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域半天没说话,一脸莫名深思,几度否定又几度怀疑。 他拿起床头的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凉白开,顿时来了个透心凉。 “小盛总,到底什么情况?”张随还在那摸不清状况。他这会儿睡意也没了,反而因为盛域半夜这一出激起了一点点好奇心。 “就没别的可能?”盛域追问了一句。 张随叹了口气,“小盛总,这种问题我不信你还要问我,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就得不出答案,你问我不就是想要我给你再确认一遍吗,那基本就是这个理儿,你说是不是?”他语气一缓,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咳,小盛总啊,你是不是又遇到感情问题了?” “不是。”盛域立刻否认了,没有丝毫间隙。 张随一哽,反而有些拿不准了。 不是,诶,他之前只是猜的,一点把握也没有,现在小盛总这个反应,他反而存疑了啊,不是真的吧?真是感情问题?小盛总也会遇到这种极限二选一的麻烦? 盛域那边听张随一问就知道他会有什么联想了,但他又不能把那些不科学事情讲给张随听。 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给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这算是盛域和李昀州无声的默契。 “要不你跟我具体讲一讲?”张随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有具体的。”盛域觉得自己大半夜问张随这种事情确实是昏了头,“算了,不讲了,我挂了。” “诶,等等,小盛总别挂,说真的,那种情况下如果放弃了兄弟也要救的人,那肯定是真爱。真的别挂,你先让我说完,过两天,薛浩过生日,他想请你的但又没好意思,上个月开始他就在那踟蹰了,本来前些天已经下定决心要开口的,结果你又受伤入院了,他就没好意思,说起来,上次给你找的那个理发师还是他介绍的,怎么样,手艺还行吗?” 盛域一听冷笑了一声,“理发的手艺怎么样我不知道,勾搭人的心思倒是真真的,我让他留下工具滚蛋了。” 张随这下是真的彻底清醒了,他翻身坐起来,“这事薛浩估计不知道,也是我的问题,突然想着找个手艺好的给你理发,太急了都没来得及好好查查人,小盛总你别怪他。那小子知道估计更要急了。” “行了,没怪他。” “那好,我明天就再找个靠谱的去医院。” “不必了,已经理完了。”盛域的语气又有点微妙。 之前明明觉得理发这种小事不算什么,听完了欧忱讲的那些,反而觉得怪异了起来。 “理完了?”谁给理的? 张随还想问,盛域直接打断他,“你跟薛浩说,他生日我会去的。” 张随立刻忘了理发那一出,“那小子知道了肯定高兴得要命,他为之前那个事情愧疚很久了,只是之前一直不敢见你。” “我可没拿他怎么样。”张随的话又让盛域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 或许是大半夜气氛使然,张随竟然难得的有些感性,大胆地劝了盛域一句。 “小盛总,感情的事情,怎么说呢,它重要又不那么重要,你把它看太重了,最后受的伤可能也越重。” 盛域轻哼了一声,“你挺适合做电台深夜情感导师的,要不要帮你找个电台去试试?” “不不不,不敢,不必,小盛总你还有问题尽管问。” “没了,挂了。” 盛域的电话挂了,张随的好奇心却彻底起来了,他觉得小盛总大半夜打电话问的问题绝不会那么简单,听着就跟感情有关,但小盛总最近都受伤住院,最近能接触什么新人?他琢磨了半天,难道是小盛总在医院遇到了什么美女护士或者医生? 盛域也懒得再想这些事了,他虽然先一步离开了酒店,但李昀州还要留在那里收尾。 他们和徐正涛合作,利用徐蔚然做诱饵,引来了欧忱,虽然徐正涛表面上把事情的主导权交给了他们,但欧忱跟踪的是他妹妹,以他的掌控欲必定会想办法弄清欧忱的事。 李昀州不可能把人交给徐正涛,知道那些破事的人越少越好,谁也不知道消息万一泄露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恐慌,又或者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李昀州在那免不了要跟徐正涛虚与委蛇。 盛域有预感,接下来他们恐怕还要应对更多接踵而来的危机。 他按下按钮,关掉夜灯,重新躺平,试图快速地进入睡眠。 等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李昀州的一条新消息又跳了出来。 盛域眯着眼看了消息后,顿时感觉腿都抽疼起来。 “徐蔚然在家中晕倒了,十分钟前被徐正涛送去了医院。” 后面又加了一条。 “我明天下午过去,有什么情况你多留意。”
第23章 徐蔚然醒了 徐蔚然自昏迷之后整整一天都没有醒过来,医院果然也查不出原因,大概是基于徐蔚然的职业缘故,推测她多半是因为疲劳过度陷入昏睡,等身体休息好了自然能苏醒。 徐正涛当然不接受这种说法,他妹妹的工作情况具体是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绝不会让她到疲劳过度的程度,而且大小姐一向非常自我,不喜欢的工作统统都推了,连经纪人和公司都拿她没办法,又哪来的疲劳过度? 但连医院都查不出来,徐正涛也毫无办法,加上徐蔚然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能暂时让她待在医院继续观察,在她苏醒后再做打算。 徐蔚然作为公众人物,又是在拉尔夫电影之夜结束后出的事情,虽然人是在家里昏迷的,但送医的路上还是被娱记盯上了,当天徐蔚然入院的事情就上了八卦新闻,在各大娱乐论坛传的纷纷扬扬,只不过社交媒体上刚有了消息就很快被压了下去,连带论坛那些带图的爆料也被删了个一干二净。 徐正涛一边要顾着徐蔚然的情况,一边还要安抚得到消息的父母,又要处理网上闹得纷纷扬扬的新闻,也就顾不上和李昀州掰扯欧忱的事情了。 盛域在病房里和李昀州闲聊。 “所以你把欧忱弄哪儿去了?”盛域一边吃香蕉一边问,他今天没穿病号服,换了一身T恤短裤,在恒温的病房里摆出了一副度假的姿态。 “送去医院了。”李昀州说。 “没把人关着?” “我关他做什么?非法监/禁?” “果然遵纪守法好公民。”盛域习惯性地怼了他一句,“徐正涛找你要人了吧?” 李昀州看了他一眼,“他没有找我,他找的是你,只是你那天先走了。” 盛域笑得狡黠,“我怕他觉得跟我熟,想找我做人情。” “所以就把人丢给我?”李昀州了然。 “他在我这没那么大的面子。”盛域理所当然道,“至于你嘛,能者多劳,体谅体谅伤员吧,李总监。”盛域把吃完的香蕉皮精准地扔进垃圾桶。 “现在徐蔚然昏迷了,徐正涛的心思分不开,但如果她醒了,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变化,徐正涛保不齐会想到这件事上,他又不是傻的,欧忱古古怪怪的事情一做,马上徐蔚然就昏了,他没有联想才怪。” “他查不出什么。”李昀州道。 盛域笑了一声,咕哝道:“果然还是昀州少爷有底气,看来欧忱确实已经安顿好了。” “生病了自然要治病。” “哪怕治不好?” “哪怕治不好。” 盛域点头,“你说的对。有病治病才是顺理成章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该来的总会来,是不是?” “你似乎对欧忱有很大意见?” “他不是恨我吗,还容不得我讨厌他?他又不是我的好兄弟,好同学。” 李昀州没出声。 盛域这句话说的很直,但看到李昀州的神情后,居然难得一见的有了一丝丝后悔。 “算我说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不,你说的对。”李昀州看了眼盛域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 盛域扬了扬眉,把烟扔给他。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据说还挺讨厌烟味。 李昀州确实没有抽,他只是抽了一根出来,凑到鼻子下。 “有点淡。” 盛域撇了撇嘴,“我妈把我的烟都收走了,这还是我找张随顺的,我哪里知道他居然抽得这么淡。” 李昀州把烟搁在一边。 盛域拍了拍轮椅,“推我到外面转一圈?”他指使起人来倒是相当自然。 李昀州看了他一眼,走到床边,伸出手。 “别抱,我自己来。”盛域摆了摆手,果然很顺利地挪到了轮椅上。 李昀州顺势推着轮椅出了病房。 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盛域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喜欢热闹,但住院这些天来看他的人却被他一一拒了,只有张随偶尔过来一趟。 盛域应该是不想把这件事渲染太过,尽管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受伤住院的事,也纷纷派人送了慰问,但都很知趣的没到医院打扰他。 李昀州推着盛域的轮椅去了花园,绕着林荫道转圈,盛域手里拽着一片飘过来的枯叶子,望着草坪上跑动的小孩子还有坐在上面晒太阳的病人们。 “事已至此,李昀州,放宽心吧。”盛域状似无意地感叹了一句,却让李昀州微微一顿。 垂下眼看了眼盛域的头顶。 “最近发生挺多事情的,全部憋在心里会抑郁的,那天欧忱说的,我都听了,我不是你这个当事人,做不到什么感同身受,我只能跟你说,一个人的变化在于他自己,其他人是没办法掌握的,他把你当兄弟朋友也好,把你当仇人陌生人也好,都是他的事情,你做到无愧于心就够了。”盛域嗤笑一声,“人么,情绪的东西都要自我消化,伤心太伤身,不值得。何必为那些你根本还不知道不确定的事情买单?” 李昀州没开口,他其实是根本没想到盛域会说这些算的上安慰的话。 盛域又像想到什么,往后侧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我们也算得上一根绳上的蚂蚱,大风吹来,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可别给我拖后腿。” 李昀州继续推着他往前走,“不至于。” 哦?是不至于为了欧忱伤心,还是不至于拖后腿? 盛域这些天住院也完全没有闲着,包括陆凯在内,前面那几个人的资料他都好好研究了一遍,特别是欧忱的部分,既然查了欧忱自然也带出了不少李昀州的事情,毕竟这两人有几年的时间都是重合的,住在一个宿舍关系自然是很亲近的,像李昀州这样骨子里那么冷的人,最后能和欧忱成为朋友,这其中欧忱是绝对少不了下功夫的。 感情这种事一直都是双向的,欧忱用了心李昀州才会把他当朋友当兄弟,但一眨眼人变了,对欧忱来说可能是几度春秋历经坎坷,但对李昀州对他们这些正常世界的人来讲,就是真的“一眨眼”,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上一刻是朋友,下一刻就成了敌人这种事情的。 人的感情又不是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李昀州这些天虽然看着还是那副样子,谁知道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又是怎么消化的? 这不是连平时碰都不碰的烟都拿起来了。 但盛域也说不了太多,一是他觉得李昀州这种内在强势的性格,必然是会自己调节,二来,欧忱不是最后一个,他们身边将来还可能出现这样的人,必然要接受这种事情。略微提两句,以李昀州的脑子,自然什么都明白的。 盛域兜里手机响了两声,他慢条斯理地接了电话,听了没两句,眉毛就挑了挑。 “知道了,我们过来。” “徐正涛打的?”挂了电话之后,李昀州先问了一句。 “这都能猜到?”盛域把玩着手机,“徐蔚然醒了,她说想见我们。” “我们?”李昀州这个着重显然是有些意思的。 “是我们没错。”盛域的话里明显也有深意。 “看来欧忱说的不全是假的。” “可能也不全是真的。”盛域翘了翘完好的那条腿,“走吧,就让我们去找徐小姐验证一下。” ※ 徐蔚然的病房里,徐正涛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徐蔚然却茫然地躺在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出神。 之前医生就再三检查过了,徐蔚然醒了也确认了身体上什么问题也没有,唯独精神有些恍惚。 但徐蔚然对这方面的医生异常抗拒,应该说,她对陌生人变得相当抗拒,徐正涛根本没办法对症下药,直到徐蔚然提出要见盛域和李昀州,徐正涛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思联系了两人,尽管心里塞满了疑惑,可当务之急还是确定徐蔚然的状态,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徐蔚然要见就只能想办法让她见了。 其实徐蔚然想见盛域,徐正涛还能理解,毕竟他妹妹对盛域的迷恋,她身边的人全都知道,但为什么现在又多了李昀州?他们总共也才见了两次吧,什么时候李昀州变得这么重要了,她妹妹醒来不想见爸妈,就想见这两个人了? 徐正涛虽然烦恼,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只能把人请了过来。 李昀州和盛域到了病房门口,徐正涛朝他们点了点头,“麻烦二位了。” “徐总客气了。”推着盛域的李昀州跟他打了个招呼。 盛域却只朝他扬了扬下巴,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 徐正涛也不在意,亲自打开病房门,把这位大爷送进了病房。 他妹妹只想单独见这两个人,他只能给人腾出空间。 病房里,徐蔚然的表情终于因为刚刚进来的两个人有了变化。 她半靠在床头,先是怔愣,身体微微发抖的同时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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