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文手扶着方向盘,强撑着坐起身来:“八十年?亏你敢说。”
一时失言,沈临溯笑容尴尬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夸张句,我的意思是想说,我开车你尽管放心就好,车神,这种山路我跟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没差别。”
“行,你来。”
秦鹤文松开方向盘,将驾驶座的位置让给了沈临溯。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两样状况都糟糕透顶,秦鹤文坐上副驾驶座手摸索着安全带扣上,头斜倚着车窗,脸色丝毫没有因为止痛药的加持有所好转。
上车前对于有关于沈临溯的事情满是疑问,现下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微阖的双眼望着车灯冲开的黑色深渊,耳畔响起了悠扬舒缓的钢琴乐,秦鹤文转过头看向沈临溯。
沈临溯道:“听点音乐有助放松,你先闭上眼睛睡会,我们一个小区,到了,我叫你。”
秦鹤文无力的点了点头,哪怕再一睁眼被沈临溯卖了也罢,身体已经无力去顾虑思考过多。
此时,小洋楼内。
两个保镖正帮冯浩文揉捏着青紫的后背,疼得冯浩文伏在椅子上叫得撕心裂肺:“妈的,都怪你们这几个废物!一个人就把你们都给打趴下了,我爸花那么多钱请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
“少爷,对不起!”
随着保镖掌心的力度,冯浩文惨叫了一声:“艹,轻点!”
冯远望斜了一眼冯浩文皱了皱眉头,罢了罢手示意保镖将冯浩文带下去。
他站在窗口看着冯浩文被保镖扛远,才转而望向坐在一旁的老师傅:“您看,让他在冯家落下气基本没这个可能,林师傅你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让我逃过这一劫。”
“难,冯少是冯家族谱上的人,必然会死,所以我当时就跟冯老板您说过冯少只是引子,靠他做引,才能让你另一个孩子成为替死鬼,当时你找我时,我就说过,这事有点复杂,要不是你出了大价钱,这种极损阴德,我是不愿去做的。”
恐怕连冯浩文都没想过,当着他的面口口声声说为了他才做这一切的父亲,其实只把他当做了引子,一剂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必须要用到的药引。
冯远望眉心紧蹙:“难道除了让他心甘情愿在冯家住下,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林师傅点了点头,细想后又摇了摇头:“也有其他法子,那法子太过强硬,冯老板得给我一年的时间,但这法子成不成很难说,最好还是让替身自愿在冯家落下气,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冯远望愣了半响看着林师傅认命般地点了点头:“行,那就麻烦师傅了,这事办成了,多少钱我都肯给你。”
林师傅:“冯老板,两位少爷都是你的亲生骨肉,这种事一旦定下来就回不了头了。”
冯远望看了一眼林师傅,冷笑道:“我要能从这诅咒里逃出来,孩子只要我想要,还可以再生。”
为有钱人处理过奇怪的事情太多,林师傅早已见怪不怪:“行,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先祖养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要是能知道那东西的事情,了解它与冯家有什么仇怨,我更能对症下药。”
冯远望一愣,望向林师傅时,眼神中多了丝顾虑。
提到要杀子续命冯远望都坦坦荡荡,可提起地下的东西,冯远望反倒有些为难。
林师傅笑了笑:“冯老板找上我,就应该知道这些事我处理过不少,口风紧得很,为了之后事情能成,还是希望冯老板能多少与我透露一些那地下东西的身份。”
“就是一个占着与先祖有几分情谊,而死缠烂打的戏子。”
“戏子?一个戏子哪有那么大的怨力来运转这运财局,请问那戏子与冯家老太爷是什么关系?他和冯家又发生了什么事?”
提到这戏子与冯老太爷的往事,冯远望脸色一沉,面露不快道:“戏子就是戏子,下九流的玩意儿,能跟冯家有什么关系?攀高枝,心贪,活该落得这种下场。”
“不应该啊,这地下的东西怨气太重,要只是……”
冯远望听林师傅还要说下去,赶忙呵斥道:“林师傅,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自作自受,那个时候对冯家来说也只是一条贱命而已,林师傅见多识广,这种情况应该见过不少吧?”
林师傅看着冯远望不愿多说,点头应承,有关于那地下东西的事情倒也没再多嘴深究下去。
……
秦鹤文醒来,车停在医院门口,沈临溯刚解开安全带,一转头对上秦鹤文疑惑的眼神,沈临溯笑道:“我刚想叫醒你,没想到你就醒了,你说我俩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不是回小区吗?”
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沈临溯取下放在了副驾驶的抽屉里,前方所视之物模模糊糊,敞亮的大门外有人来来往往,秦鹤文眯起双眼试图聚焦,许久才看清不远处的红十字标识。
不等沈临溯回应,他蹙紧眉心,又道:“来医院干什么?”
沈临溯无奈道:“你胃疼的脸色都变了,真以为止痛药包治百病?”
“我还有工作没有……”
“我明天还有戏拍,”沈临溯看了一眼那张与秦闵相似度极高的脸,小声嘟囔道:“就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要是事情解决,你能多陪我几年也是好的……”
秦鹤文:“你说什么?”
沈临溯立马看向秦鹤文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秦总,你要是身体垮了,赚再多钱也没用,听我话,到医院看看,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治疗嘛!”
面对沈临溯热情的话语,秦鹤文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下车,刚走到门诊室,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冲了起来,秦鹤文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对方脖子上血肉模糊,看不清胸口是否还有起伏,但是单看脖子上的伤口,怎么都不像是需要抢救的活人。
沈临溯道:“秦总再看什么?”
秦鹤文摇了摇头:“没什么。”
之后秦鹤文在急诊那边开了一张明天一早做胃镜的单子后,拎着缴费单再度看向沈临溯时,多少有些无奈:“沈先生,胃镜明早空腹才能做。”
“那明早我陪你……”
秦鹤文叹了口气道:“不用了,你明早不是还有戏要拍。”
沈临溯道:“没事,我陪你好了,我不跟着你,你明天不来怎么办?”
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婆婆妈妈,秦鹤文无奈道:“晚上我拿着胃镜结果敲你家门,可以吧?”
“好,那你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做。”
“你还真敢应,”秦鹤文看了一眼缴费单,回想起不久前饭桌上的事,有些话不得不说,“沈临溯你知道今天在那栋小洋楼里得罪的是什么人?”
“知道。”
秦鹤文轻笑了一声:“知道你还敢招惹?沈先生在片场的日子已经够难受了,得罪了今天这位以后的日子更难……”
“无所谓,姓冯的要真有本事就弄死我,”沈临溯说着,脸上流露出笑意,“不过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挺开心的,特别是看见你关心我的时候。”
秦鹤文无奈的用手点了点自己太阳穴。
沈临溯知道秦鹤文再说自己没脑子,他浅笑着凑近秦鹤文身边:“我脑子好得很,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特别对于和你有关的事。”
秦鹤文叹了口气,心中更加确信这沈先生脑子不好。
正在这时,两个护士从抢救室那边走了出来。
“那人都没救了吧,还要那么多人进去……”
“没办法谁让那人是冯家二小姐,冯家那边说一定要抢救的。”
“说起冯家,前两天也有一个冯家人,算算近两个月来,冯家都死了五个人了,该不会是什么诅咒吧?”
“呸呸呸!越说越吓人,我还得值夜班呢!”
听着两人的交谈,秦鹤文眼神注视着两名护士走远,心里突然间有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冯远望一直纠缠不放,有没有可能跟冯家发生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有关系……
第55章 欠你的还不清
撞见冯家人送进医院当晚秦鹤文就梦见了一个戏台, 倒也听不清台上在唱些什么,来人穿着一身红,背后靠旗颜色红得渗人, 他下意识的靠近, 逐渐听清台上人的唱句。
“单人独骑下山岭, 不报父仇气不休。”
唱词落下,梦境中原本模糊的一张脸突然清晰, 不等秦鹤文看清, 血从那人头面里渗了出来出, 像带刃的刀, 一道道血迹将那张脸划得血肉模糊, 皮肉外翻, 秦鹤文吓得连连后退,臀部撞到身后的桌子,秦鹤文下意识回头, 一张张苍白的脸刹那不约而同转向自己。
耳边唱词变了, 唱腔依旧:“不报仇怨气不休!”
秦鹤文猛然睁开眼, 手机上显示凌晨四点四十四。
他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温水, 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喝下杯温水后再度爬上床,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想起梦中那不约而同看向的脸,面色煞白,目光呆滞,脸颊干瘪, =就像是停尸房里放了月余的尸体。
越想越清醒, 翻来覆去几次后, 还是睡不着觉, 秦鹤文不想在家里待着,起身换好衣服打算先去医院里等着,刚打开门,坐在门口的身影吓得秦鹤文后退了半步。
“怎么那么早就醒了?我还想着再让你睡一个小时叫你。”沈临溯边说边起身,“秦总,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胃又痛了吗?”
秦鹤文茫然地摇了摇头,看着坐在门外的沈临溯,指节一抬眼镜:“你为什么坐在我家门口?”
“昨晚查了查做胃镜的方法,挺难受的,做无痛胃镜又得全麻,我就想陪你一起去。”
说完这句话,沈临溯尴尬地低下头,不太敢去看秦鹤文的眼神,生怕秦鹤文会拒绝。
不多时,只听秦鹤文一声轻叹:“今早不是还有戏。”
“跟导演请假了。”
看着这初出茅庐的小艺人,秦鹤文确实不明白这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是有些人脉,可到底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要不是董辰父母在娱乐圈里有点名望,恐怕连接几部低成本网剧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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