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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直播从来不看弹幕？”谢沙问道。
“因为总有些傻逼会发些傻逼言论，影响心情。”
谢沙嘴角勾起，“可这样的话你观众的黏度很低啊，所以你直播间才会有那么多白嫖用户。”
时岱“嘶”了一声，觉得谢沙说的有几分道理，拨动手腕上的小水滴，“你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明明之前连高利贷的意思都不懂。
谢沙笑而不语。
时岱调出直播界面，打开弹幕。
一点进去，弹幕铺天盖地地映入眼帘。
时岱被吓了一跳，“好多弹幕，我好像有点晕字了。”
[时宝打开弹幕了？看我看我！！崽崽看我！！]
[老婆老婆，look me！！]
时岱看到这个称呼后微微皱眉，“为什么叫我老婆？叉出去。”
说着动手把那个人踢出直播间。
“为什么看弹幕？某人说多和你们交流可以让你们多打赏。”
时岱看了眼左上角的打赏积分额，好像上涨得确实更快了。
“谢谢大家的积分打赏，要干什么？嗯……随便回答些问题吧。”
[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时岱：“……这是什么问题？我喜欢妈妈。”
[时宝时宝，可以叫我老公吗？]
时岱皱眉，“不可以，叉出去。”
[时宝，可以和我领结婚证吗？]
“不可以，叉出去。”
[时宝现实是什么工作的啊？]
时岱终于在众多弹幕里看到一个正经弹幕，“还没工作，学生。”
[学生啊，可以给我讲高数吗？]
“不可以，我自己都学不明白。”
[时宝，你爸爸妈妈认识吗？]
“我爸爸妈妈当然认识了，他们不仅认识，还结婚了呢，还生了一个我呢，怎么弹幕问题都这么奇怪啊？”
[可以把时宝叉出去吗？]
“不可以，我把你叉出去。”说着把人踢出直播间。
“叉出去，叉出去……这个也叉出去……”
谢沙：“……”
他开始后悔让时岱打开弹幕了，动手把他弹幕关掉，“别叉了别叉了，再叉就没人了。”
“可我刚觉得好玩，”时岱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转头看到何冰在和木乃伊还坐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去找我队友了。”
时岱说着就抬脚往那走，谢沙跟在他后面。
时岱转身，“你过去干什么？”
谢沙眨了眨眼，“我不可以过去吗？”
“……你不会感觉尴尬吗？”
“他都能带着个木乃伊，你带着个我怎么了？”
第77章 安定医院（十七）
“人家和木乃伊关系多么好啊，咱俩又不熟。”时岱话虽这么说着但还是后退一步站到谢沙旁边。
“不熟？”谢沙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我都咬过你脖子，给你带脚链，还用手帮……”
时岱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谢沙挑眉，一脸得逞的样子，“我们熟吗？”
“熟熟熟，”时岱无奈妥协，“和你最熟了。”
两人边说边朝着何冰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木乃伊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高大的身材缩成一小团躲在何冰背后，何冰有些疑惑，“怎么了？”
木乃伊在恐惧。
有什么能让一个不死之物恐惧呢？
何冰顺着木乃伊的手指看过去，看到时岱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交流，两人关系看起来很是熟稔。
“是他让你这么恐惧的吗？”何冰微微皱眉，轻轻握住木乃伊的手给予他安慰，碧绿色的眸子再看向谢沙时带着几分不悦。
木乃伊察觉到他的情绪，连忙用手比划着。
何冰眼睛里的不悦变换成惊讶，“你是说……他是神？”
“小花，”时岱走过来和他打了声招呼，“陆哥还没有回来呢。”
何冰点头，“我看到他去找叶无名了，这位是……”
时岱抓过一个椅子随意地坐下，“你可以叫他谢沙。”
谢沙面带微笑，“你好。”
何冰感受到身后的木乃伊都快都成筛子了，“你好……”
他站起身握住木乃伊的手，“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就先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岱转头去看谢沙，眼神里透着审视的意味，“说，你做什么了？”
谢沙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
“不信，”时岱低头摆弄着手指，他的指甲确实长得很快，还没一个月呢又长长一大截，适合啃。
“那个小金毛有影子，”谢沙抓过时岱的手，凭空变出一把指甲钳，认真帮他剪去多余的指甲。
时岱任由他抓过去，“我知道啊，现在好像没几个人没影子了。”
“那你还和他做队友？”
“他又不是个坏人，”时岱看着谢沙认真的神色，歪头问道，“你是个好人吗？”
谢沙动作一顿，时岱继续说道，“你看，你自己也不确定。”
“那你呢？”谢沙问道，“你怎么看待自己的？”
时岱撑着下巴，“我也不是完全的好人啊，虽然我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错事，但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什么错都不犯？”
“你好像一个人生导师。”谢沙嘴角上扬，抓过时岱的另一只手。
“那需要我开导开导你吗？”时岱看着他剪完的手指，剪的干净仔细，想挑错都挑不出来。
“好啊，开导开导我吧，时大导师。”
时岱被他这一称呼逗笑，“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因为替别人答疑解惑，所以是好人。
因为对别人大吼大叫，所以是坏人。
因为想要救人，所以是好人。
因为随地乱扔垃圾，所以是坏人。
因为捐了善款，所以是好人。
因为对老人进行诈骗，所以是坏人。
……
“只凭一面就断定对方是好是坏，没有比这更蠢的事了。”时岱说道。
陆千帆现在都在因为那个女孩的死而愧疚，何冰在仇人落水后还想要伸手去救他，而段望飞……
时岱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莫名眼熟，后来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他在电视上看到过段望飞，一个慈善大使，明明自己没多少钱却依然坚持每月捐款。
有记者问过他为什么。
“我大学的时候去兼职，看到一个公司招聘，干的活少还赚钱多，我一看这么好我就去了，去了之后才发现他的运营很奇怪，没过几天就提交了辞职，后来才知道那个公司是搞诈骗的。”
面对镜头，男人笑得有些憨，“我不知道我骗了多少无辜人的钱，也不知道那些无辜的人是谁，总想着……能补一点是一点吧，每月捐点钱，就当是他们捐的了。”
“人性是复杂的，”时岱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阴暗面，但每个人也都有闪光的地方，就像……就像月亮一样吧。”
我们看到的月亮都是亮的，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但月亮的背后呢，一个个陨石砸出巨大的坑，地形更加起伏不平，说白了就是不好看。
“所以这是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原因吗？”谢沙问道。
“我只相信我亲自感受到的。”
“那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时岱微微一愣，“洋级大Boss，我的人形外挂，偶尔发癫犯浑……就这些吧。”
谢沙皱眉，对这些形容词很是不满意，但对时岱他又发不起脾气。
护士长拿着大喇叭又开始在走廊上喊，“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快点下楼去吃饭！！别磨叽的都快点！”
“走啊去吃……”时岱一转头，谢沙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身影，“走这么快呢。”
时岱不紧不慢地走出音乐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以为是陆千帆或者何冰，转头说道，“一起去吃……”
一回头，身后那个人他并不认识，一双眼睛呈血红色，他甚至可以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宿舍规则第四条：【4，如果在走廊里看到红色眼睛的人，请务必远离他，并向护士长求救，这种情况下只有护士长可以救你。】
红眼人嘴角咧到耳后根上，对着时岱露出一个可怖的微笑。
时岱倒吸一口凉气，拿起尚情吧对着那脑袋就是一下子，转身蹭蹭往前跑，“护士长姐姐，救救我啊！！”
时岱看到走廊处护士长的身影后连忙躲到她身边，委屈巴巴地告状，“姐姐，那个红眼睛的要打我。”
身材魁梧的护士长脸色一变，拿着棍子对着那红眼人就甩了过去，沉声道，“快跟我来。”
时岱回头看了眼那个红眼人，发现他头被棍子打了个坑，凹了一块进去，但他只是挠了挠头，很快就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子，对着时岱露出诡笑。
第78章 安定医院（十八）
时岱打了个哆嗦，连忙跟在护士长身后。
护士长将他带入自己的值班室，认真叮嘱道，“这间屋子是安全的，屋内的东西不会伤害你，不要去听屋外的声音，明早之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在屋里一直待到明天早上就可以了。”
时岱环顾着四周环境，听到这话一怔，“待到明天早上？”
护士长神色凝重地点头，以为眼前这个白毛娃娃是害怕一个人待着，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到他说，“那我晚饭怎么办？姐姐我饿了。”
护士长：“……你先饿一顿吧。”
时岱撇了撇嘴，“好吧。”
护士长走出去将门关上后屋内陷入安静，时岱到处转悠着。
一张沙发，一个办公桌，很简单的配置。
时岱刚想翻翻办公桌找一下线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嗯？要来给我送饭了吗？
时岱将手放到门把手上，突然想起来护士长说过不能随便给人开门。
时岱把手放下来，朝着猫眼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个红眼睛的人站在门外。
他似乎知道屋内有人正在看猫眼，还向前走了两步，将血红色的眼睛贴在猫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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