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飞镖深深地钉入树干,散发出暖融融的营火都无法温暖它们的寒光。 “疫病蝴蝶!” 星光黯淡,树林与灌木丛都危机四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低吼,不断挤压而来。 “叛徒——!” “疫病蝴蝶——!” “耶梦伽罗的叛徒——!” “疫病蝴蝶——!” “世界蛇兄弟会的叛徒——!” 被叨扰了美梦的塞罗,这会儿脾气不怎么好。他抬眼环视一圈周围,没好气地吼:“是谁在那里乱喊乱叫!你们这么忙,怎么还要去抢公鸡的工作!嗨,我说,打鸣的事情已经有更好的家伙在做了!不要藏起来啊!都给我滚出来!” 他的话竟然把驽尔给逗笑,向来严肃冷硬的刺客难得地弯了弯眼睛,藏在面罩下面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勾。“说得好。”他赞赏地揉了揉塞罗乱糟糟的头毛,把那些枯叶杂草从他头上拂去,“别藏了,我知道你是谁,当然你也知道我是谁。” 驽尔就着这个姿势,转换身体半趴在地。“我不想和你战斗。世界蛇当中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曾经是我的兄弟。”他矫健灵活的身体好似一只黑色猎豹,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速度,几乎是紧贴地面冲刺。他迅速地冲入灌木丛,锋刃划过,大量树叶飞扬而起。 “给我出来!” 绿色的树叶变成黑色乌鸦羽毛,散落在空中。它们裹住一名瘦削男人的身体,托住他的身体,让他从半空缓缓降落到地面。 “很好,夜羽。”驽尔催动暗影能量,将变成弯刀的匕首掰成两把,“看来你没有和蜜桃一起回去。你的伤不要紧了吗?” “蜜桃说,你也受了重伤。”夜羽降落在地,他冰冷的表情看出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我还以为我来得及为你收尸。看来你的运气比我更好。” “是的,我被圣光之力灼伤了。”驽尔大方地承认,“蜜桃也捅了我一刀。但是那一刀,我已经还清了一切。如果你还要来捅我一刀的话,我是不会站着让你捅的。夜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伤害你。” “这也是我要说的,”夜羽冷冷地回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 塞罗:驽尔的胸膛好结实哦。(摸摸摸摸) 驽尔:别乱摸,不然我吃了你…… 塞罗:来吃呀!来呀!来呀!你不敢!你就不敢! 驽尔:再皮,弄死你可别怪我! 塞罗:嗷嗷嗷嗷嗷——!
第26章 够浪才能流浪(一) 驽尔脚蹬一块石头,身体绷紧如同拉满弓弦的弓。他好似黑色猎豹一般趴伏在地,冰冷凛冽的目光紧紧凝视夜羽。这三十多步的距离,可比昨天晚上大眼距离驽尔要近得多。驽尔只要想,随时都可以冲到夜羽面前,割破那高瘦男人的喉咙,前提是——如果他愿意的话。 晨曦穿透枯叶,为驽尔漆黑矫健的身体洒下一片斑驳。料峭山风摇曳树枝,哗啦啦吹落大片枯叶。 塞罗看看驽尔,又看看夜羽。等了很久,他们俩都没有任何举动。塞罗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驽尔和夜羽被蛇发女妖给石化了。不然他们是怎么做到互相对视这么久而不笑的? “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抽出腰间睾、丸匕首,塞罗一瘸一拐地靠近夜羽,“你们是直接打呢?还是要先走一下法律程序?我希望夜羽先生已经找好了律师,这样你可以在法庭上说——你在公平决斗当中被人偷袭了,以换取陪审团的同情。” “还没人胆敢偷袭我。”夜羽阴沉地说。 塞罗把手中匕首抛出又接住,快速换了个方向:“那我就是第一个!” 他用尽全力,将匕首投掷了出去。 锋刃划破空气,发出锐利尖哮。晨曦为塞罗的匕首镀上一层寒光,留下一道银丝带般的轨迹。几乎就在同时,夜羽那漆黑的身影化作无数黑色羽毛,四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驽尔?”塞罗摊开双手,疑惑地后退靠近驽尔,“世界蛇兄弟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怪物训练场吗?那是什么东西啊,驽尔?” 驽尔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对塞罗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喂,你这是在藐视我吗?”塞罗鼓着脸颊,用最快的速度朝驽尔走过去,“你的耳朵如果不需要,请送给需要的人!” 漫天飞舞的树叶变得漆黑,它们轻柔地飘荡着,仿若乌鸦的羽毛。普天蔽日的羽毛布满天空,吞噬了透过枝丫的晨曦,吞噬了枯叶露珠上的反光,吞噬了天边为白云镶嵌金边的太阳……直到,吞噬一切光亮。 “喂!打架就打架,别弄这么黑啊!”塞罗绷紧背部,寒毛直竖。悉悉索索后退爬回驽尔身边,“你不打算想个办法吗?” “你害怕吗?”驽尔冷冷地开口,“男孩?” “就,就算是……”被说中的塞罗理直气壮地昂着脑袋,借助黑暗掩护自己涨红的小脸,“我就是害怕怎么了!” “害怕就……”驽尔迅速出手,抓住塞罗的腰,“抓紧别乱动!”他们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飞降而来的锋刃。 被划破的空气,在塞罗耳边悲鸣。 那锐利的刃风拂过面颊,塞罗感觉耳朵一凉,再去摸,入手一片湿润。“我耳朵掉啦!”他夸张地惊叫起来,随着驽尔的动作一起翻滚,“这下完蛋,我要和你一样听不见啦!” “没事,没事。还长在脸旁边呢!”驽尔拍了拍他的脑袋,把塞罗往身后一甩,背在背后,“好了,我们去拿回你的武器!”疫病蝴蝶的弯刀在黑暗中发光,和塞罗在赌徒硬币位面里看见那种光芒并无二致。 “太黑了!”塞罗喊,“我根本看不见!” “那么就驱散黑暗!”驽尔回答,“我们不能呆在原地!” 塞罗像树懒一样扒拉住驽尔健壮的身体,在他背上打了个滚:“办不到——!我的腿受伤了,走不动!你背我!” “正背着呢!”驽尔没好气地回答,弯刀的锋刃在黑暗当中划过两道刀光,好似割裂夜空的新月。刀光触及之处,所有羽毛飞镖尽数断裂。 驽尔压低身体,蛇一般地快速在草丛中潜行,脸几乎贴着地面快速奔跑。塞罗趴在他背上,只感觉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 无数飞镖如同雨点般飞快落下,却没有一只能够命中他们。塞罗抱住驽尔的脖子,驽尔柔软的头发,拂过他的脸颊,也挠着他的鼻子。他只感觉鼻子痒得要命,在对方坚实的肩膀上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这种时候……”夜羽阴沉冷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还有心情调情。”他叹息般地说,“堕落的男人啊,真是难看!疫病蝴蝶!交出匕首,回兄弟会吧!” “才没有调情——!”驽尔突然大声反驳,把塞罗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他单手撑住身体旋转,长腿在地上划过,掀翻一大片草皮。 随着驽尔的拳头砸向地面,猛烈的暗影力量,如同岩浆般自地底喷涌而出。 塞罗腾出手,小心地捂住自己受伤的耳朵。他心中惊讶莫名,嘴里却冲着夜羽挑衅:“调情怎么了?他是我的了,才不会和你回去!” 暗影的能量沿着刚刚驽尔奔跑的路线涌出,塞罗这才发现,驽尔并不是在黑暗当中乱窜。他奔跑过的路线,形成了那个代表“疫病蝴蝶”的无限符号。现在,从无限符号里,急速上升的暗影能量凝固而成的庞然大物护住了他们。 “这是什么?”塞罗把下巴放在驽尔肩膀上,眨巴着大眼睛问,“它是你召唤出来的吗?” 驽尔歪斜脑袋,眼中没有焦距,好似在凝视远方。他沉默、阴冷、可怖,令趴在他背上的塞罗打了个冷颤,差点从他背上摔下来。 巨大的无限符号,煽动它的翅膀——如果那能够算作翅膀的话——轻而易举地吹散了覆盖在周围的所有乌鸦羽毛。 天空再次显露出它的本色,秋日晴空的蔚蓝几乎触手可及。夜羽从他们背后摔落在地,激荡起铺满地面的枯叶烂根。 “这,这就是——‘疫病蝴蝶’!”经验丰富的刺客夜羽在地上翻滚,迅速稳住身形。他的脸色看上去毫无血色,让他那张瘦削的脸显得更加病态,“疾病的具象化吗?哼,没想到,你一直推脱,说你无法熟练掌握……只是不愿意暴露实力的借口!” “只是我不愿意伤害兄弟们的借口。”驽尔冷冷地回答。他依旧背对夜羽,反手搂住塞罗的腰一把将人拽过来,居高临下地盯住塞罗的脸,“去把你的武器捡起来回来,男孩。” 这个姿势很奇怪,也让塞罗感觉有些害羞。他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是在跳舞。就是那种人们在仲夏火焰节狂欢时,跳的热情奔放的舞蹈。驽尔搂住他的腰,那双漂亮得几可摄人心魄的眼睛正凝视着他。他仰面朝上,像一名女人一样弓着身体,被对方搂在怀中。 塞罗似乎听见了音乐在他耳边回响,今年仲夏节狂欢的影子被回忆拉长,随着秋日艳阳的升高,再次缩回脚下,呈现在他面前。没有触须和腿,也没有身体,只有两扇翅膀的“蝴蝶”,缓慢地煽动翅膀。伴随着塞罗脑内的音乐,跳着舒缓优雅的舞蹈。 “快去。”驽尔柔声提醒,声音动人的不得了。 “是,是的。”塞罗红着脸,扒拉住对方的身体站直,红着脸在附近寻找自己的匕首。 “你在藐视我!”夜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掏出腰间匕首,狼一样对着他们呲牙,“蝴蝶,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你会死。”驽尔再次恢复疫病蝴蝶的神情,他原本柔和的眸子在看向夜羽那一瞬间,复又变得冰冷凛冽,“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不保证我还能再对你手下留情。” “我不那样认为!”夜羽压低身体,用着与驽尔相似的身法向着他们飞速俯冲,“毕竟,我们之间的决斗,赢得多的是我!” 塞罗刚刚找到自己的匕首,就看见一个黑影冲了过来。驽尔架起他的弯刀,迅速格挡。锋刃交鸣的声音,打破了人迹罕至溪谷的宁静。驽尔与夜羽缠斗在一起,就像两条纠缠不清的黑色巨蛇,快速在草丛和灌木当中游过。 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 塞罗紧握住自己的匕首,看着他们向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 太快了,动作太快了。塞罗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视力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他只想揉眼睛。驽尔与夜羽的身影形成残像,纠缠在一起。而且,还在向他靠近。 夜羽晃了一招虚招,假装要突刺。趁着驽尔架起弯刀想要格挡的瞬间,他飞速突进到塞罗面前,向着毫无防备的塞罗致命一击! “为了耶梦伽罗!”刺客高喊,“去死吧!” “别碰他!!!”情急之下,驽尔弯刀脱手,刀柄正中夜羽的胳膊。几乎就在同时,驽尔闪身到夜羽和塞罗之间,接住自己扔出去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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