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常郗故意问他:“尊上还要留着这鲛人吗?倘若实在不喜他腹中胎儿,如今也能打掉,就是这鲛人也不能活。” 宗枭一听,果真脸色一沉,眼神渐冷,“我何时说过要他的命?” 宗枭冷厉道:“最多一个月,待他身子好些后,立马想办法把他肚子里的魔种给除了。” 常郗应下了,颇为惋惜地看着床榻上的明州。 天色渐暗,夜幕垂落,月上枝头时,明州才悠然转醒。 他这一觉,睡了大半日才醒来。 宗枭一直都在屋子里没离开,明州醒来后,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意识还不太清醒,坐在床上浑浑噩噩好一会儿,直到宗枭出声,才叫他思绪回笼。 “吃点东西,把药喝了。” 端过来的碗里加了牛乳跟花蜜,光是闻着味儿就觉得香甜。 自从上次自己说宗枭恶心,将拎着花蜜回来的宗枭彻底激怒后,本来放在桌子上的花蜜也不知道去了哪,这些日子喝药时,再苦都的硬生生咽下去。 常郗曾看明州可怜,偷偷塞了两块冰糖给他,最后都被宗枭警告,让他不要多事,还故意当着明州的面说:“他不过就是个俘虏,只配吃苦头。” 明州当时心灰意冷,已经不在乎宗枭说的这些难听话了。 只是今日醒来,不承想竟能得一碗甜汤。 明州望着手里被强塞过来的碗,神情有些恍惚。 宗枭就站在他床前,漠然地盯着明州。 明州叫他看得心底发毛,“你......要如何......” 宗枭当初逼他用嘴来,结果上面的倒钩伤了明州的喉咙,明州身体不好,受伤以后恢复得极慢,这些日子眼瞧着是好了,却是因为上次的事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几乎不会跟宗枭主动说话,等宗枭逼问他时,或者明州自己很着急时,才会开口,但简简单单一句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像是紧张到了极点。 “吃!”宗枭只是板着张脸严肃道。 明州并不想吃,总觉得宗枭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好在加了牛乳跟花蜜的甜粥味道很好,减去了明州一点恐惧,他到后来已经很撑了,但宗枭阴沉的脸色,还是让他不敢言语,愣是将一碗全给吃下。 宗枭甚至都没等他喘口气,便又让伺候的人端上一碗温热适宜的汤药。 明州依旧抗拒吃药,他扭扭捏捏的模样,宗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也懒得等明州伸手来接,自己已经先一步将碗药端了过来。 实在太反常了。 宗枭居然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递到明州唇边,亲自喂明州吃药。 明州惶恐不安,下意识就往后躲开,结果将那勺子里的汤药给碰翻。 明州心底一沉,脸上血色尽失,甚至不敢同宗枭对视。 而宗枭却不在意般,又舀了一勺药,再次递到明州的唇边,他面无表情道:“若是再弄洒,你待会儿就喝两碗。” 明州当然不愿意,只能别扭地张开口,僵着身子被宗枭喂了一碗汤药。 这药太苦了。 明州特别难受,反胃到想吐。 宗枭叫他张嘴,明州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不敢不从,一颗蜜糖塞进明州的嘴里,甜味在舌尖上化开,瞬间就冲散了苦涩的药味。 明州更加惊诧宗枭的举动。 就这样过了几天,明州发现,宗枭好像变了许多。 至少这些天,他没有在明州能下床时,就把明州折腾得不能下床。 但他依旧要明州为他端茶倒水,做饭暖床。 明州这些天,身体极其容易疲倦,随时随地都一副睡不饱的模样,情绪十分不稳定,掉眼泪的情况更频繁了,像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往常宗枭也爱找茬,嫌他倒的茶太烫或者太凉,之前明州都憋在心里,好脾气忍着。 今日,宗枭不过说了句太烫,让明州重新倒一杯,明州转身出去,倒好端回来时便重重放在宗枭的桌子上。 杯中的茶水都溅在了宗枭的书籍上。 宗枭抬头,不过是语气略重地说了他一句,“你怎么回事?” 抬眼便瞧见明州眼眶里泪水打转,一眨眼的工夫,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委屈极了,哽咽道:“你太欺负鱼了。” 哭就算了,哭了还停不下来,宗枭一言不发,表情凝重,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州掉小珍珠。 最后又开始咳嗽,又捂着小腹冒冷汗时,宗枭想起常郗说过的,此时这腹中的魔种若是有闪失,只怕明州也活不成。 宗枭最后只干巴巴憋出一句,“行了,下次不让你倒了,安静些,不然把你嘴堵上。” 半是妥协,半是吓唬,好歹让这小鱼不哭了。 受不了委屈,还变得极其嗜睡。 眼皮一直耷拉着,像是睁不开眼般。 宗枭陪他睡觉,醒来时推搡明州,叫他伺候自己起床,第一次时,这小鱼迷迷糊糊爬起来,给宗枭穿衣时心不在焉,连系带子都给系错。 第二次时,宗枭叫他,明州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并未动作。 宗枭一下就怒了,拔高声,又拽着明州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拎起来,明州疼醒,眼眶都红了,他太累太困,下床时脚还有些软,一不留神差点摔倒,幸好宗枭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而这一惊一吓,也彻底将明州心头的不悦给激发,他竟对着宗枭动手,抬手打了宗枭两下。 宗枭都震惊了,面目严峻,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因为一时冲动,再对明州动手。 除此以外,明州最反常,最让宗枭觉得惊喜的一点,便是他会有意识无意识格外地依赖着宗枭。 本来睡着了,却还是会不安,主动地往宗枭怀里拱。 他往日里那么恐惧宗枭,如今却连睡觉都要窝在宗枭怀里,好像贴着宗枭,才会睡得好些。 宗枭被他闹醒,以为明州又在耍性子,冷沉着一张脸,在黑暗中斥责明州,“你又闹什么?!” 回应宗枭的是明州的嗫嚅,“你能不能靠我近些?” 宗枭所谓是睡觉,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修炼而已,明州这一句话,让他以为是自己的心魔导致出的幻觉。 他没有回答,明州像是一刻也不能多等,已经主动拉过宗枭的手,用他的掌心贴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了。 “这样......好很多......” 太过反常了,宗枭不得不将这一问题告诉常郗。 而常郗只是语气轻松地回答道:“他肚子里有你的种,魔胎不似其他族类,尚在腹中便要吸取母体的营养跟修为。” “明州他如今同凡人没什么两样,身体那么差,自身的修为不够魔胎发育,尊上日日同明州待在一起,那魔胎又有你一半的血脉,导致明州下意识依赖你,也属正常。” 本以为这番话会让宗枭动容,从而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结果宗枭听后脸色大变,之后还逐渐变得有些狰狞,“这魔种果真留不得。”
第32章 除掉胎儿 本以为这番话会让宗枭动容,从而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结果宗枭听后脸色大变,之后还逐渐变得有些狰狞,“这魔种果真留不得。” 尚在腹中便吸取母体的灵力,若是等出生,岂不是...... 这魔种留不得,宗枭再次坚定这个念头。 然而常郗给出的时日,仍需要宗枭耐心等待。 他与明州相处时,心魔也趁此机会钻出来,每每望向明州依旧平坦的小腹时,内心总是控制不住地暴躁。 身体的变化明州当然也有所察觉。 其实那天肚子疼得厉害时,常郗对宗枭说的话,明州在恍惚间其实都听见了。 然而醒来后,宗枭跟常郗都未曾提起,明州自己也陷入纠结于恐慌中,他面上不显,实际上心里已方寸大乱。 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明州总是捂着小腹,细细感知身体的变化。 掌心贴着肚皮,紧张又胆怯,真的有小鱼崽了吗? 鲛人族性情温顺,族中上下齐心,孕育幼崽,在鲛人族是一件光荣而喜悦的事。 生出来的小鱼崽非常可爱,明州亲眼见过。 倘若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不是宗枭,明州或许会兴高采烈。 但宗枭是魔...... 明州已不是第一次垂头丧气地想,自己究竟会生出来个什么东西了。 宗枭是蛟龙,化龙之前又是蛇族......明州光是想一想,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己不会生出一条蛇吧?! 他情绪越发复杂。 明州想了非常多,但自始至终,明州只是琢磨着自己跟宗枭会生出来个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是乖巧惹人喜欢的小鱼崽,自己喜欢乖巧的小鱼崽。 至于别的......与宗枭不同的是,他从未想过要舍弃孩子。 挣扎、痛苦、思考、 到底要怎样才能带着小鱼崽一起离开魔族呢? 宗枭等待着明州身体好些后,好弄死他腹中胎儿。 明州已知手腕上的红玉镯,不会在自己踏出魔族领域时而伤害自己,如今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趁宗枭不备,逃出魔族。 两人各怀心思。 但宗枭的心魔却日益渐长,他无法控制,修炼也备受阻挠,脾性越发差劲,越发嗜血暴怒。 连常郗都叮嘱明州,这些日子小心谨慎些,别惹怒了宗枭。 明州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而事情并非如他所想般,他同宗枭各怀心思,那保持平衡的天秤却无比脆弱,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这日,宗枭不知为何,从回来便一直黑沉着脸。 明州大气不敢出一个,他如今体力不济,总是很容易便感到疲倦。 宗枭这大魔头不需要休息,明州却不行。 天色已晚,哈欠已经打了好几个了,他揉了揉眼睛帮宗枭脱衣服,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惹了宗枭不悦,那外袍才脱下,宗枭就扣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床上按。 力道不轻,明州本就困得有些迷糊,猝不及防被他这样一拽,倒在床上时不小心磕到肚子。 当时就有些不舒服,明州趴在床上,回头看他。 宗枭双眸猩红,拧着眉,带着怒。 他甚至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宗枭已经从背后压上来,他大力地撕碎了明州的衣裳,抓住明州的腿就往两边掰。 明州吓得叫出声,“尊、尊上?!” 他身子瞬间紧绷,眼前浮现出那日的痛苦经历。 “安静点。”宗枭懒得跟他多废话,“过去这些天,你也该尽一下责了。” 明州恐慌万状,又知越是挣扎,宗枭就折磨自己得越狠。 他的顺从,也并未换来对方的柔情。 大概是有了小鱼崽,身体如今非常不适应有异物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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