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礼有点高兴,他说:“那你要快点忙,效率高一点。” 蒋从南对许谨礼笑了笑,揉了把脸, “今晚上还有个酒局,不知道几点结束,你别等我。” 许谨礼甜甜道:“好。” 蒋从南又跟了聊了两句,许谨礼见他向酒店外走去,问他:“你要出门吗?” “嗯,得去那个酒局了。” 许谨礼有些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17章 景承探进个脑袋,“打完了?” 许谨礼点点头。 “想吃什么?我来做。” 许谨礼砸吧了一下嘴,“好容易出院了,想吃点重口味的。” “重口味的留、留着你明天自己点外卖吃吧!”景承向外走去,“我给你整点健康的。” 许谨礼大声道:“我不想吃健康的!” “谁掌勺谁说了算!”景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许谨礼丢失择菜权,自己又没法独立坐上轮椅去监督景承做饭,只好百无聊赖地刷起手机,这时,收到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 他点开短信,突然“啊”了一声,大喊:“景承!” 景承拿着铲子过来,“怎、怎么了?” 许谨礼难掩激动,“我发工资了!” “发了多少?” 许谨礼道:“一万九!” 景承很高兴,“真、真不少!” 许谨礼的工资自然不能跟景承比,他知道景承是好意哄他。一万九并不是他的月工资,而是他入职三个月以来的全部工资,他把收入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兀自激动了一会儿,突然打开工作微信找到李鸣鹤。 这时候,他是不太计较跟李鸣鹤的龃龉的,毕竟整个学校,只有他跟李鸣鹤,整整等了三个月,才等来自己的第一笔工资。 他给李鸣鹤留言:你看到短信了吗! 李鸣鹤回得很快:干什么? 许谨礼打字:我们发工资了!!! 李鸣鹤发了个白眼:是啊,一万九,好少。 许谨礼有点不高兴,他关掉手机,独自激动起来。 三个月了,他终于发工资了!他们新教师由于入职时需要在人社局建档,所以前三个月的工资会在建档后统一补发,许谨礼以为还要再等一阵子,没想到还不到三个月,工资就已经到账了!许谨礼看着自己工资卡里的一万九,高兴得心花怒放。 而且他听张姐说过,这不是他的最终工资,半年后定级,他的工资还能再涨两千,等过几年他晋上中级,工资就有一万多了! 他激动了一会儿,瞄了一眼已经离开的景承,悄悄打开淘宝。 其实他有一个东西一直想买。 一款很漂亮的皮质choker。 他在收藏夹里藏了很久,黑色,皮质,颈圈镶嵌着银色铆钉,中央还挂着一颗小铃铛。颈圈悬着装饰用链条,拉拽可收缩,让颈圈完美地卡在脖颈上。 许谨礼摸着自己的脖子,有些犹豫。 他很喜欢这个。 不知是不是幼年失恃失怙的缘故,他对项链、手链等一切带有束缚意味的饰品情有独钟,在爱人为他戴上时,他会体会到近乎被标记的安全感。 他了解到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感受,这没什么不足为外人道,可是一想到蒋从南的性格,他还是有些迟疑。 这源于九年日日夜夜的相处,他对蒋从南的认知——蒋从南比旁人更为敏感自尊,苛刻矜持。 他把choker加入购物车,在一番挣扎之后,一咬牙,付了账。 蒋从南最疼他了,磨一磨,他总归会接受的。 当晚,他掏出手机一连看了好几次物流信息。 连景承都问,总看手机做什么。 许谨礼将自己购物之事分享给景承。 景承很感兴趣,“什么样的choker?给我看看。” 许谨礼把choker展示给景承看。 景承“哇”了一声,“很漂亮,蒋从南一、一定喜欢。” 许谨礼迟疑片刻,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景承十分不以为然,“蒋从南又、又不是老古董,一个饰品而已,他能有什么意见?” 许谨礼不好深讲,含含糊糊止了话题。 当晚,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红着脸,把choker递到蒋从南面前,蒋从南果然没有他想的那般矜持,他接过choket,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喜欢这个?”梦中的蒋从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许谨礼的脸更红了,低下头,“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蒋从南轻笑一声,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会?只要你喜欢,我就愿意为你戴上。” 这种宛如霸总智障小说一般的羞耻剧情如果发生在现实生活,许谨礼大概就要唾弃了,但在梦里,他脸红心跳,身娇体软,被蒋从南迷得五迷三道,拽着他这样那样做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情,放荡到连他自己都震惊。 总之,由于梦境太过毫无逻辑,许谨礼实在记不清太多细节,只记得一些凌乱的画面,以及自己最后激动得都哭了。 第二天醒来,许谨礼捂住脸,一阵哑然。 他没想到自己能把自己梦成这样。 那个样子,别说是蒋从南,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呆在家里闲坏了,又太想蒋从南了,才做了一个这么放荡不羁的梦。
第18章 许谨礼在家中休养了一周半。 他从一开始只能在轮椅上移动,到可以拄拐活动,许谨礼用了一个多星期,终于体会到从残废到独立行走的幸福。 这一个星期,他没有跟赵澜再联系过,赵澜显然不是会微信闲聊的人,许谨礼也绝对不会主动给赵澜发任何消息。 原本日子过得自在又安闲,但是好景不长,一个半星期后,他假期因为一则公开课消息,提前结束了。 区里要举办新教师展示课,分给他们学校一个名额,学校要从他和李鸣鹤中选出一位参赛。 这种机会关系到晋升,许谨礼担心学校把机会让给李鸣鹤,所以决定提前返校,结束休假。 景承劝他不要这么拼,如果学校决定将机会给李鸣鹤,他怎么争取也是没用的。可他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总归要试一试,就算不成功,日后也不会后悔。 许谨礼吊着胳膊拄着拐出现在学校时,赢得小朋友的一致崇敬。 半个月没见,学生们十分给面,他身残志坚地往讲台上一站,连纪律都不用管,学生都正襟危坐,生怕对不住许谨礼这副尊荣。 赵小天甚至还给许谨礼准备了一份礼物。 放学前,赵小天悄悄溜进许谨礼办公室,将一支钢笔递到许谨礼手中。 许谨礼接过钢笔一看,笔身沉实,造型优雅,许谨礼不懂钢笔,但就凭这精致的金属拉丝工艺及笔帽上精雕细琢的纹路,就意味着钢笔价值不菲。 许谨礼以为这支钢笔是赵澜的,结果赵小天羞羞答答回答:“是爸爸的。” 他怕许谨礼不要,又说:“爸爸书房有许多东西,他都不要了,不要紧的。” 许谨礼一直以为他爸爸只是出国留学,可听了这话,他突然怀疑赵小天的爸爸还会不会回国。他把赵小天拉到身边,“想不想爸爸?” 赵小天轻轻点头,扬起脸,认认真真解释:“上次爸爸的电话,我没有背错,我以前经常给爸爸打电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号码突然成了空号。” 许谨礼想,那大概是赵小天父亲在国内的电话,他拉着赵小天的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放学时,他将赵小天交到王助理手中,拄着拐重新回到教室。 教案他今天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但还没有讲讲看,他走上讲台,打开课件,对着空荡荡的教室开始背诵他的教案。 这还是校长告诉他的方法。 校长说:新老师要想用最快的速度适应课堂,就要学会无生试讲。在没有学生的干扰和配合下,你可以更直观地审视自己的言语,反思自己的提问方式。 这是校长把他和李鸣鹤接到学校来时说的话。许谨礼并不理解校长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现在照做。 随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写在教案上的文字从磕磕绊绊地背诵变成流畅的表达,许谨礼的表情和肢体动作越来越自然,他开始给空荡荡的座位安名字,什么小红小李和小明,他编排出一堆幼稚不靠谱的回答,对着空气讲得声情并茂,拄着拐笨拙地在黑板与学生座位之间穿梭,自己觉得除了行动不便,已经十分有范了。 他艰难地走上讲台,用夸张的语气表扬了句“你真棒”,然后转过身,在黑板上留下颇有气魄的正楷。 突然,教室后门传来一阵支呀声。 许谨礼扭头看后看去。 后门打开了半扇,黑漆漆的楼道间,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四目相对,许谨礼问:“赵小天,你来干什么?” 赵小天眼神怯怯的,“……我的数学课本落教室了,二叔让我回来拿。” 许谨礼镇定了一下,“哦……那你进来拿吧。” 赵小天来到他的课桌前,蹲在地上翻找他的数学课本。 许谨礼正准备转身擦黑板,突然看到赵澜走进教室,倚着门道:“上班了?” 许谨礼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再次遇到赵澜,他拄着拐,声音有些不自然,“要、要准备公开课。” 赵澜靠在门上,目光停留在许谨礼身上,“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许谨礼笑了一下,“还可以。” 赵澜看向赵小天,问道:“找到了吗?” 赵小天从课桌前抬起头来,“二叔,快了。” 气氛有点尴尬。许谨礼觉得自己很应该再跟赵澜说声谢谢,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小天已经抱着数学课本跑到赵澜身边,扬起脸道:“二叔,我找到了。” 赵澜揉了下他的头发,“走吧。” 临走前,赵澜回头看了许谨礼一眼,“别太拼。” 然后带着赵小天离开教室。 许谨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转过身,艰难地擦向黑板。 经过刚才的打岔,许谨礼身体的不适仿佛突然向他发出了信号,许谨礼觉得精疲力尽,尚未完全恢复的几处伤口隐隐作痛,他又讲了一遍,觉得难受至极,于是把黑板再次擦干净,收拾好东西,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教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回荡。 刚走下楼梯,许谨礼接到了赵澜的电话。 他将拐杖夹到腋下,一只手接起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赵澜声音低沉,“还在学校吗?” 许谨礼愣了一下,“嗯,在。” 赵澜道:“我刚把赵小天送下,要我送你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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