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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李白可又刷刷刷添了几笔。 “不会真的是什么急症吧？” 戚逐芳只好耐着性子给问题少年回了纸条，告诉他只是秦达意在搞行为艺术，实际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还好，祂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下课了。 说完结语，布置好论文，历史学教授在台上微微鞠了一躬，抱着书本离开了教室。 接下来要去操场上枪械基础。 原御异常自觉地分享了自己的笔记本，还不忘拽了下李白可的袖子，成功堵住那张滔滔不绝的嘴。 “上课的时候，我们突然收到了一条广播通知。” 他亮出屏幕，“你被送医务室了，可能没注意看。” 戚逐芳闻言掏出手机，确实看到了不少消息。 熟练地划过秦达意发过来的一堆未读，祂瞥了眼调查员小助手发过来的通知，随手点进了论坛。 相关讨论帖不断飙升，后面还跟着个“hot”小尾巴，刷新一下都能多出几十楼。 新加入的调查员茫然地回帖，老生则是无比热情地传授经验。 “天龙座流星雨，确定是星之彩？”戚逐芳看向原御。 星之彩生活在宇宙深处，有时也会借助流星造访各个星球，汲取养分，而后再度回归宇宙。 调查小助手通知说将有陨石降落到学校附近，让学生做好防范，保持宿舍灯光常亮，不要随意走动。 “基本上确定。”原御把笔记摊开给祂看，“历史学教授上课有提到，1920年之后，异种和怪物就进入了活跃期，光顾地球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戚逐芳看着他绘制的异常监测表，意味不明地唔了声。 祂总觉得自己对1920这个数字应该有印象，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 或许下次可以去子虚那边试探试探。 “晚上会有调查员提供设备，组织后山巡逻队。”李白可则是跃跃欲试，“你们要一起去吗？” “我去图书馆。”原御想也不想，“图书馆有炼金术防护，是最安全的。” “我也……” 戚逐芳话到嘴边，突然拐了个弯，“我跟你一起去巡逻吧。” 原御愣了愣。 ——听戚逐芳之前的语气，明显是要去图书馆的。 他感觉自己遭到了某种背叛。 “这次的突发情况非常适合作为初次实践。”祂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正当理由，“地点就在校内，清楚怪物弱点的情况下，人身安全基本可以保障。”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李白可不住点头。 他使劲往原御旁边凑，不时用胳膊肘去捣这位小伙伴，挤眉弄眼，试图把他也拉进同一阵营。 原御叹气，“这种事情别找我。” “可是实践出真知啊！” 戚逐芳翻着笔记，慢悠悠开口：“如你所说，异种和怪物目前正处于活跃期，并且按照发展趋势，还将继续活跃下去。” “迟早有一天，大街上会充满游荡的食尸鬼，夏塔克鸟盘旋在天空，到处都是发出诡异流光的透明生物，相关机构再也无法隐瞒这方面的消息。” 青年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悠然，仿佛在陈述某种事实。 原御却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那样一副画面，脸色顿时白了不少，“那这也不是现在我们可以操心的事。” “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戚逐芳道，“现在就有个安全的实践机会放在眼前，难道要放弃吗？” 祂目前的社交圈只有李白可和原御，这种肯定会被反馈给校方的活动，三个人一定都要参加。 “......你让在我想想。”原御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李白可耶了声，忍不住欢呼起来，“考虑就是答应了，那我们晚上后山汇合！我帮你们领取强光设备！” “等会儿一起去食堂吃点心啊！” 很遗憾，李白可最终还是没有吃上点心。 枪械入门提前上课了，教授还是危沂风。 危沂风显然不太满意过来上课的人数和初学者课堂的劝退效果。 全程都臭着张脸，更是对他们这些此前从来没有摸过枪/械的新生挑三拣四。 他把各种型号的手/枪都演示了一遍，二十多米的距离，每颗子弹都正中靶心。 演示过后，危沂风无视学生们的身体素质差异，统一定下了十发子弹，三发击中七环算合格的要求。 对于那些甚至打不中靶的学生，依旧采用劝退处理。 戚逐芳从他手里接过一把38口径的左轮，在危沂风冷淡的视线下上子弹，再扣动扳机，射出，如此循环。 刻意控制下，祂打出了两个脱靶，三个七环，两个八环，两个十环的成绩，表现得就像逐渐适应了某种生来就具有的天赋。 “副校长的学生？”危沂风不免多看了祂一眼。 戚逐芳回以微笑。 下一秒，祂手上的左轮就被危沂风收了回去，直接被这位脾气比秦达意更糟糕几倍的教授赶到了旁边。 原御的成绩不出预料。 倒是李白可，除了最开始脱了两个靶，其余全都中规中矩地打上了七环。 “其实小时候我爸其实带我摸过一点这个。”少年挠着头，“他是军人。” 原御有气无力地坐在树下，指挥依旧活蹦乱跳的李白可给他翻书。 戚逐芳直接把他记的笔记拍给了秦达意，试图滥竽充数。 然后，祂收到了好几串问号。 ……原来秦达意还认真看了。 戚逐芳火速撤回消息，毫不心虚地告诉他发错人，把锅推给了对此一无所知的李白可。 危沂风记录下每个人的测验结果，痛批了一顿新生素质，直接冲着教学楼的方向离开。 戚逐芳犹豫片刻，还是重新摸出手机，给秦达意发了条消息。 看危沂风那个架势，肯定又要有人倒霉，希望秦达意能做好心理准备。 “我还是觉得他好帅。” 看着他的背影，李白可忍不住感慨，“除了脾气差了点，简直就是完美。” “好想当他的学生啊。” 原御翻着白眼，觉得他脑子大概有什么问题。 他从李白可手里把书抢过来过来，光明正大地坐远了些，顺带拉上了戚逐芳一起。 “我说真的。”李白可看起来很严肃，“危教授那么认真，一定会是个好老师，我好想跟他学习啊。” 戚逐芳当场把谢远的联系方式推给他，并建议攻克导师从师兄入手。 原御脸上写满一言难尽，低声告诫：“三分颜色敢开染坊，你当心他得寸进尺。”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戚逐芳冲他友善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手腕上的圆环。 原御被噎了下，“……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说这种话。” “人性很复杂，你不要有刻板印象。”戚逐芳耸肩，“再说，你不是也答应晚上陪他去巡查，不去图书馆了吗？”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一想到说话的是戚逐芳，原御就感觉很奇怪。 他直觉戚逐芳是那种十分冷淡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 和冷淡的人交往不会有太多麻烦，所以他当时才会选择搭讪的。 “我还没答应。”原御下意识反驳。 戚逐芳继续耸肩。 ——北京时间晚上十点，流星雨准时爆发。 哪怕透过宿舍的小窗户，戚逐芳依旧可以看到那曳着长长光尾，直冲海岛而来的的陨石碎片。 祂很自然地产生了一些危险的想法。 人类的脆弱祂已经见识过了。 哪天要是身份暴露，祂似乎完全可以弄个陨石出来，直接把这个小岛给撞掉。 打断祂思考的是伴随着警报声与广播的刺目灯光，校园内瞬间灯火通明。 光线够对星之彩的活动产生抑制作用，让它不敢接近。 但物理攻击对星之彩无效，只是凭借谢远那种用炼金术强化过的子弹，恐怕没太大作用。 戚逐芳固然有着与星之彩接触，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的想法，但更多还是想熟悉调查员的作战方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祂随手取了件外套，给子虚发了条信息后离开了宿舍。 当然，这件事没跟秦达意说。 戚逐芳有自己的理由——这是由密大内部组织的学生活动，祂受朋友邀请，参与进去合情合理，不需要报备。 并且祂相信，比起去找子虚聊天，秦达意会更乐意看到自己参与集体活动。 到山脚的时候，原御已经在等了。 李白可用十二倍率手电筒的强光迎接祂，黑漆漆的森林被照得恍如白昼。 “我们负责巡视的地方是山脚到山腰，如果闻到奇怪的味道第一时间通知学长，学长会联系教授进行处理~” “星之彩畏惧强光，大家一定要握紧手电筒，不要随便走动！” 顺着李白可的视线，戚逐芳发现负责带他们的居然是谢远。 “大概就是这样。”谢远无奈地冲着祂笑，“你们跟着我就行，不要乱跑。” 戚逐芳点点头，从他手上接过了高强光手电。 包括谢远在内，这这支小队共十个人。 山脚的路并不难走，加上谢远看起来脾气不错，哪怕他在怎么提醒后面的新生保持警惕，还是有人悄悄摸出手机，时不时看上几下，不知不觉中偏离了队伍。 戚逐芳缀在最末端，将前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祂吸吸鼻尖，早于所有人闻到了某种气味。 而后毫不在意地伸出触手，踢了几块小石子到前面。 几乎完全透明的触手潜伏在草丛里，朝回缩的时候顺带绊了那个显然在走神的新生一下。 沉闷的声响过后，新生重重摔倒在地。 他握着的强光手电被远远甩飞了出去。
第15章 听到声音的瞬间，谢远猛地过回头。 手电筒的强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然而比起潜藏在暗处的捕食者，他的反应还是太慢了。 一团闪烁着奇异光辉，宛如液体流动的生物将摔倒的学生整个裹了进去。 强光之下，它如潮水般退去，隐进附近的黑暗中。 被袭击的学生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了。 他身上还残留着荧荧的磷光，裸露在外的皮肤却堆满了树皮般的皱纹与裂痕，眼眶整个凹陷进去，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苍白干枯，和刚从坟墓里刚爬出来的死尸没什么区别。 有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尖叫，丢掉了手里的强光手电，慌不择路，朝树林更深处狂奔而去。 谢远下意识想要去追，可身后仍有其它人需要自己照顾，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他额头满是冷汗，把手电筒夹在腋下，咬着牙去扶那个遭受了星之彩攻击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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