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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直到秦野哭到睡过去，他才终于动了动已经站麻了的双腿。
真奇怪啊，他想，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肢体麻痹的感觉了。
殷时抬起头看了眼时间，他进来也不过就过了一个小时，就这样腿站麻了。
男人嗤笑了声，垂下了眸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是心理安慰吗？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清楚。
因为秦野哭了，他身边的小怪物们跟发生了大事一样，全都挤挤挨挨到秦野的身边，用自己的称作“手”一样的身体器官去触碰它们妈妈的脸，还有的无师自通学会了拍拍盖在秦野身上的被子，仿若是小大人在哄妈妈睡觉一样。
殷时透过监控器看到了它们脸上清晰的神色，那是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小怪物们听不明白刚刚广播响起来里面的人和妈妈说的话，它们明白里面说的话一定是妈妈不喜欢听的。要不然妈妈怎么会哭泣呢？
于是它们对着广播的位置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恨不得把这个东西给弄得稀巴烂，让它不要再说话伤害它们的妈妈。
小怪物们对于秦野的情感非常纯粹，它们无条件地爱着秦野。
殷时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等观察员回来，里面早就没人了。
找到了致使秦野拥有无性繁殖能力的药物，实验室又开始加班加点地进行各种研究。
“圣母计划”迄今为止已经有了四批的实验体，第一批成功下来的是N01，第二批母体已经全部死亡，孩子也都没有了。
第三批到现在母体全部死亡，唯一剩下的两个孩子足月，有可能成功。
第四批已经选种，准备开始进行实验。
实验室将原来的“圣母计划”进行升级。
他们发现了秦野的生育能力，便准备在这些实验体的身上实验。
现在的秦野不再是一个“生育机器”，而是一个专门供给他们研究的人。
各种抽血，各种仪器都已经安排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有一个非常让新人类苦恼。
那就是可能他们实验做的好好的，但是突然秦野的身体下面就会冒出来一两个小怪物。
第一次他们要将秦野放到护养舱，才把人从床上抬起来，“哗啦”一声，从秦野的身上掉下来一块正在蠕动的肉团。
就是这个看起来很是恶心的肉团，将最近的两个工作人员给杀死。
如果不是殷时来得及时，怕是剩下的人也要没了。
这些小怪物实验室不会杀死，男人用专门的箱子将小怪物装起来带走了。
他抬眼扫了一圈，才发现进来给秦野搬运身体的全都是实习生。
他的眉头顿时皱起来。
搬运秦野的身体有风险，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生下怪物，为什么让实习生来做？这些实习生又懂得了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故，几乎所有的实习生都被吓了一跳，他们都远远地离开了秦野的身边。
只有一个人例外，虽然害怕到整个人脸色泛白，身体一直在抖动，可是他的双手却稳稳地扶住了秦野的身体。
还趁着殷时将小怪物抓住，男人还在身边的这点时间，又快又稳妥地将秦野放到了养护舱里面。
直到秦野一声不吭地躺进去，实习生这才脱力一般软倒在地上。
他的耳边传来一阵笑意。
殷时问他：“怕不怕。”
实习生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回应他的话。
“没活儿了吧。”殷时弯下腰将人拉起来，“走吧，后面的事情让其他人做吧。”
实习生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是靠着殷时带着出去了。
而房间里其他的人听到殷时的话，如蒙大赦，立马鱼贯而出地离开了。
殷时之后调到了秦野的房间里面守着。
防止秦野生产的小怪物出来杀人。
殷时看着秦野，如果不是对方的胸口还有起伏的痕迹，怕是说是一具尸体也不过分。
他有次询问了明志，明志那一头沉默了很久。
才说出了他的猜测。
N01生病了。
是一般的病症，心理病。
秦野已经很久没有过眼睛了。
可是他的孩子还在不停地增加。
以前是两天一次，后来是一天两次，现在可能是一天五六次都有可能。
就算是有殷时在他的身边，也总是忙不过来。
因为秦野的这些小怪物孩子的能力在慢慢地增加。
已经变成了刚出生就能爬动，直接攻击身边的工作人员。
好像它们在肚子里面就已经完成了进化。
实验室里的人可能并不知情，E01刚出生时就会爬动，并且能杀人了。
没过两三天，升级后的“圣母计划”才刚启动，首先撑不住的是秦野这边的研究团队。
原因无他，小怪物真的太多了，从秦野进来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只，用来抓捕小怪物的箱子也不够用了。
靠近过秦野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死掉了多少个，而他们对秦野的研究的进度，比起他们失去的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教授，N01再继续这样生产下去，实验室的资源不够用啊。”
“是啊，虽然这些小怪物们的身边也有研究，但是每天都有人员靠近它们而死亡。我觉得这不划算。”
实验室的高层和教授们坐在会议室最前面，他们沉默地听着底下的人汇报。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高层问教授他们。
几个教授互相看了眼，才有一个教授站起来：“有，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对后面的实验产生研究。”
“你们先试试吧。如果不行再想办法。”
“明白了。”
会议结束，教授们走了出来。
他们的办法很简单粗暴。
那就是将秦野和他的怪物孩子们都封存起来。
用的时候直接使用仪器从他们的身体上取用血液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他们分开后各自来到负责的实验室，宣布这个措施。
听到他们的话，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很高兴。
至少他们不要再提心吊胆地面对那些东西了。
老教授看向了一个人，陈肖似。
“你等下进去，给秦野封起来。”
陈肖似现在不再是一个实习生了，这几天他忍着害怕到后面面色平静地面对小怪物地表现，让实验室的领导非常满意。
他开始专门跟在秦野这个实验室，负责秦野之后的一些实验。
陈肖似抿着嘴，接过了领导的指令。
“我明白了。”
殷时当天下午过来时，就被告知N01极其他的孩子都被封闭在玻璃容器里面。
他急忙去看，玻璃容器里的秦野身上贴着各种仪器，而他的呼吸停止了。
在这个容器里面，他的身体趋向于假死，像是冰封。
殷时傻愣愣地站在观察玻璃外，他怎么都无法接受秦野这样的状态。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他和秦野没有多少的交流，他怎么要对秦野这么关心。
就像是上次的电话事件。
他本可以不让秦野知道的。
可是他就这么做了。
殷时想不明白当时的他是如何想的了。
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
外面没有了秦野一个人，其他所有的人的生活都还在安静地过着。
明志将无脸女力排众议吸收进了纯人类组织，专门为他们做事。
殷时和明志之间又起了好几次的争执，有了无脸女的加入，纯人类组织与新人类实验室之间的武力差距被拉近了太多。
陈秋领辞去了之前大超市里面的工作，用自己的钱埋下了秦野之前的小饭馆，继续着秦野的生意。
听说他还买了一个大池塘，在里面养鱼。
实验室对N01非常看重。
他们在第四批注射了秦野的血液和部分基因，试图将他们催化成和秦野一样的异能。
并且还对原先第三批存活下来的两个小孩子注射了一个小怪物的基因，试图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们的举动并不仅仅包括是小孩子，他们还对收容在“假医院”的这些秦野之前见过的“绝症、重症”病人们的身上进行小样本实验。
很快他们就获得了不少数据。
第三批两个孩子，一个没有注射，一个注射了。
没有注射的孩子前面一个月还和正常的小孩子一样没有什么区别，身体很健康，还会吸食母乳。
但是一个月之后小孩子的身体就逐渐垮下去了。
实验室里负责的人慌张了，他们给小孩子检查了身体，发现对方的身体是急速颓废下去，就像是一个吹出来的漂亮泡泡，然后突然破裂。
根本活不了多久，这样的情况和以前在实验室里面出生的孩子们没有多少的区别，他们都是这样一开始身体好好的，可是过不了多少天，身体就像是过了花期的鲜嫩花朵一样腐败了下去。
可是和这个小孩子不同的是另外一个做对比的。
注射了小怪物基因的小孩子身体非常好，甚至已经能在床上爬来爬去的。
嘴巴里的小牙齿也慢慢生长出来，身体素质非常强壮。
这个实验只是一次博弈，实验室里面经过了很久才拍板做出来的。
当时负责这个实验的教授一直都没有同意但是没有办法，同意拿这两个婴儿做实验的人太多了。
所以只能做了。
而现在做了实验的孩子好好的，可是没有做的孩子就要死了。
教授也不再犹豫，这次他主动给这个小孩子申请了注射的资格，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可以活下去。
后来他申请的资格通过了。
这个小孩子被注射了小怪物们的一点基因。
很快小孩子像是得到了养分和肥料一样，重新绽放出了鲜活的生命力。
原本枯槁的身体重新焕发出生机来。
这个实验到了现在无疑是让所有的人都开始对小怪物们的基因产生了更大的研究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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