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座。”薛湘楠吩咐下人赐座上茶。 众人在两旁落座。岑丹搀扶着薛凌云正要坐下,薛湘楠似笑非笑看着他:“景纯你就别坐了。” 薛凌云屁股还没挨着凳面,只得又撑着,疼得龇牙咧嘴站起来,委屈巴巴望着薛湘楠:“长姐……” 薛湘楠笑了下,指着薛文博旁边的空地,道:“你的位置在那里。” 此言一出,薛凌云和薛宓,包含周姨娘在内都惊了:薛凌云刚出狱,薛湘楠竟还要罚他? “长姐……”薛宓抱着薛湘楠胳膊撒娇,“有事回头再说……景纯身上有伤。” “宓儿你不要开口。”薛湘楠直白地看着薛凌云,“怎么,难道还要让我请你?” 薛凌云只得撒开岑丹,为了不扯着伤口,绷直了身子,疼得龇牙咧嘴还是努力跪下去。这下好了,兄弟俩跪在一起,薛文博倒是有伴了。 周姨娘叹了口气,这才后退两步就近坐下。下人来给她奉茶,可她哪有心情吃茶,摆手不要。 薛湘楠道:“今日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正好说说近日发生的事。”她转头看着薛文博,“文博,你是兄长,你先说吧。” 薛文博跪了一阵子了,膝盖如针扎般疼,苦着脸揉了揉肉膝盖,嘴硬道:“长姐,我说什么呀?” 见他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周姨娘气得用手指狠狠点了点他脑门,骂道:“你个不争气的败家子,在郡主面前还死鸭子嘴硬,你真的要气死老娘!” 薛湘楠不理会周姨娘的骂骂咧咧,道:“姨娘你莫说话,让文博自己说。” 薛文博瑟缩着偷瞄了她一眼,小声道:“我说什么呀?” 薛湘楠见他死不认错,点头道:“好。我本想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认了,我便不重罚;既然你自己不珍惜机会,休怪我不留情面。” 她转头对岑阳道:“去请童公子。” “诺!”岑阳转身就走。 薛文博一听“童公子”,脸色瞬间煞白,之前还抱着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他如遭重击,手脚发麻,一屁股跌坐在地。人还没来,他就吓成这样了。 薛湘楠见状,道:“文博,我希望你今日能给景纯做个表率,自己招了吧,别让我动手。” 薛文博吓得六神无主,嘴唇直哆嗦,一下趴在地上“呜呜”地就哭了,边哭边喊:“郡主饶命……我一时糊涂犯下罪过,我愿给童公子赔礼道歉,怎么样都行,只求郡主别把我送交有司……” 孙振武一听,好像事态很严重,薛文博这是犯了什么罪过,为何自己这姐夫兼刑部尚书都不知道?他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薛宓,谁知薛宓却冲着他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三哥,你犯了什么事啊?”薛凌云也惊了,偏头看着他三哥。 薛文博哭得抽抽搭搭,缓缓开口讲述:三个月前一日,薛文博在钿花楼和一群朋友喝酒玩乐。他一转头的功夫,便发现楼下迎面走来一个面白俊俏的书生。 那人身材高挑,风采绝伦,生得面若桃花,有潘安之貌,令人一见难忘,却不知是谁家儿郎。薛文博见他生得实在俊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被一旁喝酒的同伴注意到了。 这些纨绔子跟薛文博一样,生性骄奢淫逸,乃青楼妓馆常客,府中更是养着无数妓子小倌。众人见他直愣愣看着人家,便起哄,打赌薛文博不敢下去邀那人上来喝一杯,并戏称薛文博若是不敢,以后便改称“薛无胆”。 薛文博哪受得激,当即鼓起勇气下去,拦着那书生便问人家的名字。书生礼貌拱手:“在下童若谦,不知公子有何事?” 薛文博抬眼见楼上同伴揶揄地看着他,便道:“童公子,在下煜王府薛文博,十分欣赏童公子风采,不知童公子可愿上楼去吃杯酒?” 童若抬头见一群纨绔浪荡子在楼上满脸淫笑看着他,知道自己被人戏耍了,当即礼貌拒绝:“薛公子见谅,在下进京赴考时日紧迫,不便叨扰,告辞。”说完径直走了。 薛文博没请到人,灰头土脸上去,便被狐朋狗友们好一顿嘲笑,给他起了“薛无胆”的外号,还灌了他许多酒。 薛文博在钿花楼吃到傍晚方归,醉醺醺地走在路上,恰好看到那童若谦坐在湖边看书。一想到那人白日令他丢了脸,又见他孤身一人连个随从也无,薛文博顿时心痒难耐。招呼随从悄悄摸过去,趁童若谦不注意,一棒子敲晕了,连拖带抱从煜王府后门弄进自己院子里。 “什么时候的事啊?”薛凌云听到这里瞪大了眼:他日日在京城哪都没去,没想到他三哥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干出这强抢人的事。 薛湘楠没理他,看着薛文博:“你继续。” 薛文博瑟缩着,哭道:“我……我……长姐,你责罚我吧!”说着便哭得泣不成声,周姨娘也一边哭一边骂他,翻来覆去便是说他不听话不长进。 此时,岑阳悄悄从后堂进来,对着薛湘楠一阵耳语。薛湘楠点头,道:“既然童公子不愿意见你,便不让你们对质了。” 薛文博以额触地,哭得更大声了:“郡主我错了,我丧心病狂,我不是人,求郡主不要将我送交有司……” 周姨娘一边踹他一边怒骂:“老娘就说你早晚会遭报应,你……” 薛湘楠打断她:“姨娘若是真疼文博,莫嘴上严格,行动却疏于管教。”随即站起来俯视薛文博,怒喝,“继续说!” 薛文博哭哭啼啼地继续说。 他命下人将童若谦绑在屋里,泼了些冷水将人弄醒。童若谦醒来,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眼前还有个流着哈喇子的男人盯着自己,顿感不妙,怒道:“薛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这是何意?” 薛文博一脸坏笑看着他:“童公子,我见你生得俊俏,欢喜得紧。你若肯留在我府中陪我,定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童若谦一听,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恼,挣扎着骂道:“你个无耻浪荡子,本公子堂堂正正读书人,你休得胡言乱语,快放了我!” 薛文博见状兴致更甚,不跟他废话,当即叫随从将他衣衫剥了绑床上。童若谦哪肯服从,手脚绳索一旦松开,撒腿就跑。 但所有的门窗早已被锁起来,童若谦无处可逃,只得抓起案上砚台一边自卫一边躲避下人,怒斥道:“堂堂煜王府,竟干出如此龌龊下流之事,我若有朝一日登科,定叫你这无耻之徒颜面扫地!叫世人看看,煜王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若他真将此事宣扬出去,薛其钢不扒了薛文博的皮。薛文博一听更恼怒,呵斥下人:“没用的东西,给我上!” 几个五大三粗的下人当即围过去,可怜童若谦丝毫不会武功,拿着砚台也下不去手打人,活生生被抓住,又被捆了个五花大绑。 下人见他挣扎得厉害,冲他肚子便揍了几拳,顿时将他打得口角溢血,倒在地上再也没挣扎的力气。 薛文博得意洋洋走过去,抱着胳膊笑道:“怎样,乖乖从了我,少让你吃些苦头。” 童若谦虽是读书人,却是块硬骨头,他痛得眼冒金星,咬牙怒斥薛文博:“尔敢!你今日毁我清白,来日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定叫煜王府名誉扫地!” 见他都这样了还敢威胁自己,薛文博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吩咐下人:“给我乱棍打死,丢出去!” 下人不敢杀人,连忙道:“三公子,您叫小的们做什么都行,但杀人的事小的们可不敢做,否则别说老王爷,就是世子爷知道了,也得剥了小的们的皮。” 薛文博气冲冲看着倒地的童若谦,又气又怒,一时拿他没办法:若是真辱了他清白,看这书呆子的样子,将来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又不敢杀了他灭口,就这样放了他,薛文博如何甘心! 他气得驴拉磨似的围着屋子转了几圈,计上心来,偏头对下人低声耳语,下人立即照吩咐出去了。 薛文博蹲下来看着地上的童若谦,满脸邪笑,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他俊俏的脸颊,嘴里道:“啧啧,真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个美人儿……” “你要做什么?”童若谦看着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给你喂一样好东西。”薛文博说完,之前出去的下人进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碗,碗里是腥臭的药。 薛文博接过药,一手捏开童若谦下颌骨就往他嘴里灌,咬牙笑道:“童公子呀,我本想留着你好好疼爱,奈何你偏要作死!” 一碗毒药一滴不剩地灌竟童若谦腹中,薛文博丢了碗,起身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童若谦,有些害怕了。后退几步对下人道:“给我丢出去,丢远些!” “诺!”下人们抬着毒发的童若谦,开了门,抬着他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三晚上更新哦,喜欢的宝子多多评论呀~鞠躬~
第71章 重责薛文博 邀月阁,薛文博哭着说完,不断冲薛湘楠磕头:“长姐,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糊涂……我愿意给童公子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薛湘楠失望地看着他,眼神冷厉,“你给他灌下朱砂,命下人将他丢出去自生自灭。幸好童若谦命大,只是昏迷一夜就清醒了,但那剧毒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湘楠站起身来,背手道:“朱砂剧毒,表象恶心呕吐,头晕目眩,虚弱倦怠,实际却是全面损坏人内脏,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需终身服药以压制体内余毒。”她冷眼看着薛文博,似看的不是自己幼弟,而是一个杀人恶魔,“童若谦乃襄州有名望的读书人,出身贫寒,父母早逝,本有望通过科考走上仕途,如今前程尽毁你手,你一句赔礼道歉便能了结吗?!” 薛文博只是跪地痛哭,半句话也说不出。 薛湘楠慢慢走下来,一双冷厉的眼直视薛文博:“我薛家竟出了你这样一个混账,真是辱没祖宗!”随即一声令下,大声呵斥,“来人,拖下去,家法伺候!” 薛文博哭得更大声了,周姨娘也跪下来,哭着想哀求薛湘楠,却又狠心没开口。下人不由分说将薛文博拖下去,在堂外架起家法,将薛文博上衣扒下,赤膊按在凳上,让待薛湘楠一声令下便开打。 薛湘楠无视哭得凄惨的周姨娘母子,寒声令下人:“五十鞭,只重不轻,狠狠打!” 下人手持鞭子,高高扬起,狠狠落于薛文博背上,“啪!”一声脆响,手指粗的鞭子顿时将薛文博背部打出一个三尺长的红痕,皮肉高高鼓起,已有渗血的迹象。 “啊!”薛文博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冷汗涔涔。 “啪!”第二鞭下去,学问比背上立即多了一道红痕。“啊!”又是极其凄厉的一声惨叫,薛文博疼得涕泪横流,汗水争先恐后从每个毛孔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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