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推。”恒野不耐烦地抖肩,将司宇推着他肩膀的手甩下,“记得我的甜嘟嘟啊!” “靠!非节假日根本不给出岛好吗!” “说了不管!” —— 恒野回屋洗漱完,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接着一屁股歪在沙发上,开始给傅谨行打电话。 “赢了。”傅谨行清冷的声音笃定。 “那可不,我是谁?”恒野得瑟。 “以后不许乱来。” 恒野哼了一声,咬着瓶口,阴阳怪气道:“你谁啊?你管我呢?” “你说我是谁?” 恒野像只伸爪试探主人底线的小猫,语气不自觉地就带上了撒娇,“你是恣恣。” 傅谨行神色一顿,那悠懒的声线传入耳蜗,让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从心底萦生的痒意让他的喉结也不自禁滚动了一下。 夜晚的风吹进两人不同的房间,却在他们心底挠起同一阵酥麻。 傅谨行眸上沾染着无法遮掩的愉悦,语气却依旧清冽,“为什么喊我恣恣?” 恒野躺着,长腿倒立懒懒搭在沙发背上,“想喊就喊喽。” 事实上,恒野从小就是这么喊得,有且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喊傅谨行。 谨行谨行,真是老古董才能取出来的名字,人活着当然要恣意快活! 恒野撇嘴,随后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啊?”恒野懒洋洋的,百无聊赖地张合着自己圆润的脚趾。 “你猜。” “我才不猜呢。”恒野嘟囔。 傅谨行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像只犯懒的小猫,眼神朦胧,敞着肚皮甩着尾巴,只等主人过去爱抚。 “我要睡了,明天还有研讨会。” “哦,那你——”恒野话还没说完,对面便挂了。“什么呀!”他腿弯勾着沙发坐起身,盯着手机满脸不爽。 恒野不知道的是,傅谨行此时正坐在书桌前,一手紧按纸张,一手攥着钢笔。 他的背脊很直,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钢笔在纸上飞速划过,沙沙声紧凑不歇,字迹因太过用力而扭曲模糊。 齐腰的发丝几缕垂在桌上,紧抿的薄唇和泛白的指节暴露了他不平的心绪。 他不能软弱,即使心被思念的巨浪击打,神魂为那人的音容笑貌萦绕,他也必须将这一切悉数咽下,直至心脏干涸发疼。 “谨言慎行,傅谨行,你还不够强大。”还不能保他安然无恙。 冷汗自他白皙的脖颈滑落,浸湿衬衣领口,黑色长发凌乱遮住那张美得干净出尘的脸,鼻梁挺直,眉目如画。 在狂乱书写了几张纸后,如同到达临界点,他猛地停笔,仰头靠着椅背屏息了数十秒,随后缓缓吸气,神情逐渐平和。 傅谨行打开手机,调出邓宪发来的照片,指尖无法自制地描摹着屏幕中的脸,痴迷中透出隐秘的狂热。 而被他丢弃在旁的纸张,满满当当写着两个字:克制。 —— 恒野夜里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导致早晨醒来时整个人还有点懵。 他纤细的脚踝蹭了蹭被子,伸出脚,足尖轻轻点了点地板,试探着温度。随后伸展开修长的小腿和足弓,整个右脚踏上地面。 海岛的艳阳从窗外照射进来,勾勒出他腰部流畅的曲线和蝴蝶骨分明的背部。 恒野打了个哈欠,抓着头发走进浴室。 收拾干净后,他也没从电梯下去,而是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挽着书,嘴里咬着吸管,晃晃悠悠往楼梯走去。 走到六楼时恰好遇到秦不期。 “早啊。”恒野松开吸管,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早!”秦不期单字倒是不结巴。 “你大几啊?”恒野问。 华大的人员分布本就不均,不存在说各年级不能混住,性别符合就行。 “大、二。”秦不期说话停顿时间较久,恒野也不催促,眉目放松听他说完。 “学长好。”恒野笑,顺手将牛奶盒扔进楼梯拐角的垃圾桶里,“你是拳击社的?” 联想到开学那天遇到的事,恒野直问。 “对。”秦不期看着恒野听到拳击后熠熠发亮的黑瞳,挽着嘴角问:“你、要不要来,可,可以加,学分。” “好啊,不过我这周末要回家,估计得下周才能去了。” “都、都行,你想来、就,找我。” “好。”恒野一笑,“我去上课啦,下次见。” 告别秦不期后他往教室走去,路上还给司宇发了条短信:死哪去了? 司宇很快就回了张图。 看着是隔壁岛上的酒店,床上躺着一个半裸的男人。接着又跟了句:津淡无味,了胜于无。 恒野简直无语:你真是人渣。随后他收起手机,懒得再和烂黄瓜哔哔。 这节是公共课,恒野挑了个人少的后排落座,刚坐下就开始犯困。 恰好助教说教授的飞机晚点,让大家先自行看书,恒野干脆撑着下巴直接开眯。 半睡半醒间,他回想起了昨夜的梦。 恒野小时候就是个小霸王,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乡下,满田野的撒泼。 直到五岁,才被恒明华陪笑带回东城,“爸妈,小野再不上学就太晚了。” 恒奶满目不愿,“让家教来教有什么不好?” “就是,什么样的老师老子请不来?”恒爷抽着大烟也不愿放人。 无奈恒野腻了,想找点新的小伙伴玩,恒爷恒奶只能哭着给他送上直升机。 幼儿园开学的第一天,恒野一眼,就在一群小萝卜头里望见了傅谨行。 实在是太可爱了。 穿着背带裤乖乖坐在秋千上,腿上搭着一本书。黑色短发梳理得服服帖帖,黝黑夹杂翠金的眸子,小脸精致还带着婴儿肥,白得像个糯米团子。 小霸王嘿嘿一笑,顺着秋千就摸了过去,“小妹妹。”他以为人家是女孩子。 傅谨行抬头,白嫩嫩的小脸直盯着他,软糯的声音打小就冷,“我是男生。” 恒野愣了一下,黑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瞅着他。 傅谨行见他跟傻了一样,也没在意,兀自低头翻起书页。结果下一秒,他就被对方两手抄着腋下抱起,开始撕巴起了裤子。 “让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小鸡鸡。”恒野两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黑脸上满携朝气。 傅谨行白皙精致的小脸气得通红,拿着书就往恒野头上砸去。 “哎!哎!不能打架!”老师头皮一炸,急忙将两个小祖宗拦下。天哪这是傅家和恒家的孩子,哪一个他也惹不起啊。 “怎么回事呢?”另一个老师也急忙过来,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小孩,连忙安抚。 傅谨行不屑告状,小脸冷着都没说话。恒野艳红的小嘴一噘,倒是叭叭上了:“你好凶哦,我就想看看嘛!” “再怎么样也不能扒人裤子呀。”老师看着他很是招人疼的小俊脸,哭笑不得捏了捏。 “老师,你不能捏我的脸!奶奶说只有我的Omega才可以捏!”恒野扭着身子挣脱出来,随后腆着个脸凑到傅谨行跟前,“可以让你捏。” 不是女孩子也可以是Omega,也是能做老婆的!小恒野想着奶奶的话,将自己热气腾腾的小脸就往人家小冰脸上贴。 傅谨行冷笑一声,挥着巴掌对着恒野的脸就拍了过来。 奇异的是,明明是在做梦,恒野竟真的感觉到了好像有东西拍在自己脸上。 他一惊,蓦地清醒过来,一下就看见了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 第 6 章 在以往恒野见过的人里,傅谨行绝对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但眼前人,竟让他觉得不遑多让。 不同于傅谨行美得清冷,美得出尘。他是纯粹的冷冽,如高山白雪,如剑刃寒芒,以至于在盛夏里,西装革履的他也不让人觉热。 银灰色的短发服帖,同色的眸子狭长,银色的细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薄唇紧抿,下颌线如同刀雕。 五官深邃,很是英俊。 他手执细长教棍,没什么情绪的看着恒野,“上课十分钟了还在打盹。” 看来刚刚拍在脸上的就是这么个玩意。 恒野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撑着下巴的手也没放下,就这么半眯着眼看他走回讲台。 “我叫沈四围,你们应该知道这个课程的重要性,达不到75%直接重修。所以,打起精神认真听。” 沈四围的声音低沉磁性却毫无起伏,如同计算精密的仪器,让人莫名发冷。 “哇,不愧是沈教授,压迫感好强。” “他可是法米尔数学奖最年轻的提名者呢!” “我真好喜欢他,太帅了!” “嘘,别说话。” 周围的学生窃窃私语,无一例外都眼冒爱心,盯着台上人。 恒野来了兴趣,掏出手机搜了一下,百科上金光闪闪的履历差点亮瞎他的狗眼。 “啪”的一声,教棍甩在讲台边上,沈四围冰冷的目光侵袭而来,“不要玩手机。” 明明周围这么多人,恒野就觉得他在说自己。 他摸了摸鼻子,将手机塞回兜里,打开书本,嗯,字都认识,就是看不懂。 恒野是特长生,其他学科的成绩在傅谨行的拉扯下都还算可以,就是这数学,一塌糊涂。 痛苦漫长,那一个个数字绕成圆圈,在他眼前晃悠不歇,就是不进脑子。 下课铃声响起,沈四围丢下粉笔,轻扫西装马甲上沾染的粉尘,声音就像细碎的雪,“下节课开堂小考。” 底下是大气也不敢出,在他走后这才纷纷哀嚎起来,“靠!哪有第二节课就考试的!” “就庆幸吧!下周才有沈教授的课。” 恒野脸埋在书里,两臂垂在桌旁,半死不活。 “你怎么又这副死样?”司宇粉色的头发别了个小花发卡,嚼着口香糖拽了一下恒野头顶翘起的呆毛。 恒野懒洋洋歪过脸,斜着眼瞧她,“你是不是逃课了?” “嘻嘻。”司宇挤眉弄眼。 “?” 恒野抬身,两手叉在脑后大刺刺靠着椅背,示意她老实交代。 司宇将拎着的蛋糕放在桌上,随后坐到恒野身旁,揽着他笑眯眯道:“昨晚那个是我教授。” 恒野嘶了一声,连忙推开靠近自己耳旁的粉毛,“靠,你真是谁都能搞。” 司宇打了个响舌,洋洋得意,“没办法,姐就是这么魅力无边呀~” 恒野真是嫌弃得不行,自打她分化长出了那玩意,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隔了这么远距离?怎么买到的?”他拆开蛋糕包装,拿着小勺挖了一口。 甜蜜的奶油在舌尖化开,他不禁眯起眼睛,开心的像只吃到蜂蜜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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