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余商好好吃早饭了吗?”周仪手上的动作没停。 “嗯,一个小份的汤饭都吃完了。”尹颂时说。 周仪一下乐了:“这倒是难得了。难怪出门这么痛快,今天都没迟到。孟姐请咖啡,我还特地给他点了甜品,怕他早上心情不好,把会议气氛搞得太凝重。这下好了,甜品咱们自己分了吧。” “姐,我劝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看到杨导进来的时候脸色超难看,估计不是什么好事。”造型师来得早,周仪也就比尹颂时他们早来五分钟,情况并没有搞明白。 “什么情况?”她进门听前台说杨导来了,但接待不属于她的工作范围,孟婵也没叫她过去,她就按原本的工作安排来帮造型师收拾衣服了。 造型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上班的人没几个,找不到人打听。” 在娱乐圈混的能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大家不对外说罢了,内部该问还是会问。 周仪又看向了尹颂时。 尹颂时不禁后仰了一下:“我就更不知道了。”他连什么杨导来了都不清楚。 会议室里,杨金坐在余商对面,原本今天要开的会也因为杨金的到来往后推了。 “余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凭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你就这么对我?”杨金显然是醒了就冲到工作室来了,头发乱七八糟不说,羽绒服里面套的还是酒店的浴袍。如果不是从酒店和工作室都有地下停车场,就他这衣着,非得冻感冒不可。 杨金作为新生代导演里的佼佼者,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也有相当出众的才华,与余商的合作更是让他奠定了圈内的地位。可万万没想到,他维持了三十年的处男之身,昨天晚上居然跟一个女的睡一起了! “到底怎么回事?”余商一进门就听他在那叫唤,杨金嗓音本来就偏细,声音一大简直就是往人耳朵里灌。 杨金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我昨天喝多了,就在你们在酒店预定的房间睡了。结果早上一醒来,就看到她睡在我旁边!” 杨金抬手一指,角落里坐了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头发是乱的,但脸上的妆容完整,不像是发生过什么。 “她是谁?”余商仅看了一眼就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 “你问我?她说是你安排她来的!”杨金更激动了。他并没有笃定说这件事就是余商安排的,但的确是发生在余商工作室安排的宴会之后,那个女孩又是这么说的,正因为他拿余商当朋友,所以才更不能接受朋友对他做这样的事。 这回不用余商说话,孟婵就先开口了:“杨导,这人我们根本不认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以咱们的关系,我们弄这一出,不纯是没事找事吗?” 看余商和孟婵的表情都不像做假,杨金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又看向那个女孩。 孟婵是女的,跟女孩子沟通会更方便些,她便主动道:“是谁找的你,什么时候找的你,怎么跟你说的,你能跟我说一遍吗?” 以孟婵多年的看人经验,她觉得这个女孩并不是个单纯的。话说回来,在这个圈子混,能去爬导演床的,评价她们单纯与否可能都是对她们拼命向上爬的一种不尊重。个人选择,孟婵不予置评,但让工作室背这个锅,她肯定是不干的。 女孩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理直气壮地说:“就是余商的助理找的我,我们是在一个娱乐圈小透明互助群里认识的。他知道我一直在找拍戏的机会,跟我说他能带我见到杨导,但之后怎么办就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助理?”提到这个职位,孟婵最先想到的就是周仪,但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么多年的共事,周仪又是她亲自招到余商身边工作的,她信得过。 女孩看了看在座的三位,这三个没有一个她得罪得起的,不过事情弄成这样,惹不惹得起已经不重要了:“对,一个男助理,年纪不大,说是余商的生活助理。他有你们工作室的出入证,这个总不能有假吧?对了,他还收了我五千块钱呢!” 孟婵和余商对视了一眼,还没等说话,杨金就道:“你把生活助理叫来对峙一下,我看看是怎么个事!” 孟婵没拒绝,站起身去叫人了。 尹颂时正在衣帽间帮忙,孟婵就过来叫他了,跟他一起被叫过去的还有周仪。 “这两位就是余商的助理了,是你说的那个人吗?”孟婵没给尹颂时和周仪解释,进门就直接问了那个女孩。 周仪作为女性,被女孩自动忽略了。她的目光自动落在了尹颂时身上,看得尹颂时莫名其妙。 女孩皱起眉,脸色更难看了:“不是他,是一个长脸,寸头的男生,皮肤比较黑。” 孟婵的脸色沉下来,这也印证了她的猜想,她说:“你说的那个男的之前的确就职过余商的生活助理,但半个月前就被开除了,总共在工作室工作了四个月。” “被开除了?那他怎么还会有你们的门卡?”女孩不相信。 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指向,孟婵就不想浪费时间了,直接道:“我可以给你看当时解除劳动合同的通知书。我们也的确收走了他的出入证,不过他如果有心伪造,除了刷不开门之外,装个样子还是可能的。” 女孩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果他早被开除了,又是怎么知道杨导昨天晚上住在哪个房间的?还有,他是怎么拿到房卡的?” 杨金这会儿倒是没了声音,目光一直停在尹颂时身上,没有打量,全是欣赏。 余商转头对尹颂时道:“去看看咖啡拿回来没有。” “好。”尹颂时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余商让他去干活,他就离开了。 不过尹颂时也没出来太久,前台就带着咖啡和甜品回来了。尹颂时往会议室送了五杯,加两份甜品。就听话题已经到了孟婵要报警处理,但那个女孩和杨金都反对。 “我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报警闹大了,以后谁还敢用我?”女孩瞪着眼睛,“虽然我想上杨导的戏,手段不怎么好看。但我和杨导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我们都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杨导你介意,我正式向你道歉。至于我被骗的钱,既然与你们工作室无关,我自己想办法要回来就是了。” 这个圈子里的事不是所有都能通过报警解决的,尤其是事实清楚,又没有蒙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大家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金也说:“我有新电影准备上,现在可不能闹出新闻来。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也怪我,一早上脑子不清楚,听她提到你,就奔过来了。” 杨金喝了几口咖啡,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散一散醉后的混沌。 既然这两个人都不想追究了,作为最无辜的那一个,工作这边肯定不会拱火,让他们咬着不放。 “既然这样……”孟婵的话还没说完,宣传部的同事就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 “孟姐,不好了。有狗仔发微博,说要爆料顶流趁办宴会拉皮条。我看他说的时间和具体内容,好像是指咱们余哥!”
第5章 一早起来,正事一件没干,临时会议又出其不意地直接糊脸上了。 这个会议周仪和尹颂时都不用参加,而杨金和那个女孩是都走不了了。杨金还叫来了自己的工作人员,如果对方真是冲着余商来的,那昨晚的事肯定会让他成为事件的一环,所以他这边的人也必须到场。 尹颂时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边是他的那份咖啡,旁边的工位是周仪的。这会儿没有工作安排的员工都凑在这边,大家一起看热搜。 一个叫“八卦百事通”的账号发了预告,说要爆一个惊天大瓜,关于某顶流长年为圈内有地位的人拉皮条,借此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就在昨晚的一场内部宴会上,该顶流就向一位知名导演介绍了漂亮女孩一起过夜。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昨晚”“内部宴会”等几个关键词就等于是把矛头指到余商脸上了。 他们能想到,粉丝能猜不出来?昨晚的周年庆并没有大肆宣传,可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并不难知道。何况还有粉丝跟到酒店楼下了。 【这和指名道姓有什么区别?】 【YS?我怎么觉得是胡诌呢?】 【娱乐号别来沾边行吗?YS靠拉皮条维系关系?但凡脑子有花生米那么大,也想不出这种博流量的方式吧!】 【一群脑残粉,还真以为YS有多干净啊?但凡真干净的,能混到他那个高度?】 【纯路人,不想看粉丝和黑粉吵架,只想说傻逼狗仔,有屁快放,少他妈预告!】 周仪比尹颂时多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再加上这份预告,她已经能把整件事串起来了。不明所以的同事凑在这儿打听,周仪也跟她们说了,因为事情不是他们干的,跟员工明说也是一种澄清。 “既然是预告,不是直接曝出来,我猜狗仔还是想要钱。” “如果真是之前那个生活助理干的,以后咱们工作室招聘可得更谨慎才行。” “说到底,还是那个助理心术不正,原本就不是正经来干活的。幸好发现得早,把他开除了,不然还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事。” 尹颂时一边生气于余商被冤枉,一边又不禁对那个前助理好奇,便问:“之前那个生活助理为什么被开除了?” 周仪不瞒他,说:“以前余商没有生活助理,就我一个助理什么都管。后来他工作太多了,我跟他外出工作,回来还要管他生活上的事,完全没空休息。以前我二十出头那会儿还行,精力旺盛,现在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孟姐怕我一直作息不稳定,累出病来,所以才想招一个生活助理。 “我们第一次招纯生活助理,想着招个老实的男大学生,会做家务会开车就行。所以就赶着毕业季那阵子招了人。 “小袁,就是之前那个助理,入职后工作态度不错。我观察了他半个月,没出什么问题,然后我就跟余商进组拍戏了。小袁就负责定期到余商加打扫卫生即可。 “但没想到,有一天孟姐去余商家取寄到剧组的东西,就看到小袁正在跟一个女生视频,拿着余商的私人物品大肆介绍,还说如果女生想要,他可以带回去给她,反正余商东西那么多,拿一两件不会被发现的。” 之后不用周仪说尹颂时都能猜到,孟婵肯定会炸毛,无论小袁有没有真把余商的东西带走,孟婵都得把他开除。 周仪继续道:“孟姐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那个女生是余商的粉丝,他在追求对方,但女生一直没同意跟他在一起。所以他在看到工作室的招聘后,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过来应聘了。就是想着万一应聘上了,他就有机会让女生多关注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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