人能达到这个造诣也实在难得,我真诚邀请楚先生能加入到我的项目中,也真心希望他会平安无事。” 听完,沈琰眼角狠狠抽了抽,心里思索这位先生还真是问对了人,扬起礼貌的表情,他举起一杯茶向老先生敬了敬:“好的,没问题,我会持续跟进这件事,您请放心。” “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楚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也祝您能尽快和楚先生取得联系。” 花了半日结束在央南珠宝的行程,沈琰仍需前往IPP联盟处理日常事务。于是他和许嘉又马不停蹄地启程,驱车前往了IPP联盟的大楼。 只是一路上,沈琰都在仔细琢磨老先生说给自己的事。 既要稳住楚辞固有的交际圈,还要完善楚辞伪装的身份,思来想去,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或许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再找一个人来扮演楚辞,错开二者的时间差。 想到这,沈琰给技术处的人打了个电话:“你黑进楚老师邮箱。” “用楚老师的名义给季娄山先生发一封邮件,就说处理家父丧事,不能按约参加说好的科研项目,新的工作安排让他无法归国,需要退出项目组。” “大致这个意思,你接着编下去。” “记得言辞恳切,语气模仿得像一点,不能让楚老师以后在科研圈做不了人。” 末了,沈琰又嘱咐:“记住,不要擅自翻看他的其他信件,只处理这一封。” 安排完后,沈琰将副驾的座位开到底,寒风吹得人灵醒,沈琰这才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通过副驾的后视镜,沈琰看见驾驶位的许嘉在频频侧头看自己,沈琰拧着眉和镜子里的许嘉对视着说:“不是哥们。” “你再看我,门票费都不够一车两命的丧葬费。” 习惯沈琰热梗结合冷幽默的风格,于是许嘉也笑着嘴硬回:“请苍天辨衷奸!我只是在看后方来车。” “不是哥们,你咋这么自恋。” 看破不说破,于是沈琰转头对着车窗,眼睛向上一翻,给许嘉来了个结实的白眼,随后他问:“说吧,又想问我什么了?” 许嘉看着前面的路况,犹豫地问:“楚老师,他父亲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 沈琰手肘继续撑在车窗边,手心托着脑袋:“头七未过,三分钟前。” 听见许嘉疑惑地“啊?”了一声,又转头来想自己,沈琰嗤笑一声后认真回:“没死,不过听说得了脑梗,快了。楚老师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许嘉疑惑地转头看了眼沈琰,又问:“又是伪装身份,又是维护交际圈,怎么不见你去救人呢?” 思索片刻后,许嘉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所以你早就知道楚老师被谁带的!所以才不慌不忙的!” 视线从窗外移向车内,沈琰转头看向许嘉,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夸:“嗯,大蛾子真聪明,终于猜到了哈。” 接着许嘉转头瞪了沈琰一眼,“不准叫我大蛾子,听着像大儿子。” 沉默了片刻后,许嘉又问:“那是被谁带走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吗?还有你怎么确定楚老师会配合你伪装身份?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听完沈琰也毫不掩饰嫌弃地看向了许嘉:“我请问呢,IPP联盟守约第37条说的什么?” 许嘉握方向盘开上一段高速,接着他仔细想了想回:“我宁愿用鲜血为联盟增光添彩,也不愿做联盟的叛徒。” “我将坚守联盟赋予我的身份,至死方休。” 沈琰点了点头再说:“以及,楚老师正好不想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 “就不谋而合喽。” 想到许嘉问的前两个问题还没回答,疾驰而过的风声干扰太大,于是沈琰将窗户合上。 车内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后,寻常大小的声音也被放大到清晰明了:“至于被带走嘛,他是被楚珵的亲爹带走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吧。” 说出口的话自己都有点不太确信,所以沈琰也补充了自己的论据:“毕竟那人找楚老师找得,已经快入魔了。” 到达IPP的大楼,沈琰在办公室和会议室往返了一个下午。饭点时候,他在茶水间遇上了邱裟。 邱裟一见着沈琰,索性水也不接了,直接提着水杯转身就走。 在捣鼓咖啡机的沈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冷漠地说:“站住。” 伸手拍拍装咖啡豆铁皮盒子,发出巨大声音,沈琰往豆仓倒入了足量咖啡豆。 忙着手上的活,沈琰像背后长眼睛一样,看也没看就对着身后的人说:“好像组长连续两个月不对会长进行工作汇报,会有什么处罚。” “邱裟,你记得吗?” 于是,被点名的邱裟利落转身,大踏步上前站定到了沈琰旁边,嘴巴一张就是一口AI语言包:“两个月前,我前往M国的L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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