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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发作时胡言乱语怎可当真。” 他太委屈太愧疚了，忍不住情绪崩溃的埋在自己怀里哭了，辞渊知道，胸口都感受到明显的湿热了，却没有戳穿，任由他拼命把头往里埋，只语气温柔的哄他。 “况且那是之前，如今我若再发作心魔，定然不会再找你要了，我在乎的是与你合籍，怎么会是一场合籍大典。” 宁清棠不再出声了，因为一开口肯定就是哭腔，他丢不起这个人，但是又真的好委屈，就这么抱着辞渊不撒手，一边抱一边拼命在心里骂，从天道到路边的流浪狗，恨不得把六界所有生灵都指名道姓的骂一遍。 最后他骂累了直接在辞渊怀里睡着了，辞渊小心翼翼的把他抱上床，看着他脸上还没干的泪痕，依旧满目柔情和心疼，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今日轰动六界的异象，带来的不止是宁清棠日后要千倍百倍的小心防范所有人，还带起了他藏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为何那黑衣人是引清棠修魔？ 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当时清棠心中有恨，更多还是因为修魔是最快的，无需稳固道心，熟读心法，没有诸多束缚，一切可以提升修为的方法皆可用。 没有足够的修为，清棠无法顺利从凡间界来到修真界，而修为不到一定境界，清棠又无法进入往生壁还安然无恙的出来，且一举渡过九天雷劫初显神族血脉。 这些事如何能让辞渊不心惊。 从前种种巧合，如今看来却全都更像是一环扣一环的算计，若如此种种皆是潜藏的真相，那他自己哪里是误入局中，分明就是这场为宁清棠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最重要的一环。 他不去渡情劫，便不会有日后发现魔尊宁刹就是宁清棠，不会有他帮宁清棠寻找本命剑碎片，重塑本命剑，更不会有以神魂为代价助宁清棠心境澄明，顺利渡过九天雷劫。 细细数来，后来的宁清棠每一次拼命，每一次突破，都是为了他，都有他的助力。 不知不觉中，他成了宁清棠神族血脉完全觉醒的最大助力，连他最拿的出手的情意，都被当作了让宁清棠尽快血脉觉醒的引子。 辞渊有些颓败的靠在床头，看着宁清棠的睡颜满心荒谬之感，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有人从凡间界就开始布局，让他帮宁清棠觉醒血脉。 而宁父宁母的拼命隐藏，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担心宁清棠安危，而是他们早就清楚的知道，宁清棠到了修真界，最终会因为血脉有大劫难，会成为众人争相抢夺的提升修为的踏板，他们只想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好好活着而已。 事到如今，容不得辞渊再心存一丝侥幸了，几乎可以确定事实就是如此，宁清棠觉醒血脉是那些人的最终目的，而他，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当年让他去凡间界渡情劫的是谁啊。 辞渊无声苦笑。 是他师尊，是一手将他养大，教他修炼旨在修心，凡事都要问心无愧，要俯仰天地之间无一处不清清白白，心中时刻有天下苍生方能担得起“正道”二字的师尊。 难怪要阻止他回凡间界寻人，难怪要封印他的记忆，不这么做，他回去找到了宁清棠，那宁清棠还如何修魔，如何有后来的种种。 “清棠……”辞渊从未如此害怕过，轻叹一声吻上宁清棠的额头。 他要怎么说啊，要如何开口去告诉他的清棠，这一切都是阴谋，连他自己都是这阴谋的一部分，甚至双亲性命，宁家上下几百口人，都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他知道，即便他和盘托出，宁清棠也不会怪他，不会与他生出嫌隙，可是…… 可是他的清棠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又如何受得住啊……
第173章 早做准备 宁清棠睡了好几个时辰，天都要黑了他才醒，虽说渡劫后灵气化雨补上了灵力亏空，但心累是补不了的，睡了这一觉他才觉得稍微好一点，却不曾想睁眼看到的辞渊明显有些不对劲。 以往他睡醒时也大多都是辞渊在床边守着他，可今日的辞渊太过心不在焉了，他都睁眼了也没发现，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表情，眉宇间却尽是忧愁之感。 “原来辞渊剑尊也有烦忧的时候啊，我以为你的心境已经百毒不侵了呢。”他笑着调侃一句，见辞渊看过来，直接仰头亲了上去，一吻过后才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这是想出到底是哪个老不死的算计我们了？” 他那么聪明，能猜到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才是正常的，辞渊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为他理了理头发，正要开口详细说一说，就听到他回头问自己，“你师尊？他跟启惟那个老不死一样也是假死？” “还只是猜测，我也没有证据，但……十之八·九会是真的。”辞渊将自己的猜测仔细说了一遍，边说边将他抱紧，“清棠，若真是我师尊，那我……” “没事，我可以不计较，以后真是见了面，我做不到不为我爹爹娘亲报仇，但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折磨他，都一定留他一命。” 当初两人是死对头时宁清棠就特意查过辞渊的身世，后来知道他是孤儿，从小被师尊养大，还没少背地里骂人家，骂他不为父母守孝，做什么上山一心向道，弄得修为那么厉害整日追着自己打。 生恩不及养恩，那是养大辞渊的人，既然辞渊下不了手，不管那人如何害自己，只要自己不死，他都不会赶尽杀绝。 废了修为让辞渊师尊受了该受的折磨，跪了他爹爹娘亲悔过，留下一缕残魂能否好好活着，全看那老不死的造化，辞渊待他爹爹娘亲如生身父母，他自然不会千倍百倍的报仇多为难辞渊的师尊，人总会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亲情，他能理解。 “清棠……” 辞渊看着他信誓旦旦的表情，从猜出真相起便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甚至是被暖意包围的。 宁清棠的睚眦必报，世人皆知，报仇向来都是不彻底打散神魂不罢休，如今被人算计这么多年，能为自己允诺留条性命，足以见得自己在宁清棠心中有多重要。 “不是让你手下留情，他错了就是错了，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你只管用你的方式报仇就好，我是想说……如果真相就是如此，那我对不住你。” 他的师门布局几百年害他的清棠，他自己也成了局中人，若不是清棠不计较，只怕今时今刻就要与他和离了。 “你是在为这个发愁？”宁清棠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在怕什么，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瞎想什么啊，你是你，你师尊是你师尊，你对我有多好我还能不知道？别乱怪罪你自己行吗，你是我道侣，能为我豁出性命的人，我是多蠢多笨才能去迁怒你啊。” 道理辞渊都懂，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慌，现在听宁清棠明明白白的说了这些话，他才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那就好，清棠不怪我就好，此事你我仔细商量一番，应当早做准备了。” 这局棋下了这么久，如今宁清棠神族血脉彻底觉醒，幕后之人定然是会找上门来的，修为，人数，这些他们都无从知晓，只能尽可能多做准备。 “说什么准备，还不是要不许我再出门。” 刚才还清醒理智的人秒变委屈脸，孩童似的一想到不能出门就整个人都蔫蔫的在那碎碎念，辞渊心都要看化了，抱着他从额头一路缠绵的吻到红唇之上，温柔轻哄，“清棠忍一忍，我也整日不出门的陪你，陪你玩，给你做桂花糕，做糖人……” 宁清棠被他哄得心情明显好了一点，不过还是没什么精神，头搭在他肩膀上说话也慢慢悠悠，“修为肯定最多就是半步飞升，要是飞升了也用不上什么神器了，我现在就是半步飞升，我肯定能打一个，你要是没有心魔，你也……嗯？！” 本来是随便感应一下辞渊的修为，这一看直接把宁清棠给吓精神了，“你为什么也是半步飞升？” 以前他修为不够，看不出辞渊的修为，一直以为是无欲期临近半步飞升，因为心魔才不够半步飞升来着。 “我一直都是。”辞渊语气无奈，“我生了心魔，也只是为情所困，并非误入歧途走火入魔，道心并未受任何影响，从前确实有修为倒退之兆，但后来寻到了你，便彻底无碍了。” 不止不再受影响，他甚至因为与宁清棠合籍，没了求而不得的执念，如今已经隐隐摸到了飞升的屏障，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了。 但此事辞渊是万万不敢说的，怕宁清棠因此着急，他可没忘宁清棠偷偷把他当目标，憋着想在修为上超越他。 “那还怕什么啊！”宁清棠瞬间就满血复活了，声音都比刚才大了一倍，相当有底气，“这世上还能有几个半步飞升，我们就有两个，你师尊算一个，启惟的无欲期都是强撑的，根本不用算，你们归元宗没有别的老祖了吧。” “若是……他们联合六界其他老祖呢？”辞渊眉头微皱，“魔界定是没有的，妖界就算有，青媚那个辈分也不会知晓，其余几界更是未可知，我师尊能假死避世修炼，其他人也未尝不可。” 宁清棠：“……”他娘的！白高兴一场！ 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几乎一夜彻谈，第二日天边渐亮宁清棠才闭眼睡下，一觉又睡到了下午，是被桂花糕的香气馋醒的。 “辞渊，快喂我一个，我快被香死了……” 他躺在床上眼都没睁就等着辞渊投喂，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辞渊也乐意宠着他，今日却没等到，只等到一个十分欠揍的男声，“小师弟，你再坚持一会儿吧，我可不敢替师尊喂你，他给你研究做糖人呢，刚去寻灵气最充裕的竹签。” “二师兄？”宁清棠转头看到颜祁坐在门口，身边全是辞渊设下的结界，就跟被困在笼子里的灵宠似的，起身一脸懵，“你这是又惹什么祸了？” “我没惹祸，我就是来看看你。”颜祁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结界无奈摊手，“师尊怕我带你下山玩，出门之前嘱咐我看着你，还把我给关在里面了。” 宁清棠仔细看了一眼，辞渊一共给他设了三十多道结界，这严防死守的也是够让人无语了，“你一个刚刚到渡劫期的人，他给你设这么多结界，他也不嫌累。” “闲的呗，没找到借口揍我，就故意这么折腾我。”颜祁把玩着折扇摇摇头，“我这还没渡九天雷劫呢，我要是渡过去了，日后他还不得给我设个百八十道的结界，不过小师弟你嘛……” 他上上上下下打量宁清棠一圈，“我看你如今气息跟他差不多，小师弟你一个神族肯定飞升比他快吧，你打算什么时候飞升啊？” “我也不清楚。”宁清棠汇聚一团灵力到手上看了看，“我虽然是神族，但是修为上飞升成神也得有合适的契机吧，现在还没什么感觉，说不定能跟辞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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