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破神?”战以择的身子忽然颤抖了起来,“你……”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睛死死的瞪着封帛。 “我就是龙族的炼药师,经常和尊上一起炼药。”封帛笑了笑。 怪不得,怪不得查不到唐潜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和龙族的炼药师一起炼药……等等,这个消息传出的时间。 “离恨城和锋弦城那次的破神之毒……”战以择的嘴唇微微颤抖,那时他就疑惑了,西晓的破神刺怎么可能大规模的让那么多将士中毒,可如果这毒被他族研究出来的,那就说得通了。 “是我。”封帛笑眯眯的看着战以择通红的眼睛,点头道。 “啊!”战以择控制不住的怒吼出声,宛如悲泣,那次他的狐族死了多少啊,每每想到那一战,他都恨得心脏发疼,本以为是虎族,没想到,没想到啊。 竟然是唐潜,竟然是眼前的人? 就是你们害我狐族,就是你们! 脑中一幅幅画面闪过,全是离恨城狐族的尸体,水潇的“死亡”,水雨生牺牲全部修为的秘法,那么多那么多无法战斗只能含恨战死的狐族,绝望到没有出路,都是因为破神,都是因为那破神之毒啊。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战以择双眼含泪,他猛地冲上前去,用最快的速度,不顾一切的一杖狠狠打下。 封帛身形一闪,躲开了这一击,战以择却像疯了一样,根本就不顾自己的伤和其他龙族的攻击,他完全不防守,只一杖一杖的进攻。 眼看着长鞭又向自己甩来,战以择用尽全力抬起自己已觉冰冷的左臂。鞭子缠上了本就被血液浸染的小臂,战以择却用伤痕累累的左手死死的握住了鞭子,接着用力一弯胳膊,鞭子便被紧紧的绞在了上面无法抽出,他也借此机会疾冲上前。 他的眼中满是偏执,一式沉罪不消,带着浓烈的杀意,划过了封帛的脖颈。 可惜……还是失了些力道,没能割断他的咽喉,战以择默然想到。 感受到脖子上火辣辣的刺痛之意,封帛神色微变,他伸手一摸,看着手上泛着青黑的血,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慌张,忙服下一粒解毒的丹药。 刚才狐祖的疯狂吓到他了,迫人的威压让他有一瞬间的喘不过气,步步紧逼下,竟真的让他伤到了自己,而且,这好像是罪金的本源之毒。 封帛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他看着浑身浴血的战以择,又看着他手中的罪金杖,神色一点点的狠辣起来。 罪金之毒只有罪金神木的力量能解,夺下罪金杖,就能活命! 说罢他一挥手,勒令龙族继续群攻。 鞭子被催动着一点点脱离战以择的手臂,每一下离开都带出一点绞在一起的血肉,战以择的左手缓缓松开,只觉整个左臂都是一阵麻木着的冷。可他眸中血色不减,罪金杖不断挥舞,青白色的残影中,他觉得眼前也只剩下红色了。 一刀砍来,划破血色,银芒刺目至极,将战以择又拉回了战场。 这妖应该是副将,比别的灵力都强点,看着熟悉的大刀,战以择咬牙想到。他试图躲,可是他终究是中了破神之毒,经脉滞涩,灵力不畅。 右手打着颤,战以择举起了罪金杖,大刀毫不留情的砍在罪金杖上,竟然留下了一道伤痕。 战以择心中一痛,罪金多久没受过伤了? 那毕竟是木质,不似玄铁坚硬,罪金杖,是一把遇强则强的武器,只有把强大的灵力精细的灌输到锋锐的花纹上,才能变得无坚不摧。 可此刻别说细微的灵力控制,就算是灵力,他都快使不出了,脚步也开始有些错乱……从未如此狼狈,胳膊重俞千斤,战以择咬着牙,又是一杖挥出,挡下了同时攻来的两把刀。 他浑身都在抖,眼中的坚持灿若星辉,却也薄似窗纸,胳膊越来越酸……阴影笼罩,又是一把大刀狠狠砸下。 “咔嚓——”战以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瞳孔都缩成了一个点。 那双空洞的黑色眼眸中,只剩下了断成了两截的罪金杖。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危急生死间 踩在满是鲜血的沙地上,战以择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厮杀声渐远,他的脑海中只剩下“罪金杖断了”这一个念头,那是陪伴了他近千年,几乎与他心意相通的武器,他的眸中闪过哀痛,接着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冰凉的刀锋把战以择拉回了现实,他的瞳孔颤了一下,连忙闪躲,试图避开要害,可那刀却还是重重的划过了他的侧腰,他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尊上!” 一声怒喝响起,紫栖渊握住长矛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距离矛尖几厘米的地方,就是战以择的心脏。 战以择抬头,有些怔然的看着一身紫衣都被染红了的紫栖渊。 透过战以择的眼睛,紫栖渊看到一把大刀刺向自己的后心,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那便为尊上挡住吧,想到这,他一动不动,只是眸光平静的看着一身是伤的战以择。 战以择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的眸子一颤,然后手腕一翻,二人头上便出现了一把张开着的青伞。 青天伞——万法不侵。 长刀似乎是穿透了两个人,又似乎只是穿透了幻觉。 封帛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青天伞他自然知道,依仗着玄奥的空间之力,可以把所有的攻击化解,外面的人无法攻击,甚至是无法触碰伞下空间的一切。 那是古神器中的一个神话,没有任何武器的防御力能与其比肩。 眼看着战以择拿出了青天伞,紫栖渊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管伞外之人是何反应,只抖着手指摸上战以择的脉搏,“尊上,我这里还有丹药。”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丹药,递到战以择面前。 战以择小幅度的摇头,“朕……中了破神,不知,是否有用。”他说话的同时,嘴角又泛起了些血沫。 紫栖渊只觉得心脏仿佛被刀绞着一般,疼得滴血,他勉强的维持着温柔的声音,劝道:“总会有用的,您先服下吧。” 战以择看了一眼他黑眸中仿佛要破碎的平静,心下暗叹,就着他的手,吞下了那颗丹药。 他的下巴本就还在滴血,这样的动作让紫栖渊的手中积了一小滩鲜血,紫栖渊看着自己的手,唇角控制不住的向下撇,微微抽动。 他从未见战以择受过这么重的伤。 左臂和左手已经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他手扶着的地方,衣服也已经完全的濡湿,半张脸都好像浸在血里。 他先是拿帕子擦了擦战以择脸上的血,接着拿出草药,小心翼翼的为战以择包扎着伤口。 眼看着侧腰和左臂已经被处理,战以择止住了紫栖渊还要继续包扎的行为,“剩下的,服过药就差不多了。” 说罢他看向紫栖渊,问道:“黄格死了?” “嗯” “你伤的很重,吃药吧。”战以择叹道,眼看着紫栖渊沉默,他忽地道:“是不是没丹药了?” “嗯” “没事,朕有。”战以择说罢拿出了两粒药,一粒治伤,一粒恢复灵力。眼看着紫栖渊不接,他沉声道:“朕自有安排,快吃了。” “……是”紫栖渊这才接过丹药吞下。 “真以为吃药有用?”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封帛终于看不下去的出声道。 战以择看着他,神色淡淡,“破神不致命,但罪金致命。” 封帛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你既然能够研制出虎族的破神,也必定是有解药的,我们交换解药如何?”听到战以择的话,封帛冷哼一声,“罪金之毒只要有罪金神木就可以解。”他看了一眼战以择脚下断成两截的罪金杖,道:“等你死了,我自然可以解毒。” “那要看你能不能撑到我死了。”战以择冷声道。 “青天伞虽然没有消耗,但也是要用灵力才能沟通,而你身上的破神之毒会吞噬灵力,待你灵力空空,就不得不从伞下出来了,那时就是你的死期。”封帛的神色阴狠至极,半点也不松口。 所以这是要比谁撑得久?可是就算是他熬死了封帛,破神之毒也解不成了,更何况外面的龙族还有那么多,战以择垂下眼皮,敛去了眸中神色。 “尊上,破神的毒在经脉里吧,这样的话属下愿意为您过毒。”紫栖渊突然道。 “哈哈哈哈哈,好忠心啊,那你倒是试试啊。”封帛突然笑道,脸上有着明显的恶意。 “破神无解,是因为它是作用于经脉的巫蛊之毒,除了破神刺本源,也就只有巫族能抑制一二,你明白巫蛊之毒的意义吧?”战以择看着紫栖渊道。 “嗯,巫蛊之毒含有诅咒,所以过毒必死。”紫栖渊垂了眼睛,“尊上,我愿意,这样是最好的。” 修行者修炼的灵力储存在丹田中,经由经脉流转全身,所以如果是经脉中的毒素,即使不能派出,也是可以牵引到其他经脉上的,但必须要承担者主动调转自己的灵力和经脉,去把毒吸到身体里才可以。 这种把一个人经脉里的毒素传到另一人经脉中的法门,被称为“过毒”。 但巫蛊之毒不可过,诅咒之力阴邪,其危害会成倍增长,绝不只是换一个人承受那么简单。 但是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是对狐族比较好的选择,如果紫栖渊侥幸不死,战以择有筹码在手,也许能救他一命。若是他死了,战以择也保住了灵力,有继续前往的希望,哪怕这希望渺茫。 所以紫栖渊认为,战以择不会拒绝的。 战以择确实没有拒绝,他道:“好。” 眼看着紫栖渊盘膝坐下,战以择把罪金杖放到了脚边,也是盘膝坐下,他们各自在手掌间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然后掌心对掌心。 紫栖渊运起经脉中的灵力,一点点的牵引着战以择的灵力,把破神过到自己的身体里。 …… 不久前,锋弦城。 距离护城大阵开启已有一个月,而这个早就被敌族研究了几百年的阵法,在五万虎族的围攻下,终于还是被破了去。 在它被破去的时候,战以择没能回来,这也意味着这座城池没能等来希望。 “鬼君,有一万八千三百二十虎族死在了阵中。”水潇直直的站在那里,沉声道。 阵法破去,喧嚣的声音渐渐传来,血腥味也愈发浓厚,有风刮过,带起沙土和残破的碎屑,鬼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眼中浮现出一抹哀伤,很淡,很轻,似乎是只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阵法被破,狐祖未归,锋弦城注定失守,他再也见不到尊上了。 五千力竭将士不敌三万虎族,他身受重伤亦不敌西晓,青丘危急之刻,唯以身做挡,狐族没有逃兵,将士只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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