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脸上还沾着一根草, 天空中的星星像外星人的飞船一样亮而多。” 方鹬脸上的困惑在惊讶和迷茫中来回,薄唇反复启启合合。 他最终有些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嘴:“是,是吗……” 黎书:“……” 虽然在忘记之前终于补充完了。 只不过补充完后他觉得好像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但此时此刻那记忆已经快速消散而去,宛若梦醒后一点都不记得梦过的内容一样虚无而缥缈。 黎书有些无言地沉默了下来, 拉扯着方鹬的袖子的双手也不自觉地垂落。 方鹬见他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心中立刻有些惊觉起来。 他的思绪还在这场宴会中,也没有想过黎书是否想起了什么, 只是看着黎书低垂的眉眼—— 方鹬忽然有些后怕,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他在脑中迅速地过了一边刚才听到的话,然后一把拽起了黎书的手臂。 “学长,我不止一米二。我有一米八七。” “……” 方鹬趁热打铁,双手扫过了自己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后,又用食指勾起了自己西装的领口。 在细致的检查过后,他才认真地抬起头:“我里面穿的白色衬衫,不是T恤。脑袋上……应该没有杂草的。” “……是吗。” “是的,可能是发胶。不过学长如果说是杂草……” 方鹬非常正义地站在了黎书这一边。 “那就是杂草,不是发胶。” “……” 黎书有些无言地揉搓着自己的眉间。 或许他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形容描述能力简直烂到了极致。 但他真的难以形容那过于模糊的记忆,这也是他唯一一次面对着即将要消失的画面而感到慌张。 此刻那些本来清晰的声音已经消散得干净了,但黎书却忽然发觉—— 冷静下来后,一切的杂乱恢复了最初的有序。 公园,草丛,秋雨过后,那个发抖的白色小身子。 终于变得如此明晰起来了。 黎书有些恍神,他立刻用食指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他深呼了一口气:“刚才的话……可能是我太急了。其实我想问你的是……” 然而在心中斟酌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声喊声就十分巧妙地打断了—— “会长!” 刚从临时房间回来的王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由于快速奔跑他的脸上有些通红,而表情中似乎带上了一丝着急。 黎书停下了动作,回过头看他:“王然,怎么了?” “会长,那个,就是……” 王然跑到了他身边,想说些什么,但忽然又有些支吾其词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王然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到那边有人在说你……” 黎书语调平缓:“说我什么?” “就是……说你坏话。而且语气还特别冲,说什么你敢这样对他,他得找机会报复……之类的话。” 王然说着,伸出手指了指反方向不远处的走廊处。 黎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几个宾客聚集的地方,随身带着五个贴身保镖的男人正在其中骂骂咧咧。 男人的表情充满了怒火,而身旁的某个保镖被他当做了出气筒扇了好几个巴掌。 他的声音很大,而黎书与他的距离也不远,依稀能听到几句脏话。 “居然敢这样对我……我是方鸣……” “妈的……从没有敢打我,居然打了我这么多次……” “是谁?你们知道他是谁?快点告诉我!……” …… 周围的宾客都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然而男人却浑然不觉,依然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黎书对此有些嗤之以鼻。 他想要跟王然说不用理睬,却忽然一阵冷意从身旁席卷而来—— 十分熟悉而又冷冽,蕴含着无比浓厚的怒意。 黎书的心中一颤,迅速侧过头。 果然在他的身侧,方鹬刚才还淡笑的眸子里顷刻间像是染上了一层霜雪,冰封的寒意顺着视线投向了远处。 “方鸣……” 方鹬压低了声音,琥珀的眸色越发暗沉。 “他对学长做了什么……” 利刃般的寒意让一旁的王然都有些惧怕地僵硬了起来,有什么凝结冰雪般的冷风开始从他的身旁逐渐扩散而出。 而随着这股怒意的散发,方鹬迈开了脚步。 他的目标定格在了方鸣身上,就这样抬起长腿向前走去。 这里是方家的宴会,并且到处都是宾客,如果引起了慌乱…… 黎书的不自觉地紧蹙起眉头。 方家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绝对不想让方鹬再惹上什么麻烦。 于是他迅速握住了方鹬那凉得彻骨的双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方鹬,停下来。” “……” “方鹬,什么事都没有,停下来。” 黎书和缓着语气,在他耳边轻言轻语。 他的指腹在方鹬冰凉的指尖上微微磨蹭着,妄图将这手心的温度变得温热。 “我已经解决了,方鹬。” “……” 有些温暖的温度顺着指尖的血液似乎要流入心中,方鹬停下了脚步。
而与此同时,周遭越发冷冽的寒意也逐渐平复了下来,终于恢复了最初的温度。 被冻僵的王然的身子微微一抖,像是融化的冰雕一样瞬间松下了肩膀。 黎书也终于松了口气。 Alpha在愤怒之中总是无法克制地散发出信息素,而方鹬的信息素对于常人来说本就可怕,更不用说在这种情况下了。 在场的宾客有许多都是柔弱的omega,更不用说这是一场被万众瞩目的方家聚会。 一旦在这里发生了任何意外—— 都绝对有着不可承担的后果。 好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长廊的角落,除了王然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宾客被波及。 身旁的怒意虽然被克制住了,但是冷意依然还没有褪去。 黎书安抚般地拍了拍方鹬的手背:“没什么事。” 方鹬咬了咬牙:“学长,你是他的指引保镖吗?刚才他做了什么?他……” “我是他的保镖。他的确很无礼,不过我已经解决了。” 黎书指了指远处似乎感到了寒冷视线而有些瑟缩的方鸣。 “他脖子上的刀痕就是我做的。” 方鹬顺着视线看去。 他的视力很好,而方鸣下巴处的血痕非常明显,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不轻的划痕以及衣服上凝固的血迹。 不仅如此,方鸣的手臂似乎有些不自然地放着,保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他就立刻大声惊叫了起来。 方鹬深知方鸣的本性—— 一无是处,死皮赖脸,并且相当的欺软怕硬,学长一定给了他相应的惩罚。 但即使如此…… 方鹬的心情依然非常不佳。 如果不是黎书制止了他的行动,或许此刻的他已经拽着方鸣的头发把他拉扯到门口了。 他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去动黎书的一根头发。 “我看到了,学长。” 方鹬用力地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的怒意。 但他对于没能及时赶到现场还有些许的懊恼。 “那天学长给我来电,是想跟我说来这次任务的吧……要是我能听到就好了,学长在任务中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你不用在意。” 方鹬的睫毛微微垂了垂,最终还是微微点头:“那学长下次要出任务……记得要告诉我。” “我知道了。在接到任务的时候,我本来就想先跟你说的。” “先跟我说?” 方鹬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仿佛能看到软乎乎的小尾巴甩得欢腾。 他开心地呜咽了一声,立刻扑腾而来抱住了黎书的脖颈。 “学长学长,我们之间好像夫夫啊。学长就是我老婆,为了怕我担心,每天出门前就要先告诉我去哪里了。” “……” “讨厌啦学长,你干嘛这样说,我都害羞啦。不过欢迎学长你每天来找我,我的特别提示音永远在等着你!” 黎书有些无奈地推了推蹭过来的脸:“你又在胡说什么了?” “还不都是学长先提的。学长真是的,总是给我一种夫夫的错觉,这样会让我喜欢得紧,又喜欢又紧。” 黎书:“……” 他是想多了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句话似乎不太妙。 而果然在他这么思索的下一秒—— 那双搂在肩膀上的手指,就轻轻地插|入了西装的领口。 冰凉的触感在温热的肌肤上抚过,瞬间带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战栗。 方鹬凑近了他的耳根,无比温热的吐息顺着耳垂不断涌上。 “学长。好久不见了,我真的很想你。” “……” 黎书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这个甜蜜的低吟……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现在耳侧了。 如今在耳畔处响起的不仅只有这带着低喘的声音,更像是有什么热息窜入耳根。 让人觉得灼热而瘙|痒。 黎书这一个月都没有发作,即使有并发症那个小瓷瓶就可以解决了,而忙碌的他几乎是属于一种过度禁|欲的状态之中。 他本就是一个相对冷淡的人,只有方鹬能激发出他的热烈。 如今仅有一月没有见面,但这个熟悉的耳语再度出现的时候—— “……呼。” 黎书莫名地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紧闭着双腿,衬衫的领口让他感到呼吸困难,除了大口喘息外别无办法。 而那双手很快抽离了他的领口之中,缓慢地伸进了西装的衣领中—— 然后隔着有些轻薄的衬衫,似乎想像之前一样把玩着什么。 周围都是宾客,但却只能看到方鹬亲昵地靠在了黎书的肩头,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掌垂落在了黎书的胸口。 但只要不去在意就完全看不到,那双搭在肩上的手是如何有意无意地深入西装中。 然后在那厚重的衣服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手……手给我……” 黎书咬紧了牙关。 他用余光扫了方鹬一样,这小禽兽居然还在若无其事地朝着远处的人打着招呼…… ……该死! 这小王八蛋就不能把手放开吗?! 而且他以为是在拧螺丝吗,一下顺时针一下逆时针。 拧完了还要用指尖弹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并且在这动作结束后,带有玩味的低吟还在耳边轻轻呢喃着。 “学长,好像果冻一样。” “胡、胡说……” 黎书的下唇几乎要咬出了牙印。 虽然一个月后的爆发让他有些难以克制,但他还是尚存着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是在宴会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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