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乐看着他，露出一点渴求的神色：“我可以摸摸吗？”
闫钧的刀虽然实际来讲没什么禁忌，但他自己不愿让人碰，所以还真没多少人碰过。他本来下意识要拒绝的，但察觉了对方专注的眼神盯着自己，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可以摸，但不能拔。”
“不拔不拔。”陆永乐说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刀柄，“我知道，陌生人不能拔的。”
闫钧心说这是哪里来的歪理，不过这道理也有点歪打正着，所以就啥也没说。他瞥了一眼陆永乐摸刀的模样，说道：“不用这么小心。”
“啊，我只是想碰碰，这样就好啦。”陆永乐笑了笑，收回手，又忍不住举起指尖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唔……”
为什么要闻……闫钧握着方向盘的手摩挲了一下。
陆永乐放下手：“血腥味……”
闫钧没想到他能闻出来。毕竟这把刀是经过仔细擦拭的，一般人绝对看不出、也闻不出来它的手柄曾经沾过血。现在陆永乐居然能摸一下就嗅出来，只能说，真不愧是对血腥味最敏感的血族吗……
“刀柄也沾到过血，闫哥你平时出任务一定要注意安全呀。”陆永乐没把事情点得太明，只是笼统地说道，“我会乖乖配合，你们不用太担心我，觉得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联系我就可以，我都理解。”
“嗯。”闫钧想问他在国外是不是也这样完全配合官方的调查，但话在嘴边转了转，没说出来。倒是陆永乐说道：“对啦，闫哥，我只有你们六处的电话，能不能把你个人的电话给我呀？我平时不会打的，就……万一……”
这说的大概是找不到对象进食的话，要找闫钧当临时血源的问题，要求非常合情合理，于是陆永乐得到了闫钧的电话。
黑色越野很快开进了陆永乐的小区。本来陌生车辆是没这么简单能进来的，但闫钧有警官证，保安基本不会拦。
等车停好，陆永乐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扭头看闫钧：“谢谢闫哥，我上去啦，晚安。”
路灯的漫射在青年的眼睛里印出光彩，他一心一意地看着闫钧，好似在专心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晚安。”闫钧回了一句，顿了顿，又生生添了一句，“到家里探头出来招手。”
“好呀。”
陆永乐笑着应了，才下了车。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闫钧也下了车，开着车门站在驾驶座旁边，望着陆永乐应该在的楼层。
过了三分钟，那层的灯光亮起，青年出到阳台来摆摆手。
闫钧伸手变换了几下近光灯和远光灯，算是回答，然后才重新坐进车里，重新发动。
楼上，陆永乐目送黑色越野驶离小区，才慢慢回到了客厅。
【作者有话说：闫钧，现已加入返祖血族豪华套餐！】
第5章 拂照的力量（下）
早上九点，傅真准时来接陆永乐去公司报道。
路上本来两人在聊一些国内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几分钟后陆永乐的电话忽然响了。
陆永乐掏出手机一看：“啊，是爸爸。”
傅真说道：“你接吧。”
陆永乐点点头，兴致勃勃地接起了电话，傅真则是悄然松口气。原因无他，和陆永乐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实在太专心了。它凝在傅真脸上，好似拧成一股绳，一下一下地拽拉着傅真的心脏。不是傅真自吹自擂，身边这个小家伙能带给自己这种感觉，只怕未来能轻松收割大片人心。
是的，小家伙。虽然陆永乐已经过了十八周岁，虽然他177的身高也不算太矮，但他的乖巧和热忱劲儿，总让傅真觉得自己接手了一个纯真的小朋友。
他自己年龄不大，不过也和陆永乐差了有十岁，所以叫对方“小家伙”、“小朋友”丝毫不心虚。
也不知道陆影帝和陈影后家里怎么养小孩的，怎么能养出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小朋友来。这长相，就算不自己投进娱乐圈，走在街上也不会少了星探的搭讪。
不过现在，他已经到了自己手里了。
傅真一边想着陆永乐的未来，一边面上假装不在意地偷听对方的电话。他听到马上就要正式成为自己家艺人的陆永乐张嘴喊道：“晚上好，爸爸！”
一般人经常和外人说话温文尔雅，和自己家人说话比较肆无忌惮。傅真没想到陆永乐居然喊“爸爸”的时候这么软糯，还带着点兴高采烈，惹得傅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电话那头的陆影帝显然更高兴：“乐乐呀，早上好，起床了吗？”
陆影帝的声线其实偏低，严厉起来很有威慑力，当年还被粉丝称为“心脏速冻波”。但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真是要溺死人。
“起了呀，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噢。”陆永乐的声音其实有点像陆影帝，但他的情绪比较高，就容易音阶高一些，相对来说也更软萌，“你们准备睡觉了吗？”
“还没有。”陆影帝先给儿子道了歉，“对不起，昨晚算错你的航班时间啦。等后来意识到算错，怕你已经睡觉了，所以没来得及打电话。”
陆永乐笑道：“没关系呀。”
“那你路上顺利吗？到那边怎么样呀？昨晚睡得好吗……”
陆影帝一连串地发问，真是和其他溺爱孩子的家长没什么两样。已经成年的、青春期的陆永乐，耐心地回答了所有问题，把他路上的、落地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还着重提到了傅真，形容傅真“人好，可靠，亲切温柔，而且长得非常好看”。
当然，以上只是核心思想总结，陆永乐的用词还是非常花式的，而且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傅真就在旁边，听着他中英文混在一起描述自己……准确来说是夸奖自己，忽然觉得自己耳根在发热。
说实话，“可靠”这方面的评价傅真还是经常听到的，但除此之外那些，傅真是真不太听过。尤其是什么“亲切温柔”，这简直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词语。傅真不爱八卦，但也清楚地知道，业界对他的评价就是公事公办、严格尽职，以前带的偶像组合被他骂哭已经不是偶尔一两次的事了。反正知情的粉丝都会用“魔鬼”“恶人”之类的词语来代称他。
这种行事风格，导致他带过的艺人大多也不是很亲近他。当然，过了十年二十年，这些人如果回首往事，大概是会感谢傅真的。但在和傅真相处的当下，他们实在没办法对这个看起来年轻、实际上手段老辣的严厉经纪人有什么亲昵的感觉。
在这种前提下，陆永乐在电话里对傅真的形容，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
陆影帝没见过傅真本人，但从多方面了解过，亲不亲切好不好看放在一边，至少很明确他是个认真可靠很负责的人。于是陆影帝道：“听起来你们相处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李鸿和我打过包票，他这个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正现在调给你这个小新人是屈才了，你要听话知道吗？”
陆永乐还是那句话：“好的呀。”
傅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但他听着那句“好的呀”，心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是“好的呀”，这么听话，谁发得了脾气？
傅真带惯了野小子野丫头，忽然来这么个乖巧的小朋友，有种以后会省心很多的预感。
陆影帝在电话那头继续道：“但要是你受委屈了，要马上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你想回国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爸爸妈妈举双手赞成，不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万事还有我们呢。”
好吧，这才是陆影帝的重点。
陆永乐听类似的话听了无数遍，但依旧认真回道：“我知道啦。”
【作者有话说：护子狂魔陆影帝！】
第6章 拂照的力量（下）
陆影帝盘算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忘了说什么，然后忽然就想起来了：“对了，乐乐，你见过那边官方的人了吗？他们说会带你去检查……”
陆永乐挺想说这个话题的，遗憾的是傅真在身边，暂时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提醒道：“爸爸，我现在在路上呢，傅哥带我去公司签约。”
他的语气很正常，听起来就像是在陈述日常。傅真听了以为电话那边的陆影帝在问行程，但陆影帝一下就明白，这是暂时不好聊国内那些组织的事。于是陆影帝打住话头，说道：“乐乐，你开功放，我想和傅真说说话。”
“但是他在开车，我先问问噢。”陆永乐扭头问道，“傅哥，爸爸想和你说说话，我开功放可以吗？”
傅真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可以。”
陆永乐就开了功放，但还是伸手举着手机放在傅真的附近。
陆影帝“喂？”了一声。
傅真的神情镇定得很，一点没有和昔日巨星对话的紧张感：“陆先生。”
“嗯，以后陆永乐靠你照顾，他没什么经验，辛苦你了。”陆影帝说道，“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陆先生放心。”傅真想了想，加了一句，“我和师父保证过的。”
陆影帝和李鸿合作几十年，信任绝对是有的，当然也相信对方的眼光。但影帝护子心切，又忍不住看似聊天实则嘱咐地说了许多。
傅真的话不多，但都会一一应了。
直到傅真示意陆永乐看不远处的一栋大楼，示意那就是公司所在时，陆永乐才催促着陆影帝挂了电话。
陆影帝依依不舍地挂电话之前，还嘱咐了一句：“我和你们公司的顾总也打过招呼的，傅真你有空带乐乐去认认脸。”
说是认脸，实际上就是让顾总亲眼看看陆永乐，以后多拂照。傅真以前不太喜欢做这种让手下艺人无缘无故去见什么什么总的事，但陆影帝似乎在公司有股份，吩咐起来就跟让两个小辈相互认识一下差不多。加上傅真知道顾总也不是那种对艺人感兴趣的人，所以应了。
挂电话的时候，银色的轿车已经开进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
签约的过程很顺利。
合同是公司出的，陆影帝、李鸿、傅真都亲自看过，对新人来说已经非常优渥，没什么好改正的。来签合同的是陆影帝的昔日粉丝——人事总监，签完合同后一边收东西一边问陆影帝的情况。
陆永乐挑了一些不重要、但是挺有趣的小事说了。他在家的时候，陆影帝和陈歌后就预料过以后儿子在被采访时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专门提醒过他哪些事不能说，其他的都无所谓。
倒是傅真，感觉这个“陈年粉丝”赖在面前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于是问道：“顾总在吗？我想带乐乐去拜会一下。”
陆永乐闻言看了他一眼。倒不是因为去拜会那个陌生的顾总的事，而是因为傅真忽然开始叫自己“乐乐”。
不过眨了两下眼后，陆永乐又不探究了，只是一心一意看着两人说话。
“顾总？他昨天出差了，半个月才回来呢。”人事总监明白陆永乐、陆影帝和公司的关系，不会因为傅真的要求而想歪。她望了望陆永乐，好笑道：“乐乐怎么一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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