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才知道火鸟的厉害,居然连高等级的魔都能一下子使其灰飞烟灭,并且连魔丹都一并毁灭。经历了多番的实践,NAT五感的敏锐度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这几天的历练中,她直觉这死亡森林中不安分的暴动因子一天比一天的狂躁,这种异常似乎是源于某种她不得知却又倍感熟悉的神秘力量。 “NAT,你现在已经可以出师了。”面对在狙击枪射击范围内的荒芜,黑色的狙击枪中传来赞许的女声,“你这么快就能驾驭这把枪说明你的天赋异禀。你是唯一一位有资格当我作战伙伴的人!” “唔——”被赞许了一番的NAT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觉得还需要再历练几次,虽然说现在我的体力还能跟得上,可是我觉得体力再好一点的话端枪的时候能更加游刃有余。” “你有这种心态,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强者。”火鸟在称赞之余还不忘自我吹嘘一下,“我可是不会看错人的!” 良久,当火鸟差点以为冷场之际,NAT才讷讷的说了一句:“谢谢。” NAT能感觉到火鸟怔了一下,然后火鸟又开口:“谢什么!你是我认定的人,我肯定是要帮助你的。NAT,现在你能驾驭这狙击枪不就证明了你不是废物了吗?NAT,其实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的弱点是你的身体中根本就没有其他驱魔师所具有的能够施术的力量。” “的确,我的身体一直都是空空如也。”她点了点头,曾经的她一直在懊恼上天为何如此对待她。使用狙击枪的时候,她完全不需要像是施术一般运用自己身上的力量,这狙击枪也算是一种特别的驱魔武器了。 “其实你并非没有力量,只是你身体中的力量异于常人。”火鸟神神秘秘的说,“而你身上异于常人的力量,你终有一天会发现的。” 她一怔,火鸟的话中似乎藏着什么将会让她震惊的东西。“火鸟,你知道些什么?”她弱弱的试探了一句。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火鸟的声音幽幽的流转在死亡森林的宁静中。 终有一天吗?她看着自己那端着狙击枪的双手,然后她抬头望着那片依旧繁星点点的苍穹,不知道这一天究竟有多远呢——
☆、陆 重生(四)
死亡森林是一座高山中的森林,站在山顶上能看到旭日在重岩叠嶂间冉冉升起。清晨的天穹很蓝,万里无云。NAT没有去干别的事,早早的起床后,她便坐在山顶上欣赏日出。KEITH所设的结界在半山腰的地方,山顶上的她没有结界的保护。许是经历了前几天NAT的杀戮,现在的妖魔鬼怪都摄于她手中的狙击枪而不敢靠近。 怔怔的看着那轮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她不禁想起大长老和ROXY找了日食的借口来逼她走向死亡。日食真的会发生吗?ROXY想当族长直接去当不就好了吗?她那宽容博爱的主上怎么可能连她这样的废物也要赶尽杀绝,为什么大长老和ROXY连她这样的废物都不放过! 她蜷缩着哭泣。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什么日食咒、什么族长献身,都是骗人的!ROXY恐怕只是看她这个废物不顺眼所以才把她捧上天然后一下子又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哭久了,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冷静了些许的她缓缓抬首,天空的太阳依旧刺目,只是这太阳让她的心中泛起阵阵不安与诡异。突然,那圆形的太阳居然有点缺口了,她难以置信的擦了擦双眼,只见太阳的缺口愈来愈大,那片黑影正在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遮盖着太阳,只过了几分钟,整个太阳宛若变戏法般的赫然消失在天空中了! 这……日全食!她惊讶的站起。 原来日食真的会发生的!NAT惊得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来日食真的会发生的!那么大长老和ROXY所说的话不就也是真的了吗?!身为族长的她真的要献身才能破解日食咒拯救族人,猛然间,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顿时像是无依的芦苇一般软软的跪在地上。 上古卷轴中所写的话没错,大长老和ROXY这样做更没错,他们俩只是安排了另一个人坐上族长之位当替罪羔羊而已,原来错的人是她,无论是否当上了替罪羔羊,身为族长的她都理应以拯救族人为己任,主上真的要惩罚驱魔族,因为她的无用与退缩,主上要惩罚她的族人了。 她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哭泣,她果然就是一个废物,竟然连献出自己的生命去拯救族人都无法做到,她还有什么用!纵使曾经那些族人都尽情的*她,可是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无论当初族人如何对待她,他们依旧是她的族人,她和他们一样都是驱魔师。 日食已经发生了,她的族人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NAT突然在痛哭中抽离出来,她要马上回族中查看,族人不能因为她这个不及格的废物族长而被主上惩罚! 死亡森林中依旧弥漫着宁静的气氛,独有NAT慌张的在森林中奔跑。她气喘吁吁的跑回KEITH的结界中急急的说:“KEITH,我要回去!” 正悠闲地坐靠着大树树干的他看了看天然后又看了看她惊慌失措的神情便明白了,他温柔一笑说:“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他和她都没有说那里是家,他什么都没有多问。那宛若阳光般和煦的温柔笑意让她猝不可防的怔忡,他缓步走到她的身前,左手牵起她的左手,当NAT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和他已经站在了驱魔族部落正中央的看台上。 环顾四周,房屋依旧矗立在原地,四周却尽是黑压压的死尸,多看一眼,她的眼泪便越多。她甩开了他的手冲进了看台四周的死尸群中,驱魔族中只有数百人而已,她走在尸体与尸体之间的缝隙中,有的面孔曾经嘲笑过她,有的面孔曾经鄙视过她,有的面孔曾经欺负过她……只是现在这些面孔都无法再对她做些什么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不敢去碰这些族人的尸体,因为她能感觉得到这些族人即使死去了也仍旧把仇恨留在这个驱魔族部落中。族人肯定仍在恨着她这个废物族长,她想族人不会喜欢她触碰他们的尸体。 尸体没有发生其他变化,这证明她的族人死了没有多长时间。她没有停下步伐,她正在寻找那抹无比熟悉的身影。在数百张面孔中苦苦寻觅,她终于看到了!ROXY无比安详的躺在地上,她激动地冲了过去稍稍抱起了ROXY的上半身,手颤抖着抚摸上了ROXY那因为血液凝结而变得苍白的脸庞。 ROXY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初对她的温柔笑意和狰狞恨意都没有再写上ROXY的脸上了,那在往日眩目的金色长发也因为没有力量的维持而变回了普通的黑色。 你会后悔吗?ROXY……还是说,是我会后悔呢……NAT静静的半抱着ROXY,时间仿佛戛然而止,这一刹那的她没有开心也没有悲伤,就如此静静的,仿佛她也死去了。 如今的ROXY就如一具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偶,乖乖的躺在NAT的怀里。ROXY,你生前一直在避免自己的死去,但是最后你还是死了,你会怪我这个替罪羔羊没有当好吗—— ROXY,即使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会恨我,是我把你毁了,如果我当初听话的献出自己的生命祭天,那么主上就不会惩罚你们了。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即使她是废物,可她也有不想死的念头,结果却害得族人都落得如此下场,她真的不配当族长,即使被ROXY和大长老捧上了族长之位,她也不是族长。ROXY,当初你的利用是正确的,你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还为了族人的性命,只是那时候的我太自私了—— 你们都没有错,族人的*没有错,大长老和你的利用也没有错,ROXY,真的,我不怪你了,由始至终错的人都是她这个废物!如果当初不是她轻易地相信了ROXY当上了族长,那么她自然就不会有这场劫难,如果当初她当上了族长之后能够尽到族长的责任,那么族人自然就不会遭受到主上的惩罚了。 ROXY,你们都没有错,你更加是正确的,所有错的人都是我,这样你可满意? NAT没有哭,方才刚来到这里时的泪水不知在何时已经干透了,她只是静静的惨笑着。眼前这个纷繁的世界,她已经不想再看了,如果看不到一切,那么她的生活兴许会好过点,她的心好累——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她稍稍愕然的用力眨了眨眼,可惜看到的依旧是纯粹的黑暗。兴许是双眸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听力变得比以往更加的灵敏。 “KEITH,我是不是瞎了。”那个脚步声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前,她缓缓抬头轻声询问。 “哎——”她听到他叹息一声,然后没有下文了。 失去了双眼的她,为何仍旧能清晰的“看到”了这个世界?!她能凭借听到的声音、指尖的触碰来剖析这个她无法直接用双眸看到的世界。她不禁冷笑一声自嘲:“呵,原来即使眼睛瞎了,我也能清楚的‘看到’这个世界。”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与这个纷繁的世界隔绝。 他没有说别的,只是平淡无奈的开口:“NAT,放开ROXY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累了,该去歇息了。”然后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味更加的接近她,他那有力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缓缓的把ROXY平放在地上,然后顺着KEITH的搀扶站起。 “是的,我累了,该去歇息了——”他的左手牵着她的右手缓缓引导着她前进。 感觉被带进了一间房屋后,她问:“KEITH,这是我的房子吗?” “是的。”他扶她上睡床,帮她盖好被子,“你睡一下吧,当你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切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 如果睡觉真的如此神奇,那么人们早就得到他们想要的了,因过分疲惫的她在昏昏欲睡之际默默的在心底说了这么一句话。在进入梦乡之前,她嗅到了窗外飘来的阵阵草香味,她还听到了清脆悦耳的鸟啼,这驱魔族部落中的环境依旧是如此的美好,只是人就死剩了她和他。 房外,KEITH从房中人儿那绵长的吐息间便知道她已经熟睡了。他端着那杆黑色的狙击枪,对着枪说:“火鸟,你说她会睡多久?” “她方才因为情绪有巨大的波动所以才会失明,她的身心无法承受这些所以才会累得睡着。”火鸟的声音幽幽的,“照这样来看,她睡个两三天也是正常的。” 半晌,他又开口:“她没有哭。” “哎——”火鸟叹息一声,“悲伤到了极点便不会有泪水了——”因为泪水已经没有能力去诠释她的悲伤了。
☆、柒 重生(五)
清晨,窗外飞过几只小鸟发出清脆悦耳的啼叫声,和煦的阳光透过那扇不大的窗户把房屋中的地板上洒满了金黄的色调,不时还有微风轻轻的越过窗户在睡房中戏耍。 沐浴着清晨的清爽,在睡梦中餍足的NAT微笑着睁开双眸,眼前熟悉的一切皆在幽静中绽放。她怎么会在自己的房屋中呢?她的记忆仍旧停留在死亡森林这个时间段中。她起床靠着墙坐在床上开始了点点滴滴的回忆,那片本来空白的记忆犹如拼图般被她一块一块的填补上去。 当那幅拼图终于被拼凑完成的刹那,NAT猛然回想起那段离奇空白的记忆。在死亡森林中她看到了日食,被KEITH带回到驱魔族部落时她看到所有族人都死了,当她抱着ROXY的尸体时,她双目失明了,最后她在KEITH的搀扶下上床睡了一觉。她奇怪的用力眨了眨双眼,现在的她能看到这个世界,可是之前她不是失明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NAT仔细的感受自己身上的状况,发现身体中居然还多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似乎是凭空出现却又出乎意料的与她的身心相互契合。因为这股力量,NAT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充盈, 突然,她听到房屋外面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温柔的推开,走进来的是毫无悬念的他。当KEITH看到NAT睡醒也毫不意外,因为他正是听到房屋内突然改变节奏的吐息才知道她已经睡醒了。 “NAT,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才第二天,火鸟还以为你要睡个三四天呢。”目光一移到她的脸上时,他愣了一刹那,很快又恢复正常的开口:“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她以为他是在诧异她又的双目又恢复光明了,于是她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睡完一觉便又能看到东西了。” “不是,我指的是你眼睛的颜色。” “我眼睛的颜色?”她狐疑的走下床在梳妆台上找来一面铺满了灰尘的镜子拿在手中,用袖子擦干净之后她便对上那面镜子,下一刻那面镜子便因为没有被拿住而掉落在地“砰”的一声化作碎片。 NAT惊愕的呆立在原地,她刚刚看到什么了?!她的右眼居然不再是黑色的了?!那原本的黑色如今化作了偏白的红色,宛若在乳白色的液体中渲染开来的红色。她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此怪异的右眼便是让她的相貌变得更加的丑陋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怪异的眼眸让一直见多识广的KEITH一头雾水。 “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NAT大喊着,她都快崩溃了。 “这是驱魔瞳。没想到你这小丫头之前情绪波动巨大反而解除了封印!”突然KEITH双手端着的那杆黑色狙击枪开口了,但是在下一秒又改口,“唔——不过这封印并不普通,它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解除的,我想现在你的封印之所以能够解除是因为以前你所经历的身心折磨逐渐开始瓦解这个封印。” “什么?”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名词,让NAT还未反应过来。 “火鸟,难道这就是驱魔瞳了?!我怎么没见过呢?!”大开眼界的KEITH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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