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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伸了过来。
“别碰。”
不是别碰我，少了一个我，意义完全不同。
别碰，她太丑陋了，一切都很丑陋。
“你的眼睛很美丽。”
“徐颜。”
陆覃手在半空停下来，听从徐颜的意思，没有再去碰她，但也同时，陆覃用着微笑的口味说出这句话。
徐颜浑身剧烈一颤。
“什么？”
她恍惚没有听清楚，首席说了什么。
“我说，你的眼睛很美丽。”
“是，是吗？”
徐颜声音都在哆嗦。
以往几乎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到她的眼睛，因为那似乎成了一种禁忌。
现在首席却毫无顾忌，反而还说出她眼睛美丽的话。
她都没有了眼睛，还怎么美丽？
如果是换成别的人，徐颜大概会极其生气。
但是从首席嘴里出来的话，可以说马上徐颜就明白过来首席的意思。
她眼睛很美丽，她的脸上不该有两个窟窿，而是该有一双眼睛。
“是，我知道了。”
徐颜笑起来，明灿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颊上。
“好。”
陆覃温柔的微笑。
飞行器上面几道凌冽视线注视着陆覃，陆覃甚至已经感知到了一些战意。
“你先和他们走，我晚点再回去。”
“你去哪里？”
徐颜惊问出声，马上她就抿紧了嘴唇。
“是。”
徐颜站直了身体，她身上穿着军服，她始终都记得自己的身份。
虽然说在这之前的两年多里面，这身军服几乎成了一种摆设，但是现在首席回来了，它就绝对不会再继续是摆设。
“首席，我……”
徐颜忽然有些话想和首席说，在首席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太多事，不光是他们，包括防御局那边，同样也是。
已经和两年前太不一样了。
这些变化，作为首席的陆覃，应该知道。
“没事，放心。”
陆覃知道徐颜在担心，但是现在的他，不需要别人来担心。
他过去是他们的守护者，然而那个时候其实力量还不够强。
可如今，他足够强大了，强大到，任何人都可以保护好。
“晚点见。”
陆覃话音一落，身影就骤然消失，随后徐颜听到了羽翼展开和扇动的声音。
寻着声音望着头颅，眼前一片漆黑，仿佛间她却觉得自己可以看见，看得见首席的青色羽翼是有多么的绝美。
一只绝美青鸟在高空掠过，多架飞行器想要去阻拦，速度却根本赶不上飞行器是，远远追不上。
片刻时间就跟丢了首席。
而当闫寒他们放开了五感，哪怕是作为s哨兵的他们，放开五感，却只能感受到一点波动的气息，却不能凭借那点气息，寻找到首席的存在。
怕不是那点波动，都是陆覃故意留下来的。
徐颜走上地面降落的飞行器，其他人都还在担心陆覃这是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他会去哪里，以后还会不会回来，然而这里面不包括徐颜。
她知道陆覃会回来，他始终和过去没有变化，他的心，他的灵魂没有变化。
陆覃快速飞行，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边站着一名年轻的向导，看年龄似乎应该是读书的年纪，但向导却满脸痛苦和绝望。
意外觉醒成为了向导，本来想要躲起来，却被家里人给推了出去。
本来就是养父养母，他以为他们至少会保护他，结果为了一点钱，一点利益，直接把他给推了出去。
现在更是要他放弃现在平静的生活，去和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哨兵結合，向导厌恶和憎恨这样的事。
向导往水里走，他没有任何希望，他有另外希望的人，哪怕知道和对方根本不能在一起，可让自己和哨兵結合，他宁愿放弃生命。
无法逃走，根本就逃不走，估计一会就会有人追上来。
向导笑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
他为什么会是向导。
那样的力量，最初还是惊讶和开心的，到了最后却带给他极大的痛苦。
他只是想要当一个普通人。
向导还拿了刀不只是走到水里，也许被找到后很快会被救活，那如果将心脏都给搅碎了，就无法再活了。
给他安装一颗心脏吗？
那样的自己，也许根本就不是自己了。
半个身体都走到了水里，向导用力握着刀，竖立在自己心口位置，他很怕疼的，现在却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也有不甘心，可是比起失去自由，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控制，让人像一条狗一样绑起来，生命都要依附在别人身上，这样的命运，他不接受。
死了就好了，成了尸体应该就彻底自由了。
向导轻轻笑了起来。
结束就行了。
向导握着刀柄用力往心口刺。
刀刃都破开了一点皮，鲜血弥漫出来，瞬间把他的衣服给浸透了，却忽然间手臂无法用力。
怎么回事。
这么快就找来了，还是别的向导。
自己想要当狗被捆起来，那就自己当，为什么要把别人也给拉进去。
向导憎恨起来，一个转身，精神体黑猫就猛地蹿出来，张牙舞爪地朝着地方抓过去。
黑猫体型骤然就变大，如同巨大卡车那样，气势凶狠而残忍。
下一刻黑猫忽然嗷呜一声，甚至声音好像是撒娇的。
黑猫坠落下去，落在了一个白色怀抱里。
向导。另外一名向导。
只有向导，没有别的哨兵。
水里站着的男孩感到惊讶，而当他慢慢定睛看清楚岸边向导的绝美脸孔时，似曾相识的脸。
男孩嘴唇都微微张开，因为过于惊讶了，怎么会？
这个人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他一直视他为目标和向前的模样，但是两年多前他就死了，尸骨无存。
为什么现在却站在这里？
是和他长得一样的人。
不，这种气息，不会有别的向导有这样的气息，几乎和问清冷眸光对视的一瞬，就让人所有的战斗意志都消失了。
“首席？”
男孩不太确定。
陆覃微笑，他的笑容向来很吝啬给予，但是在对待同为向导，或者说别的普通人类时，反而极其大方，随意就可以给予。
“是你吗？”
他们的首席？
陆覃抱着黑猫，细柔的毛发被他轻轻抚模着。
黑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微微比起眼睛，在陆覃怀里长大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水里冷，在这里洗澡也不合适。”
陆覃开口，声音如同天籁。
向导恍然中自己怎么上岸的他都不知道。
他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真的是陆覃？
向导朝着陆覃慢慢走进，近到伸手都可以碰到对方的身体，向导也真的伸手先去碰触，马上就摁住了自己的手。
“你……”
“您回来了吗？”
“是啊，离开得太久，发生了很多事，抱歉，是我回来晚了。”
“不，怎么会。”
男孩眼眶瞬间就红了，首席浑身都温暖气息，海潮一样涌过来，将男孩给包围了起来，感受到那股细柔的温暖，男孩眸光都在颤抖。
“有人来找你了。”
陆覃感知到远处一些气息，都是些哨兵，显然目标就是男孩。
“我……”
男孩猛地转头，看向了四周，他没有感知到什么气息，只是一种危机感却也马上就侵袭过来。
“跟他们走。”陆覃说。
“为什么？”
男孩愣住，眼睛都睁得椭圆。
“你是向导，应该在防御局。”
“是，我是向导，可是我更加想要平静的生活，我讨厌防御局。”
“首席，你，你和我们不一样，您……”
你不会被强制結合，但是他们，他都还没有成年，却要和一个不认识的哨兵结婚在一起，向导摇着头，他身体往后面退，手里握着的刀再次举了起来，这次是横在自己脖子上。
“我不去。”
哪怕是首席让他去，他也不会去。
他恶心那种事。
“你先过去，我会再去见你的。”
陆覃走向了男孩，还没伸手，男孩手里的刀刃就转到了他的手上。
“刀锋尖锐，你没有学过战斗，还是不要随便碰这类东西。”
哨兵们赶了过来，发现这里多了另外一名向导，正惊讶中，这次还有意外的收获，来到了河流边，只看到一抹纯白的身影，就对方特别制造的军服，和肩膀上的徽章，哨兵们面面相觑，中央局来的某个高阶向导？
只是有点奇怪，高阶向导为什么会来这样的小地方。
随后那抹峻拔身影转过身，他一转头，哨兵们纷纷表情呆住。
“这是我的小朋友，麻烦你们稍微照顾一下，送到中央局，晚上我会过去接他。”
“好了，晚上再见。”
陆覃转身就走。
“首席！”
男孩猛地出声叫住陆覃，陆覃站定脚，回头微笑看向男孩。
他的小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
男孩眼睛睁得异常大。
“是，首席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他。”
几个哨兵瞬间就变了脸色，马上就异常尊敬和敬重起来。
“好了，你也该走了。”
陆覃怀里还抱着黑猫，温柔摸了摸黑猫的脑袋，黑猫立刻就拿脸颊亲昵地蹭陆覃的掌心，带来了一点微痒感，这点异样感觉令陆覃感到熟悉。
黑猫从陆覃手里跳了下来，回到男孩那里，黑猫爬到男孩肩膀上，眼睛里充满了依依不舍。
陆覃略微点头，算是告别，纯白绝美的身影在几人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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