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黎鸮按着卦象描述了他们夫妻的困境,中年女人也没惊讶,只以为黎鸮从街坊邻居口中听说的。她只唉声叹气:“孩子还在城里念书,学校借读费用也交了,如果就这么带她回村里,村里的教育……哎,这可怎么办啊?” 黎鸮盯着中年妇女头上的小乌鸦精,直接问中年妇女:“你婆婆最近生了重病,你知道吗?” “啊?!”中年妇女明显一愣,眼神不可置信,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昨天晚上和她打电话时,她还说自己身体好好的,不用我们担心……” 说到这里,中年妇女自己就顿了声,后知后觉意识到:“我婆婆怕儿女担忧,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她很有可能得了重病,故意瞒着我们!实在不行,我这就催我家那位回村里看看!” 黎鸮早就注意到这位中年妇女的面相,虽说她愁眉苦脸的,上面缠绕着倒霉气息,但是她的面相很善,是一个恭顺孝敬的晚辈,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婆婆生病了。 于是,黎鸮看着她头顶的那只小乌鸦精怪,对中年妇女说:“你婆婆报喜不报忧,但乌鸦报忧。你们最近的倒霉事,大概就是乌鸦对你们的提醒。” 想了想,黎鸮又问:“你们婆婆,是不是曾经救过乌鸦?” 中年妇女头顶上的这只小乌鸦,可能曾经和那位婆婆有过什么渊源,所以特意千里迢迢跑一趟,来替老人给家里儿女报信。 中年妇女呆呆点头,说:“我婆婆说过,她曾经在菜地里捡到过一只受伤的乌鸦,满腿都是血,流的可多了。当时我婆婆吓坏了,以为救不回来,没想到喂了几天,那乌鸦命大,就又能活蹦乱跳到处飞。后来,我婆婆说,那小家伙记恩,每年那几天都会飞回来看我婆婆。但是……”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过了几秒,才神情古怪继续说:“但是,全村除了我婆婆,没人见过我婆婆说的那只乌鸦,我们都以为是我婆婆魔障了。” 这就全对上了。 每只精怪都是开了灵智的,有自己的脾气秉性。被婆婆救了的小乌鸦,只任性地在婆婆面前显形,不让其他人类看到它——就比如此刻小乌鸦蹲在中年妇女的头上,除了黎鸮这个天生阴阳眼,也没有别人发现。 而且,众所周知,在动物世界中,乌鸦也是一种极其聪明的小动物,甚至可以用多智近妖来形容,比如著名的寓言故事——乌鸦喝水。乌鸦也是一种极其会感恩的动物,比如著名的成语——乌鸦反哺。甚至也有一些人,会把乌鸦看成某些事物的象征和预示,例如“乌鸦报忧”的说法。 但是,近些年在网络上,乌鸦令普通网友们印象最深的特点,无疑是乌鸦记仇。甚至有些仇,乌鸦们可以数十年如一日的记恨,并且伺机报复。 它们报仇的手段层出不穷,它们会准确无误地往仇人头上扔屎、丢石子,一如既往地往仇人家玻璃上甩屎,甚至还有故意高空俯落突然飞过来抓仇人头发的……这还只是普通的小乌鸦。如果是成了精怪的乌鸦,有了修为,报复手段也更多。 黎鸮还记得,那只小乌鸦精怪在随着中年妇女离开前,终于笨拙地和黎鸮说了几个字。只是,它大概是刚刚修成精怪不久,修为不够,说的字也磕磕绊绊的,很不清晰,黎鸮只勉强听到“奶奶”“欺负”“摔了”“腿疼”“不管”几个字眼。 后来,黎鸮又回棚户区一次才听说,原来那位中年妇女的婆婆,在村里被蛮横不讲理的邻居欺负推倒了,摔了腿,加上年纪大了,老年慢性病多,病情当即就加重了。 老太太不想让儿子儿媳为了她浪费医药费,愣是咬着牙没说,还在电话里装没事人,让儿子儿媳安心。 也幸好是儿子受了乌鸦的提醒,急忙赶回村里发现得早,夫妻俩把老太太送医院了,老太太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各种老年慢性病也不是当即就能要人命的病,现在老太太健健康康的活着。 和老太太相比,村里还发生了一件更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欺负推搡老太太的那两位蛮横邻居,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就在家里,只不过是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也没摔倒,两个人的腿却都直接骨折了,仿佛比豆腐还脆弱。 走路无缘无故平地摔、拿东西直接摔碎、干什么都不顺……黎鸮终于想起安放这一脸倒霉相为什么眼熟了——这不就是和当初的小乌鸦精一模一样的情况吗?! 众所周知,乌鸦气性大,但猫的气性也不小,它们和乌鸦一样,都是个爱记仇的小心眼子! 此刻,谢成赢还在发泄似的拍杨大鹏的脑袋。 黎鸮从谢成赢身上收回视线,暗暗地想:它们这点,和谢成赢也很像呢。
第19章 茶艺表演大赛 “你最近一直倒霉平地摔,是因为有精怪作祟。而且卦象显示,解决办法在你女朋友身上,你得去找你女朋友。”黎鸮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找到了问题根源,那么就尽快去找问题根源解决问题。 然而,安放却一脸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不仅是他,就连旁边的杨大鹏也都跟着皱眉,那脸色仿佛是世界末日降临了。 大概是看到杨大鹏的表情太可怜了,谢成赢也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背着双手,姿态优雅地飘回到黎鸮身边,仿佛刚才那个狂扁杨大鹏的人不是他。 黎鸮把棉花都露出来的美羊羊玩偶,放回书桌上,奇怪地问他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么了?尤其是你,安放,你愣着干什么,快给你女朋友打电话。” 安放的脸色比刚才更菜了,垂头丧气地说:“我打不通,她把我拉黑了。” 杨大鹏在旁边也小小声地接话:“我的电话号码也被拉黑了。” 黎鸮:“……” 黎鸮无奈,只能认命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当初安放把女朋友介绍给他们时,为了防止女朋友找不到他,把黎鸮和杨大鹏的联系方式也一起留下来当备用。 然而,当黎鸮拨通了安放女朋友的电话号码后,发现他自己也被对方拉黑。他转手又拨了微信电话,结果一样,同样也被拉黑。 安放的头比刚才低得更低了一点。 杨大鹏在旁边帮腔:“黎鸮,你别试了,没用的。不仅是她把我们几个都拉黑了,就连她室友也把我们统一拉黑。我们三个,现在是对方亲友严防死守的重点对象,并且已经全军覆没。” 黎鸮:“……”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了全程的谢成赢,大为震惊并深有感触:“哦,学到了。” 黎鸮:“?” 黎鸮睨向谢成赢,心有怀疑:他学到了什么? 最终没办法,黎鸮只能再次扔铜钱卜卦,问一下安放女朋友现在所在的位置。 很幸运,卦象显示对方此刻正在女生寝室。 于是,黎鸮带着安放和杨大鹏直接去女生寝室找人,哦不,是去负荆请罪。 · 安放的女朋友叫阮思思,是比黎鸮他们小一届的学妹,读的是经济管理学院。她和安放在校学生会的纳新活动上一见钟情,迅速进入了爱河。 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如胶似漆,平时很少吵架也很少红脸。安放不止一次在寝室和黎鸮、杨大鹏说过,他看见阮思思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就是他老婆了,他必须想办法把人娶回家。最好是毕业就结婚,直接来个英年早婚。 这次的吵架,是两个人交往以来的第一次吵架,也是最严重的一次。而且,虽然安放可能是无意的,但是他确实是因为没有果断鉴茶,才让两个人矛盾加剧了。 安放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去女生寝室区的路上,一直耷拉着脑袋,蔫巴巴的,好像下一秒就活不成了。 谢成赢跟在黎鸮身边,忽上忽下的飘着,像是一个被风吹动的气球,有时候风大一些,谢成赢还会被吹的偏一点。 黎鸮觉得有趣,侧头盯着谢成赢看,忽然觉察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是一直抱着他胳膊的杨大鹏。 杨大鹏昨天晚上真的被吓到了,他崴伤的脚还没好,但说什么也不肯自己独自留在寝室,哭着喊着,一定要跟着黎鸮他们集体行动。他还特别振振有词,说得有理有据:“恐怖电影看过吧?鬼片看过吧?里面都演了,遇到这种情况,往往落单的那个人,才是最倒霉的!为了保住我的小命,我坚决不落单,就算身残也志坚,也要坚定地跟着你们走!” 于是,此刻的杨大鹏,倔强地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紧紧抱住黎鸮的胳膊,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逞强地跟着他们前进。 他一边走还一边琢磨:“鸮哥啊,你说让安放倒霉的是一只老猫精怪,但是阮思思家的那只老猫已经去世了,它们是同一只吗?” 黎鸮说:“从卦象上看,是同一只。” 杨大鹏震惊:“动物死了也能变成精怪吗?” 黎鸮对这方面也不熟,只能仔细回忆他师父曾经教过的精怪知识:“能不能成为精怪,主要看的是机缘,机缘主要靠的是天道是否恩赐。世间万事万物,都依照天道规则。比如我平日的铜钱卜卦,就是试图窥探天道的运行规则。卦象上能不能窥探的到信息,皆是倚仗天道恩赐。如果天道不肯透露,就不可强求。精怪的机缘也是如此,天道给予便接着,不给予就不可强求,也不可逆天而行。” 杨大鹏一脸长见识了表情,这些玄学常识,他今天是第一次听说。 一直神游的安放,在听到黎鸮和杨大鹏的对话后,也终于找回一点理智,将信将疑地皱眉:“昨天晚上,我听到那只黑猫骂我欺负它孩子。可是,我记得,我女朋友家的老猫,早就做过绝育了,从来就没有生过猫崽,它哪里来的孩子?” 这类事件,黎鸮接触过的也不多,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他只能安慰安放:“等见到你女朋友,就知道了。” 安放也只能惴惴不安地点头,加快了走向女生寝室区的脚步。 · 黎鸮三个人,加谢成赢一个生魂,刚刚到了女生寝室区,还没有走到阮思思所在的寝室楼下,安放的手机响了。 安放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道很温柔甜美的女声:“师兄……” 简短的两个字,经过电波的传递,像是被额外加工过了似的,很软糯也很委屈,仿佛声音的主人似乎受了欺负。 一瞬间,黎鸮、谢成赢和瘸腿的杨大鹏都纷纷转头,看向安放的手机,眼神里充满希望:是阮思思吗? 安放一脸苦瓜相,朝着几个人摇了摇头,解释说:“不是思思,是向我表白过的那个学妹。” “你们还有联系啊?”杨大鹏脱口而出。 黎鸮也在蹙眉。 谢成赢竖起耳朵,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好奇。 安放顶着几个人的视线,硬着头皮,尴尬地继续通话:“学妹,你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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