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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思考了几秒，轻叹一声：“好。我让人事做工作。”一队少了一个人，还是个队长，补个新人不为过。
临走时，王局重重在墨元白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叮嘱，“好好干，墨队。你们忙，留步。”
王局快步出了会议室，吴球球连忙跟上去相送，一直把他送到楼梯口，再回转身进会议室，带头鼓起了掌：“下面请墨队发言。大家欢迎！”
“叮铃铃——”鼓掌声中，会议室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新队长墨元白站起来，接起了电话，众人都噤声紧盯着他。
“知道，我们马上到！”墨元白挂了电话，面色沉重地朝众人说，“金园小区的垃圾筒里发现一具尸体。”
“金园小区？我们24小时盯着他们，还敢做案？这帮畜生！”华叔一拳击到会议桌上，猛得站了起来，众人心头均是一跳。
墨元白一截一截捏着五指，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出发！”突然，他双目一沉，一声令下，全体出动。
第3章 第1案3
金园小区正是器官贩卖案嫌疑人盘踞的小区，范队派队员在隔壁老小区顶楼的一个空房子里架着望远镜轮流盯稍，等犯罪分子都冒了头再收网。
“墨队，那伙人不见了！刚才让房东打开门看了，撤得干干净净。”何玉肖快步走来朝墨元白说道，称呼悄然变了。
“保护好现场，一会儿去看。先查这里。”墨元白的脸更冷了几分。
范队没了，器官贩卖案未破，又是一桩新命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区中央的垃圾分类回收站外，拉起了警戒线，一具尸体赤*裸着盘在垃圾筒里，胸部被掏开了一个大口子，从仰起的头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华叔和南姐趁尸体搬出来前，尽可能多地采集痕迹和物证，相机的闪光灯频频地亮起。周小飞在尸体旁边打开法医检测箱，戴手套、脚套，做着现场尸检前的准备。司马致远和吴球球在警戒线外给发现尸体的清洁工人做笔录。围观群众都集中在警戒线外指指点点。
墨元白环视了四周，尸体的魂早被无常勾去了，周小飞测出肝温，死亡时间已超过五个小时。
忙完了命案现场，尸体被套上裹尸袋装回了侦缉队，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犯罪分子住过的公寓里。
人去楼空，打扫得很干净，一枚指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甚至血迹试剂反应都没有任何显现。
犯罪分子仿佛早有预谋，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这是对侦缉队的尴尬打脸和张狂挑衅。
几人沉默了，手下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忙，突如其来的忙。
一队的人忙得顾不上吃饭，争分夺妙地苦熬着查找线索。
今日是中元节，晚上鬼门大开，侦缉一队一整层都亮着灯。
楼下是城市主干道，宽阔的街道路灯亮得如同白昼，偶尔有车急驶而过，整条街又陷入了死寂。
午夜一过，侦缉局紧闭的伸缩门上，一张闪金的告示渐渐显形。
羊皮纸上，每个字都泛着金光：侦缉队急招队员一名。要求有黑白两张身份证，白证年龄20-30周岁，黑证年龄200岁以上，性别不限，待遇从优。
告示一出，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顿时显出许多鬼影，重重叠叠地朝告示挤过去，一双双鬼手想揭却被金光打退。
这时，一双白晰修长的手穿过众鬼影揭下了告示。
众鬼转头，看到来人，大惊失色，纷纷落荒而逃，侦缉局门口又变得空无一人。
来人一袭风衣，连头裹在风衣帽中，帽沿卧得很低，周身的黑气止不住地蔓延出来。他慢斯条理地将告示卷起，握在手中，被宽大的衣袖垂下来遮住。
他的身后，一条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慢慢伸展出来。
叶千罗转头看向憧憧的鬼影，薄唇轻启：“我老公的告示，你们……也敢揭？”
鬼影瞬间消失殆尽，四下无人应答，寂静无声。
叶千罗敛去一身幽冥煞气，伸出一手摊开，手掌上赫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张身份证。
用拇指在两张证上摩梭了一下，黑色泛起，证上的名字，瞬间调换了顺序，他皱了皱眉：“有些……麻烦。”
“不过，我喜欢！”叶千罗灿然一笑，掀起帽子，露出了一张绝代风华的脸。
他将帽子拢到身后，上前去敲了敲传达室的门，“笃笃笃”三声脆响，格外清晰。
等了一会儿，传达室的灯才亮了起来，一扇窗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大爷伸出头：“什么事？”
“应聘。”叶千罗举了举手中卷起的羊皮纸。
“哦？还真有人能揭？”老大爷在叶千罗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应聘去无情殿。”大爷丢下一句话，缩回头，窗缝被关上了，室内的灯也暗了。
“无情殿？呵……这么快就见面了？”叶千罗唇角上扬，抬手将身后的风衣帽敛起罩住了头，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黑雾中。
无情殿外，叶千罗绕过无情鼓，脖子仰起一个弧度，抬头盯了金字牌匾几秒，才伸手叩响了红漆大门，然后退后一步，等在门外。
“吱嘎——”一声，门无风自开。
“进来。”一道浅淡的声音在里面传出，透着些许疲惫。
叶千罗用舌尖舔了舔上唇，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
墨元白朝殿门口投去一眼，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脚步轻快地从门外进来，进门将衣帽拢到身后，露出一张清秀娇好的面容，沉静的目光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练。
他的两根手指在扶手上轻敲了敲，双目微眯了眯，盯着来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还真招来一个？”开口的是周大飞，他一向大咧咧，先将来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翻。
范金山的手握拳又松开，低头掩盖住眼里的情绪，队里忙成一片，他的突然牺牲造成了人手极度紧张。
叶千罗从门口一路走来，大大方方地接受审视，一直走到上首座前站定，双手握住羊皮纸告示，举起来作了个揖：“冥判大人！”
“司马。”墨元白的视线从叶千罗身上收回，唤了一声司马致远。
“大人。”司马致远从法门里出现，手上拿着小飞的法医鉴定报告，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墨元白。
“受害者被害时间的精确时间是昨天下午14时至15时，正好是金山被害的时间？”墨元白弹了一下报告，看向司马致远，拧起了眉心。
“什么？”范金山猛然站了起来。
墨元白伸手压了压，指指叶千罗对马司致远说：“来了个应聘者。”
“你好！我是无情殿文书司马致远。请你出示下证件。”司马致远走到来人面前，面上带着笑，语气恭敬有礼。
“司马先生。”叶千罗微点头示敬，掏出两张身份证，连同告示一起递了上去。
司马致远将告示在手上展开，仔细看了看，抬头对墨元白说：“对，是我贴上去的那张。”然后将两张身份证贴在手心里看了看。
“罗千叶？白证……26岁，黑证……226岁，正好符合？”他抬头低头，将证上的照片同面前的人对了一眼，快速审核了一下年龄。
“嗯。没算错。”叶千罗点了点头。
“幽冥殿叶千罗是你什么人？”墨元白突然打断二人。
殿里的人都吃惊地看向这个应聘者。幽冥鬼煞叶千罗，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呃……偶像。”叶千罗的眼睛直直地回看上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他的……山寨版。”
“噗——”周大飞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给我。”墨元白的视线转向司马致远手里。
司马致远一抬手，身份证像两枚暗器，直接朝上首飞了过去。
墨元白在身份证堪堪到眼前时，轻松伸出两指夹住，摊在掌心，用拇指摩梭了两下，有一瞬的沉默，眼里的温度冷了下来。
叶千罗的视线在墨元白虎口那三个点上停留了一会儿，便低下头盯着自己鞋尖，像极了等着领导决定去留的忐忑应聘者。
“白证什么身份？”墨元白收起情绪，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叶千罗黑黑的发顶。
“侦缉学校应届毕业生，这两天在找实习单位。”叶千罗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清澈无比。
“先在队里实习。下半年通过考试，再正式入队。”墨元白抬眸，将证件一甩，朝叶千罗飞了过去。
“多谢大人。”叶千罗躬身作揖，直起身来的时候才抬手接住了一白一黑两道光，将证件收进了口袋里。
“罗千叶，恭喜恭喜！”周大飞激动地从椅子上起来，奔到叶千罗身旁，伸出了一只手。
“你是？”叶千罗没有伸手，只是拿眼瞧了瞧伸到面前熊掌般厚实的大手。
“我叫周大飞！我只在无情殿当值，肉身……牺牲了，和他一样。”周大飞收回手，瞧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范金山一眼，满脸堆起了热情。
“司马，你带他熟悉一下无情殿。明天一早，去侦缉队报道。”墨元白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上首座位上。
“走了？”叶千罗做出吃惊的样子，眼里却不见任何疑惑。
“嗯，今天中元节，大人代表无情殿去冥府参加宴会。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无情殿。”司马致远耐耐心心解释，同每一次进人时一样。
“有劳。”叶千罗微微让开半步，站在司马致远身旁，听无情殿的三百年历史。
“明天见，各位。”只是刚听完，他便朝众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大殿，干脆利落，不见丝毫扭捏。
“呃……”司马致远生生把“再见”两字咽了回去，神情尴尬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去了。
“嘿！这脾气！”周大飞盯着新人的背影消失，吐了吐舌头，等碰到了范金山的视线，又转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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