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微弯着笑,没有上妆,肤色是很健康的白,一头烈焰红毛衬托,就显得更白了。大冬天的,又是半夜,宴九看着他觉得有点冷。 他移开视线,落到他手心,皱眉,“你刚掐的烟。” 陆燃似乎怔了一下,旋即便笑开,宴九听得出来,这是真的在笑,那刚刚就多少带了点营业性质的假装。他看见陆燃将手收了回去在裤子上拍了两下,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娇气。” 不是骂人,甚至还带着笑意,听起来很像是哥哥在说弟弟,若有若无地带了丝无奈。 宴九懒得再搭理他,掏了掏羽绒服口袋,掏出一袋辣鸡腿,直接撕了包装就开始啃,根本就不在乎形象。 陆燃给他吓到了,半晌才笑着憋出来一句,“年纪轻轻的,别吃垃圾食品啊小朋友,发胖了怎么办。” 宴九只觉得他烦,长得再好看声音再好听,不让他吃东西那就是烦,他坐在休息室沙发上,抬头睨了他一眼,回怼:“年纪轻轻的,别抽烟啊大朋友,嗓子坏了怎么办。” 陆燃:“……” 宴九知道陆燃,训练生里面第一个A。 陆燃也知道宴九,A班爆发力最强的小孩子。 这两人相遇,本该在舞台上争一个你死我活炸了现场,谁知道第一次交流却是在凌晨两点的休息室里,互相嘴炮了一回。 谁赢了不知道,唯一的成果大概就是后来每次采访cue到宴九吃太多,陆燃作为队长都会笑着说一句,“他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没事。” 而那些年,所有人都说,宴九作为组合里最小的成员,被陆燃照顾得无微不至。 …… 宴九揉揉头发,不太喜欢回忆这些事。 他从微信群里退出来,看见那个黄色的海绵宝宝头像,拧着眉盯了好久,还是没有发消息过去。 他看不明白陆燃在做些什么。 微博吵翻了天,甚至有一些陆燃的唯粉直接发博怼,跟他的粉丝撕逼。 【@我哥独自美丽:谁知道是真没认出来还是装的,燃燃开的就是私人号,某人说真没认出来谁信呐?】 -@趋光的笑笑:装的也太像了,现在咱哥被群嘲,说他去前队友直播间都没被认出来,宴某人怕不是在报仇。 -@九九是麻麻的宝贝:直播间那么多人,弹幕一秒钟刷了几百条,陆燃进来是自己说了他是谁吗,我哥为什么要知道是他?至于被群嘲,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睁大你眼睛好好看看,哪里群嘲陆燃了?别身边即世界了好吗。 -@宴哥上我:报仇这两个字就很灵性,你们家蒸煮自己做了什么我家崽崽说话了吗,现在抓一个直播的事过来闹,简直震撼我妈。 宴九一阵头疼,透过窗帘看了眼外面,天已经亮了。 他现在在拍的戏是一部古装题材大男主权谋剧,叫做《惊昼》,导演是业内极富盛名的王成海。 其实按他的咖位和定位,拿到《惊昼》的男一,简直就是天降福缘。这部戏拍摄周期一共三个月,根据某网文网站大ip小说改编,书粉特别多,官宣男主的时候,宴九被撕到体无完肤。 郭健让他别听那些声音,王成海则是直接敲定工期把人拉到了剧组。 王导资历老、又犟,他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没去给网友和《惊昼》书粉一个交代,只说拍出来他们就知道了。 宴九心里其实也没底,只知道这么好的机会他不能放弃,以致于明明是组里资历最年轻的小孩,却被许多老戏骨点名夸奖过。 说到底他这二十多年,认真做的事不过就那么几件。 唱歌、跳舞、拍戏,喜欢陆燃。 除了最后一件,每个都做的挺好。 · 王成海说让他早点去,宴九自然不会耽搁,到剧组的时候导演还不在,副导见他来这么早还惊了一惊,“你昨天不是夜戏吗?” 宴九正坐在化妆间里喝豆浆,闻言笑,“睡饱了。” 化妆师是宴九朋友,二十多岁,长得很清秀,闻言白了他一眼,对副导演说:“你听他扯,昨晚还开直播播到两点,这才四个钟就来组里了,你信他睡饱了?”江铎顺手用化妆刷柄敲了一下宴九脑壳,“别笑,掉粉了。” 宴九挑眉,“哥你之前明明说我这张脸就是不上妆也能上镜的,现在笑一下你就上不了粉了吗?” 江铎:“滚蛋,脸再帅有屁用,还不是个纯0。” 化妆间就他们三人,副导见状尬笑两声,推开门出去,宴九怔在原处好一会,忍不住一胳膊肘向后朝江铎腹部袭去,“老子铁1。” 江铎没躲,凉凉道:“承认自己是gay了?” 宴九:“……” “早就知道你是。”江铎给他画好眉,扔了管口红过去,随手拉把椅子坐下来,“是直是弯,姐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坐在扶手上,穿了条粉色短裤,一只脚搭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地上,轻佻又随意,下睨着眼看向宴九,“就可惜了,要是个1多好。” 宴九:“……” “我真的是。” 江铎扫了他一眼,“那陆燃是0?” 他问的特别自然,宴九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样,皱了下眉,旋即又松开,“不知道。” 江铎:“没做过?” 宴九没跟人这么深刻露骨地聊过这些话题,耳朵不自觉红了红,半晌才无奈道:“我那时候太小了。” “哪儿小了?”江铎反问,视线直接落到他两腿中间,看了一秒又移开,啧道:“不能看,越看越罪过,姐妹的鸡儿连蹭都不能蹭。” 宴九前一秒还红着的耳朵迅速降温,冷脸看过去。 江铎也不再逗他,直接问:“真在一起过?” “嗯。” “分了?” 宴九点头,“对。” “组合解散前还是后?” “前。” 江铎皱了皱眉,没问理由,而是问了句:“你们俩有仇吗?” 这问题郭健昨天也问过宴九,他当时说的是见面火车站碰一碰,看谁扎死谁,这时候却愣了两秒钟,摇头摇到一半又点头,“有。” “嘶——” “当初那个出国的机会。”宴九皱了皱眉,“一开始是我的。” 江铎:“?” 宴九不太想说这事,这几年也一直没觉得什么,但这两天陆燃这个名字总是出现在耳边,他觉得有些烦躁,骨子里那点被娱乐圈收起的戾气又漏了出来,“我不太想出国,跟资方商量好了给别的成员,然后过了一个月吧,他说他要走。” 江铎胳膊支在腿上,手指点了点下巴,“我猜猜,你不想出国是因为那时候小情侣热恋,不想离他太远?” 宴九垂眼看向脚尖,化妆间里安静了很久,江铎才听见他轻声说:“那时候S-seven快解散了。” 组合解散意味着他和陆燃那一点作为队友的联系也断了。 宴九当时甚至都没成年,张扬纯粹,骨子里一股拼劲儿。 他还记得是初夏,室内没开空调,空气里有点闷闷的,他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人来人往,勾着笑转头,“谢了,我不去,有更重要的事。” 青春年少的那段时间,宴九觉得,最重要的事,不过是喜欢一个人,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并肩走到顶点。 至于别的,都要往后排。
第5章 宴九杀青那天,王成海为他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杀青宴,郭健带了个大蛋糕,宴九歪过头看了他一眼,郭健说:“小周给你定的。” 宴九懵了会,在脑海里想了两秒,“周元一?” 郭健点头,“嗯,应该是想要提前跟你搞好关系。” 宴九失笑,拆开蛋糕盒:“跟我有什么好搞关系的,跟陈总关系好还差不多。” 陈越作为嘉图娱乐总裁,还特意给他发了微信恭喜杀青,顺便还在里面提了一下后天活动带周元一的事。 宴九觉得对方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他有合约在身,公司要他做什么,自己本来就不会拒绝,只要周元一不是那种极度不懂事的,给他蹭蹭热度也没什么。 只是拿开蛋糕盒的那一瞬,宴九还是怔了一下。
江铎走过来,瞟了一眼,不自觉地挑了下眉,“谁给你定的?挺有心。” 蛋糕一共三层,宴九眨眨眼睛,看向最上面那个小人。 穿的是白衬衫黑色背心,坐在靠近边缘的位置,双腿很随意的摊开,身子微微后仰,有两根白色的线自耳边垂下,最终落到糖人手心里的cd播放机,而人物旁边写了几个英文字母: it`ssun。 是他两年前发的一首歌,也是宴九这两年来最后一首面世的歌。 随蛋糕一起来的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用很干净的字写着: “前辈这首歌真好听,我也想成为像前辈这样温暖耀眼的存在” 江铎啧啧称奇,“这小孩嘴真甜。” 宴九却看完卡片随手放到了一边,问郭健:“他在重庆?” 郭健皱眉,“在北京训练吧,我不太清楚,怎么了?” 宴九点点头,切开蛋糕分给剧组人员,侧过头:“没事,随便问问,拍照了吗?” 郭健:“拍了,一会发你。” 宴九当晚就发了一条微博。 【@宴九:杀青了,感谢王导和各位前辈们对我的照顾,感谢剧组工作人员的辛苦,今晚还收到了公司小孩定的蛋糕,很甜,谢谢呀。】 他没有艾特周元一,也没有去关注他,但不妨碍粉丝猜测,也不妨碍前队友们吃瓜。 [苏苏:恭喜小九杀青,快告诉哥哥,“公!司!小!孩!”是谁?] [洛晚:就你八卦/白眼.jpg,顺便我也想知道是谁!!!] [Wuhoo:挪挪位,带我听一个,小宴特意发微博还带了人也太少见了,当年还在队里的时候也没见你感谢我们。] 宴九刚收拾好行李坐上车,看见群聊忍不住笑开,戴上耳机边听歌边打字: [宴九:快爬,你们都没给我送过蛋糕。] [Wuhoo:哇!!宴小九你说话摸摸良心好吧,你哪年生日会的蛋糕不都是燃哥包圆了?我们给你送你也得收啊。] [苏苏:也太欺负人了,所以公司小孩到底是谁?] [宴九:一个新人,过几天要跟他一起参加一个活动,提前预热一下。] [洛晚:带新人你倒是上心,不过说起来,小宴生日快到了呀,燃哥能在小宴生日前回来吗@luran] 没艾特出来人,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又聊了好一会,宴九这几天累到了,索性关了手机提示音边听歌边补眠。 等到了机场候机室,他才点开微信看见99+的消息。 他翻了翻,陆燃是过了十多分钟才回的信息。 [luran:能,刚刚在录歌,这边工作差不多快结束了。] 然后过了两分钟,宴九看见陆燃问: [luran:有人送你蛋糕?你吃了?] 宴九嗤笑一声,瞧不起谁呢。 [宴九: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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