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榕高度警惕的同时,身体血液好像沸腾,他在亢奋,那个人如果不是许智超,那就是他等了十三年的另一个人。 所以无论是哪个,他们出现了,段榕并不感到害怕,而是兴奋。 像丛林里蛰伏等待了许久的猛兽,身上肌肉仿佛活了,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段榕打断电话里许付叽叽喳喳的声音,“回去,注意安全。” 段榕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许付当即身上就有点发凉,无意识皱起眉,“二哥。” 段榕没有应他,挂了电话。 许智超不会去找许付,许付住的那个小区安全性很高,家里还有两个半警察,许付姐姐是女警,许付那边应该不会有事。 段榕给陶支队发了个短信,陶支队回收到,让他小心为上。 段榕绕了两圈才回酒店,敲开俞卷的门,方才还穿个浴袍的小鱼儿已经换好衣服了,规规整整,就是头发还是湿的。 多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俞卷乖乖站在门后,段榕进去后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叫他,“过来。” 俞卷早闻到味道了,馋的不行,挪啊挪,过去了。段榕随意揉了下俞卷湿润的头发,“吃吧。” 俞卷顶着段榕散发着烟味的手抬起脸,小声,“谢谢二哥。” 看来是哄好了。 不到一百块,真容易哄。 “二哥,你也吃。” 段榕站在窗边看底下的人群,“我不爱吃这些,买给你的。” 俞卷背着段榕,偷偷弯了弯眼,彻底哄好,二哥把他惹了也是会买东西哄他的啊。 二哥不凶。 就是二哥怎么不走了? 还拿了他的书看。 俞卷画了会儿画,忍不住看段榕,不知道第几次看过去的时候,段榕也看着他,俞卷吓了一条,莫名心跳加快红了耳朵,赶忙低下头,好像他真的偷看被抓了包,可明明他就是……看一下。 段榕的声音很特别,初听觉得太沉,很凶,后来听多了几次就觉得很好听,有安全感。印象中他父亲的声音都没这么厚实,如果俞卷多玩点手机,就知道这是烟嗓加低音炮了,而他父亲并不抽烟,是条爱护嗓子的男人鱼。 “凶手被抓住前,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里,画完没,画完拿过来我看看。” 俞卷就略僵硬地捧着画本拿过去给段榕看了,像小学生交作业。 段榕翻了翻,烟瘾上来,嘴里缺点什么东西,不得劲,俞卷见了,从口袋里拿出颗段榕昨天给他的糖,眨着眼看段榕。 段榕没动。 俞卷又眨了眨,好像懂了,用那跟段榕完全不一样的白皙柔嫩双手撕开了糖纸,再一次伸到段榕面前。 段榕笑了下,接过糖吃了,大手碰到了那双小手。段榕是个老男人了,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个老流氓,就这种程度的小接触,他一点变化都没,俞卷就还是个孩子,纯得很,又红了脸。 放下手后还小幅度地轻轻摩擦了几下。 “毕业了做什么?” 俞卷回过神,方才无法言明地心思泡泡悄然消失,他认真答道:“会一边画画一边上班工作。” 如果以后画画更厉害了,可以在家画画挣钱,他就不上班了,他身上这么大的秘密,还是远离人群的好。 段榕漫不经心,“真不要你的家产了?” 他掏出身上随身带的笔,在本子上画了个小玩意儿,大手捏着小小的一支笔,反差极大,有些奇异的可爱和亲切,就为这个,小鱼儿也没忍住受了诱惑,小心凑过去。 俞卷其实很少肢体上主动去黏、去凑近段榕,除了发生命案哭的时候,那时候他怎么能不害怕。 意外的,段榕手竟然很巧,几笔一只小鱼就跃然纸上,他把本子还给俞卷,“问你话。” 俞卷看着自己多了只小鱼的画本,淡红色形状很好看的肉|唇都翘了起来,小小的唇珠跟勾引人似的,“那些本来就不是我的啊。” 许是段榕视线太不容忽视,俞卷也意识到自己的嘴唇了,只是他是以为嘴唇不干净,就舔了舔,这一舔坏了事,段榕圈住他的手腕拉到了沙发上,不轻不重又拍了下他的屁股。 “没事做就快点写作业,晚上送你去表演。”还挺凶。 俞卷又挨了打,捂住屁股嗖得躲远,睁着红红的大眼睛看段榕,颇有控诉意味,可惜敢怒不敢言。 段榕欺负了小鱼,心情很好,继续看俞卷的专业书了。 别说肉是真软,拍着还有臀|浪,身体小,这些地方的肉倒是不少。 要是俞卷知道自己被段二哥在脑子里这么想,要羞的钻到地里了,他还停留在二哥很伟岸、很厉害、很正经,虽然凶,但是很正气,并不知道段榕其实是个老流氓。 肖想他屁股……很久了。 晚上俞卷要穿演出服,肚子不能吃太大,影响美观,所以他们五点就吃饭了,等到八点半,段榕亲自把人送去海洋馆,这一次他没有去局里,去别的地方,就站在玻璃外面,看俞卷表演。 海洋馆财大气粗,每天准备的衣服都不一样,俞卷今天拿到了个布略微有些少的上衣,好看是好看,就是也羞人。 尤其是俞卷一下水就看到段榕在外面,嘴里的泡泡吐出去了好几串。 段榕抱着手臂,没有笑,但能看出来表情很放松,没有压迫感,俞卷那被家长看着的无措羞耻感觉才淡了些,金色的细绳在腰间松松缠了一圈,后面多余的绳子飘在水里,除了段榕,很多别的游客也发现这条漂亮的人鱼了,纷纷拍照。 俞卷配合地摆出动作,他的鱼尾很长,但是他戴着操控的很好,就好像那是条真的鱼尾巴。 段榕没表情,但心道,应该画个小人鱼的,而不是小鱼儿。 演出结束,俞卷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脱了精致的演出服,小人鱼又变回了干净的男生,乖乖跟在段榕后面。 有两个女孩子认出了俞卷,碍于段榕,她们不敢上前攀谈,就拿出手机拍照,段榕手抬起,绕到俞卷后面,握着他后颈扣到了自己胸膛上,“他不拍照。” 被按的人和被警告的人都加快了心跳,俞卷耳朵太好,一只耳朵里是段榕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自己慌乱急速的心跳,另一只耳朵里,走出去好远,还听见两个女生控制着音量的尖叫,“这个大叔也太有魅力了啊啊!” 是啊,二哥很招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小狗……小鱼。
第23章 (含作话入v通知) 一个名字赫然…… 俞卷的演出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四号上午没课,而三号晚上演出结束又很晚了,所以俞卷想次日上午再回学校,段榕答应了,等他表演完之后带他去吃宵夜。 俞卷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软肉,虽然还是紧致的,可是总感觉胖了点,就三天而已,段榕一直给他喂吃的。 会不会鱼尾也粗了啊? 俞卷到底是条小人鱼,还是爱美的,毕竟在很早时期,人鱼的传说里人鱼就是依靠美丽的面孔和歌声来迷惑水手的,要是没了美丽的身体,人鱼还怎么诱惑人类。 俞卷有些苦恼,但又高于天性本能地开心。 他又一次可以享受着来自长辈的疼爱和喂食,又可以短暂地回到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想的被保护状态。 小鱼儿太依恋这种感觉了,早早没了父母的人鱼,变得更加依赖人,不想长大,不想独当一面,如果可以,他只想泡在水里每天撒撒娇,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他是条人鱼,这个秘密让他一辈子都无法主动去接近人,更别说谈恋爱结婚。 数千个朝夕相处的日子,他怎么可能天衣无缝地瞒过自己是条人鱼的事实,而一旦被发现,面临他的又会是什么。 小鱼儿不敢赌,更不敢要。 他注定一个人度过漫长的百年。 如果父亲在,他可能就有办法知道怎么去爱人了,因为他当时就娶了妈妈,妈妈还生下了他。 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他只敢在自己狭小的范围内活动,不敢大胆地去碰不能碰的东西。 俞卷忽然吃的很伤心,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段榕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微微皱眉,“我喂你吃毒|药了?” 俞卷看着段榕,不知道为什么更难过了,如果段二哥知道他是人鱼,还会这样对他吗?应该还会的,继续用食物诱惑他,然后在饭里下迷|药,等他再一睁开眼,就是躺在实验室了。 段榕粗糙的拇指按住俞卷发红的眼皮,“又怎么了?” 俞卷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段榕还凶,竟然要闹小脾气挣开段榕的手,这真是头一回见,段榕乐了,拿走他吃剩一半的意面,筷子上缠着的一两根也随着扯走了,段榕吃了一口,“吃别的,二哥给你吃这个。” 俞卷那点天大的伤心顿时被羞没了,抓着自己的筷子想赶紧拿回来,“二哥,我、我吃过的……” 小手无措地半伸不伸,指甲盖都是粉的。 段榕吃东西快,这几秒就全吃完了,把盘子放到一边,“喝饮料吗?给你倒点橙汁。” 俞卷小脸通红,眼睛也湿湿的,磕绊地执拗着,“那是我吃过的……” 段榕起身坐去俞卷那边,他体格大,一坐过来就占据了全部空余的位置,还隐约霸道地侵占了俞卷的私人空间,胳膊搭在椅背上,这个姿势就像把俞卷圈在了怀里。 “就这点玩意儿。”段榕抬起手随意揉了下俞卷的脑袋,“别跟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俞卷从段榕坐过来开始人就红了,那心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它的生命归段榕所有,段榕要它怎么样它就怎么样,一点不反抗。 俞卷看起来很生涩,不会隐藏,他的一举一动都太直白了。段榕目光深沉又平静地看着俞卷的侧脸,他好像毫不动容,冷静的可怕。 这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如果是演的,俞卷别画画了,去娱乐圈当演员直接就能一炮走红,小金人拿到手软。 段榕对俞卷的怀疑从未消失,也从未停止,就算说是柯南体质,也根本立不住脚,因为在段榕遇到俞卷之前,他从未卷入过任何一个案子,除了他父母的意外车祸,为什么段榕来了,他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案发现场、死亡现场。 这用自然现象无法解释。 可嫌疑归嫌疑,就像许付说的,嫌疑又不跟俞卷有关系。 这是他们侦探所的优良传统。 一向公私分明。 俞卷吃完了饭后点心,想去跑着付钱,段榕都请他吃很多次了,这次他刚发了工资,可以请二哥一次。不料太着急了,段榕又坐在外边,他想出去就得跨过去,没弄好,啪地坐了段榕一怀。 软软小小的,还带着香味,哪儿哪儿都漂亮,从耳朵到下巴,都让人想咬上一口。俞卷不敢动,耳朵嗡嗡的,脑子都不会转了,突然感觉段榕拍了下他的屁股,“起来,还想坐多久?” 俞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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