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世伯。”方黔拭泪感激,“我方氏,我方氏断不能有魔修做家主,虽未禀明长老们,但小侄相信,长老们也一定会废除父亲的家主之位。” “如此就好。”柯道欣慰的拍了拍方黔的肩膀,“贤侄日后若有什么困难之处,我柯家的门永远为你打开。” “世伯!” “贤侄!” 两人一个弯腰拱手,一个伸手去扶,好一副和善友好的画面。 围着方黔的几位家主脸.色.微僵,他们本不想为难方黔一个孩子,刚刚不过是略顺着柯道的话说说罢了,现下柯道给他们来这一招,是把他们当.枪.使,自己做好人! 柯道无暇顾及这些人,他正忙着安慰方氏未来的家主,为以后‘关照’方氏做足了准备功夫。 方黔忍受着肩头的大手,低头抹泪,脑子里全是反胃,恶心的情绪,这些人真是恶心透顶了。 在这世上,也就星坷不是这样的了,他快忍不住了,他得去找星坷,再和这些恶心的大人们呆在一起,他会,他会做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世伯见谅,我今日失态了,待日后,再谢世伯拳拳爱护之心。” 柯道对方黔的上道感到十分满意,点头安慰,“贤侄切莫如此说,家中突逢大变,是人都会难过的,贤侄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一堆事等着贤侄处理呢。” 方黔缓缓点头,演技超群的用落寞无助的背影,逐渐离开了这些人的视线,然后立刻召出方氏灵鹰,坐在它的背上,急匆匆的往剑派赶去。 在他心里,陆星坷一直都是假老虎,你只要随便求求他,卖卖可怜,他就会什么都听你的。 这次也不例外,陆星坷对一个父亲堕魔的无辜竹马,一定会耐心关爱自己的情绪,必要时,少不得会让自己住到剑派去,平复受伤的心灵。 这样也好,方黔露出了笑意,他太了解陆星坷了,只要去的及时,陆星坷会慷慨的原谅自己让他独自离去,会将自己与方澜山分的一清二楚。 陆星坷就是这么好骗。
第14章 方黔好不容易赶到剑派,却被护山大阵拦在了山脚,皱眉打望着迷雾环绕着的山峰。 陆伯父他们未免太过小心了,有他们在,谁还能伤到陆星坷半分,竟夸张到连护山阵法都开启了。 想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纸符箓,这还是陆星坷给的,为的就是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用此符穿破剑派结界。 当时他还调侃陆星坷夸张太过,剑派的护山大阵,哪是那么容易开的,就放在当初群.魔.作乱的时候,剑派都只开了一回,何况如今这个太平时代。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打脸了。 方黔说不上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是担心陆星坷的伤势多些,还是嫉妒更多些? 两指并拢,捏住符箓的一角,嘴里念念有词,一缕青烟升起,符箓变成了纸鹤,上头还画着牡丹,一看就是出自泠清师兄的手,想来也是耐不住星坷缠他,这才画了。 望着纸鹤轻描淡写的穿过结界,往里头飞去,方黔的双眸不自觉流露出嫉妒的神情,但转瞬即逝,将这些不该是好朋友有的念头,全晃了出去。 陆星坷天真烂漫,最招人疼,这一切本就是他应该得的。 想是这么想,手心依旧攥出了月牙印,正如方夫人所说,方黔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能看破的,不过是他刻意给你瞧的。 纸鹤一路逆风,展翅入了结界,直冲陆星坷所在的山头。 彼时,阮源玫正因为自己身高不够,挤不进人群而着急上火,一看见屋外飞进来的纸鹤,不论是画功还是制作手法,都是剑派的东西。 现在能有这东西,又被拦在山下的,除了方黔别无他选,当下便气不打一处来,左手一甩,灵力为刃,戳碎了纸鹤。 叙言回头,见地上碎成渣的纸鹤,忍不住皱眉,“小妹,你下去一趟,让方黔先回去。” “我才不要,你爱去你去。”阮源玫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哼。 叙言要是想去,又怎么会叫阮源玫动身,方黔有没有参与到他爹方澜山的事情里,都暂且不知,放他上来无异于引狼入室,但要晾着他,又怕坷坷醒来有意见。 适才走的时候,就该把方氏圈起来,一了百了。 他们两人的古怪行为,显然引起了长辈们的注意,泠清道,“你们两嘀咕什么,叙言去后山叫人,小妹去山下。” 阮源玫不服,挺身而出,“凭什么是我?” 叙言虚拉了一把,“师兄自有他的安排,咱们听命就是了。” 这话不像是劝,倒像是火上浇油,阮源玫张嘴就想反驳,被自家师尊使了禁言术,两片嘴皮子开开合合,一点声音也没有。 阮源玫气急,甩开叙言的手,怒冲冲的出去了,瞧她的样子,就不会对方黔使怀柔政策,少不得要刺几句。 叙言轻笑,小孩儿看人的眼光还是不好,把这么一个切开黑的主当成是风光霁月的神仙人物,还总以为掌门好友遍天下,经此一事,可长点心吧。 泠清瞥了叙言一下,叙言立刻拱手离去,在后山闭关闭关的凤辞是火灵根,小孩儿的伤由他来做护法,最恰当不过。 楚司司收回灵力,对面无表情,但一直盯着坷坷的陆暮秋说道,“北辞去的及时,坷坷的伤势并没有太严重,只是小孩子身子骨弱,魔气入体,勾出了旧伤。” 这旧伤是怎么有的,在场之人皆清楚,唯一一个不清楚的就是泠清,但他经常带孩子,陆星坷又没有防备,他多少都猜到了一点。 雷浔江是个急脾气,“坷坷的劫数还没过吗?当时都舍了灵根,竟一点用也没有。” “坷坷命里的劫数,已经过了。”陆暮秋喉咙干涩,这回的事情,是他大意了。 雷浔江与楚司司有点懵,什么时候过的.死.劫,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萧枫皱眉坐在床头,摸了摸小孩儿发热的额头,小脸惨白,看着让人心酸,“我和你说了多少回,那方澜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偏带着坷坷去,难道坷坷不是你的儿子吗?” 陆暮秋自知理亏,自打坷坷出生,方澜山有事没事都要凑上来,搞得坷坷觉得他和方澜山是至交。 而他念着方氏离剑派近,方澜山家里又有个年纪相仿的方黔,这才默认了这件事。 如今想来,方澜山没准是从一开始就认准了坷坷的灵根,这些年才处心积虑的邀他过府,枉他以为方澜山是一片慈父之心。 陆暮秋想了这许多,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高高大大的站在床前,一片阴影照下,笼罩了小孩儿一半的身体。 萧枫见他这样闷葫芦就气,得亏小孩儿不像他,“傻站着作甚,去看看人来了没,不然就去找方澜山!” 一旁站着的雷浔江和楚司司安静如.鸡,萧师兄发火,可不是闹着玩的,比起物理伤害,萧师兄更会的是精神刺激,一想到这,止不住的冒冷汗,默契的向后退了半步。 掌门师兄,顶住! 陆暮秋抿嘴,不舍的看着小孩儿,三步一回头的出了屋子,他并不是怕萧枫的幻术,而是怕小孩儿醒来,问自己,‘为什么方叔会对我动手?你们不是朋友吗?’ 陆暮秋是断然答不出的,他该早点告诉坷坷,自己没有那么好,除了剑派的师兄弟,再没有其他挚友,所以才那么想让坷坷交到除剑派弟子以外的朋友。 山脚下,阮源玫的禁言术终于解了,手挽长鞭,“惺惺作态,早干什么去了。” 方黔翩然施礼,面上隐忍,“阮师姐。” 阮源玫觉得自己被软钉子碰了一下,不疼,就是噎人,“你摆出这幅委屈的作态是想干嘛,我们家坷坷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别说什么大人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你上头两个兄长都死的不明不白,我就不信被人盛赞聪慧过人的方黔会一点怀疑都没有?” “坷坷拿你当知心人,你可有当他是你朋友?” 阮源玫三五句的,条理清晰,直戳方黔的肺管子。 然而方黔面上还是那副可怜落寞的样子,怯生生的道:“我知父亲犯下大错,我也知阮师姐是不会原谅我了。” “我,我只是想见一见星坷,就一面,不说话也行,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求师姐成全。” 方黔多半是学过一点唱念做打的功夫,软绵绵的几句话,叫他说得又可怜又委屈,还有一些不屈的傲骨。 如果有别人在场,势必要可怜这位一天内接连失去父亲和挚友的方公子。 好一副欲语泪先流,阮源玫觉得方黔不去唱戏都可惜了,但可惜,她不是心软的人,任凭他怎么说都好,就两个字,“不行。” 方黔默默咬牙,星坷不是说阮师姐是他们师兄弟里最好说话的吗?这哪里好说话了。 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等星坷醒了,周围人一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真的断了。 方黔需要陆星坷这个朋友,尤其是在方氏家主堕魔这桩丑事传出后,他更需要陆星坷站在他这边。 因此,方黔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让阮源玫看了就来气。 “行,你既然想在这,那就好好待着。”阮源玫服了,再和这位‘柔弱无依’的方公子聊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动手的。 他不是想博同情嘛,那就呆在这儿,寸步不离的祈祷坷坷能平安醒来,否则... 阮源玫眉眼锐利,鞭子一挥,方黔身边的参天树应声倒下,否则形同此树!
第15章 翌日,陆星坷在凤辞本命火的精心温养下,依旧没醒。 而萧枫待在床前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把自己一贯的冷静彻底耗没了,才因为情绪失控被楚司司强行赶了出去。 为了不影响小孩儿的修养,萧枫只得暂时离开,将孩子交给师妹照应,独自前往魔界,与沈北辞赴约。 方澜山堕魔,光在修仙界寻找他的踪迹,无疑是大海捞针,但由魔君沈北辞下令,发动整个魔族的力量,找一个方澜山,不就是手到擒来。 “用你说,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吩咐了。”沈北辞给萧枫倒了杯清热解毒的凉茶,试图叫人散散火。 然而萧枫现在只想着徒弟‘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杯凉茶怎能叫他去火。 “还是你办事效率高,你知道陆暮秋有多离谱吗?今日天明,他才让泠清带着剑派弟子去了方氏,一整夜过去,那地方还能剩下什么?”萧枫捧杯,豪饮一海,面上依旧带着火气。 沈北辞轻笑,“陆星坷伤着了,陆暮秋哪有功夫管这些事。再说,不过一个小小的方澜山,哪值得他上心。” 萧枫冷哼,沈北辞说的是实话不假,方澜山是不够看,也就是对方练的.邪.功有些看头,不过这种东西,方澜山怎么可能留在方氏,等着被人搜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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