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围绕着他观察了许久,觉得他很面熟,好像我上辈子和陆禾一起见过的一个人,于是我说出了我的疑惑:“你应该不是凡人吧?” 百晓生笑了,笑得很是和蔼:“你觉得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心里想的百晓生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心里想着他是什么样子,他就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幻术和殷司的那种很相似。 对了,他难道就是那时候和陆禾遇见的老人,那时侯人间爆发了一场瘟疫,我和陆禾一起在人间救人,路上就碰到过他,那个时候也是老爷爷的模样,但是与现在的样子是不同的,他也在救人,但是陆禾看出他不是一般的人,是和他一样正在修行的人,那个时候他正好在积功德。 百晓生看我这个样子,应该是想起他了,他依旧和蔼的说:“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是我引你来这里找我的,上辈子我是肉身之躯,在积功德时也不小心染上瘟疫,你和那位大人救了我。这次你们一来到凡间我就感应到你们了,我等你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希望能对你有事帮助,虽然这算是泄露天机,会遭雷劈,但也算是报恩了,我相信那位恩公这辈子也和上辈子一样会爱上你的,上辈子你就是他的劫,这辈子你也会是他的劫……” 他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多,我还在慢慢回味,等等,他说陆禾会和上辈子一样爱上我?可是陆禾他那个时候并没有说喜欢我啊,而且对我都刻意保持距离,并没有做过任何越举的事情,甚至也没说过一句让我误会的话,我一直认为他心里没有我,照顾我只不过是因为他善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且这个百晓生还说我是他的劫,我为什么会是他的劫?明明一直都是我在单相思的,为什么?为什么百晓生会这么说? 正当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眼前的百晓生突然消失,再寻不见踪迹。 虽然这个百晓生说的话有一部分听起来确实靠谱,但是我心里还有一些疑问,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完全的相信他,等到这一世真正的陆禾飞升恢复记忆后,我会亲自去确认。 见完百晓生后,我正好看到路边有一群小孩在唱歌谣,就买了一些蜜饯分给他们,哄着他们这一首童谣,是暗喻关于谢宁的谣言,以及谢元璟的天命之相,把他们俩做一个强烈的对比,让百姓们听到谁才是这天下最正统的皇帝,未来的皇帝之位只能由谢元璟坐上,其他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还散播了一些谣言,说的就是谢元璟出身就有异像,屋内金光普照,外面仙鹤缠绕啼鸣,总之要多离谱就要多离谱。 正常的传闻,民间的百姓还不一定感兴趣,但如果还说起这些奇幻的事情,他们添油加醋,甚至可以说上三天三夜,靠这些百姓,我能帮谢元璟在民间的认可度提升很多,老百姓大多都是信神佛了,如果谢元璟出身就带有这样的光环,那么任是他如传闻中的那么无能,百姓都还是会相信他当皇帝是天意,天意不可违,这样民间就会支持谢元璟登上皇位的。 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办法,是上辈子陆禾在辰国当国师时教我的,他告诉过我如何利用民心,做稳皇位。 我那个时候很不愿意听,我又不当皇帝,我也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我才不要当利用民心的人,可现在看来在陆禾身边多听听他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同样,这也是我能尽我的里帮助他的地方,现在只希望这些话传的范围越大越好,这样谢宁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了,他进一步,就会被当成乱臣贼子,皇位当的名不正言不顺,他退一步,谢元璟会对他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慢慢的他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29章 与你赴死 在宫外完成那些事情后,果然不出所料,几个月后,民间都开始流传起谢元璟出生异象。 我在东宫里干活的时候也常常听到宫女们在讨论这件事,我的目的达到了,百姓的力量如同一片大海,可以载舟,亦能覆舟。 就在我盘算着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计划时时,没想到皇帝却突然驾崩。 谢元璟本应该以辰国储君的身份登上皇位,可在皇帝驾崩的这天,谢宁却带着一大批军队逼宫了。 皇宫周围的护卫军已经被谢宁的军队杀了,他把谢宁囚禁在宫里,不准任何人进出皇宫,而东宫也被他派人看守,不放出任何一个人。 顷刻间,原本好端端的宫殿,现在全遍布着尸首,四周火光缭绕,如同人间炼狱。 我们一众女眷连着几天都被关在东宫,被士兵看守着,有些士兵手脚不老实,老是在侍女乱摸,还好我们一起反抗,才没让那些人得逞。 其中一个首领我觉得他很面熟,他的眼睛似曾相识,我想起来是之前找我探听情报的黑衣人,他现在换上这身正装不细看都看不太出来。 他一眼看到了我,把我从人群中拎出来,看到我说:“这不是之前给王爷送情报的宫女吗?怎么你没逃出去?” 我一听,看来谢宁没和他说我背叛的事情。 我立马点头说:“大哥,我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快,没来得及走……” 他看了我一眼,把我带了出去,送我去了门口,说:“我可以带你去找王爷,你在东宫帮王爷做了不少事,王爷会让你跟在他身边的。” 我想:绝对不会,你要是把我带给他,我只有死路一条,他要是抓住了我肯定不会有我好果子吃。 我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这里太乱,我现在只想先从这里出去,到时候等王爷夺得皇位我再回来,希望大哥看在我们也曾经相识合作的份上现把我放了……” 黑衣人不解,估计是觉得我放着大好前朝不要,在这个时候偏偏要走,但他还是把我放了。 我原本还想央求他把芯儿放了,可是他就算把我放了都已经很勉强了,肯定不会放了芯儿。 况且我这次出去可不是去外面,我这次去的是皇宫,我害怕谢宁要杀了谢元璟,我害怕谢元璟会死,我就算再弱,我都要想办法溜进皇宫,我要见谢元璟一面,以我现在的能力救他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想即使不能救他,我也要同他死在一起。 我知道谢元璟现在还不是陆禾,他还没有完全成为陆禾,他甚至和陆禾完全不一样,可他就是陆禾的转世,如果他死了,我来到这里的意义也没有了,所以我会陪着他去死,哪怕最后也见不到真正的陆禾,哪怕最后不知道自己死后将会去往哪里。 皇宫外戒备森严,私处都有人把手,我躲开他们,来到了之前我第一次出宫的河道边,趁着夜色钻了进去,从黑暗的甬道里一直游,就会游到皇宫里的处废弃的池塘,那个池塘也是陆禾的母亲,先皇后溺水的地方,这也是我后来才听陆禾说的。 这个水道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恶臭,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池塘里多了几具人的尸体,散发出阵阵尸臭,令人作恶。 这些尸体应该就是这几天谢宁的手下杀的,不得不承认谢宁是个狠人。 我忍着恶心,迅速游上了岸,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等到我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了之后,我沿着之前在宫里生活记忆的路线,一路上要么躲躲藏藏,要么就是装尸体,勉强躲过了他们的巡逻。 在我装尸体时,听路过的两个士兵再说话,一个士兵说:“这个太子平常看起来挺无能的,现在骨头却硬起来了。” 另一个士兵说:“就是就是,死活都不告诉王爷传位圣旨和玉玺在哪,在养心殿活生生被折磨好几天,真是有种。” 我听了心一惊,真不知道谢元璟在里面怎么样了,如果是这样受折磨,倒不如死来的痛快。 我想起之前谢宁给我的一瓶毒药,我还随身带着没有丢弃,要不我直接去养心殿,去见谢宁,说我这里有传位昭书和玉玺,然后去见谢元璟一面,趁他们不注意吃下毒药,然后一起死。 我这么想着,身体慢慢移动到养心殿,刚好碰到从养心殿出来的谢宁,他的身上有血迹,看的表情似乎很不悦,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从谢元璟嘴里问出什么来。 于是我快步冲上前,大声说:“王爷,终于见到你了,奴婢找了你很久了!” 谢宁看到我,眼神更加不悦,说:“周围的人都是眼睛瞎了吗?怎么会留了一个活口到现在?” 我马上说:“不是,我不是这里的宫女,我是之前谢元璟的宫女,我递过情报的。” 或许是我这看起来脏乱不堪的样子,一时让衣冠楚楚的谢宁看不清楚我是谁。 谢宁定眼一看,他似乎想起我是谁了,他冷笑问:“你来这干什么,你已经不是我的人了,我真想着怎么去解决你,怎么是太害怕了要亲自送上门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听说您正在逼问太子传位昭书和玉玺的下落,我在他身边侍奉很久了,我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 谢宁倒是很好奇,他漫不经心地说:“哦?若是真的找到了,赐你黄金万锭,若是骗我……” 他突然眼神一冷,露出杀气,“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硬着头皮,迎着他的眼神,说:“不过我得先见到太子才行,毕竟我在东宫的时候,他对我很好。” 王爷笑了:“看了之前你们之间的传闻是真的,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罢了,就当我大发慈悲,带你进去看看这个草包。” 我跟着谢宁进了养心殿,看到到此刻的谢元璟正被绑在柱子上,头发凌乱,脸庞消瘦,没有一丝血色,虽然没了往日的神采,却有一种病态的美感。他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鞭痕,此刻的他正低着头,像是死了一般。 我吓了一跳,忙冲上去,唤醒他,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我,原本平静点脸上并不如预料的那样惊喜惊喜,而是慌乱。 谢元璟神色紧张的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看着他,激动的说:“我说我有他想要的东西,我让他带我来看看你。” 谢元璟震惊的看着我,说:“你是在胡闹吗?” 我缓缓靠近他的耳朵,悄悄对他说:“当然没有,我是骗他的,以我的能力我还救不了你,所以我会服下毒药和你一同赴死。” 谢元璟瞳孔骤然一缩,眼睛死死看着我,对我说:“不要!” 他说这话的时候,开始挣扎,他想阻止我。 我笑着对谢元璟说:“这辈子能和你一死,我也是开心的,不枉来这里一遭。” 就当你是他,他是你,这辈子和他也算是死,在一起了。
第30章 进入梦境 看我这样子,在一旁的谢宁应该是知道我拿不出来诏书和玉玺,他便拔剑向我走来。 我拿出毒药,准备喂到嘴里时,养心殿外有人通报说:“王爷,大事不妙,现在杨士奇将军带着他的兵马包围了这里,我们守在城门外的侍卫都被杀死了,现在他还在继续往里走,很快就会杀进来的。” 谢宁眉头一皱,似乎是没想到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会如此之快的会到辰国,并且迅速的杀了进来。 谢宁转头看向了谢元璟,他看见谢元璟平静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瞬间笑了:“难怪你从被我抓起来后,就一直那么平静,只要我逼宫,杨士奇就会带军队入宫,原来你早留有后手。” 谢宁说着就走到谢元璟面前,看着他轻蔑地说:“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草包,处理政务不行,做事不行,做什么都不行,偏偏皇兄就只有你一个嫡出皇子,我很久之前就在想,这辰国的天下要是我的,我定不会像皇兄那样昏庸无能,所以我想试一试,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试一试,可惜啊,就差那么一步,我对你还是太放松警惕了……” 谢元璟看着谢宁,始终是一言不发,因为谢宁虽然夺位失败,但是现在谢元璟还在他手中,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不出所料,谢宁重新拿起把柄剑,我本为他会向谢元璟刺去,可那把剑却对准了我。 原本闭眼坦然接受的谢元璟,在看到剑的方向指向了我,却突然大喊:“住手!” 谢宁的剑抵在我的脖子上,大笑:“这几日不管我怎么折磨你,你的表情始终毫无变化,当这个侍女一出现的时候,你的表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开始变得惊慌了,我觉得很有趣,看来我的这个侍女已经让你动心了……” “说来也怪,我的这个侍女自从上次落水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她可是很仰慕我的,她说过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可是如今她却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这让我非常不舒服,所以我会先把她杀了,我要让你看着她在你面前死。” 我暗自骂自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现在在这里完全是在拖累谢元璟,他那么谨慎的人,在关键时候肯定会有十足的把握保全自己,我现在冲过来完全就是在送死,甚至还在拖累他,还傻傻的想陪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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