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瑶也愣了一下,解释道:“就是一个糖果,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是个小牌子,味道也很挺好,上次看到花老板吃过,就问了他在网上买了点。” 花老板是民宿老板,他人姓王,蒋瑶叫他老王他总是生气不吭声。 他喜欢养花,明明不适合古桐商气候的花都能被他养活,蒋瑶心情好的时候就喊他花老板。 何文屿真的抽出了一袋,捏在手心里。 “是吗?” 蒋瑶睁大眼睛点头。 “屿哥……哎行吧,就是有个弟弟送的礼物。”蒋瑶妥协了:“你单着也不能让我也单着吧?” 何文屿抬起头:“这周日见见。” 蒋瑶惊喜:“真的?你说的不要反悔。” 太过开心以至于她没问为什么何文屿都不惊讶这件事。 何文屿看着她急冲冲地跑上楼,估计要跟小对象煲电话粥,朗声问道:“这个不要了?” “孝敬您啦!” 外面的雨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拆封后的袋子里面露出白色的颗粒,视觉上跟他喝过的感冒灵没什么差别。 细闻了一下,没什么味道。 跟蒋瑶说得一样,甜甜的,像是白砂糖。 味道没有她描述的那么好吃。 估计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给个柠檬都是甜的。 面无表情地把整包倒进唇里干咽了下去,心想,算了,喜糖都吃了。 凌晨三点的,何文屿把玻璃门锁上,关了一楼的灯,借着手机的光亮往楼上走。 手机上正推送着最近几天的天气,还有一条今天的行程提醒推送,何文屿点进去,是自己七天前在某软件上订的长途面包车,目的地是城田岭。 跟司机取消了之后,他支付了费用,把订单记录与浏览记录一起删掉了。 他的房间在蒋瑶对面,靠着楼梯,跟许渡禾的卧室距离最远。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咯噔一声,在楼道里很响起,房间算是干净的,衣柜里有干净的床单被套,他收拾好之后已经一点半了。 外面天色正浓,洗完澡房间里的浓郁的温热湿气把脸颊都烫红了。 开了窗户都也没有丝毫缓解。 他坐在床上,一直没睡着,才感觉到不对劲。 太热了。 即便是开着窗户吹着风,也感觉身体上热到发烫。 甚至某个难以启齿的位置传来滚烫的湿漉感。 何文屿坐起身给蒋瑶发着信息询问:“你那个糖,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面许久没有回复,估计已经睡熟了。 他站起身想去楼下拿瓶冰酒喝,开了门瞧见许渡禾正开了门走出来。 一瞬间何文屿不知道是要走出去,还是要装作关门的样子继续呆在房间。 他硬着头皮想当作没看见往楼下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口。 “何文屿。” 许渡禾叫住他,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没睡?” 他记得以前规律作息的明明是何文屿,倒是自己经常熬夜。 何文屿关上门,漆黑的环境让他看不太清许渡禾的脸。 “睡不着,你自便。” 说完就要往楼下走。 还没下台阶,手腕便被一个手指握住,紧紧的,严丝合缝。 须臾,滚烫的热气传荡在耳畔。 “你在躲我。” 他的语气很笃定,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脸问出这种话。
第4章 喝酒 “关你屁事?” 许渡禾愣了一下,“你以前不会这样说话。” 何文屿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冷声冷气道:“松开。” 许渡禾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没事的话,回家看看,你爸妈很想你。” 何文屿垂着头,头发还是湿的:“你在得意吗?”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哦。”何文屿抬起头:“那就别提,像是在跟我炫耀一样。” 许渡禾被哽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话。 显然,何文屿也没跟他继续聊天的心思。 何文屿找来了一瓶酒精浓度很低的冰酒放在卡座上,捏着一个杯子倒了一大杯。 白色的泡沫慢慢的往上浮动,一直快到杯口才停了下来,随后开始咕嘟嘟地炸开泡沫。 酒的味道辛辣苦涩,一点都不好喝。 许渡禾:“我能喝一杯吗?” 何文屿仰头才看到许渡禾也跟了下来。 也是,他们给的钱不少,也没权利不让他下楼。 何文屿没说话,许渡禾酒跑到冰箱中拿出一瓶跟他一模一样的出来,捏着一个杯子放在头对面,倒了差不多两毫升。 “你脸怎么这么红?” “关你屁事。” 许渡禾笑了一声,没接话把杯子里的喝掉。 “你是这里的员工吗?干了多久了?” 何文屿没回。 “怎么想着来这里的?离南幽市还挺远的,不过还算个不错的小城市,挺适合呆的。你病好点了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何文屿的嗓音开始沙哑起来。 许渡禾看过去,何文屿性子跟以往大相径庭,皮肤却跟以前一样白。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想,这位小少爷怕不是在牛奶中泡大的。 此时白皙的脸爬上绯红,是一种不正常的颜色。 “你喝醉了?” 听到这句话何文屿才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脑子昏沉,脸上像是烤了一个火炉。 不会是太久没碰到酒,真的喝醉了吧? “我没事。”何文屿站起身,看了一眼酒瓶和杯子,心想还是明天蒋瑶收拾好了。 “你自便。” 说完往楼上走。 眼前的景物有些翻天覆地,没有开灯,朦胧的暗光照不清台阶。 手指紧紧地握住把手也不能稳固身子。 下一秒,眼前一片黑暗,无尽的堕落感扯着身子往后倒去。 - 天光大亮,外面乌压压的雨水让人识不清昼夜。 导演无聊坐在卡座上,说憋在房间不如坐在人群中,说不准还能蹦出些灵感。 何文屿问:“导演需要什么灵感?” 李契:“我也是编剧,写过剧本,后来太费心思了,又没有那么多精力,就只能放弃了。” “你呢?一直在这工作吗?” 何文屿抬起头,又低下头:“你想问什么?” 李契轻笑:“没什么。” 警惕心还挺强。 李契看向外面:“今天下这么大的雨酒吧生意还这么好?你们老板就不担心你什么时候卷钱跑了?” 何文屿:“不会,古桐商常年下雨,来酒吧的人不会在乎当天的天气是什么。” “常年下雨?” “嗯,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停,你们要是想走也要等到三四天后了。” 导演塌下肩膀,“还好可以远程,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何文屿想了想说道:“除了房间里的一次性洗漱用品,你还需要什么?” 导演讶异:“你帮我们买啊?” 这男人可不像是那么善良的人。 何文屿说:“你给的钱多,我就可以多请几天假睡觉。” 导演:“……” 何文屿:“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给够钱就行。” “行,果然商人都带有资本家的潜力。”李契问:“你跟我们许渡禾认识?” 他昨晚想了想,这俩人是有些不对劲。 何文屿捏着一个杯子开始调酒:“不认识。” 李契:“是吗?他从来不赖床,作息也规律到非人,今天倒是现在都没下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房间出了什么事儿了,哦对,你昨天说这里治安很好,那没事了。” “。” 何文屿顿了顿,眼神颇为认真:“锁应该已经安装好了吧,安装师傅的效率还挺高。既然这样现在我收回昨晚的话,你们在这里居住,东西丢了人死了受伤了什么的,我们酒吧是不负责的,一会我拿张保证书,你们签一下。” 导演:“……???” 何文屿说完,转头看见楼道旁一脸厌倦,还没睡醒的许渡禾,不知道他在这站多久了,应该是刚洗漱完,额头的发丝上还有雾气。 对方的发型让他有些莫名的抗拒,下一秒就转过去了头。
前台走来了一个身穿抹胸红裙的女孩,肩膀上的貂皮大衣价格不菲。 “还要之前点的那个,那几个是你家亲戚?” 何文屿摇头,捏出一个杯子给女孩调酒:“不是,是借宿的。” 女孩惊讶了:“之前不是说这么都不让住宿吗?” 当初大暴雨,压根回不去的时候,何文屿都没让她这个老客户上楼睡。 转头一看,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正倚靠在前台一侧,眼眸很黑,睫毛是那种很直的长,多了几分凛冽感。 他的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长风衣,本就高挑更衬的像是一个走秀的。 这样的脸见的不多,一看就不像是这里的人。 女孩一脸了解到了的样子:“哦~这样啊,不过长成这个样子,还真是造物者的宠儿,我就是当饱眼福了。” 美色是最不能抗拒的东西,古人诚不欺我。 何文屿张了张嘴,把酒递了过去也没吭声。 要是跟昨天,他还能撇清一点,但过了昨晚,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早醒来,他正躺在许渡禾的床上,鼻息中满是他身上清淡的香味。 衣服凌乱,领口开着,没完全光着,但身上被蹭了好几条红色的印子,像是手指狠狠摩擦过的痕迹。 他能回忆起一点就是,好像是自己扯着许渡禾回他房间的。 明明昨天两人一个踩着雨水也不愿意低头,一个不顾对方死活拒绝对方借住,活生生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结果还没过多久就躺在一张床上了。 这种事情连在一起,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欲拒还迎?还是会觉得自己又想赖上他? 何文屿垂着眼睑,手指摆弄着酒杯,心里竟然开始恐慌起来,甚至害怕看到许渡禾的表情。 他大概就是笑着的,眉眼中跟当初一样,是冷着的。 好像在说,看啊,何文屿还是跟狗一样,甩都甩不掉。 但是这雨下个不停,他们被迫困在这里,被迫看到这个他不喜欢的人。 何文屿不想去看许渡禾的表情,那种想要这场雨迅速结束的心思更强烈了。 “蒋瑶。”何文屿回过神看着蒋瑶抱着什么往酒吧人群走。 “站住。” 蒋瑶啊了一声:“有什么事儿吗屿哥?” 何文屿正准备走过去,手腕被身后拽住。 何文屿顺着握着自己手腕的人看过去,是许渡禾,他微微低着身,眼睛垂眸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眉头是皱紧着的,看起来很苦恼。 “没做,你喝醉后就睡着了。” 低沉的嗓音环绕在耳畔,是在解释。 但被直接说出来,他神经都快要僵硬了:“嗯,以后不会发生了,你要是担心就不要下楼,锁也已经安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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