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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弥补……我……” “弥补？”裴时妄笑的有几分邪肆：“这六年你想怎么弥补？你想如何偿还？” 沈慕时喉咙一阵发涩，他自然知道六年有多长，裴时妄不好过，他更不好过：他的苦衷，他的压力，他背负的一切，他又该同谁去说？ “沈慕时，不是六个月，也不是六天六个小时。” 裴时妄的心里憋着闷气，两腮咬紧了几分。 “是六年。” “整整六年。”
第25章 尽我所能 六年，他们之间早已错过了许多。 或许只有他们心里最为明白，属于对方的记忆一刻都没有忘却过，反而常常念怀。 沈慕时微张唇，他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根本无从辩驳。 饭桌上安静了下来，足足有一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各怀心思。 裴时妄自然是恨沈慕时的，恨他的不解释，恨他的远走，恨他的抛弃，恨他一切不能宣之于口的苦衷。 六年后的今日。 他竟然说想要弥补我。 “裴…………” 沈慕时动了动唇，只发出一个字音。 裴时妄忽然打断说：“你要怎么弥补？” 沈慕时显然是错愕的。 他在脑海里或许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有想过裴时妄直接把碗摔在他面前的样子，有想过裴时妄会愤恨地控诉着六年的不公，有想过裴时妄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想继续聊了…… 唯独没想过裴时妄会问他， 你要怎么弥补？ 这算是个机会吗？ 阿时愿意给他弥补的机会，是意味着……什么呢？ 裴时妄抬眸看他，沈慕时此时的眼微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与神色，只能看到他微绷紧的下巴和轻抿的唇。 裴时妄盯了会儿，对上沈慕时的双眼。 沈慕时说，“我会，尽我所能。” “我缺失了一个六年，便赔你一个六年，两个六年，三个六年……直到你原谅我，或者永远也不原谅。” 末了，他神色坚定，一字一句如同承诺般保证： “我都会等你。” 裴时妄冷哼了一声，伸手夹了几筷子菜，没有很快回应。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直到裴时妄把嘴里的饭菜吞咽下去。 裴时妄双眸沉沉，姿态傲慢，“我们或许是极高的契合度，可与我高契合度的Omega不是只有你一个，他们反而更乖……更听话。” “沈慕时你凭什么觉得，六年后我还会选择你呢？” “我想要弥补你，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如果你最后选择了别人，我自然会送上祝福，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也会立刻离开帝京。” 沈慕时放下了筷子，拿着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我不会阻止你选择更好更适合的伴侣，那是你的自由。” 天知道沈慕时是如何说出口的，他的心似是被一只手揉捏着，撕扯地生疼。 裴时妄冷冷勾了勾唇，“人长一张嘴，想说多少漂亮话都可以。” 噔一声，裴时妄将筷子搁在饭碗上，站起身：“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沈先生。” 沈慕时眼睫轻颤，“嗯。” ** 晚上七点，裴时妄回到二楼卧室小睡。 才躺下没几分钟，裴时妄听见动静看过去。 沈慕时脱下了身上的围裙，上身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下身是一条修长的西装裤。 裴时妄打趣道：“怎么，你要和我一起睡？” 沈慕时的耳朵迅速泛红，他指了指卧室里间：“办公。” 裴时妄记得走廊左边有一间书房工作间。 他看着背光而站的沈慕时，“沈慕时你别跟我说……你家这么大，就一个电脑能办公？” 沈慕时微抿一下唇瓣，似是没想到裴时妄会这么问。 他兀自关上卧室门，走向里间：“这台是主电脑，重要文件都在里面，没有备份。” “里间做了隔音，不会打扰你休息。” “哦~” 我信你个鬼。 裴时妄提了提被子，整个人侧躺着窝进被子里。 这张床上，枕头上，被子里，散着平时闻不到的沈慕时身上的信息素气味。 带着点冷调的粉感花香…… 其中还夹杂丝丝的木质香…… 同裴时妄的热情醉人的信息素气味截然不同…… 可到底缺了什么味道呢？ 裴时妄吸了吸鼻子，香味漫在鼻尖时，脑海中自然而然便分解出了其中的成分。 味道确实和他近几年调试的不大一致。 很像很像。 却缺少了尤为重要的味道。 除非是沈慕时主动释放信息素，不然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调试的信息素香到底缺少了什么味道。 裴时妄原本没有那么强烈的睡意，没想到躺在这张床上闻着清清淡淡的信息素味道，竟然可以安神。 里间办公区。 沈慕时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正在草拟一份极其重要的文件。 二十分钟过去，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步履轻缓地横移打开连通门，准备去楼下冲杯咖啡。 卧室里的灯此时已经关了。 他顺着里间透出的光，视线自动锁定床上的男人。 裴时妄用被子遮住了下半张脸，侧躺蜷缩在床的一边。 很乖。 同平日里剑拔弩张、炸毛冷嘲的样子截然相反，他安静的睡容更为之心动。 沈慕时很快收回视线，下楼冲泡了一杯咖啡回到里间。 半小时过去。 裴时妄订的闹钟响起，他迷蒙地微掀开眼皮，摸索手机关闭了铃声。 他又闭上眼，困意沉沉。 约是三分钟左右，一道铃声响起，裴时妄再次被惊醒，睡意也散去了不少。 —“裴少，是我。” 对面温和的男声响起，裴时妄稍愣一会儿，才看向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Dr.Hua】 —“喂？裴少？听得见吗？” “嗯……” 裴时妄带着浓浓的鼻音应道。 听到裴时妄的回应，对面才切入正题。 —“裴少，以往三个月一次的复查，您从来不会缺席，这次晚了一星期。” —“周先生也找过我询问您的情况，问您有没有及时来复查…” 对面稍顿了顿，试探问：“裴少，您……是出什么事了吗？” 裴时妄下意识略过他嘴里提到的周先生，随即滑下手机页面看顶上的日期，确实已经过了复查的日子。 裴时妄想了想：“那就今天。” 对面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裴时妄回答：“晚点过去。” 说完他便挂断电话，正准备撑着起身时，啪一声，卧室里亮起了灯。 随之，沈慕时的声音传来： “去哪，我送你。” 裴时妄没能适应突然亮起的光，靠在床头眯了眯眼睛，看向床尾站着的沈慕时。 又看向他背后还亮着的电脑，声音浸着几分睡醒后的懒怠：“忙完了？” “嗯。” “可以送你。” 裴时妄打了个呵欠，掀开被子下地，走去淋浴间时瞥了沈慕时一眼：“行，我无所谓。”
第26章 这回，他跑不掉的 裴时妄坐上副驾，沈慕时的手搭上方向盘，侧头：“地址。” “华康智洋谷。” 沈慕时淡淡蹙眉。 智洋谷离这里差不多七公里，他听说过地名，只是还没去过。 而华康之名享誉全国，是数一数二的医疗公司。 他没追问裴时妄个中缘由，反正自己是陪着去的，总会知道。 “好。” 行驶十五分钟，车子开入智洋谷的地下一层车库。 他们站进电梯间，裴时妄伸手按下顶楼的楼层。 大厦有26层，电梯一路上升，每过几层便有进电梯的行人。 电梯升到一十五楼左右，剩下的空间少得可怜，再进来的人已经要往里挤一挤了。 “麻烦往里挤挤，谢谢谢谢！” 有个大胡子较粗鲁的中年男子带着俩阿姨挤进电梯。 裴时妄和沈慕时作为最先进入电梯的人，自然已经被挤到角落。 沈慕时感受到前头人的推搡，下意识转过身用胳膊揽住裴时妄的肩，将他保护着也将其逼仄到电梯的最角落。 裴时妄头顶落下阴影覆盖着他眼前的光亮。 他能感到腰间和肩头那两只手的力量，淡淡的信息素瞬间包裹住他的全身。 浑身汗毛战栗。 裴时妄竟有些情不自禁地向沈慕时凑近了些，脑袋蹭上他的胸口。 沈慕时不由得绷紧心中弦，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挂了挂嘴角。 随着电梯不断上升，客流也随之散去。 电梯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而他们还维持着原有的动作，看起来亲昵十足。 耳边的嘈杂声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裴时妄侧头看去，果然电梯间里除了他们还站在角落，早就空空荡荡。 裴时妄仰起头，声音调侃：“挺会占便宜啊，还准备抱我多久？” 沈慕时倏然松开手，紧接着和裴时妄拉开了距离，视线飘忽的根本不敢和裴时妄对视。 良久，在电梯正好要到达26层时，才吞吐道： “……抱歉。” 电梯门应声而开。 裴时妄瞥了沈慕时一眼，见他站在那一言不发，率先走出了电梯。 顶楼一整层都是华康的地界。 华康心理医疗中心。 沈慕时走在裴时妄身后侧，见到移动门上贴着的字，下意识将视线落在裴时妄的背影。 裴时妄似是有所察觉，站定着没有再往前，忽然转身看着沈慕时。 他见沈慕时的眼里有许多一闪而过的情绪。 有心疼，有深思，有愧疚…… 裴时妄玩味开口：“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沈慕时一瞬不离地盯着这双棕咖色的眼，“我知道。” 裴时妄淡淡哼一声，没有再看向沈慕时。 走进大厅，前台的导医护士便热情道：“裴少，您来了，华医生在里面等您。” 裴时妄颔首，熟稔地朝诊疗室走去。 诊疗室内，巨大的落地窗旁摆着一张弧形办公桌。 办公桌旁放置着一张专用的放松躺椅。 而窗前，站了着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大褂，手里端着咖啡，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深沉。 裴时妄进来后，门重重一关。 砰一声，男人的咖啡差点没端住，无可避免地洒了些。 男人转过头，看着进来的裴时妄无奈地叹了口气，想都不用想除了这位少爷还有谁会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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