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太阳失去了温度,因为一轮太阳降临到了地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们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那一刻只剩下了完全的纯白色,接着,是整个世界黯淡下来,只有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明亮至极的光芒,周围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呼吸显得紧绷了几分,心跳加速,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其控制一般。 一轮耀眼的标识从男人的衣袍后升起,希的手套搭在通道外侧,从里面走了出来,下一秒,那个通道就因为无法承载他而迅速崩塌。雨辛的眼角一抽,每次希使用通道一次就报废一个标点,这让她的心脏开始抽搐。 男人一头乳白色的长发,一双眼眸浅白,身上披着一件披风,他身上的所有装饰,都无法抵过希本人给人带来的强烈压迫感,显得温暖、华贵,又遥不可及,无法抵挡的威严。 “看来,我来得刚刚好。”希空洞的声响响起后,在场的所有人才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恢复正常,只有七诫僵立在原地,就连一丝一毫最细微的颤动都无法自控。大滴冷汗从他的下巴处滴落,维斯看着他,伸出手在男人脸前晃了晃:“还打吗?兄弟。” 然后他就看着七诫当着他的面飞了起来。 希的权杖敲在地上,很轻微的声响,七诫就如同傀儡一般朝着他飞了过来,接着漂浮在他的身后,不是男人不想挣扎,而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甚至于连自杀都做不到。 “……我有话要和始祖谈谈。”希轻声说,他微微抬起手,暴君在他手中轻敲了一下,接着,希身后的七诫全身上下都传来了骨头碾碎般的声音,但他并没有死。 血一滴滴地流淌在地面上,希的光辉被撒上一点血色,他向前走了一步,望着仍然趴在地上,用一双猩红眼眸望着他,又或者说望着他身后七诫的猎人,说道:“你需要帮助吗?” 猎人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希接着说道:“向我证明你的价值,然后臣服我,我就将他交给你。” 猎人的眼里满是鲜艳的颜色,他看着希,艰难地说着:“我不会……再信仰……任何……人……” “听从命令,我不需要你的信仰。”在猎人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中,希望着他的眼神毫无任何情绪,只是在看着一个物品。 “……好。” 希伸出手指,手套上的戒指散发出冰冷的温度,下一秒,猎人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接着一步步走向了七诫。希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维斯,就见到男人唰地一下退后一步,警惕地说道:“我这两天一直守在这里。” “你做得很好。”那个让维斯都感觉有点毛骨悚然的日柱1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后,希抬起手,一个精细的小盒子从空中掠过,飞到了维斯的面前,他狐疑地打开后,就发现,那是一份星柱的本源。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维斯的眼角抽了抽,希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给予奖罚和惩戒,接着,他望了一眼前方的领域后,就独自一人走进其中,因畏惧他身上的光芒,那些雾气在他走得很远后,才敢缓缓重新浮现,将森林再次封锁。 “排场真大。”等希离开了一会后,维斯才敢小声嘀咕一句。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怕了希,是因为他有公德心,嗯。 男人掂量着手里的盒子,在判断出其中本源的分量后,维斯就笑了起来,这笔买卖值啊,蹲在草丛里几天就有东西拿。他甩着盒子,准备吸收一半后将另外一半带给弟弟,这可是好东西。 “不过……”男人的动作一顿,突然又迟疑起来:“是又有哪个星柱死了吗?” 可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维斯皱起眉沉思着。 在他的身后,已经完全化为玻璃人的猎人爬到七诫的面前,张开嘴,露出满口的尖牙,森森地笑了起来。 二层,实验所内,收容室外传来了实验员的咳嗽声,以及他人行走时的脚步声,因污染物大量被运输到研究所内,导致很多人的工作量骤然增加,有些猎人在小声的抱怨,但也只能按照命令去押送污染物。 有些污染物需要人来照料,甚至需要饲养员的大量安抚,但有些污染物却完全厌恶和人的交流,甚至于无法沟通。 一道脚步声停留在实验室的门前,接着,有人缓缓打开了防护罩,猎人从门外走入,看着屋内的T-98-HG-天堂之梯,对方穿着西装,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无论是谁靠近它,对方都一动不动,表现地犹如一具雕塑。 无论是切割它,又或是对其进行什么实验,男人都对此毫无反应,就算是当场切下对方身上的一块肉,估计它都不会有反应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被归类于四级污染物。猎人想,但他没有继续深思下去,男人观察着T-98-HG-天堂之梯的状况,见它仍然毫无动静后松了一口气,他走到墙边按下按钮,却没有任何东西运送过来,里面空空荡荡,T-98-HG所需的饲料……没有了。 “操。”猎人低低地骂了一句,他刚准备将此事上报,就突然僵在了原地,因为他从耳边听到脚步声。 猎人骤然回过头,却看见身后空无一物,房间内空空荡荡,猎人的冷汗从额头流下,他抬头望向门口,接着又望了回来:“怎么可能?” 哪里,那个污染物去了哪里? 猎人握住自己的武器,将长木仓上膛,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呼吸低沉了一些,在屋内仔细观察起来,稍有不慎,他就可能横死当场。 然后,他就听见了从耳边传来的,细微的、平静的声音。 是有人正贴在他的身旁,在他的耳边说话。 一滴滴粘稠的东西从上方流淌下来,猎人缓缓地、慢慢地抬起脸,接着,他看见那个他所寻找的污染物头朝下站在空中,随着他的扭头,那张脸就贴在他的面前,和他面对面地对视着。 空气变得一片死寂。 猎人望着面前男人的眼眸,突然慢慢的、宛如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 “你想去天国吗?” 他听见对方轻声说道,在那个污染物的右眼中,一条通完天国的,漂浮在空中的阶梯若隐若现,在阶梯的尽头,一道纯白的大门缓缓打开:“天国就在你的眼前。” 污染物转动着眼珠,接着,将那只眼睛挖了出来:“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猎人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发现自己正穿着圣袍,赤足而行,踩在一段洁白的阶梯上,朝着前方的大门缓缓走去。 “来。”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同性的污染物轻声说道:“让我带你,去往天国。” 舒莫一瘸一拐地走在走廊里,不愿再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粘稠的水声、冰冷的桌面、时不时的磕碰声,以及那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反抗的压迫感。 他的嘴到现在都是麻的。 青年皱起眉,绿眸里仍然透着水光。他张开嘴,舌头在里面扫了扫,然后就扫到了好几处细小的伤疤,带着一道道血口在口腔里带来一股血腥味。 “……疯子。” 他想,舒莫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恼怒起来,带着一点厌恶和愤怒。 他不理解所长的所作所为,更不能接受他的举动。舒莫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更不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和话能给人什么好感,舒莫回过头思考着所长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气,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辞职。但一想到如果他真的敢这么做的下场,青年的眼角一抽,突然发现自己骑虎难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一头紫发的身影朝着他靠近过来。舒莫微愣了愣,立刻想要转身掩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的手却被立刻握住,舒莫抬起脸,贪婪的脸就在他的面前撞了出来,带着满眼荡漾开来的鸢紫色。 舒莫的呼吸一紫。 他的手被紧紧拉住,整个人、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那抹紫色所覆盖、掠夺了呼吸,贪婪凑上前压在他的身上,用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接着,男人微微皱起眉,上前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舒莫张开嘴,眼睁睁看着贪婪将手指伸进去,然后男人的眼睛里就满是化不开的难过。 “你……受伤了。” 难言的语调响起,舒莫艰难地呼吸着,示意他拔出手指,但贪婪却仍然卡在他的喉咙里,乃至于更往深处伸了伸,仿佛要将他的内部也检查一遍似的:“是贪婪没有看好你……” 舒莫皱起眉,眼中划过一抹厉色,下一秒,贪婪的手指一顿,他伸出手,察觉到自己被面前的人咬了一口。 “我没事。” 看着面前人蠢蠢欲动的样子,舒莫真的是怕了他再发疯,他真的经不住这么折腾:“这不是受伤,这是……”说到这里,舒莫有些噎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说出这一点似乎也会导致另外一种后果。 “这是什么?” 贪婪凑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舒莫有些头疼起来,他沉默片刻后看了贪婪一眼,接着说道:“不关你的事。” 贪婪抿着唇,眼神有些委屈,他的声音不再柔和,而是有些探究、有些愤怒:“所长对你做了什么?” “告诉贪婪。”贪婪低下头,眼中的浓紫越来越浓郁:“贪婪去杀了他。” 很感谢你,但是你真的能打过所长吗,那可是日柱2。 舒莫的头都大了,但对比所长来说,面前贪婪的这副样子甚至看上去更加顺眼了一些,而且…… 他低下头思考了片刻,最终无奈道:“所长没有对我做什么。” “他只是……他只是。”舒莫艰难地吐出一个词,硬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们只是接吻了。” 贪婪的动作一顿,他眼中的厉色还未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接吻?”男人细细咀嚼着这个词,就在舒莫认为他会愤怒,又或者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贪婪却突然停顿下来,脸上露出更加茫然的表情:“……你和所长接吻了?” “……舒服吗?” 低低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 舒莫抬起脸,就看见面前的贪婪望着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那句话:“舒服吗?” 贪婪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让舒莫越发警惕,以至于已经有些察觉到贪婪接下去的话: “贪婪也想要。” 男人一改之前的疯魔,眼中的神色也变得不再锋利,而是显得柔软起来:“贪婪可以吗?” 像是找到了机会向主人讨赏的狗,又像是知晓了新的奖励方式般,贪婪一遍遍地询问道。下一秒,舒莫才缓缓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然后冷漠地拒绝了贪婪:“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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