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闻岸潮吻在游辞颈部,放开他,抹了把脸,去拿桌上的苏打水。 游辞还在看他。 闻岸潮喝了几口水,也看向他,摸了摸他的头,凑来问:“不高兴?” 游辞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高兴的时候,嘴巴会微微撅起来。确实很孩子气。 闻岸潮再次揽住他的肩膀,解释:“不是觉得累,也不是不想和你说话。有时候要先把自己的情绪处理好,才能好好回应你。” 游辞诧异道:“不是,我不是不高兴这个,是……” 但很快,他就皱着眉问:“你和我说话这么累吗?我带给你情绪了?” 闻岸潮一怔,好气又好笑地弹了弹他的脑门:“你累不累?整天纠结这些!” 游辞捂着额头。 闻岸潮又问他:“很疼?没用力……” 游辞快速在他脸上亲一口,见对方明显愣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别开视线,低声说:“没有不高兴那个,刚刚,就是觉得你不太想理我,所以有些难受……” 闻岸潮轻轻抚着他的背。 游辞:“现在……觉得,不是说好了,‘见面’吗……” 闻岸潮:“见面?你觉得见面是什么?” 游辞硬着头皮说:“以前是什么,现在就是什么。” 闻岸潮问:“以前是什么?” 游辞没办法了,开始瞪他。 闻岸潮沉默一会儿,问:“你真觉得和以前一样?” 一样,也不一样。 以前的“见面”,是护盾,什么都不算数。他能在那层关系的名义下大声示好,肆意靠近。现在…… 游辞低声说:“是我在扭捏,我知道。” 闻岸潮一怔,贴过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总为难自己?” 游辞看着他。 闻岸潮:“那以前的我,会问你这些吗?” 游辞:“……不知道,可能那时候我觉得反正你不会当真,所以就比较那什么……” 闻岸潮:“哪什么?” 游辞恼道:“不知道!” 闻岸潮笑笑,吻在他唇上,认真道:“没有不好。你那时候很迷人,游辞。我挣扎过,但如果先动心就是输,要怎样才赢得了你?” ……这是他说的吗? 是的。是他说的。 哥哥说的。 游辞呼吸紊乱,眼神躲闪地往旁边偏着,脸烧起来。 闻岸潮缓缓吻了过来。游辞抵了半下,呼吸卡在嗓子眼,闭上眼慢慢回吻过去。 “哥……” 接着又是一句,“哥哥。” “嗯?” 游辞埋入他怀里:“那你,要不要……” “要。”闻岸潮抱着他,“今天就算了。” “算了吗?但你不是,一直都……” “是想,但嘴上是在闹你。” 游辞抬起头,错愕道:“什么意思?” 闻岸潮捏他的脸:“就是为了看你这种表情。一惊讶,眼睛就特别亮。看一次就想逗一次。” 游辞:“……” 他支支吾吾起来:“那对你来说,见面是什么?” 闻岸潮:“就是见你。不是梦,不是想象,是你。” 游辞是真的快晕过去了:“那你觉得……以前那种见面,应该是什么时候?” 闻岸潮目光也转向别处,飘忽起来。这神情出现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少见了!游辞懵懵地看着,莫名觉得他也有些害羞。 实在是非常可爱。 闻岸潮最终说:“两三个月?” 游辞脱口而出:“那我在手机上记个备忘。” 闻岸潮震惊地看着他,很快抱着他乐得前仰后合。 游辞:“……干嘛?” 闻岸潮:“提醒响了是先亲还是先脱?” 游辞面红耳赤道:“不是,不是。”他慌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手足无措地躲入闻岸潮怀里。 “哥哥,”他小声说,“说你喜欢我。” 闻岸潮:“喜欢你。” 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还有爱我……” “你也没有说。” 怎么这里开始讨价还价啦,游辞抬起脸:“不能你先说吗?” 闻岸潮笑笑。 游辞不满地掐他,沿着对方结实的手臂向下,忽然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表壳——是他曾经送出的那块黑色腕表,闻岸潮的脉搏在其下有力地跳动。 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摸摸他的手腕。 空的。 他垂眼一笑,没说什么。 瞬间,游辞眼神带着一种冲动,从他怀里离开,径直走到墙角的储物柜前,用力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物品摆放整齐,但在最上层,一个打开的丝绒表盒格外醒目。 表盒里,赫然躺着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男士腕表! 款式、颜色、品牌,分毫不差,只是其中一块的表带旧些,带着被摩挲过的光泽。 闻岸潮从后面走来,诧异道:“怎么有两个?” 游辞目光飘开:“别人送的。” 闻岸潮半真半假地应了一声,笑道:“除了我,还有谁?” 游辞猛地关上柜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背对着闻岸潮,声音闷闷的:“那时候我还傻着呢。” 闻岸潮想了想,说:“你再戴上,我看看?” 游辞:“凭什么!” 空气安静了一瞬。 千言万语,闻岸潮只是看着他。 游辞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起伏。时间仿佛被拉长,胶着在两人之间。 这些年,他绕着“爱”这个字眼打转,生怕踩到地雷。 人生对游辞来说,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哑剧。对妈妈,对哥哥,都习惯了用关上的门、硬邦邦的台词当盾牌,来一遍遍演绎着“我不在乎”。避免让人看见他底下那份又蠢又热的渴望。 那时候的“迷人”,不过是几个盾牌没拿稳的意外。 哥哥的名字。岸,还有潮。 而他是只紧闭的蚌,被潮水推搡着,越靠近岸边的光,越怕被浪打碎。 或许,一个是推力,而另一个是归宿。总得试试,不然——永远都在水里泡着。 肩头那根绷着的筋,悄悄泄了点劲儿。 游辞转过身来,避开闻岸潮过于直接的凝视。 一步,两步。 他抬起手臂,将脸埋进闻岸潮的颈窝。 然后,仰起头,吻了上去。 “不要两三个月,就今晚。” * 窗户半掩着,清晨的光线如同稀释的牛奶,缓缓漫入室内。 空调尽职地吐着冷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却挡不住窗外世界逐渐苏醒的热度和喧嚣。 一丝温热的风,裹挟着远处早点摊的油香、隐约的车铃声、还有楼下大爷晨练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悄悄从窗缝里挤了进来,与室内的凉爽无声交融。 游辞察觉到闻岸潮醒了,正在看自己的后背。 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后颈落下一个吻。 游辞原本均匀的呼吸节奏有些被打乱,很快又试图恢复平稳。 身后人了然地笑:“醒多久了?” 游辞:“……没多久。”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闻岸潮问他:“等会儿要做什么?” 游辞:“起床,吃饭,打游戏。” 闻岸潮没出声,等着他补充。 游辞:“……还有洗床单。” 闻岸潮笑出声,在他后脑轻轻蹭了一下。 游辞没有回应,只慢吞吞把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手腕一抬,黑色表带在晨光里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又将手压到被子里。原来醒得早,是蹑手蹑脚去找表戴上。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闻岸潮翻出游辞的手看了眼,又给塞回被子里,轻轻拍两下,忽然对着他的后脑勺说:“你昨晚又踹被子,看来这被子不够两个人盖。” 游辞闷声道:“那当然!各盖各的最好!” 闻岸潮笑:“我也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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