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把医生都喊来!” 盛敛脸色难看地搂住怀里蔺青时软趴趴的身子, 一边把人扶稳一边对着外头喊——他知道蔺青时带了医生来,现在这情形,片刻都离不得医生。 刚才正说着呢, 蔺青时忽然扶住额头, 他还以为又要进入以前那样拒绝交流的状态, 正要发火, 没想到, 下一秒,蔺青时就在他眼前一歪身子,就要从椅子上软倒下去! 盛敛吓得心脏狂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自发动了, 立刻冲到蔺青时身边把人揽进怀里, 腿撞上桌沿都一动没动。 “青时?青时?” 低声喊了两声, 没见有动静, 盛敛轻柔地捧起蔺青时尖细的下巴看他脸色,不是寻常的苍白,而是两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不止两颊, 甚至脖颈和余下唯一裸露在外的双手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蔺青时秀气的眉头狠狠皱着, 呼吸也不稳, 急促又发烫,看这样子,即便昏过去了也是难受得紧。 烧得殷红的唇微微开合, 盛敛弯着腰凑过去听。 “呃……热……” 说了什么听不大清,大多是一些难受的喃喃低吟,听得盛敛心里揪着, 方寸大乱却又要耐着性子把耳朵凑在蔺青时嘴边,尽力捕捉一点病人的感受,好交代给医生,能更快做出研判。 听了半天,盛敛只听清楚一个热字,疑惑地拧起眉头。 要说是发烧,也不该这么突然,刚才都还没有任何症状,而且即便是烧了,以蔺青时的体质来说,只会喊冷才是。 盛敛抱着蔺青时安抚,可昏迷中的蔺青时却挣扎起来——盛敛体温高,他不舒服了。 急得盛敛一脑门汗,看着蔺青时手上没劲,还硬要用软趴趴瘦伶伶的手腕子抵着自己,他是又不敢用力,又不能放开让人摔地上,只能小心抱着,挨了几下没力气的打反倒更心疼,蔺青时现在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和初生的小猫崽子没区别,打在身上连挠痒痒都不如。 打就打了,怎么小心护住蔺青时让他别挣扎间弄伤自己才是让盛敛头疼。 好在医生很快脚步匆匆赶来,一进入这个大厅,整个医疗队迅速地分成两拨。 赶来的都是蔺青时怀孕初时自己找的医生,中医西医都有,一拨跟着盛敛和蔺青时上了车,在车上给蔺青时做简单的降温处理和初步检查,另一拨则留下检测饭菜茶水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对蔺青时造成影响的东西。 车上的医生们把蔺青时团团围住,个个面色凝重——雇主的伴侣就差拿个鞭子在他们身后赶着了,能不凝重嘛。 好在这辆车空间够大,否则还真塞不下这么老些人。 盛敛沉着声,快速讲了讲蔺青时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他说热,会不会是发烧了?这几天降温,他进门之后没喝水也没吃东西,不过刚才我们……吵了两句,不会是情绪起伏太大……” 说着,盛敛就自责懊恼地锤了捶自个儿脑门,他明明知道蔺青时这个时候最要小心的。 他只是……只是气蔺青时把自己置于险地。 再周全的安排也可能出纰漏,就算他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不吃也不喝经过他们手的东西,中间也有可能会有别的手段,他一个人,顶多算上些暗中跟着的医生和保镖,到时撕破了脸,混乱中也很容易被误伤,谁能保证任何事都百分百和自己安排的发展一样? 现在意外真的发生了,盛敛却没法责备蔺青时,满心焦急,刚才的火气也散不掉,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烤,偏偏还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然谁还能照顾蔺青时? 医生皱着眉头,熟练地安抚家属情绪:“盛总,您冷静一点,经过初步检查,蔺总的症状应该是吸入了微量的催.情.药物,源头我们那边还在找,并不是普通的生病,也不是因为和您争吵,现在需要更专业的仪器检测药物成分,方便对症下药,我已经通知了家里,您别急,蔺总症状并不严重,也很快就离开了,不会有事的。” 果然是那些该死的! 盛敛一手捋着蔺青时的背,一手掏出手机。 “喂,问一下那帮渣滓,他们给蔺青时用的什么脏东西,让他们完完全全吐出来。”盛敛的手捏紧了手机,手背上狰狞的血管叫嚣着他不太妙的心情,落在蔺青时背上的力道却轻得可怕,“顺便,别让他们在那里过得太轻松了,好好照顾一下。” 得了电话那头的承诺,盛敛在医生们战战兢兢的注视中收起凶恶的神色,车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蔺青时急促的喘息声和盛敛不厌其烦小声安抚的絮叨声。 终于,在医生紧绷的神经断掉之前,他们回到了别墅。 比起去医院,在蔺青时搬回家之后,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高端设备的小别墅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虽然盛敛买下了医院,但也不好把正在治疗的病人拽出来把仪器挪给蔺青时用。 反正和蔺青时身体相关的一切盛敛都格外好说话,批设备和材料都利落得可怕,简直不把钱当钱的花法让医生心里更有底气。 ——这可是他们从实验室到医院都没用上过的好东西! 刚开始蔺青时要搬回家还遭到了一致反对,现在,比起医院,还是养了一大堆医生和昂贵仪器的家里更靠谱。 一下车,立刻就有人上前接应。 酒店那边,检测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是放在大堂里的香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偷换了,酒店方那边正在配合调查,还打电话想要和盛敛道歉,但蔺青时现在情况还没稳定下来,盛敛也没心思听酒店的人打官腔,直接给人拉黑了。 “怎么样,解药好配吗?” 他握住蔺青时发烫的手,心疼地碰了碰蔺青时烧得发干的嘴唇,紧张地看向医生。 医生迟疑地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面色越发凝重,他们一进门就颤颤巍巍跑来给蔺青时把脉的丁老更是直接一拍桌子,拍完又颓丧地坐下。 看医生们欲言又止的模样,盛敛彻底沉下了脸,质问道:“你们刚才在车上不是说会没事的吗?!” 语气凶极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这些庸医生吞活剥,但细细听了,他的声音竟然在发抖。 医生硬着头皮迎上盛敛的视线——刚才在车上当然要安抚家属情绪了,要是一激动把整车人葬送了怎么办? 更何况,他也不算是说谎…… 最后还是丁老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那点剂量确实算不上什么,有功能障碍的话这点用量都不一定能起效。 坏就坏在蔺青时体质不好,他对这种药物的反应比一般人剧烈很多,所以才会陷入昏迷,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点药物可能稍微运动一下排点汗就没事了,可偏偏蔺青时不行,他很难靠自己排解这种药物,也因此,即便真的顺着药性做了,也不一定能解掉药性。 不然病人家属就在旁边,他们费这么大劲过家家吗? 盛敛听得心急,忍不住打断:“那怎么办?不是说是常见的药吗?解药配起来很简单的吧?” 丁老沉沉叹了口气。 “药,有。” “但是小时怀孕了。”丁老仿佛愁得满头白发都稀疏了,耷拉着眉毛,“这不是简单的保大保小的问题,他和孩子的连结太紧密了。” “现在这个催.情.药对孩子的影响还未可知,但目前的情况来看,胚胎还算稳定,如果贸然用药,孩子出事了,小时他……” “左右脱层皮是少不了的。” 盛敛心里一凉。
第28章 该说怪不得能在蔺青时贫瘠的孕囊中完全不合理地扎根下来吗? 这个孩子格外顽强, 用了药也不连累蔺青时。 看着烧了一天半,期间只迷迷糊糊半醒着喝下一点流食的蔺青时,最后盛敛还是咬着牙拍板用药。 口服药物比静脉注射刺激小些, 偏偏蔺青时现在意识昏沉, 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不配合, 理智烧尽了后, 蔺青时的本能小孩儿似的抗拒吃药, 用手推开都是轻的,哪怕他身上没力气,这两天也打破了三个杯子。 昏迷的时候无法自主吞咽药丸,磨成粉泡水怕刺激消化道,喂水的时候还怕呛到气管里, 吃个药艰难得很, 只能盛敛半扶半搂着人, 软绵绵地坐在他怀里, 在耳边一点点哄,吃了两回药,盛敛磨得嘴皮子都要破了。 偏偏本人不觉得麻烦, 满心满眼都是对蔺青时的心疼, 有时医生看了他那个小心劲儿都想劝劝, 患者家属的神经和患者一样脆弱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没人敢触霉头, 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盛敛就是个一点就能炸的炮仗,不说公司不去了,工作都不处理了,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现在状态不对,容易做出错误决策, 或者迁怒到下属头上,索性专心致志先守在蔺青时身边。 但药喂进去还只是个开始。 好不容易喂下药丸后,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大大小小的管子从蔺青时身上延伸出来,药物开始见效,蔺青时紧锁的眉头有了松动的迹象,裸露在外的皮肤褪去粉色后惨白得吓人。 只是人的意识依然不清醒。 用药之后又过了两天。 短短三四天的功夫,蔺青时本就消瘦,现在更是单薄得吓人,躺在病床白色的床单上,简直要融为一体,连起伏也看不太出来。 ——胸口呼吸的起伏也微不可察,盛敛这三天寸步不离,眼珠子都恨不得锁在蔺青时身上,时不时就要伸手去探蔺青时的呼吸,感受到清浅的呼气才能放松一点紧绷的神经。 有时候盛敛还会疑心蔺青时的心脏是否在好好工作,比起自己强壮的脉搏,蔺青时的心脏跳动慢了些,每一下都要蓄上一会儿力,才能艰难地维持着这具身体活动,明明仪器上的线规律地变化着,但盛敛在没什么事要做的时候还是习惯性把手搭在蔺青时的手腕上。 这还是找丁老学来的,学会之后,蔺青时手腕上几乎就要烙下指印了。 盛敛真的怕,怕一个眨眼没注意到蔺青时的异样就要酿成大祸——哪怕这里有满屋子的医生,没人会怠慢蔺青时,他也时常在熬不住眯上眼的时候忽然惊醒。 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当初身上背了巨额债务也从来没食不下咽过的盛敛这几日都瘦了不少。 得知蔺青时怀孕之后,盛敛神经就越来越紧张,这几天又水逆似的,快把医生变成跟宠了,已经快要到了受不了蔺青时离开视线的地步,哪怕他自己现在背上还有伤,一举一动都牵扯着隐隐作痛,伺候蔺青时也必须亲力亲为。 就这么熬到了第四天的夜晚。 医院的灯光冷得瘆人,拥挤的病房里,蔺青时费力地睁开眼,一只手立刻挡在他眼前,下一刻,主灯被关掉,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夜灯。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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