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只看一眼?” 屋外人说:“只要确认顾少阁主安然无恙,我们这就回去。” 江白半信半疑,来到门前,放下门栓,打开了一条缝,给屋外的人看里面的情形。 他想着:沧澜宗主也在里面呢! 谅他们不敢造次! “果真是顾少阁主,”屋外那青年骂了起来,“你是不是把少阁主怎么了?他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做噩梦了!”江白又急又恼,“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沧澜宗主为何在里面?”屋外那人狐疑地说,“这结界,就是他布下的?” “你够了没有?”江白气恼道,“看也看了,还不满意吗?” 青年但笑不语,身后一名女道士说:“屋内点着的,可是三生灯?” 江白惊愕了一下:“您……您知道?” “三生灯乃无垢法宝,出自妙法宫第一任宫主之手,”女道士颔首说,“本宫自然知道。” 江白将信将疑,犹豫地看着面前这女道士。 女道士说:“屋内包括沧澜宗主在内,可是被三生灯纳入了梦境之中,至今不得出来?” 江白吞吞吐吐道:“不……不是的。” 女道士微微笑着说:“你若信得过本宫,不如放本宫进去,本宫有法子助他们二人脱离梦境。” “不,不行,”江白急道,“若放你进去,师兄一定会骂我……” “师兄?”青年男子揣摩着这个词,笑道,“你也是郁宗师门下弟子?” 说到这里,江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了下头说:“不是的,你听错了……” 青年男子注视着他,寻思了片刻,玩味地笑道:“阁下骨骼不凡,一表人才,尊师定然是向郁宗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仙尊。” 这话说的,江白都要飘飘然了,他红着脸说:“只是承蒙师尊看得起而已……” 女道士催促道:“三生灯使用时间是有限的,他们入梦这么久还没醒来,恐怕已遭不测,这位小公子,你不如让本宫进来,替他们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江白皱着眉,仍在犹豫。 “情况紧急,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女道士说,“当着剑阁弟子和本门弟子的面,本宫发誓,绝不会伤害他们一分一毫。” 女道士再三催促,又一再应允,说的江白心里早已动摇。 江白回头看了眼尚在昏睡的两位师兄,心一横,道:“好吧,我只放你一个进来,你帮忙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道士点头答应,拂尘摆了下,缓步上前。 江白伸出手,越过透明的结界,抓住女道士的拂尘,将她带了进屋。 这女道士便是那日在凤凰台上,曾以一支签为代价,问剑尊顾屹之要走顾风华的妙法宫主。 她进屋后,先是仔细打量顾风华,露出莫测的笑容,再绕到沧澜宗主面前,看了他几眼,然后来到郁秋床前,看到了那盏悬在床头的三生灯。 “他们能醒过来吗?”江白担心道。 “醒来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妙法宫主说,“只要有一个人,在进入梦境之后,将梦境主人唤醒,所有人都能醒过来。” 江白天真地眨了下眼睛。 妙法宫主看着他,微笑道:“小公子,你要试一试吗?” 江白愣了下说:“不,我不试!我得看着他们!” “可破除梦境的方法只有这一种,本宫与郁宗师素不相识,根本没办法进入她的梦境,为今之计,只有让你入梦,将所有人唤醒。”妙法宫主徐徐说。 “可是……”江白皱着眉头,“连沧澜宗主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小白……能做到吗?” “如若不成,他们只能永远地陷在梦魇中了。” 江白也想进入郁秋的梦境,出不来就出不来,他才不在乎这些,如果能把师尊和两位师兄一起唤醒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在他有所动摇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警惕地看着女道士:“不对!” “什么不对?”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江白怒道,“你骗我!” “本宫哪里骗人了?”妙法宫主笑了笑,“本宫说有法子助他们脱离梦境,这个法子就是你啊,小傻子。” 江白哪里理得清楚这么多弯弯绕绕,只觉得自己上当了,立刻拦在了妙法宫主面前,睁大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宫发过誓,不会伤害他们一分一毫,你难道不信本宫?”妙法宫主推开江白,伸手去摸郁秋的衣襟和袖口。 “不准碰我师尊!”江白气得汗毛直立,冲了上去,被妙法宫主一挥拂尘,摔了出去。 女道士笑了出声,摇摇头说:“枉你还是沧澜宗主和顾仪师的同门师弟,竟是如此愚不可及,不堪一击!” “你别碰她!”江白重新爬起来,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妙法宫主,怒不可遏,“你骗人!你是坏人!你休想碰我师尊!” “废物!”妙法宫主用拂尘把在他胸口一撞,将他弹飞出去,接连甩了几下拂尘,照着江白的脸扇来扇去,将他打倒在地,一脚踩在他胸口,眼神厌恶地看着他。 “你……”江白挣扎着,双手抱住妙法宫主的脚,龇牙咧嘴地说:“不准……不准碰我师尊!” “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你有完没完?” 江白额上、嘴角纷纷流出血,眼睛肿的乌青,仍死死地拽着她不放手,喃喃说:“你别碰她……” 屋外的人说:“别跟这傻子浪费时间了,快点找东西!” 妙法宫主抬起脚,却被江白拽住,动弹不了,她嫌弃地踹了他一脚。 江白牙齿都摔断了一颗,吐了口血说:“你休想……” 妙法宫主道:“你信不信本宫杀了你?” 屋外人说:“宫主,还磨蹭什么呢?要杀尽快动手。” “本宫所图,不过是乌绮云所留下的一样东西,既然答应过你不会伤害屋内几人的性命,你又何必为此拼命?”妙法宫主冷冷一笑,袖中捏着一枚暗器,骂道,“当真是愚不可及!” “及”字落地,她看到江白松开一只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枚红色药丸,吞入腹中。 紧接着,江白怒吼一声,身体突然变大,脸变成狐狸形状,褐色的耳朵显露出来,力气也突然变得巨大,一个翻身将妙法宫主推开—— 她人往后一撞,撞到了橱柜,瓶瓶罐罐“哐当”砸碎在地。 盛怒之下,江白吞食丹药,凝聚妖力,将体型变得无比庞大,犹如一只巨大的、发狂的饿狼,挥舞着利爪,朝着妙法宫主扑杀过去。 “妖!”妙法宫主惊愕不已,躲开他接二连三的攻击,颤声道,“你竟然是妖!” 江白低吼一声,将她扑倒在地上,后者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在了墙角,头上的莲花发冠掉了下来。 “郁秋竟然收了你这个孽畜当徒弟!”妙法宫主怒道,“她居心何在?!” 江白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发狂吼道:“你们人族才是最无耻的!” 屋内打斗天翻地覆,屋外人急得捶门,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去叫剑尊过来!”妙法宫主急忙吼道。 江白一爪扑在门上,门板立刻撕碎散开,妙法宫主忌惮着他,不断地躲开,决计和他消耗时间。 她想,这狐狸的真身不可能如此庞大!他是靠吃了那粒药,才变得如此疯狂! 但凡丹药都有药效时间,只要和他耗下去,等到剑尊过来,自然有解决办法! 再之,这屋里都是他亲近之人,这小狐妖再疯狂,也会有所忌惮,以免伤了屋里其他的人。 两人互相耗着,顾屹之很快就赶过来了,与屋外之人联手,合力破开沧澜宗主布下的结界。 结界打开了一个口子,顾屹之大骂一声:“孽畜!” 这便提剑杀了过去,一剑划破江白的肚皮,将他击倒在地。 血洒了出来,江白身形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伤口淌着血,四肢痉挛,嘴唇动了动,哑声说:“你们……休想,别碰我师尊……” 是他不争气,被人族给骗了! 大师兄特意布下结界,就是不想让任何人进来,他为什么没有好好听大师兄的话?上了这些人族的当! 江白心里悔恨着,四肢蠕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郁秋那边爬过去。 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师尊他们……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孽畜,”顾屹之嫌恶地看他一眼,猛地踹了一脚,“滚一边去!” 江白被踹得摔在墙上,骨骼作响,“啪嗒”掉了下来,在墙上留了个红印。 顾屹之绕开沉睡的几人,缓步来到郁秋床前,端详着郁秋的面庞,然后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纳戒。 还没触到她的手,顾屹之愣了一下。 他一根手指头被横向切断了,血从断面洒了出来,淋在了锦被上。 无形的丝线布在郁秋上方,其中一根染上了顾屹之的血珠,靠近她的下场便是如此。 顾屹之怔怔地看着自己断掉的一根手指,猛然回头。
第21章 真言钏 剑修断指, 意味着他今后可能握不稳剑,再也使不出高超的剑招了。 偏偏,面前这人乃是剑道之首, 声名赫赫的剑尊大人。 他的一根手指, 分量比得上这半个修真界了。 谁能想到,他这一根手指竟是说断就断, 没有任何征兆。 他愣在原地,半响后猛然回首, 看到了一脸冷淡的沧澜宗主, 一时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愤然道:“司、宗、主。” “让开。”司珩青丢了两个字, 直接从他旁边过去,将他撞开。 顾屹之站稳, 一只手捏着断指的手,剧烈地喘着气,眼前发黑, 难以置信说:“你、故意伤本尊?” 司珩青看了眼那根掉在锦被上的断指,以及上面血淋淋的痕迹, 厌恶地皱了下眉, 一挥袖子, 那根断指被扇飞出来, 骨碌滚在地上, 沾了灰尘。 顾屹之气得脸都绿了, 整个人都崩溃了, 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司、珩、青!” “你若不伤江白,这根断指还能捡起来,洗一洗还能接着用, ”司珩青淡淡道,“可这天下间,能将断指接回去的人不多,江白恰好是其中一个。” 顾屹之浑身颤抖,连忙捡起地上那根手指,怒道:“司珩青!你以为你是沧澜宗主,本尊就奈何不了你吗?!” 司珩青道:“你伤我师弟,我取你一根手指,这一点也不过分吧?” 顾屹之猛地抽剑,剑尖指着沧澜宗主后背,厉声道:“本尊今日杀了你!” 司珩青头也不回,道:“你若有这个本事,尽管来试。” 顾屹之剑尖往前猛地一进,司珩青忽然闪到他身后,一只手捏着他肩,骨节“咔擦”一响,随着顾屹之的一声闷哼,他手臂一抖,手中剑“当哐”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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