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卢令令缩缩脖子,他见识过白诗南的战斗力,所以是他万万不敢去轻易体验的,“我们快去工地吧。” 火葬场离工地,坐车二十分钟不到,按照炼命师的脚力疾驰,大概半小时。 “喂,嗯,火葬场东门门口。”方蕲提前预约好了车辆。 卢令令质疑道:“打车?我们不应该像热血动漫的主角那样,穿梭在这座城市之间,飞奔到目的地吗?多酷!多拉风!” 方蕲和白诗南已经上车,白诗南摇下车窗,手背交叠托着下巴,乖乖地看向满腔热血的卢令令。 “师傅,尾号6468。”方蕲说完,越过白诗南探身到窗边,“喂,热血青年,要不你自己跑一个?” 卢令令立马蔫了,匆忙跟上车,他可不想大半夜的被人丢弃在火葬场,“走走走。” “不跑酷了?” “跑……”你妹,卢令令愣是吞下了最后两个字,“跑不动,省点力气。” 车辆驶离火葬场,淡淡夜色下,不远处重峦叠嶂,宛若一张黑色巨网,狩猎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树林中,躺了几个人,被人用极重的点穴手法敲晕,虽无生命危险,但基本处于重度昏迷,暂且是用不上了。 江汉抿着唇,脸上乌云密布。 现场几乎没有剧烈打斗过的痕迹,若是突袭,他这些百炼成钢的特工竟被人一招撂倒,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和反抗的能力。 可见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山间的露气加重,江汉的军靴上凝结出细密的小水珠,“剩下的人,带上波色子冷凝炮,随我一起去工地。” 今夜,他必须会会那个人,那个传说中的大炼命师——纪向薄。 这是秘警署得到的消息,失踪许久的纪向薄突然出现,到处猎取厄命,只是整件事兹事体大,一直被秘警署设为最高机密,只和炼命师一族的长老团沟通过。 毕竟纪向薄在失心疯叛逃前,可是砍伤了几十位前辈和两名长老团的人,一个人势如破竹地从玉虚峰杀到山下,之后无人敢阻。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甚少,当年目睹或是参与玉虚峰事变的炼命师,大多走的走,死的死,江西一脉的炼命师也逐渐凋零。 而卢令令,正是当年鲜有的知情者之一。 “方蕲,我们换个话题好吗?”卢令令带着哀求的语气,他实在不愿回想玉虚峰的事。 方蕲不想咄咄逼人,只是对于玉虚峰的事有太多疑惑,八年前纪向薄叛逃,他却是于五年前去东京执行任务时才得知此事,可见那件事被组织隐瞒得有多严实。 然而有别于其他叛逃者,组织并没有声势浩大地下追杀令,而是暗地里派了一波又一波的炼命师前去围堵,剿杀,结果可想而知,去一波死一波,直到六年前传出纪向薄失踪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组织还是秘警署,对纪向薄的判定和备注始终是失踪,而非死亡,说明他们对纪向薄的搜索和追捕从未想过停止,综上这些,加上方蕲对纪向薄某方面的执念,令他愈发渴望寻到对方。 “卢令令,我想找到纪向薄。”方蕲恳切地说。 卢令令眼睛突然一亮,颤声问:“方蕲,你找他做什么?难道你想……” 方蕲点头,接下去的话不言而喻。 他想邀请纪向薄,与他携手再次杀入皇城。 卢令令摇头,就差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的,方蕲,别做梦了,连老祖宗都办不到的事。” 方蕲黯然地瞭望窗外,“办得到,只要多给我几个人,哪怕三个都行,三个……” 一个帮我抵挡住皇城禁卫军,一个在我禁锢住血皇的时候,替我斩断血皇的命脉……这就够了……会成功的,一定能成功的。 妈的,当初他就该大胆些,果断些,叛逆些,放弃那扯蛋的鬼任务,当场宰了吸血鬼皇了结炼命师和血族千年的恩怨,而不是单纯地将他封印在结界中,让他颐养天年。 可是……那之前他拜访遍了留在日本,即将成为长老团预备成员的英雄豪杰,他们出于各种理由回绝了他,而那时候他早已力气耗尽,杀血皇?呵……痴人说梦。 方蕲想,千言万语化作一腔悲怨。 不知何时,白诗南的手触摸上方蕲的手背,对方稍凉的体温缓解了方蕲的焦热。 “我陪你去。”他说。 方蕲愣住。 白诗南猩红的眸子上满是方蕲俊俏的脸庞,方蕲的忿恨,怅然,孤独和杀气腾腾,表现得淋漓尽致,像只走投无路的孤狼,那种蓬勃的野性和不加修饰的杀气,深深撩拨着白诗南的心弦。 “小可怜。”白诗南的手抚上方蕲的脸颊,“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是白诗南第一次一口气讲那么多字,方蕲震惊之余是惊喜,啪地捧住白诗南的脸,“你进步很大。” 白诗南的脸被方蕲夹扁,他不生气,而是嘟着嘴重复:“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方蕲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极为认真地说:“等你恢复了……呃,神智,你再好好地回答我这个问题。” “跟你去。”白诗南定定地说,“你说过,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那个……两位是不是忘了车上还有个我?”卢令令充分体验了一把当二极管的滋味,那种被忽略到透明的感觉简直堪比命格“运夷”。 方蕲珍重地拍了拍卢令令的肩膀,“那件事,我不逼你,你不说,我自己会去调查,而我的事,你也不必劝。” 言简意赅的几句话,道尽了方蕲的立场和决心。 卢令令欲言又止,暗暗咬紧了牙关,咬肌鼓动,他松口,“给我些时间,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方蕲伸出五根手指,露齿笑道:“当务之急先把邪术养命的问题解决,以及别忘了五百年以上的两条命格哟……” 话音刚落,车子也停在了工地边上。 作者有话说: 小白和方蕲的感情,属于循序渐进,细水长流,这层关系比较深,方蕲后知后觉,但因为小白太好看了,所以初见时,就算是方蕲也被狠狠惊艳了一把。当然解开束缚后的小白,他的战斗力只会越来越逆天。
第18章 :命格异响曲(十八) 司机说:“这儿下吧,那边没路,车子开不进去。” 说是没路,只是道路变得泥泞,都是散石和石灰,还有土壤中带出来的泥沫子。 卢令令腹诽道:“五百年,五百年……吸血鬼,方扒皮。” 白诗南似有察觉地看向卢令令,冰冷的眼神带着傲慢的警告,好似在说:“人类,别试图打他的注意。他,我的。” “……”卢令令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尽可能地远离这对“神经病”。 工地上一片黑暗,夜幕重重地垂落,像化不开的墨水,又似厚重的墨色绸缎。 无灯,无人,无声息,但危机四伏,凶险万分。 方蕲利索地换上了命格“蔹蔓野域”,卢令令则再次换上“无衣”。 不同寻常的冷清,放大了野兽觅食的本能。 脚步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平静,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在朝着此处逼近,移动速度很快,气息不乱。 很快,他们包围了方蕲等人。 “又是你们。”为首之人是江汉,他皱着眉,不冷不热地瞥过方蕲,没带任何敌意,但也不友善。 方蕲注意到,江汉手上的枪口余热尚在,外加上他极力压制住急促气息,显然是在来之前经历了一场战斗,而且战斗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他没能部署完毕,拿出自己的绝活 江汉背着的是一把俄罗斯SV-98狙击步枪,以高精密度著称,它的枪托可以随意调节长度,十分适合他这类手臂过长的狙击手,外加狙击步枪膛口处的消声器可以拆卸,避免膛口暴露和有效降低后坐力,而在消声器上的遮板,大大减小被敌人发现的概率。 如果那次战斗恰好在江汉的舒适区,对手恐怕会狠狠地栽个跟头。 “我们可以合作。”方蕲提出邀请,“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江汉露出嘲弄的笑意,警告:“别过界,炼命师。” 说完,江汉开始紧罗密布地安排人员,十八个人分为三组,三二一模式,九个人为先驱队,进入围住陶俑而临时搭建的钢棚内,六个人在外随时照应里边的突发情况,余下三人则埋伏边上,进行最后的抹杀。 江汉需要找个隐蔽性极好的至高点,作为狙击手的他得守株待兔,等猎物上钩。 “武器,准备完毕。”十八人整齐划一地报告。 江汉下达立即行动的手势。 方蕲叼了根狗尾巴草,背靠树干,看似悠闲,实则专注地观察起他们的武器——一把看上去笨重普通的步枪,外观类似于AK-47,可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枪管,机框是半透明色,里头似有电流在波动,噼里啪啦,偶尔夹星带火花。 “危险。”白诗南低语,指着那几件武器,“会死。” 方蕲百无聊赖地搓揉着八两的下巴,“是的,会死。” 卢令令不明所以地问:“什么会死?我们会死?” 方蕲和白诗南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会死。” “……”只有卢令令局外人的世界达成。 “那怎么说?我们见死不救?”卢令令尽量压低声音。 方蕲吐掉狗尾巴草,“当然不能。” 尊重每一条生命,敬畏生,无惧死,是每一位新生代炼命师必有的修养。 方蕲大步走向秘警署的特工们,哪怕那些特工纷纷用枪指着他,并且面罩下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惧怕和警惕,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谁说炼命师不是怪物呢。 “我能和你们一块进去吗?”方蕲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几个特工眼神交流,得出的结论是方蕲可以进去,但白诗南和那两只猫必须留在外面,呆在波色子冷凝炮的射程内。 “哇唔,这样很不礼貌耶。”方蕲嘴上这么说,表情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特工们没再和他废话,他们和不少怪物交过手,对于炼命师的存在,在他们的定义里,也是个披着人皮的怪胎。 人类,都有命运,而炼命师能操纵所谓的命运。 干!多么逆天的操作!将他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间,约等于神明的存在了吧? 特工们对方蕲没啥善意,他们让方蕲和卢令令一个前面开路,一个尾部断后。 “为什么我也要去?”卢令令无辜地指着自己,“而且不给我们一把武器吗?比如那个牛逼哄哄的波色子冷凝炮。” “废话少说。”一个特工推搡卢令令,凶恶地说:“你们不是有反科学的怪招吗?用你们擅长的奇怪技能战斗就够了。” “哈哈哈……”说是训练有素,嘲讽起人来还真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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