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言正在跟医院科室的同事回消息,刚才医院临时有点事情找他。
他抬头看了郑文彬和魏景明一眼,也是不明白,哪有酒吧老板扔了自己的摊子不管,陪客人看音乐会去的。
郑文彬还问他去不去。
季书言摇了摇头,一个自觉的人是不会去当灯泡的,他笑了笑,指了指手机,“我就不去了,我跟同事还有点事情要说,聊完了我自己找代驾回去。”
郑文彬有些迟疑,季书言不想去倒没什么,可季书言沾了酒,他总有些不放心。
“你一个人可以吗?” 他问,“你有没有醉啊,能自己回去吗?”
季书言无语,“我酒量再差,也没到这个地步,再说我就坐在吧台,能有什么事情,又不是刚毕业的学生。”
郑文彬一想也是,顶多二十分钟的事情,他拿上车钥匙,叮嘱道,“那你早点回去,到家告诉我一声。”
季书言继续发微信,敷衍地嗯了一声,“知道了,快走吧。”
他心里觉得郑文彬未免太谨慎,他一个成年男人,来酒吧也不是第一次,能有什么事。
但很快他就被啪啪打脸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高中生和大学生会被当作犯罪目标,年过三十的成年人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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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言在吧台旁又坐了一会儿,跟同事继续微信讨论,等到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他就拿上旁边的车钥匙,按原计划准备回家。
但他走到一半,身处酒吧热闹的舞池边缘,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本来还以为是坐久了没有动的缘故,可是越往门外走,周围嘈杂的声音,烟酒,香水,混在一起,他就越觉得身上难受,手软脚软,身体也发热。
等到出了酒吧,走在旁边的小道上,他已经有些站不起来了。
季书言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大脑一阵一阵地发胀。
他对自己的酒量有数,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而已,远远不到会觉得醉的地步,刚才郑文彬走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大半杯,没道理剩下的几口反而这么大威力。他拿手背贴在脸上,像是想给自己降一降温度,大脑混混沌沌,却还要强迫自己冷静。
这些年他警匪片和纪录片也没少看,对酒吧里可能发生的事故心里也有数,但他向来比较小心,去的次数也不多,完全没想到过自己也会中招。
季书言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按了下自己的脉搏,计数自己的心跳。
这是魏景明的酒吧,肯定不会是酒保干的,只会是某个心怀不轨的客人。
能给他下药的人多半就在后面跟着,他可以选择立刻回到酒吧求助,也可以加快速度去停车场,把自己锁进车里,再跟朋友求助,报警。
他果断选了第二个,这里离停车场更近。
他加快了脚步,跌跌撞撞地往停车场跑去,好在他的车停得也近,他冲到车边,拉开了车门,短短几秒内就把自己锁进了车内。
啪得一声,车门锁上,像是竖起了一个安全的堡垒。
季书言摊在了副驾驶上,不住地喘气,无端体验了一次命悬一线的感觉。
他心里难得骂了句脏话,有气无力地抬起头,隔着窗户看向外头。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一个花衬衫的青年男人站在不远处,目露懊恼地看着这里。
季书言解了下衬衫口子,无声地用嘴型说了句,“滚!”
然后他哆哆嗦嗦打开了手机,第一反应是想给郑文彬打电话。
但是看见最近访问记录上的第一个名字,段执,他又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过多犹豫,就直接按下了拨出键。
郑文彬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干嘛,段执离他最近,就在隔壁的居酒屋,叫段执没准还更方便。
第5章 初吻
晚上十点,段执这边的聚餐终于结束了,除了两对要去看电影的情侣,其他人都准备回学校。
“段执,你呢,准备去哪儿?” 有人问道。
段执说,“我去旁边电器街买个键盘,我键盘被我搞坏了。”
别的人也就不再管他,纷纷拿起自己的包,各回各家。
段执喝了酒,自然不能骑他的摩托回去,站在居酒屋外准备打车,但他还没能点开打车软件,他的手机上就蹦出来一条来电——季书言。
他一惊,不明白季书言找他什么事,立刻接了起来。
“喂,季叔叔?”
他脑子里疯狂转悠,总不会季书言从他刚刚那通电话里察觉出猫腻,现在来审他了吧。
可是季书言一开口,他就愣住了。
“段执,” 季书言的声音有点喘,带着一股罕见的压抑,“你还在居酒屋吗?”
“在。”
“过来接我,” 季书言忍了又忍,勉强才说出下半句,“我在冰湖酒吧的停车场,左边中间的位置,冰湖酒吧就在…… 你隔壁。”
可他又控制不住地呜了一声,音色跟平时的清冷截然不同,像浸酥了的柳枝,软绵绵拂过心尖。
段执意识到了不对,这声音一听就出事了。
“我马上过来,你别挂电话!”
他撒腿就跑,五分钟就到了停车场,按照季书言的指示,一辆一辆看过去,终于看见了季书言常开的那辆银灰色奔驰。
他冲过去,一眼看见了坐在车里的季书言,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单薄的肩膀无力地塌着,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他应该是自己把自己关进了车里。
段执差点发疯,明明刚才通话还好好的,短短两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
他使劲拍了拍车门,脱口而出,“季书言!”
季书言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按了旁边的摁钮。
车门打开了,新鲜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身上却更加难受,燥热得找不到出口。
段执弯下腰,立刻把季书言抱了出来。
“季书言,你现在怎么样?” 他托着季书言的肩膀,迅速去摸季书言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
季书言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段执,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认出了这是谁,安心了下来,手虚虚地在段执肩上搭了一下。他本来觉得自己不算要紧,但是在车里这短短几分钟,情况却急转直下。
他脸颊潮红,嘴唇更是像要滴血,被他死死咬着,眼睛也湿漉漉的,勉强才能维持住意识清醒。
段执被看得心都空了一瞬。
他作为一个经常混迹酒吧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来季书言是什么情况,这根本不是醉酒,是被人下药了。
好在季书言的心跳还不是快得过分,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他又问,“你还能说清楚话吗,有什么感觉,想吐吗?”
“热,” 季书言断断续续地回答,“没别的感觉。”
说完,他在段执手下又难受地哼了一声,平常清冷的音色,此刻却和猫儿一样勾人,软得像水,热气直呼在段执脖子上。
“难受。” 季书言又低声道,也不知道是在对段执说,还是自言自语。
段执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知道季书言很少喝酒,所以哪怕是一点少量催情的东西,都容易产生反应,那下药的孙子最好别让他抓到,否则一定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段执迅速做了判断,对季书言说道,“回家太慢了,我先带你去酒店。”
季书言有气无力地 “嗯” 了一声。
他一把将季书言抱了起来,跑了起来。
这附近到处都是酒店,他随便挑了一家,开了一个房间。
在去房间的过程里,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都眼神怪怪地看着他们,想想也是,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怀里却抱着另一个男人,地点还是酒店,怎么看都惹人想入非非。
但段执根本没心思分给其他事。
打开房门,他急急地把季书言放到了床上,又迅速转身去浴室里放冷水。
放冷水的过程里,他才稍微冷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神阴沉得骇人。
他抹了把脸,等水放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想把季书言抱进去。
但他看见床上的季书言,整个人就愣住了。
季书言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来,黑色的短发被汗打湿,蜷曲地贴在脸上,黑色的长裤已经被他自己解开了,却因为没力气,挂在腿弯上,露出白皙清瘦的腿和泛着粉色的膝盖。
但他也没更多的动作了,就这样躺在白色的被单里,皮肤泛着玉一般的光泽,脸贴着被子,模模糊糊地蹭着。
作为一个醉酒又中了药的人来说,真是乖得不可思议。
段执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一个身体强健的年轻男人,心上人就这样躺在眼前,没点反应才不正常。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不仅因为季书言是他珍重的人,他自己的道德准则也不允许。
他咬了咬牙,在短暂的调整后,还是压下了心头躁动不安的情绪,走上前轻轻抱起季书言,进了浴室。
他把季书言放进了浴缸里,底下是一层温水,然后又用淋浴头给季书言身上洒上冷水,尽量降低身上的热度。
犹豫再三,他还是替季书言解开了衬衫。
白色的衬衫,沾了水以后变得透明而沉重,湿漉漉地贴在季书言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和瓷白的皮肤,被扔在了地上,就湿答答地皱成一团,在灰色的地砖上变成阴郁暗沉的颜色。
段执脱掉季书言的衬衫后就没再继续动作,坐在浴缸边守着季书言。
但季书言却还是不舒服,进了浴缸也不老实,一直低声地发出哼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段执当成了什么漂亮的女生,手背贴着段执的脸,来回轻碰。
湿淋淋的手指,粉色的指尖,从段执的眼角滑到眉梢,最后落在了唇缝上,若有若无的勾引,似有意也似无意。
季书言的眼睛也是潮湿的,像夜色下的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直勾勾地看着段执。
段执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火,又被点燃了,甚至比刚才更灼热,成了燎原之火。
他低头看了眼浴缸,水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的情况——季书言并没有立刻得到缓解,还在难受地动来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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