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恨极,想打人,记起来师兄曾送过自己一块戒尺,不知落去了哪里。早晓得,早晓得,早晓得在他年幼尚无还手之力时便该狠狠教训,也不至如今这般顽劣。
吉祥牙咬得全身都僵了,却下不定决心去推他,只延捱着,忍受着。忽地一松,身子不知怎空了,疲累得很。又听小蛮在耳边道:“怎这么快?糊我一手。”
吉祥红脸道:“缸里有水,你自去洗。”
小蛮笑,举了手作势要往他身上抹,吓得他连滚带爬往旁边躲。小蛮亦爬几步,控住他腰,道:“你自己的,怎也嫌脏?”
吉祥踢他,“去洗!”
小蛮知他爱干净,便不再作弄,自去取水清洗。缸子里有大半缸水,舀出半盆来,瞧见自己倒影,愣了一霎。时间过得太快,总有种急迫感,怕来不及。现实总像个梦,怕一朝梦醒,吉祥还是从前那个吉祥,自己还是从前那个自己。
他转头看他,见吉祥敞着胸口看自己小腹上几点白浊,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光影温柔,更像个梦了。
“吉祥。”
吉祥回头看他,眼睛清澈得像雪山上万年冰雪化成的泉。
他放下水盆,快步走过去,伏下身子疯狂地吻他,热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第21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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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觉得小蛮恐怕是疯了,若换作别人,他定要踢他出去。可因是小蛮,于他而言世上唯只这一个的小蛮,一切便都变得可以容忍了。
小蛮父母死得早,无人知他生于哪年哪月,但吉祥此时有些怀疑他属狗,狗年狗月狗日狗时,不然怎会如此爱咬人。小蛮咬他,全身都咬遍了,只是咬得轻,像小狗懂得收着牙齿玩。稍许疼痛他还能忍,只是有些酥麻,身下又有要立起来的势头。
他拍小蛮的头,像哄孩子:“好啦!”
小蛮抬起头朝他笑,又衔住了他耳垂厮磨。
他暗道声不好,便感觉真的不好了。这小狗崽子只试试便将他了然于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门门道道一并使出来,只几下碾吸便让他将背脊绷得挺直。他道他又要玩他,捂住下身不让他碰,一只耳朵里里外外却让人舔了个遍。
待到全身都酥软了,小蛮将他抱起来,放到里间的床上,摁着他的腰咬他的乳。他蜷紧了,嗯嗯呀呀哼出来,闭上眼又想起强巴和曲珍。
他猛然醒悟到他们是在做男女之间生孩儿的事,羞极了。又觉得荒唐,哪里能够?小蛮不清醒,他清醒,哪能这样瞎折腾?拍拍小蛮,小声提醒,“不可以,你我都是男子,不可以……”
小蛮又向他笑,将他扑在一堆床褥间,不见收敛,反把他裤子扯了。
他赤赤条条,有些脸红。小蛮亦脱了衣裳来抱他,赤条条对赤条条,缠裹在一起。他从不晓得人与人可以这样近,爱极,恨不能肉与肉长在一处,就此交融,再不分开。
翻滚中,有根粗壮硬物抵在小腹处,与他自己的挨挨挤挤。他晓得小蛮此时也正难受,想要为他纾解,便学着先前小蛮在他身上做的样子握住套弄。
从未干过,生疏得很,不得章法。小蛮枕着手臂瞧他,心头眼底都酸涩。吉祥怎会愿意为他做这样的事,那个从前他只能仰着望的吉祥,此时跌落云端伏在他身上,一双纤白的手摆弄着他肿胀的下体,神情专注。
然而不对,全不对。
他忍着痛,悠悠然笑道:“吉祥,古人一字可为师,我若教你,可愿叫我一声师父?”
吉祥一愣,看他那透着坏的样子,傻子也知道被嘲笑了。生气,手摸到床下,抄出一块满是灰尘的戒尺。
小蛮忙求饶,又好笑:“你如何发现的?”
吉祥随即明了:“你藏的?”
小蛮起身来攥了他手腕,戒尺应声落地。“他们不安好心,要你打我,送过来当天便被我藏了。你居然此时才发现,是不是……”舌尖又开始挑逗,撬开唇齿,呜呜咽咽:“是不是舍不得打我?”
若在那时,是真舍不得。然而此时万分讨打,什么欺师灭祖的事都做尽了,轻薄无礼,仗着一点宠溺便肆无忌惮。可吉祥就愿意纵着他,纵着他在自己身体上放肆。他到现在才晓得,自己是喜欢的,喜欢极了。
小蛮掰着他的腿根摸到后边,按压一下,悄悄咬着他耳朵道:“师父,你可知,此处亦可承欢?”
那话滚烫,进了耳朵便烧红半张脸。两人都沉默了。小蛮话出了口也觉羞耻,将脸埋在吉祥颈间,双手仍死死扣住吉祥的腰,撒娇道:“若是不愿便罢了,不许生气。”
吉祥欲言又止,一时尴尬。
小蛮只道是又说错了话,不敢再动,心中悔恨不该如此莽撞。
良久,却听吉祥小声道:“我也不会,你若喜欢,便,便……”
小蛮闻言一喜,抓着吉祥问:“果真?果真愿意?”
吉祥点点头。
小蛮开心将吉祥抱着,紧紧抱着,恨不能嵌进自己肉里去。翻滚一遭,压在身下,还是兴奋不已:“我只要你喜欢,放心,我绝不教你痛。”
头一遭,怎能不痛?吉祥咬牙忍了。渐渐舒爽,骨头也要抽出去一般。他想,如今他与他也成了兽了,原始的欲望放到谁身上都一样,人间竟有这般的极乐。
一念之间生出许多贪嗔痴怨。他心怀恶意地想,从今后我绝不教他离开我,纵是老了死了烧成灰了也要埋在我身旁,若有轮回我便去找,让他生生世世都只与我好。
……
第二日小蛮起得早,昨日的事还未完,今日且有得头疼。起来先不急着出去,熬一锅粥,用瓷碗盛了,端到床前去,跪着服侍吉祥吃完。时至今日,他还认吉祥是他师父。师父赐了他一夜缱绻温柔,他感怀于心。
吉祥不大明白,小蛮怎越来越有一个徒儿的自觉,明明他俩都那样了,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小蛮只对着他笑,他在他身上发泄天性中抑制不住的欲,却也独自在内心中守着自己不可逾越的礼。一日为师,终身须得仰着头望。那是他的吉祥,他敬他爱他,他与他之间的任何一层关系都不容抹去。
吉祥此时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既然起了变化,自己接受了,便不该再端尊长的架子。想起刚重逢时小蛮闹着改名字,如今他想通了,是该改改,这么大一个人,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君,名字竟跟个小孩子般,过于儿戏。
可这次偏换了小蛮不依:“你取下的名字,早长在我身上了,便千秋万载,老了死了,化成灰我也只叫小蛮。”
只得作罢,又厮磨一番,恋恋不舍。
终于出洞去,已到午时。一夜未睡,精神却好,只是一进营帐便有人来报烦心事。雷使在一个小鬼身上夺了舍,又回来了。
他向来不喜雷使,贪血嗜杀,是以功力愈加强大。却又无可奈何,这一干鬼兵鬼将杀也杀不灭,地府的门路早熟了,只不踏进黄泉去,魂散总又能重生。
不去理他,先晾着,让鬼侍呈图纸来看。
这山苦寒,山上筑基万般为难,若用木构尚可,偏他要用巨石垒,用岩浆浇。一张图纸上房屋画得大,景物画得小。他瞧着不对,对比换算一下,了然,扔了图纸道:“重再画过。”
鬼侍抱了图纸巴巴瞧着他。
他道:“我要造的是凌云的殿阁,你瞧这破房子,五脏虽全,麻雀般大小,岂是人住的?”
鬼侍委屈:“本就不是人住。”
魔君道:“我要迎奉我师父,如何不是人住?尔等在人间行走,又要伺候我师父,亦要学着像人。哪个人不成鬼?哪个鬼不是人变的?”
鬼侍咋舌,原道只是顽笑,岂料魔君巴心巴肠真个入了戏,把自己当那谷主的徒儿了。可魔君这话说得不对,“不全是人,亦有些山精水怪,为魔君念力所感聚到鬼门之畔,是以我阵中尚有半数以上修不得人形。”
魔君不耐烦:“入我麾下,便要听我号令。所幸那日一战已摒除干扰,从此后百年时间都静心在此处修筑根基。此处灵气充盈,非如此不能撑起一个世外道场,岂是在外间吸食些散乱生气可比的?我为尔等考虑,尔等竟短视至此,若还有闹着要出去的告诉他们自便,只要踏出一步便不要再认我为主人!”
鬼侍陪笑道:“他们如何敢?连那滚滚冥河亦是魔君所造,脱了魔君庇佑便成孤魂野鬼,莫说眼下逍遥不保,连来世也丢了。”
魔君这才开颜,靠着椅背问:“那雷使,如今怎样了?力气恢复了几成?还操得动雷么?”
说到此处,鬼侍忍俊不禁,悄声道:“那雷使,这次不知怎么地,找着个贴地的矮子,莫说操雷,便要跳起来也难。”
魔君亦笑,“你说便说,笑便笑,怕他怎地?聪聪儿脑子不笨,听了也不至于乱说出去。”想想又道:“话虽如此,他耳朵太灵便,到底不好,得想个法子。”
鬼侍道:“这却难办,要他不听,除非聋了。魔君既要用他,又要防他,两头要顾,的确为难。”
魔君道:“暂且不管他,你去将昨日闹事那几个叫来。”
……
吉祥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总也睡不踏实,心有所念,患得患失。索性起来找他去。
打起水来洗了脸,换了干净衣裳,临水照了照,想起大师兄屋里有面铜镜。先走趟谷里,去大师兄处讨了,抱在怀中去魔君的营帐。
无人敢拦他。撩帘子进去,尽是奇奇怪怪的身影,一个个瞧不着脸,阴森森。
他抱着他新讨来的镜子,在这里边穿来穿去,找着小蛮,笑吟吟道:“我来了。”
旁人全不在眼中。
小蛮正端着魔君的架子训斥属下,一张脸硬得像石头。
吉祥拿铜镜与小蛮看,道:“瞧,我有镜子了。”
满屋的鬼怪都伸了脖子瞧,只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
小蛮架子也端不住了,脸上的威风也快没了,只好赶人:“都出去!快走快走!我与谷主有要事相商。”
都走空了,鬼侍忙放了帘子下来盖得严严实实,又去拉外面的聪聪儿走。不由分说又拖又拽,抓了衣裳又扯头发。聪聪儿不开心,大声嚷嚷:“哪里来的祖宗!那谷主原是个骗子!小心骗过了魔君,你我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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