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现场给大祭司体验一下。 下一秒,他被人在腹部狠狠打了一拳,疼得他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紧接着,他听到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祁陵绷着脸,从耳根红到脖子,用气到发颤的手指着被他扔下去的书淡淡道:“乖,去捡回来。” 邬弄:“……”
第35章 船靠灵力驱动,在第二日傍晚之时到达江南苏州。 据临阳派得到的消息,不安生的地方正是苏州的浔塘一带。 祁陵和邬弄走的是水路,在靠近浔塘的时候,便看到有大大小小的船只朝他们靠拢,两相对比之下,他们只剩下一个字:穷。 那些船都是商船,上面载了不少货物,看起来是要朝浔塘运。船只都朝着一个方向开,说明并没有走错路,祁陵他们跟在那些商船后面,一同驶进了一道石驳岸中。 提到江南,势必会叫人想起水,而这石驳岸,指的正是一个水道,道两边都是用石块砌筑起来的岸,一条小河,被两边岸上的居民挤做了一条水巷。 大船进来,那些岸边的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他们见到跟在船只后面的那一叶小舟,眉头具是一皱。 祁陵下意识想找邬弄唠唠嗑,又觉得自己主动找他会显得自己太好说话,硬生生将嘴边的话都憋了回去。 两人进入浔塘,还没有上岸,一直都被路人用仇恨的眼神看着。 祁陵:“……” 小船的行动是邬弄在用灵力驱使,见船突然停了,祁陵“诶”了一声去看邬弄,又赶紧将嘴捂上。 险些就同这只狗讲话了! 祁陵看了眼邬弄身边湿漉漉,正在晾晒的本子,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方才竟然真的十分不要脸地去捡了。不过是用灵力,一挥,那本子便上来了。 祁陵想起来方才,又气又恼。 邬弄从被祁陵打了那一拳就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夸夸。 大祭司不是说心悦自己吗?既然心悦他,为什么会生气? 这种事情,真是太复杂了。 祁陵打了个喷嚏,又偷偷去瞥邬弄,心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人又在心里想自己的七七|八八。 总之后背就是凉凉的。 这时,前面的船终于有了动静,上面的人吼着叫两岸人退去,他们在船和岸之间搭了块夹板,很快便有人搬着夹板上的货物往岸边运。 祁陵瞧见那货物上标了“沈”字。 两个人坐在船上没有动作。水巷对他们来讲很宽敞,但对体型庞大的商船来讲,却是一只便塞满了水道。祁陵他们过不去,只能在后面待着。 “诶!掉了掉了!小心着点!” 水面溅起来偌大的涟漪,小船跟着微微晃了晃,祁陵抬首望过去,原来是搬货物时不小心,落入了水中。 很快,那箱子掉下去的地方水开始变色,浅浅的绿色散开来,同时还发出浅淡的味道。 祁陵迟疑一瞬,“是茶叶?” 箱子不知是撞到了水底的哪块石头,里面的茶叶尽数在水的作用下浮了起来,绿油油的一片,像飘满了浮萍。 船上有人攀着冰冷的扶手朝下望,见到这一番景象,破口大骂:“真是晦气!” 他一抬头,便见到了跟在他们后面的祁陵和邬弄。 意料之中,他的脸色也变得不友好起来,甚至指着祁陵他们说道:“喂!修仙的给我滚远点!就是碰着你们今儿才这么晦气!” 说罢,还朝祁陵他们吐了口涎水,只是距离太远,最后落到了水中。 祁陵一噎,心道分明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怎得还赖到他头上来了? 邬弄收起一旁的本子揣进怀里,祁陵见他提剑,一把上去拉住他,“别别……你安生点别惹事!” “他可朝你吐涎水!”邬弄指着那人道,“看我今天不把他打得趴在地上……你放开!” 祁陵拉不住邬弄,只好将他抱紧了,将自己全身重量都压上去,“你消停一下!这里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喜欢修仙者,你再惹事,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话音刚落,邬弄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祁陵先感觉到不对劲。 他这动作太过“猖狂”,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说好听点祁陵像个小孩,催着叫邬弄给他买东西,不买就不走,还赖在邬弄身上。说难听点,就是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不害臊。 “……咳。”祁陵从邬弄身上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平静道:“邬兄,我们等下上岸,去买个面具吧。” 邬弄轻笑一声,冷道:“现在知道丢脸了?” 祁陵把头移过去,有些不自然:“没呢。不过就……就是觉得咱们这太招摇了。” 邬弄抬眸瞪了眼原先骂祁陵那人。 那人吓得后退几步,又低低骂了句晦气,管自己去干活。 等前面的商船离开,祁陵他们才继续向前。上了岸,商船远远离去,祁陵又回头看向那河中漂浮的茶叶,顾自喃喃道:“都不来清理一下吗?” “没有用的。” 祁陵循声转过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背对着他在讲话:“掉进这河中的茶叶,没过多久便会自己消失,每隔七日,又会重新出现。” 那老伯两眼蒙着一层翳,看起来是个盲人,也自然看不到邬弄身上背着把剑,想来是将他们当作了普通的外地人。 “……老伯。”祁陵瞧他一直背对着自己,忍不住提醒道:“后边。” 老伯杵着拐杖转过身来,也不感到尴尬。 祁陵扶着老伯去一旁坐下,说道:“这河这么古怪?” “十多年前就这样了。”老伯放下拐杖,慢悠悠道:“此河以浔塘命名,十多年前开始,卖茶叶的商人只要经过此地,到最后都发现茶叶有所减少。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船上的员工偷偷藏了起来,后来次数多了,才发现是这河有古怪。” 祁陵:“既然这河这么古怪,那为何我方才还见到好几艘商船运茶?” 邬弄蹭了下祁陵,用眼神示意他朝边上看看。 原来祁陵方才没注意到,浔塘上岸以后在周围有不少的摊贩,而一眼扫过去,有超过一半都是卖茶的。 “没办法,这是浔塘的生计来源,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断了卖茶这条路。你们不知道,这里的人,对茶都有感情了,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老伯继续道:“有些人啊,甚至为此丢了性命都愿意。” 祁陵察觉到什么,问:“什么意思?” 老伯这回指对了,他举起拐杖指着对面那河:“浔塘河……它吃人啊!” 祁陵皱了下眉,继续听老伯讲下去。 原来,这浔塘河有件怪事,便是每隔七日,河中会浮现出众多的茶叶,满满当当铺满整条河,这时也会从河中散发出茶水的味道,若是舀一勺水出来,再挑去茶叶,剩下的便是浅绿的茶水。 要问这河中茶叶的来源,便是从过往的商船上取的。 人人都说这浔塘河不干净,里面定是住了个专吃茶的妖怪。 后来浔塘因茶而富裕起来,成为苏州有名有姓的一个地,百姓开始逐渐改口,说这河中哪有什么妖怪,分明是保佑浔塘的神仙!浔塘因茶而富,这神仙也就是取些茶当作供奉。 有些人真的信河中有神仙,还会主动将茶投进去。时间一长,浔塘河中的茶叶便愈发地多。 加之这神仙在取茶时也会分人,寻常人家便只取小船上一点,若是大户人家便取多些,倒也算有些人情。 浔塘当地最大的茶商当属沈家,而沈家家大业大,近几天靠着茶生意发了起来,也不在乎掉落河中的这一点茶叶。 祁陵叫邬弄去给老伯买水,邬弄却弄出不小的动静。祁陵远远见邬弄险些同那卖水的吵起来,无奈道:“老伯没事啊,您继续讲。这神仙是吃茶,怎么后来会说是吃人呢?” “这个啊,是近来的事……” 两三个月前开始,除了平常的异象外,便开始有人溺水。 浔塘是江南水乡之地,这里的人,尤其是那些在商船上做生意的人,都是自小便习水性,可恰恰便是这样会水的人,接二连三地发生溺水事故。 刚开始人们会以为是巧合,但死的人多了,便有些本就说河中是妖怪的人开始散布谣言,说是妖怪吃人,妖怪暴露了真实的面目。 沈家是最大的茶商,死的人也最多。可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愿意离开沈家,原因便是他们与茶打交道了这么多年,若是辞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听那老伯讲,就是在昨日,李家的独苗儿子李大,在沈家运茶叶时从河中落下去亡故。 邬弄买水回来了,祁陵看他黑着脸,又注意到了他方才与那儿的人争执时被风吹红的耳朵。水还是温热的,祁陵将水递给老伯,但那老伯只将水凑近了,喝都没喝便道:“没有茶叶。” 祁陵愣住,道:“是啊。” 邬弄心道:嫌弃什么?喝得上本尊给你买的水是你这凡人的福气! “二位不知道,在浔塘请人时要用茶水,不然会被人当作是不敬。”老伯将水给祁陵,说道:“这里的人,对茶的感情不一般。” 祁陵点点头,大概明白邬弄为何会与人吵起来了。照他那脾气,那卖茶的人听到有人去他那买水稍微抱怨一两句,邬弄定是忍不住要与他掰扯起来。 老伯不喝水,他又想起邬弄被风吹得耳朵红,问道:“还热着。那你喝?” 邬弄哼道:“不要。” “……”不要就不要,祁陵被邬弄这么一凶,想起来自己可还没就那本破书好好找邬弄算过账,他跟着哼了一声,也没喝水,将那碗揣在手上捂手。 冬风拂过水面,带着微凉的温度传过来,祁陵手上暖暖的,又忍不住去瞥邬弄通红的耳根子。 邬弄佯装没察觉,心里却乐了起来。 大祭司这是认识到自己给他那一拳的错,打算拿这碗水认错吧。 “卖茶叶了——” 远处有小贩吆喝,祁陵偏头去看,却被邬弄挡住了视线。 他夺过祁陵手上的碗,一口将水全喝完。身子热了,可被冻红的耳根子不仅没恢复,反而变本加厉地红。 祁陵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冷立马将手缩回了袖子里。 接着,只听到邬弄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这水总归是要凉的,你再怎么帮我捂着也没用。” 祁陵:“?” “哼,看你这么想要我喝,那我就喝了吧。”邬弄捂着自己被祁陵打的那个地方,笑说道:“祁陵,你看我是不是很大度,你只用一杯水,我原谅你了。” 因为本尊心悦你,在心悦之人面前,要多多宽容。 这是邬弄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觉得言之十分有理。不过他还有个前情提要,说的是自己在享受之时,也要多多考虑另一半的感受,在对方说“不要”或者“停下”等字眼时,学会理解对方,宽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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