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如同羽毛般扫过, 却又在一片平静如镜的湖面荡开层层涟漪。 他帮他出气是要收报酬的, 现在先拿点利息, 不算过分吧。 很快,那香味充斥了屋内每个角落,并且愈发浓郁。 谢知归试了几次都没能逃出这个怀抱,泄了气,被迫承受。 他只能想到一个词形容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叫,“耳鬓厮磨”。 “松开!” “再抱抱。” 明匪玉这回说到做到了,没一会就放过了他,怕惹毛了谢知归,毕竟今天是他第一天回来睡,要好好捧着,耐心哄着,留个舒服愉快的正面印象,反正来日方长。 明匪玉依依不舍地把人看了又看,牵起他的手要往里走。 “等一下。” 谢知归突然扯了他一下,接着踮起脚,反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两人距离重新拉近,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在他嘴上轻轻点了一下。 明匪玉愣愣低头看着他。 谢知归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昏暗中,气息紊乱如钩似线,融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谢知归双眼明亮,像狐狸精露出了尾巴。 “如果欺负我的是你前妻,你也帮我打他吗?” 明匪玉的魂似乎被狐狸精勾去了,被蛊惑着上前,伸手反扣住他的腰身。 “我帮不了。” 说着,明匪玉迫不及待俯下头寻找那两瓣软玉的位置,谢知归赌气似的扭到一边,让明匪玉扑个空。 “别躲啊。” 明匪玉是笑着说的,没生一点气,无奈抬手把他头轻轻转回来,借着门缝间透进来一点光,看到谢知归一脸的委屈,平日里淡漠上扬的眼尾,现在像倒悬的月牙儿似的弯了下去,像快被人欺负哭了。 啧,真是狐狸精,生气也这么好看。 怪不得会一次又一次掉进他的温柔乡里。 谢知归踹了他一下,生了气,说:“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渣男,怀里一个,心里还惦念着一个,嘴上说爱我,我被欺负了也不管。” 听这控诉的话说的,明匪玉都心疼了。 瞧瞧这一幅马上被气哭了的样子,这小祖宗又在生谁的气啊。 明匪玉拿他没办法,把他手拿到心口上,让他亲自按着,以证清白,“摸摸看,里面除了你还有谁?” 谢知归摸了摸,心里有了数,可还是揪着他不放,不满地嘟囔道:“心里有我又怎样,你还是不帮我。” 明匪玉笑了:“祖宗,不是我不帮,是我不敢帮啊,我那个前妻脾气可凶人了,发起火来我都怕他。” 谢知归掀起眼皮看了看他,语气有些许松动:“他很凶人吗?” “凶,凶死了,他不止脾气差,欺负人,还会捅我刀子,流了好多血,把我疼死了。” 谢知归抿了下唇,盯着他心口处,时隔这么久,隔着衣服隐约能摸到刀疤。 原来那一刀有这么深。 一定很疼吧。 他把心事藏起来,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他那么讨厌,你不要喜欢他了。” “好啊。” 明匪玉爽快地一口应下,握住谢知归的手,于手背上轻啄,激起他一手的鸡皮疙瘩,谢知归嫌弃话还没说出口,却见明匪玉满眼笑意地望着他的眼睛,像哄赌气的小孩子,轻声许下承诺。 “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好不好。” “……” ……只喜欢你,只把爱意给你。 谢知归久久没办法从他脸上挪开视线。 这种感觉很奇妙。 恰似湖面上忽地吹来了一阵春风,整片绿水都被吹皱了,拨乱了,风赶着波浪来到岸边,浸湿了踩在泥土里的情人的脚。 春日的水是暖的,情人的心是乱的。 谢知归觉得他对明匪玉这种行为过敏,每次都会引得脸上发痒发烫,接着血管充血变薄,比暮春的花瓣还红,尤其是是耳朵尖尖上。 他想抽又抽不出手,被握的牢牢的,逃不掉。 他又问:“你喜欢我有什么用,你前妻不喜欢我,他不许你来找我怎么办。” 明匪玉狡黠一笑,说:“那我就等晚上他睡着了再偷偷来找你,我们躲起来,不让他知道。” 谢知归又嘟囔说:“可是阿爷不喜欢我,你的同族也排斥我,你迟早会被他们影响讨厌我。” “我带你私奔。” “……什么?” “私奔。” “我们去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你和我,你不用费心去讨别人的喜欢,我会奉献给你我所有的爱意,我保证,你不会再遇到任何一个情人比我更爱你。” 明匪玉抱的不是很紧,谢知归却快被勒到窒息了,这些话不是像巨石压在他心口上,而是像无形中围绕他而形成的一圈保护罩,里面是单为他打造的伊甸园。 待在里面,风雨霜雪永远侵袭不到他身上,因此他一边享受庇护,一边又为可能会失去它而惴惴不安。 从小到大,没有人像明匪玉这样,热烈而直白地对他表达过爱意和占有欲,把他从孤独的小巷子里牵出来,带回他们的家里,给他拥抱和安全感。 同时也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没办法冷静应对。 “你有多爱我?” “看着我的眼睛你就知道了。” 明匪玉的眼神里燃着一团烈火,谁能想到,它最开始只是一簇从占有欲中诞生的小火苗,在岁月中微弱地发着光。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于是它开始野蛮生长。 岁月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坚不可摧,火苗会因为岁月呵护而爆发燎原爱意。 一团势不可挡的熊熊烈火就此出现,烧尽整片旷野上的杂草,焦土中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就是一粒粒钻石般坚硬的真心。 “跟我走好不好?”明匪玉第二次发出邀请。 要答应这个离经叛道的求情吗? 谢知归不知道要拿明匪玉怎么办了,他的脸上充满了渴望,像是要把他吃了,但并不吓人,相反,他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过去。 可能他们从骨子就是一样的人。 明匪玉眼睛里的那个倒影太奇怪了,好像不是他,又好像是他。 明匪玉在看谁?看前妻的影子,还是看他谢知归这个人? 谢知归看的晕乎乎,分辨不清了。 “你把头低下来点,让我看清楚你。” “好。” 他摸上明匪玉的脸,学着他平时那样,尽量温柔、缓慢、专注,描摹每一根线条,触摸每一块皮肤,目光时刻和明匪玉交粘在一块,氤氲了气氛,拉长了光阴。 有些话他不能直接说出口,但可以用这种方式告诉明匪玉。 明匪玉顺着他的动作,侧脸在他柔软的掌心蹭了几下。 如此温顺的动作,明匪玉做起来却一点也不乖,他懒的掩饰内心的贪婪和企图,像偶尔夹起一次尾巴做狗骗人的狼,看起来很努力伪装了,其实一点也不用心。 手心奇特的触感一传来,加上明匪玉直勾勾盯人的眼神,谢知归脑子里更乱了,心跳快到要失控。 他开始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惶恐不安,想要退却。 要不今天还是跑了吧,私奔什么的,等下次再说。 可是,他想不到还能跑到哪里去。 心被困在了连绵而神秘雾山中,一双脚跑的再远,也一定会被扯回来。 明匪玉在这里,属于他的另一半也必然要在这里,和他一并度过接下来千百年的漫长光阴。 他们眼神交错的刹那间,足以倾覆世界的大雨落下。 他走不掉的。 手心好烫,像生生握了一把火红的木炭,但他却舍不得松开手,怕明匪玉比他先跑了。 他可能也要疯了。 明匪玉察觉到他的害怕,用力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对戒清碰,让自己气味缠上他的手指。 明匪玉语速很快,眼底闪着诡异的火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你不用回答我了,我等不下去了,一秒都等不了了!” “谢知归,和我私奔吧。” 万里无云的天空,一道旱雷在谢知归耳畔轰隆炸响。
第68章 第二天一早, 天刚露出一点青灰亮光,同伴们就背好东西来他住的木屋敲门了。 连喊几声没人应答,又发现木门上了锁, 几个人以为他先走了,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谢知归从隔壁木楼出来, 头发凌乱,身上还披着明匪玉那件血红外衣,朝他们走近几步,扶着栏杆,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早啊。” 这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一看昨晚就没睡好。 几个人的脸色顿时精彩纷呈,早你个大头鬼啊!! 他们飞速跑上隔壁把谢知归从木楼上拽下来,担心吵醒明匪玉都是小心收着脚下力道的, 直到几个人架着谢知归跑到村口, 回头确认没人发现他们, 才松了口气。 “你们干什么?”谢知归挣扎道:“把我放下来。” 几个人把他稳稳放在地上,他还没说话呢,好友就一脸嫌弃地把外衣从他身上扯了下来, 好像闻到什么,凑近他, 鼻子吸了吸,“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香?” “……”他要怎么说,如实说这是明匪玉的味道, 怪物的味道? 还是算了吧,他们知道了肯定要炸了。 “村民用来驱蚊的香药味。” 好友狐疑地看了看他。 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如何打量, 谢知归将外衣抢了回来, 重新披上, 大清早的气温有点冷,他听到朋友们喊他就出来了,也没穿多少衣服,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你……”好友上下扫了他几眼,欲言又止,“你怎么从明匪玉房间里出来了,而且我记得你昨天穿的不是这套衣服。” 谢知归拢好外衣,平静回道:“我那房间闹虫子了,天太晚了不好去打搅你们,就去明匪玉那里将就一宿了,顺便换了件衣服。” 好友一听,立刻激动了:“那你也不能去他哪里啊!他对你别有企图,那是狼窝啊!你怎么能傻傻敲人家门!” 他已经脑补出一出可爱小白羊因为恋爱脑和过于单纯,不听好朋友的话,把自己送到大尾巴狼爪下,被薅干净了毛,惨叫一整晚,最后被一口一口吃的渣都不剩的悲剧故事。 好友痛心疾首,“都怪我们,昨晚应该拉着你和我们睡一起的。” 谢知归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瞎想,无奈解释道:“他睡地板,我睡床,我们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好友不信。 谢知归:“爱信不信。” 好友眯起眼睛,指着他锁骨以上斑斑点点的皮肤,“那这是怎么回事?” 谢知归视线飘了一下,心里骂了某人几句,脸也不红,张口就说:“虫子咬的。” “什么虫能咬的这么狠?!这这这,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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