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两人施了一礼,说道:“两位道兄显是古木的门下,不知是他的弟子么?” 冯胜答道:“我二人是古木门中护法,并非他亲传。” 李铁嘴心中高兴,若是两人师从古木,说不得要斩草除根,旋即又说道:“二位若不嫌弃的话,可以与老夫共掌游龙帮,我们三人重新在双仪山修筑道观,共同修行,何其快哉。” 这几句话说的颇为违心,他李铁嘴何时又愿意做苦修之事,再说地上的两人既然入世,也都不是一门心思想修仙之人。 冯胜看了看哈山,眼光交流,有了决定,对古木言道:“蒙道兄不弃,我二人愿为道兄马首是瞻。” 最后,只剩白龙堂的薛羽傲然独立,手中剑锋下垂,衣衫带血,双目死死的盯着李铁嘴。李铁嘴心中不悦,碰到这么一个硬骨头杀了可惜,放了又不甘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半晌,他缓缓言道:“这位壮士,你既然无意归顺,那就自行离去吧,最好不要让我在咸州再看到你。” 薛羽默立半晌,叹了一声,剑尖上撩直奔自己的咽喉,想要做自裁之事。青龙堂的范远山见势不好,一暗青子飞出击中薛羽手腕,宝剑“嘡啷”落地。 范远山厉声道:“薛羽你好糊涂,你以为游龙帮内就你一人气节清高?你可想过你老婆,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么?当年段修德胡作非为的时候帮中数你叫唤的凶,此时你却演的是哪一出?” 薛羽思忖良久,长叹一声。他并非不知道范远山说的道理,只是一时骑虎而下。 对李铁嘴深施一礼,薛羽惭愧道:“小人薛羽,愧对恩师栽培,愧对列祖列宗,现在愿跟随仙长重树游龙声威。” 李铁嘴展颜一笑,说道:“薛老弟不必多礼,谁都有落魄之时,殊不知落难之时正是发迹之日啊,你时运要转了。” 他心中大为高兴,现在将游龙帮的精锐都收到旗下,并且还有古木门下的两大护法助阵,他李铁嘴的雄心抱负,显然已经实现了。 当下他吩咐金龙堂唐师去城内寻找一些车马,将此处受伤难行之人全部拉到城中医治,并吩咐范远山处理城中残余帮众的劝服事宜。 言如诗负责清理咸州城内段修德的家眷,将他们全部遣散,腾出宅邸供李铁嘴等人使用。薛羽由于受伤不重,所以担负起帮中警戒事务,严防城中小帮派滋事。 四位堂主看到李铁嘴令行如风,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心中都有些佩服。李铁嘴吩咐完毕,将紫色树叶祭起,自行回转咸州城。 当李铁嘴回到马家老店的时候,看到黑骨已经将陈云生等人从黑虎总坛带回了,陈云生依旧昏迷不醒,黑骨在一旁打坐,柳晓山和何方两个童子在一旁服侍陈云生。 柳晓山看来对陈云生的伤势颇为担心,双手拈花般探出,轻巧的点在陈云生周身穴道,只见她面色渐渐面的凝重起来,似乎也遇到了什么不解之事。 黑骨虽然在打坐,但柳晓山的手势全被他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丝浅笑。他这副身躯根本不用掩饰表情,就算喜上眉梢外人也看不出分毫。 他心中暗笑:“红拂老尼的高徒竟然对飞云子的徒弟青眼有加,嘿嘿,这事情若是让两个老家伙知道就精彩了。老夫活了几百年,这等热闹还是没有看过,有意思。” 李铁嘴进得屋中,走到陈云生的床边,探了一下脉象,感知到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 “今天我做了一件大事。”李铁嘴突然说道。 “哦?说来听听。”黑骨有些感兴趣地说道。和李铁嘴相处这段时间,他感到此人虽然表面放荡不羁,可心中却有一番天地,是一个可交之人。竟然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铁嘴惭愧地笑道:“对我来说是件大事,在黑骨兄那只能算不入流矣。我收编了游龙帮。” 此言一出,屋内人神情不一。 黑骨眼眸中的两团火光闪烁几下,道:“李道友好志向。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假以时日,道友必然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柳晓山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哼了一声说道:“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死一批人,又成就了另一批人而已。” 李铁嘴心中高兴,能得到黑骨的赞许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什么没见过,自己若能得到他的首肯,日后必定发迹。至于柳晓山的冷嘲,他自不放在心上,认为少女的怨气来自于自己没有管好金龙,而伤到陈云生。 他心中突然萌发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旋即恭敬说道:“黑骨兄今后可有什么想法吗?要不要在咸州附近安顿下来,我看双仪山就不错。” “嗯,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双仪山的灵气让我颇为心动。这样吧,你来建道场,我帮你坐镇游龙帮。”就算李铁嘴不提这个建议,黑骨也有这个想法。双仪山精纯的生气是他现阶段迫切需要的。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柳晓山看了一下李铁嘴兴奋的样子,心中不悦,这两个人精待在一起绝对不会风平浪静的。看来咸州又少不了一场风雨。 拂了一下陈云生的额头,他脸上的神情格外安详,柳晓山暗道:“还是你好,如玉一般。只不过有时候着实令人恼怒。”
第三十七章 女仆与暖床 陈云生睁眼发现的第一件事情是床头放着的一个精致的香囊,凤尾绣针脚细腻,花纹颜色明艳,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香囊中清淡的暗香,让他头脑清醒了很多。 检查周身状态,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十二正经脉中灵气充盈,奇经八脉中更有缓缓的灵气涌动,这种现象是他之前修行未尝经历过的。 他试着引导奇经八脉中的灵气做一个周天的运转,但是这灵气如同烈火一般不受用,根本无法完整的搬运,他心中骇然。 阳光透出窗棂照在他的脸上,感到一阵温暖。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噼啪”声。陈云生睁开眼睛,猜到来人是黑骨。 “我睡了多久?” 黑骨还没进屋,陈云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七天。” 黑骨将门掩住,坐在一张木椅上,他突然问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内有什么异常?” “我感觉奇经八脉中有团火气甚是炙热,无法轻易化去,不知是何缘故?那日到底是谁杀了古木?”陈云生坐起身来,后背靠在床头的软布上,这个姿势令他感到舒服。 黑骨笑道:“古木被金龙召唤符秒了。那条龙被你打跑,这点令我颇为诧异。” “被我?”陈云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我五六岁的时候,家父曾经对我施法,但是并不确定是否是他的本命法宝。” 黑骨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你父亲将他的本命法宝,应该是一把刀,用封灵术封入你奇经八脉。平常你吐纳修行天玄霸气,都走的是正经,所以这宝物一直没有被唤醒。” “你身怀真麟血脉,和这把刀相互浸润,这十多年下来,此法宝的威力恐怕已经远超本体了。那日金龙被你体内的麒麟精血吸引,所以突下杀手,你体内的真麟被唤醒,自然不甘坐以待毙,所以宝刀初露锋芒。嘿嘿,真是威力巨大。” 黑骨说出了心中的推测,最后这句自然也是发自内心,就算他当年法力未失去之时,纵然不惧那条灵智未开的雏龙,但是如此轻易就斩下一根龙爪却是难以做到。 陈云生明白了前因后果,望着窗外的白云呆呆出神,明白了父亲当时的良苦用心。 父亲在他心中此时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他已经记不清和他一起的日子了,甚至连他的样貌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临别那天,自己在越州城外和他送别的情景,那天下着雨,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细雨中。 “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驱使这把宝刀恐怕不行,我这里有套心法,专门修炼奇经八脉,可以将那团火气化去。若你现在开始修行,待到结丹成功时,应该可以驱使这麒麟宝刀。” “当日你斩下的那段龙爪我已经封好,放入你储物袋中,既然是你斩下的,就是你的因果,别人强求不得,至于他日可以炼成什么样的法宝,全看你个人造化了。” “多谢!” 陈云生站起身来,恭敬地对黑骨施了一礼。自此之后,他对黑骨的信任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彻底将其视为自己人。 “老弟客气了。当年你救过我一命,就当我在报恩吧。” 黑骨没待多就离去了,陈云生拿过来黑骨留下的功法,看到上面写着三个字“奇灵引”。虽然身体还没有恢复,可他对于父亲仅存之物十分珍惜,所以迫不及待的开始参悟起来。 他依照心法所记载的法门提引奇经中的那团火气,首先将督脉中的火气用自身灵气裹挟,运转一个小周天,然后依次将其他七脉中的火气依法循环。 完成循环之后,再从督脉开始,做大周天的循环,直到十六轮的循环完毕,才能算的上一重轮回。以陈云生当前的修为,想要做完一重轮回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不急于求成。 正当他修炼奇灵引之际,一阵清风拂柳般的脚步让陈云生睁开双目。柳晓山轻推屋门,翩然而至。 她将手中端的一碗羹放到了陈云生床边,嫣然道:“听黑骨说你醒了,我煲了点东西,你尝尝。” 看到柳晓山面带春风,陈云生也颇为高兴,接过细瓷碗,说道:“看来你已经不生气了。这样就好。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像寻常人那样说话,所以日后你要多担待。” “你不必学他们,这样最好。”柳晓山坐在床边,星眸盯着陈云生。 “黑骨和李铁嘴他们做事情滴水不漏,谋划事情也周全,难道不应该学吗?”陈云生将羹放到桌子上,与柳晓山对视。 “我有位兄长,为官家效命,整日杀伐果决,算计无边。最后还不是吃了大亏。有时候单纯一点挺好。”柳晓山面色寻常,但眼眸中却酝酿着一股感伤。 她指了指桌上的羹说道:“我端过来时已经替你冷过了,不会烫到。陈兄是嫌小妹做的不入口么?” 陈云生重新端起瓷碗,喝了一口羹,感到一股清凉由口入喉,直至肺腑。四肢百骸毛孔洞开,火气四散,最后丹田回归一片清明。 “这羹用的是什么材料,如此的特别?” 柳晓山嫣然一笑,道:“用的材料可着实不少,凌云峰的雪莲花瓣、初春的寒莲子、双仪山的雪精参还有一只蝮蛇胆,辅之大青谷的山泉水,文火慢熬一个时辰,武火收干净水分,才得这一盏羹。” 她对于陈云生的伤势倒不是很担心,唯独担忧这霸道的火气,所以拼凑了一些凡间可寻的食材,帮陈云生炼化火气。 这些食材搜集不易,但是好在李铁嘴执掌游龙帮,找些材料变得小菜一碟。这位道爷不知怎地,对于柳晓山有种某名的惧怕,她吩咐的事情,一件也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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