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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水市 八个圆形图案拱卫着中央的圆形蜘蛛纹。 陈龚的血不要钱地撒在上面，原本红润的面颊逐渐变得苍白。吸收了祭祀之人血的祭坛鲜红美丽。 这时祭坛出现了新的变化，一只蜘蛛虚影缓缓从祭坛的圆形图案中析出，左右转了转，找准苏笑笑和陈龚站立的方向推了推身子随后化作血雾快速消散在空气中。 奈克亚和清水市的联系随之加强，祭坛就相当于奈克亚眷属行走人间的通行证。 如果祭坛消失，已经成为奈克亚眷属的苏笑笑也会被拖进梦境之城，等待几百年几千年下一次地重现人间。 苏笑笑不能够忍受这种结局。 当初她和陈龚一起利用偶然得来的《死灵之书》召唤太古永生者，塔维尔。 陈龚想获得全知全能，苏笑笑则想变得不受“约束”。 于是，苏笑笑旁观着陈龚准备祭坛材料，在陈龚犹豫不决时轻轻推他一把。 啊，谁知道陈龚那个蠢货竟然读错了符文，画成了奈克亚的祭坛。 试图摘桃子的苏笑笑也被迫成了奈克亚的眷属，反观陈龚因为是祭坛的主要绘制人和执行人反而没被眷属化，仍然保留着人类的特征用以维持祭坛的正常运作。 苏笑笑丢给陈龚一方手帕让他止血。 陈龚心里还在后悔着当初做下的蠢事，不但连累了自己也连累了老师也被眷属化失去灵魂。 失血过多呈现透明质感的手指恨恨地拧紧手帕，粗鲁地圈住手腕扎紧止血。 陈龚已经不指望苏笑笑了，她彻底站在了奈克亚那一边。陈龚自己想了想主动投案的可能，不出意料发现自己没那个勇气。 怎么办呢。 怎么办。 陈龚有些神经质地挠着还在渗血的手腕。 一旁的苏笑笑耍着那把磨制的匕首，纤细的葱白五指将暗色的匕首牢牢控制在股掌之间。 她今天穿着长外套，黑色破洞牛仔裤，一顶宽大的黑色鸭舌帽遮挡了大半神色。先前梳成两只辫子的黑发打散随便抓了抓一半披在背后，一半撩到胸前。黑发的蜷曲弧度给清冷的外表增添了一丝俏皮。 苏笑笑的动作一顿，指腹划过锋利刀刃留下一道白痕。 有人跟踪过来了。 与苏笑笑一部分感官相连的李晓丽那边。
第17章 清水市 “暂无异常。” “安燃还好吧。” 苟二山和白子居兵分两路去往祭坛可能出现的地方，期间会不时保持联系，以防遇到危险来不及支援。 “好着呢，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 白子居的声音有些幽怨，他可是假期途中被强行征召过来的。该死的狂信徒，该死的堕落种。 苟二山闻言放心地挂掉电话。 虽说有污染度检测器可以检测城市周遭的污染情况，但祭坛和祭祀常常具有隐蔽性。检测器的灵敏度不够，无法及时察觉问题。 以往和堕落种的战斗时间绝大部分都耗在了寻找祭坛的过程中。现在科技发展的那么快，特管局的检测技术更新换代。可以根据堕落种出现的频率、时间、范围大致划分出祭坛可能存在的位置。 正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九。 苟二山此行是借由大数据之手再次缩小祭坛范围，定点拔除。 块头显眼的男人转了转手腕上与之不相称的秀气金镯。上面的污染度数值显示为33，看似正常。 苟二山出示警察证过了小区的门禁。一踏进小区，左侧便是停车场的地下入口。根据研究报告上蜘蛛型堕落种喜阴喜凉的特性，苟二山决定先下地下停车场一探究竟。 出口有个刷手机来回踱步的年轻女人，苟二山原本打算绕过她。谁知道女人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他去路。 “....能帮我个忙吗？” 年轻女人的脸色难看，右手将肚子前宽松的布料揉成一团。 苟二山扫了一眼她肚子，眉头蹙起。 是个孕妇。 “需要报警？” 苟二山说着拿出电话拨出120，边询问：“你家里人呢？” “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李晓丽嘴唇蠕动几下，吐出那一头苏笑笑临时编纂的理由：“家里人在外地，我是来取东西，结果....” 细密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落在地上。 苟二山不禁伸手扶住李晓丽。嘴里快速报出小区在清水市的位置，并强调是孕妇，根据观察判定是阵痛。 李晓丽的瞳孔扩散，茫然无神。 苟二山以为她是痛的意识模糊。在苟二山120电话里提到孩子时，李晓丽眼睛才泻出一丝光亮。 唯独这一丝光亮是真，其余的阵痛、冷汗、求助皆是假。 李晓丽不明白心里窜出来的对肚子里东西的温柔爱护是什么。尽职尽责地拖住苟二山的步伐。 另一边。 苏笑笑似乎是玩累了刀，抽回手。 “走吧。” 吩咐陈龚。 陈龚闻言走出变电室要走原来的地下车库正门。 “哎。按我说的做。” 苏笑笑拉住了他，“你走奈克亚的通道。” “什么意思？！” 陈龚不小心按得太狠，手腕上的血被压出来一些。 “嗯，，明面上的意思。” “那老师呢？” “噗。” 苏笑笑听见这话笑出声。陈龚听在耳朵里分明是嘲讽他。不过，陈龚还是坚持问：“那老师呢？” “老师有其他任务呗，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看，手又流血了。” 苏笑笑舔了舔嘴角，语气里有些惋惜。她一米六多，穿着厚底的松糕鞋，竟然和一米七多的陈龚持平。 陈龚弓着背，身形佝偻，白净的脸涨红，不想理会苏笑笑的话。但苏笑笑越走越近，完全笼罩了他。所以陈龚倔强地扭过脸屏蔽苏笑笑的虚情假意。 “回到家之后照常行事。” 陈恭感觉到苏笑笑在自己的背上按了一下，一股灼烧感顺着背烧到心里。不等陈恭叫出声，自己的身体就渐渐飘散成蛛丝。最后消融在空气里。 等陈恭走后，苏笑笑回望了一眼变电室内已经空无一物的地面，转身迈进通往地面的楼梯。 苟二山好不容易送走阵痛的孕妇，累的满头大汗，古铜色的胳膊上有女人掐出的圆形凹痕。这些小细节不值得注意，苟二山还是进了地下停车库。 与地面相比，车库凉爽宜人，污染度和外界相差不大，在30和40之间波动。 但是，苟二山走到一处角落，打掉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虽说清水市蟑螂飞虫泛滥，蜘蛛也多，但这种蜘蛛密度也太多了。 蜘蛛在停车库随处可见，走一两步可能就会踩到一只才从卵里出来的蜘蛛幼虫。清脆的一声响，再抬起脚就会收获一滩看不出形状的蜘蛛尸体和粘液。 苟二山决定再看看，找寻一圈，在负二层发现门被撬开的变电室。 高压电箱工作时会发出嗡鸣声，震动屋里的灰尘。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有两双明显的鞋印。 小偷？ 苟二山摇摇头，变电室能偷什么。拿着手镯晃了一圈，污染度数值正常。苟二山于是就放下心来锁住变电室去了其他地方。 * 安燃马不停蹄第二次进入梦境。 这一次，他在同样的地方找到了蓝色碎花裙的女人，她似乎在等他。手上捧得东西换成了一些缠着黏腻蛛丝的水果。 安燃这次拿了一把伞罩在她头顶，跟随着她的脚步远离小镇，走进背后的山林。期间路上草丛茂密，安燃边走边开路。引来了一些“人”。 都穿着普通人常见的款式衣服，面容和蓝色碎花裙一样被抹去变成蜘蛛的模样。 安燃根据她们的衣着认出来了几个是新闻上失踪的女性。 心里像装了坨称一样沉甸甸难受。 她们手上捧得是一些花果，鸟雀，或者大型食肉动物的肢体。 幸运的是，安燃在其中没看见人的器官。 离山顶越近，十二孔桥的光芒越胜，必经之路上也逐渐有了“侍卫”。 “侍卫”有“男”有“女”，每一个都把蜘蛛腿亮在身后，拖着肥大的圆鼓腹部检查采集者手上捧得东西。 安燃躲在一颗大树上，待检查过会再跟着她们进去。 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奈克亚庞大恐怖的身形。无法形容的华美蛛丝贯穿天际。 安燃脚下用力，跳到另一棵树上。饥饿感强盛。下身隐隐有变成腕足的趋势。 不过，安燃心里一突。 下一秒，整个人影消失。
第18章 清水市 苟二山走在路上。 他并没有在老小区发现什么。白子居在赶往颐和小区，或许那边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苟二山给白子居打了一个电话，决定赶去颐和小区看一看。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清水市已经全面戒严。因为奈克亚失踪的无辜女性太多了，人心惶惶。现在清水市正在全面排查接下来有可能异变成蜘蛛仆从的受害者。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苟二山打开雨刷器。 车前玻璃焕然一新。 窗外的景色向后迅速褪去，模糊成大块的单调灰色、绿色。 苟二山开得很快，黑色商务车如同在平坦草原上高速运动的野兽一样绞碎突然密不透风的雨幕。预计三十分钟以内能到达目的地。 突然，手腕上悬挂的检测器发出急促警报声。 “警告！警告！10000污染度堕落种正在接近！” “请做好战斗准备！” 一团黑影窜出巷子，从左侧袭来。利箭离弦破开雨幕，一拳轰碎了特质钢化玻璃。 黑影钻过窗框手中森冷的暗红扑向苟二山后颈大动脉。 闪电之间，苟二山屈膝弯腰弓背滚向副驾驶连带撞开感应门锁。不过一两秒，苟二山已经逃出车子。 不带停歇，黑影拔出嵌进座子里的匕首，再次冲向苟二山。这次它手腕翻转，刀刃对准苟二山双目削去。血腥的寒风令人战栗。 苟二山反应快速，左躲右闪。避开屡屡攻击要害的匕首。在雨势骤然迅急的一瞬，大掌捏住它的肩膀一举卸掉关节。掌下纤细的手臂随之软软垂落。 苟二山趁势夺过匕首，一把掀掉对面的深灰色雨衣。 “你是谁派过来的.....。” 男人的厉声询问卡在嗓子眼吐不出，大脑有一刻空白。眼前的情况着实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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