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戏精上身的吕大小姐还给了童上言一个wink,吓得童上言差点被嘴里的西瓜噎住。
元旻及时抽一张纸巾递给童上言,附和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童上言眨巴两下眼睛环视三人,嘴唇动了两下,憋出一个问题:“你们……你们早都知道?”
三人不约而同点头。
元旻讪讪解释:“小运河之役在余安玄学圈里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尤其像元家、吕家,当年是有族人参与过的,不过具体的细节,我们倒是不清楚的。”
童上言面如死灰,果然整个工作室,小丑只有他一个。
三人见他一幅宕机模样,轮番安慰,好话说尽,总算让童上言释怀。
这一番插科打诨下来,距离下班也不远了,殷棠丰为了庆祝工作室顺利度过一次员工之间“信任危机”,大手一挥,请大家吃饭。
老板难得请客,几人也不客气,收拾收拾,愉快地提早下班。
刚走到楼下,闫育正好从车上下来,显然是来找他们的,于是便叫上他一起前往青山楼。
魏家在青山楼一直有个包间,殷棠丰去了自然直接被奉为上宾。
等菜的间隙,众人便问起闫育来找他们的原因。
闫育知道在场的都算得上自己人,没什么犹豫,开门见山就说:“祭台上的血样检测出来了,不是沈家村的人,在数据库里也没有匹配到人。”
祭坛上的血迹是调查夺舍法阵的其中一个线索,特管局采样之后很快分析出DNA,快马加鞭与沈家村采集的村民样本比较,可惜没有一个人对得上。
之后通过国家基因数据库进行匹配,无奈国家基因库建立时间并不长,华夏人口众多,基因库里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也没有匹配到人。
“这运气……可够衰的。”王梨风连连摇头。
吕铃兰急切问:“阵呢?摆过阵吗?”有血液作为媒介,理论上是能够通过寻人法阵找到目标对象的。
闫育丧气地一点头,他们能想到的方法,特管局当然都已经用过:“局里特地请白大师帮的忙,不过血样已经干涸而且量太少,白大师也只能确认那人在余安,再具体的方位却看不出了。”
“这运气……可够衰的。”这下轮到吕铃兰摇头了。
“这么说,被夺舍的,是村外人?”元旻虽然没有亲自到沈家村去,但这两天已经从吕铃兰那里把事情了解透彻,“村民那里没有突破吗?村里出现外人,总会有人注意到吧?”
闫育失望地看想向他,解释说:“探山队后来勘查过祭坛附近的地形,沈家村后山和其他几座山头相连,可以说是四通八达,如果对方不是从沈家村进的祭坛,而是从其他山上过去的,几乎没法找到踪迹。”
“这……”元旻支吾半晌,也只能来一句,“运气可够衰的。”
闫育:……
接连被刀好几下,他几乎要怀疑来找这几个人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幸好殷棠丰还没有开口,闫育只能寄希望于他能给自己再带来一点新的思路。
果然,殷老板不负他望,在闫育诚恳的目光下开口,说:“最近……找人留意有没有史余的踪迹。”
“史余?”闫育眉心一下蹙起来,不明白殷棠丰怎么会突然提起一个消声匿迹几十年的邪修,“为什么?难道和他有关?”
殷棠丰点头,并没有打算隐瞒闫育:“师父的手札里记载过小运河之役中……一个残损法阵,和祭台上的法阵相似度极高。”
“你确定?”闫育声音不由自主拔高,如果殷棠丰所言属实,这无疑给他们的调查带来极大的突破,“周老的手札……”
“手札不能给你们。”殷棠丰一猜就知道闫育在想什么,“我拍了照,可以传给你。还有,祭台上的法阵很完整,最好能找人研究一下,或许会有用。”
得到这样的结果,闫育已经相当满意,深山祭坛、夺舍法阵……本来就像个无头公案似的,能从殷棠丰这里获得这些线索,已经是莫大的帮助。
话到这里,正好服务员进来上菜,所有人默契地结束这个话题。
冷菜上齐,众人开始动筷子,吃着吃着,童上言冷不丁冒出一个问题:“史余……他是怎么变成邪修的?”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个反派人物,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之一,但对于刚跨进玄学圈半只脚的菜鸡来说,童上言对“邪修”这个词,终究没什么概念。
几人听他提问,倒也没有笑他,只是脸上神色都不太好看。
童上言见了瞬间紧张起来:“我我我、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也不是什么不该问的,就这事儿吧,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科普达人王梨风放下筷子,喝一口茶,搓搓手,斟酌用词给童上言解释。
史余如果还活着,大概五十多的年纪,三十多年前,年华正好的史余,是余安玄门正宗天阙宫的大弟子,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差不多就是现在的殷棠丰那级别。
和殷棠丰不同的是,史余生性狂放,交游广阔,在外游历数年回到余安之后,一改天阙宫与世无争的修真理念,开始尊崇起百年前邪修五道子的观点,扬言要复苏天地灵气,振兴修真一道,让世人重见天道大威。
其后他行事越发偏激,甚至开始害人性命,天阙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对他出手教训,史余与他师父大打出手,把教养他多年的老人打成重伤。
天阙宫上下震惊,不再承认有这样的门人,史余也干脆叛出师门,彻底放飞自我,在邪修的路上一去不回。
第42章 42 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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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单以史余叛出师门结束也就罢了,更让人头疼的,其实是后面发生的事情。
史余当时在年轻一辈的修士之间,隐隐有领头之势,他叛出天阙宫,倡导“天道复兴”,虽被正统不耻,但也出现不少追随者,其中不乏各大玄门正宗的子弟。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能再算天阙宫一家之事,再者特管局当时并未成立,特管组不过一个七、八人的小队,完全没有能力和资格,对这样的局面进行干预和约束。
一时间,玄学圈里各种言论四起,门派与门派之间也多有矛盾,秉持与世无争的天阙宫也不太平,被迫卷进这场乱斗当中。
最后结束这场纷争的人,谁都没有想到,是史余关系最好的师弟岑朝,他自请脱离天阙宫,加入当时的特管组,并且提出成立特管局,主张对华夏各大修真派系进行科学有序的管理与引导,要科学修真、与时俱进等等。
这一言论无疑一石激起千层浪,然而他坚守本心,加入特管组后,斡旋在余安各大玄门正宗之间,多年后,终于成功推动特管局成立。
虽然特管局局长是由国家指派,岑朝只出任副局长,但现如今玄学圈的稳定,谁敢不承认有岑朝一份功劳?
“所以史余这‘邪’,可怕的不止是他干的作奸犯科那些事儿,还在于他那套歪理邪说。”王梨风一脸苦大深仇,“他追崇五道子‘复兴天道’的理论,明面上没什么人敢提,但私底下……鬼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呢。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老王我今天就大胆说几句,现在社会都谈真理,讲科学,咱们这一行和以前,的确没法比了,说难听了,一落千丈、荣光不复也不为过。
心态好的,随波逐流也就接受了,心态不好的……你们猜,史余那套说法,有多大的吸引力?”
话说到这里,童上言也差不多明白了,自古以来,兴盛交迭,新旧更替,都伴随着痛苦与挣扎。
他一直以普通人的眼光看待玄学圈,觉得什么都是新鲜的、神奇的,更无法窥探它曾经的蓬勃与荣耀。
而且在他的认知里,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本来就该是隐秘的、晦涩的,却从没有想过,每一个修士,都是自愿活得神秘又隐晦吗?
天道复兴,修真大盛,受人敬仰,被人尊崇——这么一个美好的未来,怎么能不心动?
然而这真的现实吗?
天地灵气不再,人类社会已经步入新的文明,追逐已经被埋进历史的辉煌,真的能有崭新的局面吗?
“想法很美好,现实……”童上言摇摇头,“不不不,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空想,都什么年代了,还真觉得能修道飞升啊?就算升、升成了,他升去哪儿?大气层还是外太空?”
“咳……”吕铃兰正吃着东西,被童上言这话直接逗呛了,灌一大口水之后,笑说,“美得他,给国家航天事业做贡献的事儿,轮得到他吗?”
两人一唱一和,餐桌上的氛围瞬时轻松了。
王梨风也收起脸上愁苦,重新拿起筷子朝面前的炖肘子下手:“对对对,小童和铃兰说得都对,都什么年代了,惦记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如珍惜眼前的大肘子哦,吃吃吃,大家都吃。”
史余的话题就此揭过,众人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饭后,元旻顺路送往吕铃兰回家,闫育则带王梨风一程。
殷棠丰和童上言特地拐去超市买食材,好几天不在家里,冰箱里空空如也,不采购一点食材,明天他们就得接着外卖。
厨房里,童上言弓着背把食材一点点转移到冰箱里,殷棠丰洗完澡裹着睡袍过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小童,今晚睡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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