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优捂着通红的脸,觉得有点羞耻又很开心,洛中洲知不知道这么大声讲话是会被投诉的,一点儿男孩子的矜持骄傲都没有。她板正脸,故作娇蛮,“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当然要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第二天就把你给甩了。” 云随优不是傻子,她能分清楚喜欢和不喜欢。倘若洛中洲真不喜欢她,她又不是强扭瓜的人,两人谈崩,没必要纠缠,她可不会因为一个有好感的男孩,就不管不顾向前冲,热脸贴冷屁股。 “你不是没听到吗?”洛中洲弱弱解释。 “心有灵犀一点通,”云随优强调,“灵犀,灵犀。” “我觉得我们挺有灵犀的。” “真的?” “真的,你可以试试。” 云随优来兴趣了,“沅有芷兮澧有兰。” “思公子兮未敢言。” “雨落水涨。” “似我深情。” “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 “我们就会纯净得不能再纯净。” “我去买个橘子,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 “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云随优画风突转,“我打你有什么不对?” “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洛中洲毫不费劲地接下。 “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 “是一个天神的爱。”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你和雪菜吻过多少次?” “很优秀啊洛中洲同学,”云随优笑道,“你都能接上我说的话了。” “所以我们是心有灵犀的。” 云随优说话主要在于她最近看了什么东西,跟着她看,就能够知道她蹦出来的话下一句是什么,就像是地上蹦蹦跳跳的小鸟,只要跟着地上谷子的路线,就能知道它下一步跳到哪个角落并且跟上。 可他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独特专有的沟通方式。 “那心有灵犀的洛中洲同学,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你想买花环。” 山脚下坐着好几个老婆婆,他们的篮子里挂着花环、明信片、风筝以及竹鸟,绿叶与红浆果绕成的花环和此时山上如火的红枫相印。 云随优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洛中洲仰着脸,有些小骄傲,“我猜的。” 其实是他在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云随优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那个老婆婆的花环。 云随优跳下自行车,兴冲冲地付钱拿走她看中的花环。 洛中洲停放好自行车,两人走在上山的道路上。 在一片红黄鲜艳的色彩围绕中,才在真正的意义上察觉到已经是秋天了。赏枫的人很多,拖家带口拍照的,铺着格子布在树下野餐的,写生的,更有甚者找了一个角落拉小提琴,不过技术不怎么好,磕磕绊绊地如同锯木头。 云随优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位小提琴手勇气可嘉,要是面前摆个帽子或者二维码,她肯定会付钱,一上来就拉《魔鬼的颤音》,简直和小学生一上来就学微积分没什么差别。 洛中洲看云随优望了拉小提琴的男生好一会儿,心里闷闷的,“你喜欢小提琴?” “还好啦,我比较喜欢手风琴,拉起来比较霸气。怎么了,你是想要学吗?” 洛中洲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云随优会的东西很多,而他好像除了活着什么都不会,失去共同语言的恐惧萦绕在心里,“如果我想学,你会教我吗?” “当然啊,”云随优高兴极了,她身边的人就算是学乐器也是小提琴大提琴钢琴,很少会有人学手风琴,每次家庭表演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喊上她,虽然她不喜欢家庭表演,但是不意味着她喜欢的东西不招人待见呀。 “你要不把萨克斯也学了呀,我想听名侦探柯南主题曲很久了,”云随优兴奋道,兴奋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一个残酷的事实,“你现在的肺活量是多少啊?不会比我还低吧。” 洛中洲羞愧地低下头。 他们走到一颗巨大的枫树前,那里站着许多拍照的人。 浓郁的艳红似有虚幻的烈火在燃烧,树梢的边缘与云彩相接,把无垠的长空一角涂抹上它的颜色。日轮在枫树后西沉,阳光透过树枝,投下条纹状的剪影。随着光影的转换,树叶颜色魔法般发生奇妙的浓暗淡光变化,如果有延时摄影,拍摄出来的效果不输于国际大片。 云随优把洛中洲推到枫树下,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花环套上他的脑袋。 “不要动,我给你拍个照。” 云随优一边退后一边拿着手机调试角度,“看镜头,不要比剪刀手,又不是游客照。笑,不要笑得那么傻,你又没有糖值得我骗,”云随优看着屏幕里的洛中洲很不满意,她抬起头,“你看着我。” 洛中洲把视线移到云随优身上,下意识地开心,嘴角上扬,眼里似有万千星河。 云随优抓拍了这一瞬间。 她对自己拍出来的照片赞不绝口,“果然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量是0,那我就自己玩吧,有些小众的东西就不解释了。⊙▽⊙
第7章 十七岁(八) 秋天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季节,但是对一部分人来说是大型过敏现场。 很不幸,爬完山回去的云随优中招了,过敏性结膜炎,症状眼睛痒,过敏原尚未排查出来。 从小被教育不能揉眼睛的云随优吃完药滴完滴眼液,以睫毛根处为界限向外的眼周皮肤还是不断地发痒,痒的同时有一种虚无从脚底传到血液传到心脏再传到大脑最后传回睫毛根处,而她只能碰碰眼睫毛企图通过微小的肌肉颤动达到止痒的效果。但是她妈妈连这个微小的触动都不允许,眼睛被迫戴上护目镜,云随优的手几度抓在护目镜上,连抓破护目镜的心都有了。 “你还好吧?” 洛中洲一脸担忧地看着眼睛上覆着热毛巾的云随优,伸出手挡住她企图用手按住热毛巾脸部左右摇晃达到摩擦眼皮止痒效果的意图。 高温的毛巾直接贴在皮肤上,所有的瘙痒都被高温熨平,一直因为瘙痒而虚无的感觉也被充裕满足的愉悦覆盖。 “好多了,”云随优摘下热毛巾,就是眼皮有点重,有点想睡觉。 洛中洲闷闷不乐,“早知道就不去爬山了。” “过敏原还没排查出来你怎么知道是山上的树木花粉导致的?万一是因为我吃了龙虾呢?” “可是你对海鲜不过敏啊。”洛中洲非常自责,如果没有去爬山,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而且过敏他又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在一旁干着急什么用都没有,“一定是爬山的时候接触到了树木花草才会这样的。” “过敏原还没有排查出来,你就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以为你的本体是菜篮子呢?” “那还能是什么,你又不是易过敏体质,山上那么多的地方都去了,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不知名新长出来的野花野草把你弄过敏了。” “就算是爬山的时候弄到的,是我约的你,走也是按我的路线走,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知道了就不会让你去了。” 因为生长坏境的关系,洛中洲一直都是出于不安恐惧和自卑的状态,遇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把自己缩得紧紧的。如今因为云随优而扩张来的安全领域一度回到从前,又一次把自己缩得紧紧的。 圆圆水润的褐色眼眸颤颤巍巍,云随优觉得再说下去洛中洲就要哭了。她只是过敏而已,最严重也就是眼睛痒,还没到红肿长斑点的地步,看到洛中洲这么担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没事的,你快回座位去吧要上课了。” 洛中洲摇摇头。 “你这个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我以后要是削水果削到手,你是不是还要盯到我的伤口什么时候愈合啊?” “这不一样,”削到手他可以帮忙清理伤口,帮忙贴创可贴,帮她做因为手受伤不方便的事。 “有什么不一样,”云随优不以为然,“你呀,就是大惊小怪的,赶紧回座位给我坐好,真没事做就写两套英语试卷,放学我检查。” 一番威逼利诱,洛中洲只好一步三回头慢慢挪回自己的座位上。 从走廊回来的温斯嚼着薯片,“哟,探完病了,你对洛中洲脾气不要那么坏嘛,看把人家好好一棵向上生长精神勃发的小草都弄萎了。” 云随优默默地接受温斯的批评不说话,她想着洛中洲在他们的眼里难道不是一直都是萎的吗,什么时候精神向上过。 温斯卡擦卡擦地啃薯片,“还记不记得那个烧柳絮差点把教室给炸了的大佬。” “记得,”当时全校轰动,消防车都来了好几辆,当时还上了新闻,“那位大佬又重出江湖了?” “那位大佬和原溪禾表白了。” “这回是把哪里炸了?” “摆蜡烛的时候把他的川崎H2给烧了。” 云随优从未见过命中如此带火的男生,“原溪禾答应没?” “没答应,这不刚刚又来了一场,不然你以为大家为什么都跑出去,就剩下你和洛中洲在教室里讨论病情,也没有人对你们进行新一轮的恋爱测评。” 同学们对他们的恋情从开始的新奇、说三道四甚至暗戳戳给校领导举报到后来的见怪不怪,有空的还会为他们测塔罗牌。 “明明是秋天,为什么大佬会春心萌动?” “听说是受到你的刺激。” 云随优感觉自己躺着也中枪,“关我什么事?” “据谣言记载你以同学们校园霸凌洛中洲为理由,舆论道德绑架老师逼迫他同意你和洛中洲的交往。” 云随优震惊了,她没想到传来传去会传成这个样子,“谁传的,不去写纪实性洋葱新闻简直浪费人才,还有这和大佬表白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可能大佬只听到了舆论两个字,试图利用围观群众的起哄强逼原溪禾同意吧。” “当众表白还能这么形容的吗?那原溪禾答应了没?” “原溪禾可是排名和关山幸并列的高岭之花,那么容易摘下就不配这个排名了。” 大佬之所以会被常称为大佬是因为家里有钱,入学前两年家里就直接捐了学校一座体育馆,为的就是儿子在学校能有个恒温游泳池游泳。 要说明的是,有钱是分等级的,比如云随优的有钱是比小康家庭有钱,家里有一座带庭院的小别墅,但是她还不至于资金充足到可以随意购买CL红底板鞋穿。关山幸的有钱则比云随优高一点,比如用的是百利金的圆珠笔。而大佬以一己之力教会了学校的同学们如何认识名表。
按道理来说差距过大是不会有交集的,只是云随优和洛中洲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在放学回去的路上,就被大佬的川崎H2R给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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