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意动,灵力闪烁中魅术咒语随之涌入宁无恕的灵识中。 江浮白那自来干净清冷的声音,刻意轻缓拉长:“心意我主,无念无明,怨憎情思,一念唯一。” 片刻模糊,宁无恕只觉得唇上覆上一层桃花瓣般轻柔的烙印,江浮白的气息纠缠上来,囚牢般将他团团围困,只能放任自己神思堕落。 修士一旦放松神思,灵台便不再坚固如常,自身的精气灵气都极易被攫取。这也是狐族魅术的关窍之一,至于如何令人放松神思便是各有各的招数。 第一次正正经经地使用魅术,江浮白遵循着兽类的直觉吻上了宁无恕,或者说他自己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做,与狩猎时不大一样,却也差不了多少。用气味标记猎物,用魅术麻痹猎物,然后汲取自己所需的精气血肉。 万变不离其宗。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沉溺在魅术中的宁无恕很快反客为主,神情略带痴迷地揽住江浮白的腰,一翻身将他压入落花草甸中。唇齿纠缠间,江浮白发觉宁无恕想要用舌尖顶进来,魅术之下猎物几乎是没有神智的,全凭本能。 在这时,江浮白才觉得面前的魔修有点凶。 很快,舌尖相抵,津液互换,江浮白被宁无恕占据唇舌,呼吸也逐渐急促失措起来。 他是狐狸,不懂得这种亲昵究竟代表什么,但本能的惶恐让他撤去魅术,伸手抵住宁无恕的肩头。在找到片刻喘息机会时迅速变回原身,挣脱开来,一溜烟跑到桃花树上。 小狐狸蜷缩在树上羞的不敢抬头,只觉得唇齿都是酥麻一片,而体内却已经涌入大股的属于宁无恕的精气和灵力。 树下的宁无恕从懵懂到恍惚,最后眼神恢复清明,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低头掩藏住笑意。 下一回再要小狐狸报恩,大约要装傻充愣,哄上许久了吧······ 作者有话说: 又是五千字大长章奉上! 番外的部分我不想拖拉,基本一章就是一个故事,后续预计还有一两个番外,但内容还没确定。 更新时间照旧,看置顶评论就好。 周末愉快,九月也要快乐地过呀~
第一百章 番外 新酿 他们没有在银叶山庄落脚,而是在青枫浦找个家干净雅致的客栈住下,客栈里鱼龙混杂,他们也听说了不少这几年江湖上的变故。 山上枫叶正丹,宁无恕和江浮白乘船垂钓,登高赏景,在青枫浦徘徊了半个月才离开。 两人又去了不老峰、无极门等地,但宁无恕推说秋日海上多风浪,没有出海,扶桑阁和四方岛也就没有去。 江浮白宠他得很,自然什么话都是听的,在深秋时节,他们在一座山上找到一处种满梅花的院落,正对面的峭壁之上还有不少松柏,宁无恕喜欢那景儿,两人便打算住下来在那里过冬。 院落的主人也不知究竟是谁,只有一位老丈住在院子边上搭了个茅草屋看着院子子,宁无恕不缺银钱,直接修书一封同主人商议打算买下这院子,等了几日后那老丈接信,主人竟直接将地契送过来了。 “也不是究竟是随性还是无知。”宁无恕给足了银票,还给了那看屋子的老丈几片金叶子托他雇人洒扫修整一番,两人在山下客栈住了三日,采买了过冬的东西,塞了整整三辆车运上山去。 推门而入,院中梅花绵延十数米,除去庭院正中种了几棵桃梨树外,整个院子都被梅花包裹着。树上花苞眼看着就要开放,宁无恕打量着院子很是满意。 江浮白也不禁赞道:“确实是个极雅致的主人,这些梅花品种极佳,那边几株我瞧着是白梅且都是老树。” 宁无恕笑着握住他的手:“我又捡到宝了~” 山中冬来早,两人住进去不到半个月,院中梅花尽绽放,又迎来第一场冬雪。 夜里寒风阵阵,屋中燃着炭盆,江浮白听着风声醒来,嘤咛着动了一下就被宁无恕搂紧了团进怀里,两人依偎着再次睡去,等江浮白次日清晨醒来,外面已是白雪琉璃世界。 雪影透过窗户宛如落花飞絮,江浮白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穿衣就被宁无恕从后面抱住。 困倦沙哑,耳鬓厮磨:“下雪了,外面冷,出去记得披着大氅。” 江浮白偏首同他贴了贴,又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知道了,你困就接着睡。” 住进来之后,江浮白就开始研究新的酿酒方子,从前他酿酒不过是消磨时光,而且酿来酿去都是浮沉那一种酒。现下,他是真的喜欢,所以他特意去采了对面山壁上的松柏,还在山下的镇上买了一些晒干的松花。 因这松花是清明前后采的,今冬若是不酿成酒来年就用不了了,江浮白这几日都在酿松花酒。 一夜的雪,院中梅花上都已覆盖着皑皑一层,风停了,雪便慢悠悠地落下,放眼望去,院中、山上已如同古画一般。江浮白就在廊下酿酒,风雪悄悄,宁无恕出来的时候只见江浮白挽着袖子坐在廊下,身旁放着几个大瓷罐子,他正在将松花拌进蒸熟的糯米中。 宁无恕上前用手掌贴了贴他的手臂,好在不冷,但他还是转身回去将火盆搬出来放在江浮白身边。 宁无恕:“前两日做了橘皮酿,春日里的桃花酒也没喝完,还有时常新做的浮沉,怎的又开始做这松花酒了?” 并肩坐下,他伸手替江浮白将垂下来的头发拢在后面,然后就这样坐在边上陪他。 江浮白笑道:“橘皮酿留着深冬时节喝,师父喜欢陈酿,桃花酒留一些到来年开春后给师父送去。” 他低头看手里的松花酒:“这是做给麦冬和天冬的,做成了连酒带方子一并送过去,总不好换了老板也只卖那一种酒,麦冬手艺不错,多做几种,酒馆生意应当会更好。” “哦~”宁无恕听他这样说,当即生出醋意来,说话都开始拐弯,“原来浮白心里记挂着这么些人,酒分得这样好,一个都没有落下。” 江浮白剔透的眸子里只有宠溺笑意,但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并不是真的介意。 “又拿话逗我,我知道你只是玩笑,须知我那酒馆就是为你开的,连酿酒都是因你才喜欢的。” 宁无恕也笑:“浮白懂我。”攻中好道文笔四 又道:“院子里梅花不错,正是最清香的时候,我摘一些,我们一起酿梅花酒,藏着自己喝。” 江浮白:“好。” 话落,藏意出鞘,青锋毕现。 雪色微动,宁无恕惊鸿一般在梅树间游走。新雪被剑气激荡,院中风雪再次卷起,裹挟着清冷的梅花香。宁无恕剑锋掠过,初绽的梅花被挑在剑尖,又一扫,梅花精准地落入江浮白的怀中。 一朵,两朵,越来越多。 剑尖起落间,梅花竟然被宁无恕直接用灵力附着在剑上,直到攒了四五朵,他才手腕翻转一扫,花雨朝着廊下而去。宁无恕回眸看江浮白,眉眼都是笑意。 发梢才沾雪,人又蹁跹去。 江浮白看着宁无恕的身影,笑着将怀中的数朵梅花抖进一旁的扁木盒中,再有梅花飞来便又落入木盒里。 雪落无声,低微的剑鸣伴着落花之声在院中响起,宁无恕的剑越来越快,却同从前的凌厉杀气全然相反,一派写意文雅,如诗,如舞,满是少年风流。 不多时,满满一盒梅花收拢,多到满溢在廊下,花心上的雪融了一些,清冷的香气便溢散开来。 江浮白这边的松花酒也已封缸,他洗净手,捻了一朵梅花在鼻间轻嗅。 “你若喜欢,我再给你做些梅花香丸,晚间入眠前放进香炉里点上,最是香甜。”宁无恕将一枝梅花别在江浮白耳后,自己抱着几支两尺来高的梅花,红梅艳丽,白梅清冷,却都很衬他。 江浮白伸手取下耳后的花枝,竟然是枝粉白的梅花,柔嫩又可爱。 宁无恕笑道:“满院子就这么一枝,我家浮白戴花也是极好看的。” 吃了午饭,两人也不挪地方,在廊下放了小几坐垫,拥裘围炉,一边摘花一边赏雪。 宁无恕聊起之前在泰山脚下遇到的精怪:“那小人参精瞧着是刚化形,你虽不曾点破,但那一身灵气修士必然能看得出来。” 之前他们过无极门而不入,途径泰山,在山脚下救了一个小童。 那小童浑身灵气浓郁,但不大信任人,不肯暴露身份,只说自己是附近的村民。江浮白和宁无恕不曾戳穿,将身上的吃食分了一些给他,然后暗中护送他回到山上。 “无妨,那小童入山时山中有灵气震动,泰山下的灵脉或许正在复苏。”江浮白指尖捻着花心,面上多了些宽慰,“这八年间,世上的一切都在缓慢恢复。” 宁无恕伸手端起茶杯,与江浮白的一碰:“天道循环,生息往复。” 相视一笑。 两个月后,新酿初成,江浮白和宁无恕一起将松花酒装入新的酒坛中,江浮白将酿酒的方子誊写下来和给麦冬他们的信一起装进信封。 宁无恕召来冥冥,酒和信被装入储物囊,放在冥冥身上。 江浮白又给他备了一袋子肉干带着,笑道:“好冥冥,早去早回,年夜饭吃烤羊腿。” 比起下山玩不带它,送信才想起它来的主人,冥冥对江浮白简直喜欢的不得了,在他怀里撒了好一会儿娇才飞走。 冥冥扑扇着翅膀消失在云头,宁无恕才揽着江浮白回屋:“你要把它宠坏了。” 江浮白看着桌上的大包裹,笑道:“冥冥一路寻来也不容易,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吃些肉干和羊腿罢了。” 冥冥是从道玄观来的,带的包裹里有新炼制的丹丸药材,还有一堆他师父不知从何处搜刮来的心法秘籍,甚至还有一块十来斤重的黑铁,不知材质,但只是触摸便知并非凡品。 师父信中说:“随手捡的,也是机缘,瞧着还不错便想着给你打一把趁手的兵刃。我画了些图纸,看着挑吧。” 他师父向来这般,刀子嘴豆腐心,说是“一些”图纸,实则厚厚一沓,刀枪剑戟都有包含。问心已归还师父,江浮白出手大多是用灵力和符篆,如今,生死劫已过,他修为又有精进,也该有一把自己的兵刃。 他没有说,师父却都记挂在心上。 宁无恕陪着江浮白看完那些图纸:“可有称心的?” 江浮白挑出其中一张,上面画着一柄古朴大气的直刀,刀身没有任何纹饰,单是看图纸便似乎能看到那澄澈如雪的刀光利刃。刀柄上有松枝纹样,刀鞘纯黑,只在护环上嵌了一颗明珠和一颗松绿石。 刀名——霜枝。 严霜寒雪,松柏本性。 宁无恕看清图纸后也觉得好,笑道:“正是此刀才配浮白,待开春后我们便下山,寻个铸器大家。” 江浮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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