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力道威猛白衣女子的长刀要胜于金灵的长矛,她每刀斩下去无不威猛无铸,带着丝丝的金风,将空气撕裂,形成一道道真空。
阳光穿透这些细小的真空缝隙,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所以她身前背后都带着无数细密的五色光影。金灵完全靠速度取胜,金遁短距离移动速度最快,近乎瞬移,而他金遁修行的十分精纯,所以天空中金光闪烁,很难看到猴子的身影。一柄长矛神出鬼没,专门攻击白衣女子的空当,让她防不胜防。所以单论场面上白衣女子大开大合,占尽优势,若论实效,金灵却不遑多让。 二人缠斗多时,早已离开水潭百余里,陈云生和柳晓山驾着穿云舟跟在后面,怕金灵吃亏。又斗了半晌,陈云生仔细观察周边环境,发现此地颇为陌生,已经不属于听风谷的地界。此时,金灵手中长矛寻得白衣女子一个破绽,点破她眉心的朱砂,一丝鲜红的血液从她面颊淌下。白衣女子面沉似水,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白夜长刀金光粼粼,第三只猛虎被点燃了。 金灵虽然化形不久,但是灵智却不低,斗了这么长时间,他体内灵元消耗的差不多了。看到对方强行催动灵元,手中的长刀威力增大了好多,不由得有些胆怯。眼珠一转,金灵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白衣女子哪里容得他逃跑,自从她出世以来,从来都是欺负别人,今天脑门被刺的鲜血迸流,如何能善罢甘休,登时化作一道白光追了下去。金灵的金遁适合短距离的飞举,每次施展法术之后,都要有片刻的停顿,所以一次虽然能将白衣女子甩下一大截,可是稍一停顿,又被人家追了上来。 就这样,天空中一道金光,一道白光相互追逐,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陈云生将一块崭新的下品灵石放入穿云舟的灵石凹槽内,口中法诀催动,小船白光闪动,循着二人留下的光斑追了下去。 穿云舟飞行了三个时辰,停在了一个峡谷入口处。陈云生仔细打量此处地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峡谷两侧的山壁上怪石嶙峋,犬牙交错。光秃秃的山壁上寸草不生,连一只飞禽都少有。 眼前的峡谷中倒是有一些植被,但是多为低矮的灌木,杂乱的岩石缝隙中茂密地生长着荆棘无数,显得颇为狰狞。 柳晓山对于眼前的景物也深有同感,她低声问道:“云生,为何不追下去了。” 陈云生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仔细看看峡谷两侧的山壁之间有些什么。” 借着血色的残阳,柳晓山聚拢目光仔细观瞧,只见一道道细细的丝线悬挂于两山之间。丝线的排布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一些奇门遁甲的规律。 “这里有一座法阵?”晓山暗中庆幸陈云生心细如发,提早发现前方的法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修士来说,碰到任何一个法阵都需要小心谨慎,更何况能布置在两山崖之间的巨大法阵。 “但是他们两个人留下的灵气扰动明明显示二人已经进入山谷了。”陈云生沉吟道。 “如果说二人受伤,地上应该留下一些痕迹,所以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法阵没有发动。”柳晓山补充道。 “金灵也算是妖兽。看来那位白衣女子也是妖兽所化。”陈云生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妖兽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山谷。”柳晓山在陈云生地启发下,道出原因。倒不是她不如陈云生思维敏捷,只是她不谙阵法之道,所以思维稍慢于陈云生。 “这样的话,后果就更加严重了!”柳晓山皱眉道。 “你担心谷中住着妖族么?”陈云生轻轻说道。 柳晓山默默点点头,在她心中,人总是比妖善良一些。 陈云生脸上没有为此现出丝毫担忧,他缓缓道:“黑骨兄说过,人心诡谲,反倒不似妖来的直率。倘若此地真是妖兽聚集之地,他们二人所面临的危险绝对不会大过勿入天穹山其他六派的山门。”柳晓山看着他,对于这个相处数年,似乎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子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此地离听风谷不算远,我们去那里找人问问这里是什么所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捷径进入山谷。”
第四章 问计明远 寒冬将至,听风谷的冬天来得格外的凌冽。虽然此时只是初秋,听风谷内上上下下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首先是要准备一些防寒取暖的衣被,如果修士修为到了筑基级别,那么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寒暑不侵。然而,绝大多数修仙门派都是练气修士占多数,听风谷高等级的修士和练气修士之间的比例维持在一比十左右。 整个听风谷共有一千五百名修士,其中练气的修士就占到一千三百多人,如果算上谷中的杂役和帮工,最少也有两千人。为这么庞大的一群人准备过冬的衣被怎么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加固谷中的建筑。当年听风谷的师祖华剑远脑袋一热,将山门选在了荒凉和繁茂的交界处,也就意味着每到隆冬时节,听风谷靠近西边的楼阁殿宇就要接受比刀子还要犀利的寒风的洗礼。华剑远选址此地,美其名曰:“出生入死,方能悟道。” 结果悟道之人不多,每年不小心被西北风割伤的低级修士倒有不少。所以每到初秋,谷中杂役就忙着将靠西边的楼阁加固,一些修士还在楼阁之上布置了一些防风的法阵。 陈云生和柳晓山二人从听风谷东面而来,所以走的是东门,一路上山花烂漫,绿树成荫,哪里有初秋的感觉。 听风谷的山门立着一个高达十几丈的雕像。所雕塑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长发披肩,双目凝视前方,瘦削的脸上线条分明,薄薄的嘴唇,颌下一缕须髯根根见线,肩上披着一件大氅,腰间悬挂着一柄巨剑。陈云生知道,此人就是听风谷所信奉的上古之神托天氏。 相传托天氏初到青洲之时发现此地民众愚昧不化,茹毛饮血,还经常发生同类相食的场面。那时人的寿命最长也不足三十载,常常出现夭折之事,五个孩子之中不一定有一个能够成年,生存条件极其艰苦。 托天氏发下宏愿要教化万民,他亲自示范刀耕火种之法,教授伦理纲常之道,并且带着族人驱散周围的妖兽,建立起自己的城邦。托天氏在青洲大陆待了三万年,最后兵解于此地,青洲很多国家都将托天氏供奉为上古之神。相较而言,天穹派信奉的啸天古神反倒没有这么多信徒。 雕像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牌坊,有两个身穿黄衣的年轻修士站立在牌坊下面,看修为也就是练气中期而已。陈云生走上前去,一揖扫地,客气地说道:“在下天穹派陈云生,想求见贵派的张明远,烦请阁下代为通禀。” 左首的年轻修士打量了陈云生一下,还礼道:“既然你说是天穹派的修士,可以证物在身?” 陈云生从纳虚戒中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牌递给年轻修士。他接过牌子,仔细检查,不见有误,将玉牌还给陈云生,说道:“陈道友请等待片刻,我这就去与你通报。”说罢,驾起一片树叶状的飞空法器,向谷内飞去。 等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一道紫色的电光从谷内疾驰而出,陈云生瞥见遁光的颜色,就是到烂酒鬼张明远到了。果不其然,张明远夹着一身酒气来到陈云生身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陈云生肩膀拍拍,笑道:“我就知道陈老弟也喜欢酒中的道道,所以早晚会来找我,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走,走,走,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到我的洞府之中一叙。”说罢他大马金刀地拽着陈云生就要遁走。 陈云生急忙拽住他,说道:“张兄不急,和小弟同来还有一位姑娘。”说完向柳晓山努努嘴。 张明远把嘴一撇,不快道:“陈老弟你知道为兄虽然好酒,但是对于女色却丝毫不沾。下次你再来时千万别带这样的女修士来,就算带也要挑那种溜光水滑的黄花闺女,像这种长着麻婆豆腐般面皮的姑娘,老兄可消受不起,你不知道……” 柳晓山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五指蓝光闪烁,五枚水弹熠熠生辉,眼看就要照张明远的草包肚子甩去,却被陈云生一把拉住,柳晓山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将水弹又收了回去。 陈云生面生愠色道:“张大哥何处此言。此女本是我的一个使唤丫头,平日里负责帮我照料药圃,松肩捶腿,偶尔在炼制法器和丹药之时打些下手,哪里像你想象的那样龌龊。就是有男女之事也轮不到老兄,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柳晓山听到这里鼻子都气歪了,当下强忍怒气,心中打定主意:“眼前的两个货色,没一个是好东西,看本姑娘一会怎么收拾你们。” 张明远看到自己猜错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搔搔头笑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老兄是个粗人,说话不讲究,你千万见谅。陈老弟倒是懂得享福。”说完后还不时朝陈云生挤眉弄眼,真是说不尽的猥琐,道不完的龌龊。 陈云生不敢去看柳晓山的脸色,赶紧上了穿云舟随着张明远一起赶奔他的洞府。 听风谷内只有结丹以上的弟子才有私人洞府,筑基的修士可以获得一间单间,练气的修士则必须几人合住一间。 张明远的洞府不凑巧正好在谷内的西侧,靠近风口处,虽然还未到隆冬,如刀子般的寒风已经割得人面皮生疼,陈云生和柳晓山不得不运转护体神光来阻挡凌厉的朔风。 张明远洞内陈设简单,一共三间石室,一个石床,一个石桌,三条石凳,酒缸倒有不少,一个石室内专门存放各种各样的酒缸。洞门口还专门开辟出一片空地,埋下七八口巨大的水缸,只留了水缸口依稀可见。 按照张明远的说法,这叫未雨绸缪,万一哪天弄不到酒喝,这七八口大缸中的酒也够他对付一阵子的,无酒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 在张明远的洞府中,陈云生鼻翼之间充斥的全部是酒气,柳晓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张明远一面将二人引入自己的最大的一间石室,一面从身旁抱起一个坛子,说道:“老兄是明白人,看得出来了,老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其他话先别说,先陪哥哥喝上三盏再说。”说完他就要为二人倒酒。 陈云生拦住他说道:“老兄不可,小弟此次前来特地准备了一坛好酒,料你没有喝过。”他从纳虚戒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坛,拔开塞子,清香立刻弥漫整间石室。这坛酒正是当日黑骨拿来放倒金乌莽王的清风荷叶香,只不过灵螨已经被黑骨取出了。 张明远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陈云生将碧绿的液体倒入酒盏,不由得的垂涎欲滴起来。他见过的酒可真是不少,青洲大陆上所产的美酒就算没有见过,他张明远也总是听说过,然而对于眼前碧绿的液体却闻所未闻。 他不待陈云生相让,端起身前的酒盏一饮而尽,此酒入口甘冽清香,在口中之时变得辛辣无比,落口又变得悠远厚重,回味无穷。喝完之后,张明远咂咂嘴,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一边催促陈云生倒酒,一边打听这酒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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