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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青春期，最是好面子自尊心也强，他妈这样闹，还是当着他的老师和同学的面，他怎么会不觉得难堪，不觉得丢脸呢？ 可是现在，他早就习惯，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他是不会在意了。 上午是物理竞赛笔试，楚染拿到卷子，并没有立即开始作答，而是将手里的卷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才开始动笔的。 卷子上的物理题比平日里做的模拟试卷的题要难上很多，不过他心里一点不慌，一道题一道题地认真思考，从头到尾做下来，到了打铃的时候，他顺利地做完最后一道，还抽空检查了一下。 什么问题都没有，他松了一口气，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老师一个接着一个收卷子之后，他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教学楼门口，纪凌轩比楚染早几分钟出来。 操场上空空荡荡的，纪凌轩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头顶是炙热的大太阳，他被晒得有些睁不开眼睛，特意挪到了凉爽的地方。 收卷铃打响，纪凌轩的头转过去，看着教学楼一楼大厅的位置，等着楚染出来。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着急忙慌跑下楼梯的楚染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冷峻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笑容满脸，满脸欢喜。 楚染见他真的在教学楼门口，满脸惊讶，跑到他身旁，微喘着气问：“你怎么做得这样快啊？我打铃前才做完。” 纪凌轩帮他缕了一下头发，拉着他往食堂走。 “题还可以，不算太难，我就做完了，走吧，不说这个，带你去食堂吃饭。” 物理竞赛试题的事情，就突然抛到了脑后，他满脑子都是吃饭。 然而，他们不提，不代表别人不说。 两个人刚端着餐盘坐下来，段文旭就跟让什么人追了一个，急匆匆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他俩旁边，唉声叹气地抱怨。 “你们两个怎么不等等我啊？走得也太快了吧，我出来的时候都没看见你俩。” 纪凌轩：“早点来占位置，省得一会儿没地方也吃。” 段文旭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是真的生气，就道：“行吧，对了，你们物理题做完了没有？跟我对对答案，这次物理竞赛的题目也太难了吧？简直是倒反天罡，倒反天罡啊，我强做完，也只检查了一半。” 楚染：“做完了，确实挺难的，也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 段文旭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看着楚染，一脸哭相：“那不是完犊子了吗？连你都觉得难，那我一定完蛋了，啊啊，我完了我完了，我爸回去又要送我七匹狼了。” 楚染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好笑，道：“没事，叔叔一定是吓唬你的，他才不舍得打你呢，行了，别抱怨了，快点……” 然后，电话又响了。 楚染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桌子上不断闪动屏幕的手机，上面赫然是他妈的电话，就不是很想接。 因为今天物理竞赛，整个考点都安装了屏蔽器，隔绝外部信号。 他本以为，考试铃声打响，他手机信号不好，他妈就打不过来了 哪知道他妈毅力这么强，打不过来就一直打。 楚染一脸厌恶，看着一直闪个不停的手机，没了吃饭的心情。 纪凌轩见他脸色不好，站起身，看着楚染的手机，想都不想，按了关机键。 “赶紧吃饭，一会儿回去好好睡一觉，下午是物理实验，必须有充足的睡眠，还要有非常集中的精力，不抓紧时间吃饭，就没时间睡觉了。” 楚染缓缓松了一口气，脸色好了不少道：“你说得对，赶紧吃饭吧，我确实有点想睡觉。” 三个人都不再提起刚才的小插曲，抓紧时间，努力吃饭。 电话那头，听见手机里传来已关机声音的楚妈妈，脸色难看得可怕。 上午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又坐车到了楚染所在的三中，想来找他说到说到 。 在她看来，自己是他妈，生他养他这么不容易，他说什么都该听她的话。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这件事情上，她自然有做主的权利。 她来学校，也不是和他商量，而是通知他。 反正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他妈，什么都说了算。 她怀着这样的心思，跑到楚染班级找人，到了班级门口，才发现楚染不在。 她问了班级里的其他人，楚染去了哪里。 大家并不认识面前这个女人，见她和楚染长得也不像，怕她是来找麻烦的，就说不是很清楚。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的，所以等不了了，她才给楚染发了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在楚染学校附近晃悠了一上午，忍不住打了电话。 自然是不在服务区，她有点想不出来楚染到底去了哪，是不是又和以前一样，跑出去和人鬼魂。 所以，她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打通了电话。 可等了很久，楚染也没接，最后，手机听筒里，还传来了手机已关机的消息。 这下，她想，楚染一定跑出去和人鬼混了，怕她知道，才不敢接电话的。 楚妈妈一气之下，闹到了三中老师的办公室，要他们班班主任给个说法。 此刻，看着一脸怒意，又跑来自己办公室闹事的楚染他妈李老师心里堵着一口气，秉着老师的职业操守，亲自接待她。 “楚染妈妈，您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吗？” 楚染妈妈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你是怎么当班主任的？我家孩子和外面的人出去鬼混，你都不管吗？枉你自己还说自己是三中高三尖子生班的班主任，你就是这么当班主任的？简直枉为人师。” 李老师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压着心里的火，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生气。 “楚染妈妈，您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楚染同学跑出去和校外人鬼混？什么时候的事情？谁跟您说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别胡乱冤枉人。” 楚染他妈一听这老师还不承认，当场就发了火：“那你告诉我，楚染去哪了？他们班同学都说不知道他去哪了，我给他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的，这不是心虚这是什么？你还帮着他隐瞒，他要是没出去鬼混他为什么不就额我电话？” 看着歇斯底里的楚染他妈，李老师心里的火一下子就没了。 她一脸同情，看着眼前这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控制欲强，动不动就胡乱猜测的妈妈，叹了口气，脸色十分平静：“孩子去参加考试了，过两天回来，楚染妈妈，你作为家长，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楚染妈妈的嘴张了张，好半天，她才十分不确定的开口，说道：“去，去考试了啊，这孩子也没和我说过啊，真是的，这孩子啊，长大了，有了叛逆期，都不怎么喜欢和我说心里话了，害我误会他，实在对不起老师，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多这个时候了，还在往楚染身上泼脏水，简直是不配为人父母。 李老师眼神突然变得冷漠，她就说，这孩子怎么平日里看上去和和气气的，跟谁都玩得好，却每次见到他父母，都是剑拔弩张，硝烟弥漫的样子。 原来并不是因为他叛逆，而是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关系。 她虽然只知道楚染家里有爸爸妈妈和爷爷，那是家庭成员表里填的信息。 但是，她也无意中听到他朋友说过，他家里，貌似还有一个私生子，是他爸爸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出轨在外面生的。 也难怪，那孩子那么安静，总是看上去形单影只，孤孤单单的，让人看起来那么心疼。 她看着楚染他妈，语气平淡：“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孩子回家好好沟通，孩子也不小了，也有自尊心和面子，您这样公然闹到学校了，让孩子以后怎么在同学面前立足？您作为家长，爱不爱他，那都是您的家事，不是我这个做老师该管的事情，但是在学校里，我要保护好我的每一个学生。” 看着目光如炬的李老师，楚染妈妈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她有些不敢直视李老师的眼神。 但她依然试图狡辩，把楚染贬低得一无是处。 最后，还是另外的老师看不下去了，把李老师叫走，假装开会，楚染他妈妈待不下去，才灰溜溜地走了。 走廊里，两个有些堵心的老师，看着落荒而逃的楚染妈，心里都在同情楚染。 好好的孩子，怎么遇到这样不爱自己的亲妈啊？真的是，烦死了。 考场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楚染偏头打了一个喷嚏，继续做实验。
第六十九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做实验做到一半，楚染突然觉得心里没来由的慌乱，嗓子眼也堵得厉害。 他皱了皱眉，压下心里那一丝丝的不适，继续低下头，认真地考试。 然而，直到实验结果顺利出来，他的心情也没有一丝丝的好转，反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楚染拿着东西，第一个出了考场的门，去教学楼里等着考完试的纪凌轩。 天气阴沉沉的，明明上午还晴朗，有大太阳的蓝天，此刻挂满了一片又一片大块状的乌云，好像要下雨的架势。 楚染抬头看了看，觉得坏天气有点破坏心情，就低下头，坐在了教学楼石台的最低的台阶上，拿随手捡来的木棍戳蚂蚁洞。 大概是真的要下雨，蚂蚁窝一窝接着一窝，小蚂蚁们也搬运着东西，在蚂蚁窝跟前乱晃。 楚染坐在那，百无聊赖，精神也不是很集中，所以，纪凌轩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出来了，依旧在那戳戳戳。 直到纪凌轩的蓝白相间的运动鞋出现在他眼下，他手里的动作才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纪凌轩，一脸诧异：“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都没发现。” 纪凌轩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小棍子，而他眼前的蚂蚁洞已经被他戳得面目全非，有些无奈，伸手道：“出来有一会儿了，但你一直在认真地戳蚂蚁，没听见也正常，起来吧，地上凉，小心坐久了肚子疼。” 楚染欢欢喜喜，将自己的手放进了纪凌轩的手心里，任由他拽自己起来，两个人慢慢朝着学校的通勤车去了。 微风拂过，吹乱了少年的衣衫和头发，也将他们笑意连连的话吹进风里。 “考得怎么样？实验的结果都如预期所料吗？” “当然，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和想象中的有偏差呢？你呢？怎么样？没有被影响吧？” 少年摇了摇头，道：“没有，和预料中的一样，再说，我的心态超棒的，没人能影响得了我。”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找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位置，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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