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笠这才后知后觉道:“抱歉,刚才在想别的事。” 红毛:“???” “我的心已经被伤透了,合着你不仅溜了鬼,还遛了我。” 神游过后的沈笠总算回到正题,“用我的血可以消灭这只怨灵……” 红毛有了之前的经验,十分克制地帮他补了一句:“但是?” “但是我贫血,现在开始,每一滴血都很宝贵。” “所以?”红毛小心翼翼地引导他说出解决方案。 “所以我们先出去吧,不管它了,只要没有人进这间屋子,就不会有事。” 问题就这么绕回来了。 “可是门不见了!”红毛对着墙面比了个您请看的动作。 沈笠转过身,打量了一眼墙面,摊开手掌,手心对墙。 从上到下一抹,动作在红毛眼里像刷了一张卡一样潇洒。 然后凭空消失的门就出现了! 红毛欲哭无泪。 “所以这么简单的事,早把门打开了不就行了嘛……”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他就知道了,谁正面刚谁是狗,遇到危险直接掉头走。 “那我们去跟其他人汇合?”红毛试探性地征求大佬意见。 沈笠虽然没有消灭怨灵,但还是想继续追查下去,弄清怨灵的身份。 “你在这里等我,我在周围转转,马上回来。” 听到大佬要单独行动,红毛赶紧跟上。 “可别!我跟你一起!” 你让他单独转转,他转眼就转迷路了。 只怕他在原地等一年都等不到他转回来。 红毛发誓,此生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路痴口口声声的“马上回来”。 他就不可能回来! “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说,我帮你一起。” 红毛觉得沈笠以前可能是习惯了单独行动,他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孤独又凄凉。 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 难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佬背影看上去都孤独又凄凉吗? 一阵冷风吹过,红毛吸了吸鼻子,跟着他走进了棚户区的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和刚才的相比,正常了很多。 至少看上去像人住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生活气息。 红毛走到桌边,看到桌上堆了层厚厚的灰。 灰尘下面,是几张发黄的报纸。 红毛摊开报纸,一眼就看到了头条。 【春城惨案】 “孙某先后经历了离婚,净身出户,众叛亲离等一系列打击后,工作也丢了。” “这成了压死孙某的最后一根稻草,孙某于12日凌晨在出租屋上吊自杀,五天后邻居闻到恶臭,尸体才被发现……” 红毛觉得这则新闻后来被蓝城以素材的形式,写到了自己的书里。 同样是对生活绝望的自杀的人,只不过小说里是壬癸。 沈笠在一旁的柜子上发现了另外一沓报纸。 【本市又一起自杀惨剧】 他仔细看了一眼内容,发现这次上吊自杀的,是之前发现中年男子孙某的房东。 他是第二个死的。 房东死后,第三个死的是房东的儿子,也是在那间屋子里上吊自杀。 接下来的报纸上,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一个自杀惨案。 甚至连进去调查的警察,第二天也会莫名其妙吊死在那里。 再往后,是春城市政府规划要拆掉这片棚户区。 只不过规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世界就被团灭了。 搞清楚事情前因后果的红毛感叹道:“原来是鬼屋啊。” 红毛是看过一整本《荒城笔记》的,知道书中壬癸住的出租屋,并没有被描述成一个鬼屋。 在小说里,那只是一间很破败,租金很便宜的出租屋。 “得亏蓝城写的不是一本恐怖小说,要不然啧啧。” “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壬癸的字迹会出现在出租屋?书里的壬癸又是怎么来到现实世界的呢?” “两个世界一定是有共通点,壬癸找到了这一点,然后入侵了现实世界。”红毛碎碎念着。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然后互相对视,齐齐说出了那个答案: “上吊绳!”
第21章 第一件:荒城笔记 连通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东西,必然不是一件寻常之物。 反复在鬼屋里上吊的人在绳圈上留下怨念。 而书中世界中,壬癸也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在同样的地点上吊。 当现实世界与书中世界承载着怨念的绳圈重合,通道也就被打开了。 红毛虽然在榜上的排名垫后,但也算是在每次派件任务中苟出了一点经验。 绝对是那根上吊绳有问题,为了验证他们的猜想,他们得再进一次鬼屋。 和之前相比,红毛对鬼屋中央瘫在地上的那团“怨灵”已经习以为常。 “又见面啦!”红毛站在门外没进去,只是探了个头跟那团怨灵打了个招呼。 他担心自己进去了又要被拉替身上吊,所以干脆站在门外等沈笠。 沈笠进了屋子,直接无视地上趴着的怨灵,搬起倒在地上的椅子。 也不看地面,随手往怨灵的背上一放,然后就站了上去! 底下的怨灵被椅子死死压住,发出痛苦地哀嚎,四肢跟乌龟似的刨啊刨。 沈笠这才后知后觉地从椅子上下来,一脸愧疚,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抱歉抱歉,屋子里太黑了。” 他拿开压在怨灵身上的椅子,非常礼貌地跟它商量:“你能不能往左边挪一挪?” 怨灵哼哼唧唧满不情愿地爬到了旁边,还真给沈笠让了个位置。 看得门外的红毛目瞪口呆。 哪有人这么老实,跟鬼道歉的。 滚落在一旁的吊死鬼头颅拿沈笠没办法,只能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瞪着在门外张望的红毛。 只要他进门一步,它就有本事让他再上一回吊。 红毛心虚地咳了一声,“你别看我,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进去的,更不会当你的替身!” 沈笠稳稳地站在椅子上,上吊的绳圈就在他的眼前。 这个高度,正好能套上他的脖子。 绳圈最上面被挂在了房梁上,打了个死结,挂得非常牢固。 沈笠双手握住上吊绳往两侧拉开,紧盯着绳圈里的画面。 绳圈正对着大门,大门外的红毛探头探脑地看向沈笠,面露担忧。 “不是吧,你可别想不开啊。” “我没有想不开。”沈笠把自己的脑袋缓缓套进绳圈,对红毛道:“我只是想把自己挂上去试试。” 红毛:“有区别?不都是上吊?” 沈笠觉得红毛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对红毛道:“记得救我。” 说完,就踹翻了脚下的椅子。 红毛“卧槽”了一声,“哥,你踹椅子之前,能不能先问我一句,敢不敢进去先?” 这地上还趴着一个呢! 大佬就这么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新高度了? 怨灵在这儿蹲了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到主动上吊给它当替身的,当场激动到两眼放光,龇牙咧嘴地爬到了门口威胁着红毛。 只要拦住红毛,等到上吊的那个自己断气,它就能解脱了。 红毛伸出一只脚在门内外反复横跳,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急地团团转。 而此刻,吊在房梁上的沈笠脖子剧痛无比,根本无法呼吸。 生死一线间,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冷。 太冷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穿过绳圈,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镇子上。 身体轻飘飘地随着四周的雪花落下。 看守所漆黑的铁门打开,狱警手捧着单薄的襁褓,包裹着刚满月的婴儿站在门外。 这是春城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暴雪。 明明不是夹竹桃盛开的季节,道路两旁的夹竹桃却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了。 孩子的监护人还没来接,外面又冷得不行。 门卫室里戴着眼镜的男人让狱警抱着孩子进来暖暖。 小婴儿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门卫,好奇地伸出小手去抓他的眼镜。 “这孩子命苦啊,一出生就没了爹妈。”狱警拍了拍肩上的雪。 “听说他妈杀了他爸,不过孩子倒是挺可爱的,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壬癸。” “你一个看门的,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诶你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他你不冷啊?” …… 画面一转,依然是一个下雪的冬天。 七岁的壬癸趴在那个怪邻居的窗台上,听见屋内的人在哼唱一首诡异的童谣。 “羔羊有五只,苹果有三个。花都枯萎了,遍地都是血,头骨做提灯……” 怪邻居举起斧子挥砍,鲜血飞溅到玻璃上。 窗外的壬癸被吓了一跳跌倒在地,屋子里的人忽然有所警觉,朝着窗户大喊了一句:“你看什么看!” 小小的壬癸意识到了危险,飞快跑回了家中,躲进柜子里瑟瑟发抖。 屋子里,戴着眼镜的小男孩手捧着碗,“壬癸,我给你留了鸡腿,你要不要吃呀,你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那我数到十哦。” “一,二,三,四……” 一个血腥的阴影将小小的身躯覆盖。 男孩数数的声音戛然而止。 …… 沈笠的灵魂在半空中飘飘荡荡,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一些场景非常熟悉。 比如现在,屋子里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起锅烧水,刮鳞剖肚。 墙角的老鼠洞内,一只老鼠鬼鬼祟祟地探头。 “汤好了,等这么久都饿了吧,那就开饭吧。” 女人盛上一碗鱼汤,重重地丢在壬癸面前。 鱼汤里的老鼠药还没来得及化开,光明正大地漂浮在碗沿。 壬癸坐在这碗鱼汤前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还不吃?是嫌弃我做的不好?” 女人的情绪逐渐暴躁了起来,躁郁症忽然发作,端起热汤泼在了壬癸的身上,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恨意。 “你害死我儿子,怎么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 在女人恶毒的诅咒中,壬癸沉默不语地长大。 每次都是浑身是伤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垂在他前额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戴着眼镜的男同桌用剪刀帮他剪成合适的长度。 周围的同学议论纷纷。 “转学生怎么跟怪咖这么熟?” “是吧!他甚至每天都给怪咖带饭!” “话说回来,你们有听过怪咖说话吗?听说他小时候不小心把坏人引回家,害死了他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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