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完全了解霍竞,可他见过这人疯,见过他开车不要命,体会得到霍竞骨子里的强势,所以把感情抛开是其一,还有便是躲着霍竞。 霍竞、霍竞.... 身体侧向一面,缓缓蜷缩起来,忙碌一天后没有感到疲惫想睡去,反而是心脏撕裂的疼痛加倍袭来。他想把霍竞忘了,连同样貌、声音、包括那些短暂而美好的时光,统统在自己的脑海里除去,然而独处下来,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住,禁锢住喉咙喘不过气,窒息感裹挟全身。 为妈妈,他应该恨霍竞,彻底痛恨他。 如果不是他那么绝情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他怎么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比起霍嘉年出轨,霍竞的所作所为更令人愤怒! 愤怒,也让他痛苦。 可是想恨不能恨得彻底,想爱无法去爱,两种情绪的割裂感几乎要将心脏绞碎。 绞碎吧,碾成粉末,也许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呜咽从蜷缩的身体里发出来,断断续续,又持续了很长时间。 啪嗒,房间里忽然响起动静,有个空了的矿泉水瓶子在桌上倒了。 低泣声渐渐淡去,保持着不变的姿势躺了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静止,林亦然才终于动了,脑袋稍稍偏了偏,是眼眶蹭了下手臂,只是手臂一片湿润,根本擦不掉他的眼泪。 又静默了几秒,他坐起来,下意识又要擦眼睛,抬起手臂才发现,上面的水渍都干了,不仅干了,小臂的皮肤还呈现出有淡淡的红痕,类似被物体摩擦过,按压并不痛,而且红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说明是刚摩擦不久。 回身看向沙发,皮质柔软,没有锋利的凸起物。 奇了怪了。 抬手抹了下脸,连脸上的泪渍都没了,刚才趴着的时候明明还是泪眼朦胧,视线一片模糊。 心脏还在发疼,他无心想那么多,低着头,无焦距地注视着地面,双手捂住脸,单薄双肩下垮,手肘撑在两侧膝盖,不知不觉,指缝间又洇出水渍。 只要心脏一直痛,眼泪哪有擦得干的时候。 坐了片刻,他走去洗手间洗脸。 林亦然的性格里有一股坚韧,可以难受、可以痛哭、甚至可以让这份疼痛一直刻在骨头里,但他不会允许自己永远这么下去,泼了几捧凉水到脸上,接着脱衣服洗澡,洗漱完上床。 一阵舒爽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来夜晚的凉爽。 他才注意到没关窗。 于是趿着拖鞋走到窗边,玻璃窗上映出他的影子,异常清晰,也把他脸上的疲色和憔悴捕捉得清清楚楚,仔细看,还能看到眼圈红肿。 对着窗户上的影子,林亦然又有些发呆。 呆滞目光中,有东西在眼前晃过,人一下子醒神,直瞪着窗外,紧接着有长长的条状黑影在窗外滑过,猛地心口一跳。 什么东西?! 他贴近窗户去看,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前排公寓楼房的零星灯火和楼下栽种的摇晃的树木。 干瞪了会儿,确定没奇怪东西他才拉上窗帘,返回床上,临睡前,留了一盏床头灯。 一开始,林亦然睡不着,闭眼便是霍竞,霍竞的名字,样子,身形都在脑中挥之不去,甚至疯狂想念那人的怀抱,体温是淡淡微凉,拥着他的力道紧实又安全,可现在什么都空了。 身边是空的,心也是空的。 他拉上被子,双臂抱拢自己,强行逼迫自己睡觉。 好好睡一觉,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 林亦然自己催眠自己,可能是真的有效,不久,意识便陷入了混沌,可是很不安稳,耳边总有声音萦绕,低语,执拗又疯疯癫癫。 “我的!” “找到了,跑不掉,跑不掉了!” “要关起来。” “关一辈子!” ...... 小小的暖黄色的床头灯灯光照着床面上漆黑可怕的物体,大部分触手都在床上蠕动,一部分在空气里舞动,林亦然没有看错,只是他以为的窗外黑影实则是在他身后。 霍竞找到他了,却又不敢贸然解释。 为什么血液一样? 因为他换走了林亦然身体内一半的人类血液,又将自己的血液与林亦然的血液融合,因此既保留了林亦然作为人的本体,又提高了身体的强韧度。 这些要解释起来,就要涉及到他的身份。 在人类看来,他是怪物。 配偶害怕怪物! 林亦然明确表示过不喜欢他的触手,宁愿冒着被炭火烫伤的风险也要逃离他的触手。 如果说了,林亦然会怎么样? 会恐惧他,抵触他,疯了一样地逃到天涯海角吗? 假若不解释,只把老婆关起来,老婆一定会在误解中越来越痛苦,像刚才那样,眼泪一直从泪腺里掉下来,泪腺,是霍竞没有的东西,但是他舔舐眼泪的时候感受到了林亦然承载的痛苦,压抑、难受、情绪处在崩溃边缘。 可是解释就会使配偶深陷恐惧,也会变得痛苦,人类一旦处于痛苦便会极其脆弱。 “解释、不解释、解释、不解释.....” 霍竞越是思考越是疯癫。 “还是关起来...” “永远逃不掉,关起来,我的!” “一辈子是我的....” 睡梦中,林亦然紧颦眉心,耳边太吵了,吵得他睡不好,如被梦魇缠绕,心里不断想着,睁开眼,睁开眼梦便醒了,可是他怎么努力亦或是用力都睁不开,眼皮有千斤重,手脚也在梦中被缠缚,动弹不得。 几条粗壮的触手钻进被子.... “呃....”林亦然本能仰起脖子,喉咙发出呓语,渐渐的变了音调,时而短促,时而绵长.... 淌过泪的眼尾又氤氲出水渍,双颊慢慢飞红。 他眉心拧起,似痛苦又似无比愉悦。 盖着的被子早被扔到了地上,黑色触手缠绕的劲瘦腰身上,显露的不是平坦小腹,而是小腹上隆起的凸状物,可怕的物体在他肚子里..... 一声调子高扬,林亦然浑身卸力,刚放松,他又难受地唔了声,脚指头紧紧蜷缩。 “我的我的我的.....” 耳边的声音没有断过。 霍竞的本体裹住了林亦然,贪婪品尝、舔舐、吸纳着属于配偶的气息,想起与林亦然一同工作的三名男子,一股酸涩在他体内扩散,他想杀了那三个人。 他们觊觎他的配偶,是该死的存在! “我的,老婆是我的!” “然然,你是我的。” “你逃不了。” 暗哑空旷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林亦然的两条手腕被交叠着缠绕住,身体被小心翼翼地提起来立在了床面上,为了使他双臂不用承受太多力道,一条触手卷住他腰让他借力,其他触手沿着连脚指头都开始泛红的脚背缠绕着攀附,绕过腿弯,滑过大腿根,将其剥得干干净净。 如此姿态,仿佛从天花板上吊锤着一具美丽的胴体。 然而胴体布满了黑色触手,冷白皮肤与黑色触手紧密地贴在一处.... 林亦然的每一寸皮肤,都被霍竞亲吻过。
第55章 今晚是上玄月, 月亮状似弯钩,也像一把锋利冰冷的镰刀,洒着浅淡的朦胧光晕铺在江面。 静静流淌的水面随着微风拂过泛起更多涟漪。不多时, 江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若站在两岸的建筑物上观看, 那一点小漩涡根本引不起任何注意,几分钟后, 漩涡卷动水流逐渐扩大, 仿佛江水被某种力量操控, 水流不断往漩涡中涌入。 片刻, 水流停了,漩涡消失不见,一道阴影悄无声息从水面浮现。 一定要拿什么东西形容的话便是江面盛开了一朵庞大的“牡丹花”, 展开的“花瓣”轻缓滑动, 水流荡开一层层波纹,而实际并不是植物类的花瓣,是褐色有着斑驳纹路的肉片, 在所有肉片中间有个肉状鼓包。 鼓包膨胀、散开,吐露出了无数细长的菌丝,像极了一簇簇柔软的女人的头发。 怪物在江水中游动,身躯看似笨重却又灵活,祂在江里游了一圈, 找寻着什么。 等到凌晨两点多,祂上了岸。 菌丝卷住某家餐厅外露天用餐处的护栏,庞大身躯冲出水面, 带起水浪将整理好的餐桌和椅子冲刷得凌乱,无数菌丝附着在地板上, 拖动着花状身躯前行。 突然,怪物停了下来,菌丝在地板上蠕动,黏附住地上掉落的某根和他菌丝一样细的头发,那根头发有祂要找的生物的气息。 是怪物们共称的支配者大人。 但是,还有一丝别的,应该是这个空间里本土生物的气息,两者结合在了一起。 菌丝将头发丝吞噬。 随后,花状身躯昂起看向了不远处的建筑,偌大广告牌横亘在建筑物之前,广告牌是动图,某明星推荐了一款洗发水,而怪物的重点是看人。 看本土生物长什么样。 花状身躯开始渐渐收拢,菌丝收回到鼓包内,一瓣瓣肉片将鼓包包裹严实,整个怪物成了一个肉团,紧接着肉球上长出了手脚,一部分肉块凸起变成了人类的脑袋,可是祂的五官组合滑稽,鼻子在两只眼睛中间,嘴边几乎掉了下巴底下。 花了点时间,祂才伪装成了“正常人”。 祂离开一片狼藉的露天餐吧,朝着附近的街道走去,不论男女见到祂都会纷纷远离,因为祂没有穿任何衣物。 怪物也知道自己奇怪,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大半夜在路上闲逛搭着肩膀走的两名男子。 两个男子喝得有点多,一路说着荤话,忽然脖子被勒紧,嘴里来不及发出呼救便被不知名的物体拖到了角落,即使能呼救,周遭也没有多余的人了。 “咕....咕....”男人双眼突兀,喉咙只能发出一点咕咕声,挣扎的双脚失去力道,没两分钟已被勒死。 另一名男子没有死,但失去了意识。 菌丝附着在失去意识的男人头顶,将整个脑袋缠绕住,汲取着男人的记忆、语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等利用完,菌丝刺入头骨,将头骨里的大脑全部吸食殆尽。 之后,怪物穿上衣服,没入了夜色之中。 * 下午两点,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暑气热辣,然而房间里异常凉爽,林亦然裹着被子,从脖子开始到脚指头都掩藏在被子里,也被霍竞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唔...”嘴里发出极轻的呓语,快醒了。 霍竞松手,在林亦然醒来之前,消失在了房间里。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伸展懒腰,动作之下发现身体十分疲累,林亦然紧拧眉头睁开眼,房间里已是大亮,阳光穿透没有遮光帘的普通窗帘晒在身上,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凉快。 醒了会儿神,想起了什么。 昨晚和祁司苗他们说好了去看秦左商演,接着再逛商场,现在看外面日头估计是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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