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墨沉萧的腰际,两人眼神交汇,已是极有默契,一前一后地跨进了客栈内。 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也要了两壶酒,几个小菜。 玉卿歌很少饮酒,在墨沉萧有兴致的时候,会陪他喝上两杯。 但也只是偶尔。 因为他不胜酒力,三杯下肚就会面颊泛红,醉意朦胧。 所以等小二把酒放上桌之后,他就将那两壶酒直接推到了墨沉萧的面前。 “这里夜里寒,你喝一杯暖身。” 玉卿歌没有拒绝,倒了一杯,放到唇边慢慢地抿。 倒是墨沉萧一杯又一杯地下肚,很快就将两坛酒饮完了。 此时已近亥时,玉卿歌放下手中的杯盏时,后座那两人也有了动静。 一个拿起放在桌上的剑,豁然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出了客栈。 另外一人则是一动不动,斗笠下那凶神恶煞的面容上,杀气肆意。 “你说刚刚出去那个能活着回来么?” “不能。” “看他身法矫健,不像是一般的习武之人,应该是有点修为的。” “出剑的速度太慢,对手太强。” 话音未落,只听砰然一声闷响,顿时他们眼前客栈的大门轰然倒塌。 随即一颗血迹斑斑的头颅飞落在了桌子上面。 玉卿歌对这种粗鲁无比的举动,十分厌恶。 反手一掌,直接将桌子震裂成两半。 随即从筷笼中飞起的筷子,被他一把扣在手掌心中,反手飞射了出去。 “啊!”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冷寂的深夜。 站在屋外的五个人中,有两个人被筷子刺穿了眉心,一招毙命。 他还想动手,却被墨沉萧按住了手腕。 “云昕剑派和观心会回去,应该都不是这条路吧?” 冰冷的声音不惊波澜,听不出一丝情绪。 仍留在客栈内的大汉干干地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朗声说道。 “我们是奉大师兄之名,要一路保护好青山门的弟子,安然回到梅青山。” “原本并不想打扰到青山门的掌门,但没想到观心会也在此,而且似乎有所意图,所以我云昕剑派就不得不出手了。” 此言一出,站在客栈外的三人中走出一人,双手抱拳,冷笑道。 “晚辈是观心会掌门座下二弟子碧水,此次也是奉掌门的意思,想要暗中保护墨掌门回到梅青山,众所周知,如今的梵妖鼎已经被墨掌门收回,虽然杀人魔头玉卿歌已死,但对此宝物痴心妄想的人不计其数,为了避免今后再发生那样的惨事,自然要严阵以待,小心保护,只不过让碧水不明白的是,既然同为保护,为何云昕剑派会认为我们观心会有所意图?难道我们是那种不择手段的邪门歪道么?” “这话可是从你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我可从未说过那样的话。” 大汉半句不让,态度亦是强势。 一时之间,两人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能动起手来。 然而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下,玉卿歌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反正在他眼中,无论是云昕剑派还是观心会,哪一个都对梵妖鼎有着占为己有的想法。 毕竟这样的宝贝,一旦开启,能轻而易举的做到长生不老,可以少在修炼上奋斗几十或者上百年。 这样的捷径,谁都想要一试。 欲望总是无休止的,等真的长生不老了之后,有想要得到更多的,胃口也会变得更大。 然而对玉卿歌而言,长生不老并没有什么好的。 有生之年能和所爱之人潇洒放肆,那便足以。 只可惜造化弄人,恐怕这心愿是无法圆满了。 他斜眸瞥了一眼身侧的墨沉萧,鼻尖逸出一声轻笑。 自己的好师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竟然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想让两方厮杀个你死我活么? “你们继续,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玉卿歌摆了摆手,完全不把这样严肃的气氛当一回事,起身往楼梯上走去。 墨沉萧也随即站起身来,只淡淡一句道。 “夜已深,诸位早些休息。” 说罢,已跟上了玉卿歌的脚步。 等走到三楼厢房门口时,墨沉萧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逼得背靠在了墙壁上。 两人四目相交,玉卿歌张口一字一句的提醒他道。 “这一层住的可都是青山门的弟子,你若还想让你这个掌门的身份保持威严,最好不要在这里乱来。” “刚刚你故意在他们面前动手。” 玉卿歌邪笑着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不错,他就是故意的。 虽然那颗头落下来的时候,真的是恶心极了。 但当时转身走人也可以眼不见为净,根本不用动手杀人。 而且他出手完全可以将门外的人尽数全灭,但只杀了两人,留下活口。 墨沉萧知道他不会安分守己,也知道他一直都没放弃一死百了的念头。 但只要墨沉萧还活着一天,就绝对不可能让他这样糟践了这条命。 他还欠自己一个解释,前一个真正的答案,他不能死。 猛地收紧了扣着他手腕的力道,墨沉萧将他拽回到了厢房内,一把扔到床榻上。 这力道不重,玉卿歌也只是在榻上滚了一圈,但却故意鼻尖哼哼着喊。 “啧,真是粗鲁。” 莫沉重不语,解开了身上的衣衫后,转身走向床榻。 玉卿歌豁然半坐起身,双眼睨着他掀被子的动作,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开位置。 见他背对着自己顾自闭眼睡觉了,不由轻哼出声。 这算什么? 故意做给自己看不成? 就这点小心思,还不够看的。 他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墨沉萧,手指不安份的在松散的内衬里摸索。
第23章 只对你一个人认输 可是身前之人,仍是没有一点反应动静,反而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真的是累得睡着了? 玉卿歌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被糊弄过去的人。 直接爬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捏着那张俊朗的容颜,左右拉扯。 墨沉萧动了动眉毛,显然是已经醒了的。 可是他默不作声地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玉卿歌心里冷哼声,倒是长本事了,敢对师兄这副态度,看来真是该好好调教一番。 顿时一声轻笑,打破沉寂。 “我什么都还没做,师弟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反应,干嘛强行克制着自己?怕被我取笑?” “睡觉。” “好,睡睡睡。” 要整人的法子有一堆,随便用,也能让墨沉萧知道谁比较厉害,以后自然就会学乖了。 玉卿歌也转了个身,和他背贴着背。 一时之间,墨沉萧呼吸一滞,他黑着脸,他知道这是玉卿歌故意。 闭上眸,他让自己不再想那些。 其实也并非想要赌这一口气,只是想要让玉卿歌知道,今后在外多少有收敛一些,自己也并非每一次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身上那一股燥热的感觉渐渐消散,他也有了几分倦意。 “你……” “不是挺厉害,挺能硬撑的么?” 玉卿歌故意逗他。 墨沉萧的眸色一沉,还想要让他停下,但他却似故意捣乱一般。 挑起他的下颔,俯身吻他,蹙着眉叹了一口气。 “算我输了。” “堂堂青山门掌门,给一个小弟子认输?传出去贻笑大方。” “只对你一人而已。”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不计较你刚刚那副态度,我记仇的本事你应该最清楚了。” 闻言,不由低笑出声。 墨沉萧搂着他,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留恋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第二天玉卿歌起床梳洗,看到铜镜中自己脖颈间那一个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红印,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他靠到了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你说,我今天穿那套白色的衣衫如何?” 此时墨沉萧正在穿戴,闻言,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件白色的长袍有些宽松,几乎遮不住脖颈,若是穿那一套的话,可能这欢爱过的痕迹,就全都被人看到了。 “如何?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穿一袭白衣么?” 玉卿歌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指了指那件外袍,笑道。 “替我穿上。” “好。” 这套云纹银丝秀白袍,原本是墨沉萧的。 他的骨骼稍比玉卿歌的大一些,但以前玉卿歌就喜欢穿他穿过的衣裳。 不过这一套是下山时弟子放在包裹中备用的,还是全新,墨沉萧没穿过。 玉卿歌早就注意到这件了,就想穿上给他看看。 刚巧碰上这样的机会,更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换好衣衫,他瞥了一眼铜镜中那抹纤瘦的身影,忽觉仿佛回到了刚入青山门的时候,那时候师父给他准备的都是白衫。 师父曾说过他虽顽劣,但本性醇正,是上好的修炼人才。 他未忘记,当初师父说这话时,眼神中的期待。 然而他根本没有想到,那样的期待背后承载了多少黑暗,给了他无法忘怀的阴影和痛苦。 至今,都未曾提起只字半语,即便是面对墨沉萧的时候,也没有。 忽然觉得有些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一旁的墨沉萧从身后轻轻拥住他,握住他手的时候,才发觉,他竟是满手冷汗,冷得发颤。 “哪里不舒服?” 还以为是旧伤复发,想要让他回去继续躺一会儿。 玉卿歌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把扯下身上的白衣,换上了那套墨绿色的长袍,一言不发地推门往楼下走去。 一清早,观心会和云昕剑派的人都已经坐着吃早点了。 可他没有一点胃口,说了一句出去走走,便不管墨沉萧地担心,独自一个人出了客栈。 走了不多远,看到有一片湖泊,脚下步伐不由得放慢了。 翻身跃上湖边的一棵树上,靠着树杆坐下,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忽地,枝桠晃动,一道人影从另一棵树里钻了出来,怔怔地看着玉卿歌。 “你怎么没和墨掌门在一起?” “有向你解释的必要么?” 玉卿歌动了动唇瓣,早该想到,云昕剑派不可能就派那两个弟子来的。 而且南方子这小子对自己的事情没有死心,一定会追根究底。 这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在现如今这些晚生后辈的身上,已经很难看见了。 他倒是宁愿没有这样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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