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眼前好像划开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虚弱的红色身影就出现在女孩面前。 “恩人……姐姐?”女孩斟酌一下,选了这样一个称呼,她担忧的看着女鬼:“你还好吗?有没有很难受?你能不能去投胎?” 女孩最近做了不少功课,也找了一些知道一点点玄学的人问过了,知道女鬼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她想见见女鬼是真的,想要让人救救女鬼也是真的。 而这个人选…… 女孩的视线落到了言言身上。 虽然蒙住了眼睛,可言言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她偏头往女孩‘看’过去,女孩一惊,但是没见到言言的脸,她还是有勇气,酝酿了一下,她很认真的问言言:“你可以送她去投胎吗?如果需要报酬,我会尽量凑齐。” 女鬼睫毛颤动一下,她视线落到了女孩身上,表情带着疑惑,“你……为什么?” “你救了我。”女孩对着女鬼笑了一下,笑容很温暖:“如果你不救我,可能我这辈子就毁了。若是只是发生了那种事情还好,可是谁能保证他不会想杀人灭口?你救了我,现在换我救你。” 女鬼好像不太明白,她疑惑的看着女孩。 就如言言所说,她救人其实是倾向于执念所在,并不是说“觉得不能让人遭遇与她相同的事情”所以去杀人,她是想杀施暴者。 至于救人,其实也只是不多杀人而已。 可是女孩的话,让女鬼茫然了。 难道女孩就真的这么感激她?就因为她自己认为的,不在乎的事情?她是真的救了女孩?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救她,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言言忽然一愣,她感觉到女鬼身上的怨气好像消散了不少。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说了吧,下次我不会让你来见她。”言言话是对着女孩说的,说完,她自己回了房间,将客厅的空间留给那一人一鬼。 女孩低声:“谢谢。” 言言其实不知道外面一人一鬼说了什么,她有办法听到,但是偷听不是她会做的事儿。 因此,在女孩敲门喊她出去的时候,看到女孩肿起来的眼睛,她都有点懵。 女孩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言言一笑,尽量笑得好看一点:“谢谢你,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我很高兴可以见到她,可以和她说说话。” 言言嗯了一声:“我送你下去?” “……好。” 又将女鬼给藏起来,言言送女孩下去,也是去甜品店。 刚到电梯,言言就听女孩问:“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言言随意:“能猜到一点。” 从执念上能够猜出来。 女孩轻声道:“她是被奸杀的。” 因为是被奸杀,所以见到奸杀的事情,她就会冲过去,会杀人。 救下女孩是一个意外,也是凑巧。之前救过人,不过那人都跑了,女鬼还记得用自己不强的鬼力去将人的记忆洗的混乱,这也是找不到线索的原因。 言言脸色不变,她只是问女孩:“你和我说这些,想做什么?” “她也是可怜人。”女孩很认真的看向言言,格外的认真和固执:“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如果有机会,我想送她去投胎,就算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我说代价是你的寿命呢?”言言忽然道。 “寿命……”女孩脸色白了一下,她咬唇,“我可以接受一定的额度,二十年之内都可以。如果再多,请恕我不能接受,我要给我爸妈养老。” 她家就她一个孩子,她不可能再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女孩算起来还算理智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言言都被女孩给惊到。 人的一生能活多久? 七八十岁就差不多了,若是要给出二十年寿命,也就是说只能活到五六十岁。 女孩现在应该二十岁出头,那么也就是还有三四十年。 不算久,也不算短,如果她想给自己父母一份保障,是足够了的。 言言没说是不是真的要寿命,她只是对着女孩道:“你先回去吧,把这件事情忘记。” 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女孩不死心的回头:“真的不行吗?” “不用你的寿命,到了时候她会去的。”言言淡淡道。 听到这话,女孩才松了一口气。 女孩走了,本来要去甜品店的言言却没有离开,反而是又上了楼。 见鬼之前必备的白布蒙上眼,言言转向女鬼所在方向:“她跟我说了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瞳孔一红,冷冷笑了一声:“怎么死的重要吗?” “不重要。”出乎女鬼预料的,言言却是这么回答。 女鬼懵,就听言言道:“你以为不公平,认为杀了你的人会好好活着,可是他们死后,判官自然是会定案。” 人间有些事情不公平,可是在地府,一切都是公平公正的。 女鬼却说:“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判官如果也判定不出来呢? 言言声音淡淡:“你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因为那样一个人渣搭上了自己,你不后悔吗?” 后悔吗? 其实也是后悔的。 杀了当初杀了她的人不后悔,可是遇到的其他人,她分明可以不直接杀人的。 可是当时她心中满是戾气,完全无法控制,现在却要因为那些人渣受苦。 言言大概能明白女鬼的想法,她轻声道:“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将功赎罪吗?”
第35章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傅寒忙了半个月之后, 和言言说了这么一句。 言言点点头, 有点好奇:“找到的线索是哪里?” “祭坛应该有五个, 我们最开始摧毁的是分坛,最重要的是总坛。分坛可以让其他人来解决,总坛灭了, 分坛就成不了气候。”傅寒指尖在地图上点了一下,沉声道:“现在只能查到总坛在这一地区, 不确定是在哪里。” “那就去看看。”言言直接拍板, “何况不是还有一个人跟着我们?到时候总会有人来接触的。” 不管是防备他们, 还是和那位变态接头,都需要动作, 只要有动作,就容易查到。 傅寒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还有担忧的,是另外的事情:“内鬼有线索, 但是还没找出来。” 言言垂眸:“不是会有人帮忙吗?让乐雨薇和闻一宁以及丁雅去其他三个分坛看看就好了。” “你是说……”傅寒想起了当时意外出现的面具人。 …… 要过去,首先甜品店要安置好,还有就是女鬼。 到了这时候,傅寒才发现女鬼不见了, 他还有些意外:“你把她送走了?不是说等一段时间, 想想办法再让她走吗?” “没,让她去帮我办点事了。”言言漫不经心, 撑着下巴看傅寒:“那我们这就走?” “走吧。” 这一次傅寒和言言没带闻一宁他们,他们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像是知道她们所想, 面具人之后出现了一次,答应了分坛那边交给他,闻一宁他们基本上就是去蹭蹭功德,看看事情发展什么样。 傅寒原本以为这一次过去,算是他们二人世界,直到在飞机上看到了面具人。 面具人戴着显眼的面具,就坐在言言旁边,然而没有人注意到面具人,好像他这个人就不存在一样。 傅寒还敏锐的感觉到面具人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有一丢丢的敌意。 敌意? 傅寒脸色变了,他看面具人的眼神,约莫就是看情敌的那种眼神。 面具人好像很了解言言,纵使言言不是很想说话,可是也被面具人三两句的勾起了兴趣。 傅寒脸黑了。 他敢肯定,刚才面具人看过来的那一眼里头有嘚瑟。 然而傅寒能怎么办?他本来就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性格,就算这时候吃醋了,可面具人明明一切都正常,对言言亲近却有分寸,他的理智不允许他生气。 也就只能生闷气了。 言言和面具人越是聊,心中疑惑就越大。 面具人好像对她很熟悉,很多记忆碎片里头的事情,言言试探的问的时候面具人也能接上。 这样看起来,两人是越聊越嗨。 傅寒默默地一个人长蘑菇,直到言言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傅寒一愣,随后就反手抓住了言言的手。什么不开心,什么郁闷,都消失了。 抬头对上面具人眼神的时候,这次是傅寒得意了。 面具人牙疼,怎么这丫头就是这么护着这小子? 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面具人可以肯定言言还没记起来傅寒,可是就算这样,两人还是会在一起吗? 真是小白菜被猪给拱了,还一拱两次。 面具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言言一眼。 言言还有些莫名,她眯眼看了面具人一眼,若有所思。 傅寒会误会面具人对她倾慕,可是言言自己不会误会。面具人的态度都很坦荡,而且虽然是真的亲近和关心她,却没有那种情丝的味道。 言言不至于这种都分不出来。 那么是她长辈?是她亲人? 面具人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摇摇欲坠,他虽然嫌弃傅寒,可是也不妨碍他继续和言言聊得更嗨。 下了飞机,面具人还意犹未尽。 傅寒本来以为这就要带上一个电灯泡了,哪里知道下了飞机之后,面具人直接离开了。 甚至傅寒都没注意他是多久消失的。 眼看傅寒扫了一眼四周,言言微微挑眉,“你想让他和我们一起?” “不……”傅寒轻咳一声,面色严肃:“如果他没地方去,我可以给他定酒店。” 到时候就定一个最远的。 言言失笑:“他有些事情,不会和我们一道,等真的找到了地方他才会来。” 傅寒:“……” 所以他还要一起坐飞机做什么? 言言没走黄泉路,是她和傅寒说好了,两人要尽量高调一点,又不能太高调的让人察觉不对。 走黄泉路不是太隐蔽了么。 目的地是M省,M省比X市繁华,酒店是早就定好的,傅寒租了车带着言言往酒店去。 然而等到酒店,言言哭笑不得。 难道他们就有吸引灵异事件的体质吗?就是随便定个酒店,结果酒店上也萦绕着点点黑气。 微微挑眉,言言递给了傅寒一个眼神,傅寒眼中带着笑意。 言言:“……” “等等,你是故意的?”言言诧异。 傅寒嗯了一声:“也许能找到点东西。” 好吧,定酒店的是傅寒,不就是有鬼么,不看就成了。 酒店里头格外的清凉,一般人或许会以为这是空调作用,可言言分明能感觉到那种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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