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哪个世人会接受一个缠足的男神、一个拥有黑指甲的神、一个人人都不愿意待见,不愿意撞见的丧神。 所以他将老破庙设在了一个很多生人都不肯靠近的武陵山脉。 何不羡安慰怜笑:“神,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要去听,不要去管,不要去伤心。我和那些世人不一样,我永远都不会抛弃神!” 何不羡的话让怜笑惊住。 这可否是何不羡随意说出口的话,他不管,反正他都听进去了。 怜笑的沉默让何不羡以为神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假才不做理会。殊不知他的神是在犹豫,在纠结要不要向他这个唯一的善信坦白,说一些自己从未承认过,但的确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所以当怜笑问他:“像我这样的,在你眼里是哪样的?” “......” 何不羡是愣住的。 怜笑见他没回答,自顾往前走,留何不羡在原地。 何不羡在身后大喊,告诉他,在他眼里怜笑是哪样的神! 怜笑听见他说的话时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变得好安静。他的声音真富含情感啊,就想跟真的一样:“是神,你是神,是我的神!是我何不羡此生唯一信仰的神!!!” 怜笑啊,你明明也很震惊,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都已经转头看自己的善信了,就笑一个吧。 看,你也是有忠诚善信的。 不要一脸丧了,好吗? 怜笑顿顿,问了他:“值得吗?真是值得的吗?” 他在问何不羡的同时也在问他自己。 他不过是一个即将消失于世间的丧神,都这么破碎了,还值得何不羡如此信仰自己吗? 何不羡你看得见的,怜笑不符合一个神的标准:他是男神却缠了足;神都满目怜悯,他却充满了丧;你再看看啊,这个神都破碎成这个样子了,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他真的还值得你这样信仰吗? 何不羡啊何不羡,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神啊,别人要是知道你信仰了这么一个不合格的神,会笑话你的。 没等何不羡回答,怜笑就给自己一个答案:“根本不值得。” 何不羡是可见地慌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将一一印证了怜笑的话是——对的。
第6章 三寸金莲红衣似血2 当太阳下山时街上的人就不见了,都很识趣地躲在家中。 至于为什么“躲”,不是“待”、也不是“回”? 答案啊,就在一个女子身上。 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女子吗?就那穿个朴素大方的衣裳,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姑娘, 咦,但太阳不是下山了吗,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何没有像村镇其他人一样“躲”在家中,还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 悬疑,怪。 更离奇的是她不仅没有害怕看起来诡异又怪诞的怜笑,还直接冲着怜笑去!! 作为怜笑善信的何不羡都没有这么大胆地冲着自己神去,他又岂能允许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撞到自己的神。 再者说了她来势汹汹,一看就带有目的,不能让她接触自己的神。 于是何不羡大步一迈拦在怜笑前方,成功阻止她要碰怜笑的意图。 怜笑见状握紧手中的红伞,停下脚步,也识趣的与她保持距离。 她要哭了。 这姑娘看来急很,双眼泪汪汪的,何不羡都没说话问她呢,她就自己说出来了:“公子,救救我,救救我!” 何不羡愣愣,她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喊人来救她? 况且在大街上就随意喊一个人来救,大街上又没什么人,这成功的概率不太大啊。 怜笑似乎看出这位姑娘的难处,但也察觉到了什么风险才会犹豫半分。 救还是不救? 怜笑:“请吧。” 何不羡向怜笑看去,却见他自顾换条路线走了。 就这样走了? 没办法,跟着吧。 怜笑可能还真知道些什么,才不用姑娘带路都能顺着抵达目的地。 何不羡也看一眼,这个宅子没什么问题,风水也很好,可当姑娘推开大门的那一瞬间有一股浓郁的鬼气袭来。 天哪,这个鬼气真,是哪个鬼啊,这么不讲究卫生! 怜笑也识趣地用食指抵住自己的鼻子处。优雅,实在是优雅。 姑娘一见,自然会问:“怎么了?” 怜笑不爱说话,只是简单地摇个头,为了让姑娘信服还不捂鼻子了。 何不羡:“没事,没事。” 姑娘一脸蒙地引进门,入目所见的一切才更是让他们震惊。 看见了吗?这里有满屋子的符咒,更引人关注的是院子中央内横着两条交叉的绳子,绳子上也贴满了黄色符咒。 绳子交叉处挂有一张黄色画像。像上画有一个男人,凶神恶煞,长得很丑,怪吓人的。 说实话,他们见人被画出来通报批评的不少,但是见鬼也被人画出来通报批评的,可是头一回。 这个鬼到底犯了什么错,或者是做了什么惹这家人生气才落到这个地步来? 见姑娘指着画中鬼解释:“家中有父,年五十,是位自学玄道的修行人。原本无事,可从年前开始就口无遮拦,尽说些风言风语,还言、言家中有鬼,长这般模样。” 此女叫小二娘,家中老二,但由于老大不幸去世,只剩下她和老爹老娘了。 因此当自学玄道的老爹开始风言风语后,也开始了他的骚操作,画各种符咒贴在每一个角落。更过分的是绳子上的符咒是带人血画成,想必是真恨死那只鬼了。 恨死那只鬼可以说,但从这个符咒来看,、完全没看出他恨这只鬼啊。 这个符咒的弊端连何不羡都能看得出来,更别说是自学玄道飞升的怜笑了。 怜笑:“把符咒都扯下来吧。” 害,这符咒画得真一言难尽,让怜笑都看不下去了。 小二娘犹豫半分,这可是她老爹画上去的符咒,要是撕扯下来了,就算是入梦乡的老爹也得惊醒啊。 怜笑见她如此,知道她是不敢违背老爹的命令。 怜笑:“姑娘,再不扯就来不及了。” 他老爹不怀好意啊。这阵图分明不是驱鬼阵。 小二娘摇头,提起裙摆就往家里冲:“我去喊老爹,我去喊老爹!” 晚了!一切都晚了!! 看,周围有一阵阵鬼气袭来,来的还都是些不爱卫生的鬼,真滂臭。 笑声可真难听啊。 就在一瞬间,怜笑手上多了绣花针,“嗖嗖嗖”,三根齐发。 小二娘见状:“不,不要啊。” 破了,都破了。 她亲眼见怜笑的绣花针全部都穿透了老爹亲自画的符咒。 他把老爹的符咒都搞坏了,这个驱鬼的阵图就这样被他毁了。 老爹会发怒的,老爹要大发雷霆的。 这不,房间内传来了一阵怒吼声:“是听不懂人话的猪吗?都说了不要毁我的阵图,不要扯下符咒。” 一个圆肚皮的男子出现,伴随而来的还有他的新符咒。 他成为了全场最忙的人。 一边忙着扯下破符一边骂街,还不忘贴上新的符咒。 知道自己贴不完了,还将符咒递到小二娘手上。他真会利用资源都递到怜笑手上去了。 但他后悔了。 方才没注意怜笑此人,现一见,赶忙抽离脱身,慌张地责怪小二娘:“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在大街上会有两个人,叫你带他们回来,不是叫你带鬼回来啊!” 小二娘:“他们就是在大街上行走的两个人啊。” 老爹:“人个屁!” 老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因为怜笑知道老爹把他当成了鬼,所以老爹并非是畏惧那些肮脏小鬼,是畏惧他。 老爹先前并非是没见过鬼,但他认真见到怜笑的第一眼,比先前见到的那些小鬼都要害怕都要恐惧。 按常理说一个神怎么会引得他人畏惧? 都怪怜笑长得太不像一个神了。 天上很多神官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是:什么,没搞错吧,这只大鬼是神? 就连天上的同事都说他像大鬼,又更何况是自学玄道的世人呢? 怜笑理解,怜笑理解。 但何不羡不理解,冷道:“你画引鬼符,不就是想要招鬼吗?” 现在鬼都来了却害怕了? 很是可笑。 看见了吧,在空中飞旋的黑人形就是鬼。它们弱到连武陵山脉都不敢去,怕被里面凶残的野鬼欺负,又不敢飘去人太多的地方,怕有会抓鬼的道士。 四处害怕,四处漂泊,哪里才是稳定居所? 这里。 没错,就是这家大院。这家大院风水很好,毕竟有时风水不仅仅是养人,还可以养鬼。 要他们是这些鬼,有人特意出租风水宝地招鬼养鬼,他肯定也屁颠屁颠地来。 只是他们想不通,这个老爹本就是自学玄道的修行人,不好好抓鬼驱鬼就算了,还非要招鬼来大院中,特意用家中风水养这些弱鬼,过分了哈。 老爹的真面目被揭穿,气到脸红:“你胡扯!” 何不羡“呵”了一声,扯下一张离自己最近的符咒。一看,哦,破了个洞。他的神可真厉害啊,专门挑招鬼的笔画处破。 将其夹在两指间,语气很冷:“那我问你,这一撇是干什么用的?” 怜笑看向何不羡,也许向来对自己很好很热情的那个少年是虚假时的状态,这个漠然处事的他才是真的何不羡。 好歹也是一个生活在武陵山脉一千年的大鬼了,再怎样阳光的少年,、也会被那里阴沉压抑的氛围大染缸渲染,逐渐变得冰冷,暴躁,嗜血。 老爹顿顿,擦擦汗:“驱,驱,驱鬼用的。” 这才是一个大鬼该有的样子。 只见那些符咒都漂浮起来,停顿,又被风吹落在地。 原来是何不羡将手中完好无损的符咒全部向上抛掷,见那些在空中飞旋的弱野鬼疯狂地抢符咒,甚至有野鬼因为没抢到符咒而打架的。 怜笑看向老爹的同时,老爹也看着他:“那么,试问,如果真是驱鬼用的,那为何出现了野鬼争夺符咒的场面?又问,如果真是驱鬼用的,那得到符咒的野鬼为何如此高兴?再问,如果真是驱鬼用的,那画上的那张鬼像又为何供在那?” 怜笑可是一直站在那幅画像面前看了许久的哦。 他甚至还特意伸出手去摸摸那张画像。天呐,黑色的指甲、苍白的手在黄色的纸张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如此耀眼。 那破碎感也简直了。 突然间:“不!” 老爹为何发出痛苦的叫声,还着急地向怜笑跑来? 哦,看已经落到了怜笑手上的画像。原来是他在抚摸的同时瞬间将其扯下来。不仅如此,再仔细看他那手在上下搓动,动作虽小,但能看得出来他是在揉搓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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