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近日身体可好?” 游凭星点头。 云逐风笑道:“一别三年甚是想念,今日得见也算是久别重逢。” 游凭星再次僵硬地点点头。 上次见面,是云逐风的第一场婚礼。 英姿飒爽的皇子迎娶青梅竹马的Omega本是一段佳话,坏就坏在云逐风的妻子过于漂亮,被他那荒淫无度的爹盯上。 云逐风为了舔亲爹,主动将成亲不满一月的妻子献出去。 那可怜Omega在云齐寝宫活了不到一周就自尽了。 今日礼堂布局与三年前的如出一辙,游凭星触景生情,揶揄道:“祝太子与夫人百年好合。” 云逐风听出他的嘲讽,回了句:“这世间万物,放在合适的位置,才能物尽其用。” “这方面的确该跟您学习。”游凭星冷冷道,“把妻子当物品,确实物尽其用。” 许是经常被人拿这事儿冷嘲热讽,云逐风的脸皮早已厚成鞋垫,面不红心不跳道:“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娶个Omega着实浪费,献给父皇何错之有?元帅有当圣母的精力,不如想想如何启动SEED。” “不劳太子费心。” 云逐风笑里藏刀,云慕连要是有他一半脑子,就不会让Beta当太子了。 改造后的隐形耳机在耳蜗内,陆琛似座孤高冷傲的雕像,俯瞰下方熙熙攘攘的会场。 布置隆重的殿堂,达官显贵名门望族站在礼堂显眼处以权易商,小有所成的商贾和没落贵族在角落无人问津。 这里比起婚礼现场倒更像是大型交易场,宾客们不讲情义而是讲阶级。 帝国阶级划分明显,其中有皇室刻意煽动的痕迹。 就拿今天的婚礼主角来说,云逐风为了稳固地位,就与只见过两次面的Beta周小波成婚。 云慕连为了拉选票,可以冒着被暗杀的风险去拜访元帅;云逐风为了皇权,当然也可以与陆军部队大校的儿子结婚。 “太子为讨好亲爹献妻”是帝国上下拿来消遣的话题,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事有蹊跷。 与云逐风撞衫出席晚宴的贵族会被穿小鞋,太子为人阴险又非常在意颜面,怎能允许打脸的消息传了这么些年? 太子成婚,傻子看热闹,聪明的看门道,特别聪明的搞到“献妻”来龙去脉,在今天发到各大媒体。 陆琛点击终端,一键发送信息。 历年来,帝国所有的皇子公主皆是与门当户对的贵族成婚,云逐风非要娶青梅竹马的商人之女。 桀骜不驯的皇子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挑战皇族权威。 云齐心生不悦,对儿子多番教导未果,心生一计。 云逐风如愿迎娶挚爱,婚礼当夜被绑在洞房,目睹侍卫凌辱爱妻。 老子教育儿子天经地义,只是云齐用的手段比较激进,云逐风面上不说,恨他爹早已恨到骨子里。 站得越高,局势就越清晰。 陆琛与游凭星看问题的高度不同,他知道“太子献妻”是被迫,也知道看似父慈子孝的家庭实则潜伏危机。 执棋者要扩大危机。 殿堂正门大开,金靴入门,乐队奏乐,谈话声戛然而止。 及地长袍绣满金灿灿的皇纹,云齐迈着威严庄重的步伐,在万众瞩目下缓缓从门口走至殿堂最前方。 云齐入座,众人俯首高呼:“恭迎云齐大帝!” 皇帝云齐坐在礼堂正中央,献上发妻的好儿子云逐风与父亲交谈甚欢,生母被杀的云慕连俯首含笑。陆琛站在高处看向有说有笑的三人,跟着他们一起笑。 披着人皮的畜生为了皇权虚与委蛇,每次见到家庭和睦的场景,陆琛都想笑。 陆琛掐了把想笑的肌肉,捏了张平静的脸,收起所有情绪。 站在高处的执棋者摔下去就是死,所以他不能露出任何真实情绪。 执棋者先是挑拨父子关系,而后又离间兄弟,将皇室在5年内搞的分崩离析。 典礼即将启动,棋盘马上开局,皇室的厄运推手,会将坐在云端的至亲,从天堂推到地狱。
第17章 求婚 陆琛从高处走下,粉白相间的西服似盛夏的樱花,鲜艳又不失典雅。 礼堂内宾客纷杂,游凭星在人群喧嚣中,一眼就望见陆琛。 西服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似天边粉红朝霞。朝霞优雅地照到身前,俏皮地眨巴眼睛,说:“你穿礼服真好看。” 慷慨激昂的音乐变成庄重的婚礼前奏,陆琛向前一步贴近游凭星,说:“二哥的婚礼三年前你就看过一遍,这次还想看啊?” 礼堂人多嘴杂,元帅本身就是焦点,陆琛又穿得如此显眼,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游凭星后退半步,说:“我确实想看看,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是如何爱上对方的。” “没准儿是一见钟情呢。”陆琛笑道:“我更好奇二哥‘爱的宣言’会不会跟三年前一样。” “应该不会,这么多媒体呢,怎么着也得改改。”游凭星想了想,问:“三年前怎么没见到你?” 陆琛眨眨眼,道:“我当时在忙别的,就没来。” 游凭星想到陆琛在皇宫的处境,以为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云逐风不想让他来。 礼堂内灯光骤亮,新娘即将入场。 腺体受损后,游凭星体温偏低,手脚冰凉。此刻,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他的,陆琛笑似暖阳:“别看了,跟我走吧。” 伴随着新娘入场的盛大音乐,二人在礼堂中央牵手,沿着墙壁走到后门。 因为陆琛牵的太紧,所以游凭星没能甩开,绝对不是因为他没使劲甩。 他们万众瞩目下在走出礼堂。 陆琛刚回皇宫时,皇帝说“要为小儿子设宴”,在筹备宴会的一个月内,陆琛遭遇13次刺杀。 皇帝对骨肉相残见怪不怪,他在登基前杀了所有的兄弟,所以帝国只有皇帝没有亲王。 直到知道陆琛腺体受损构不成竞争威胁后,俩哥哥才收手。 这五年,皇室从未承认过陆琛的身份,他像个透明人飘在皇宫。 五年后的今天,陆琛在万众瞩目下高调出场,这次没有人能抹去他的存在。 执棋者牵着帝国元帅的手,落子开局。 交握的手,陆琛手指摸向游凭星腕骨,金属手环发出稀碎的声响。 二人沿着礼堂对面的林荫路走,转角处是个琉璃砖瓦的凉亭,进凉亭后陆琛松开游凭星的手。 游凭星皱眉,“你故意的。” 陆琛哈哈笑道:“二哥经常给我使绊子,我抢他次头条不过分吧。” 游凭星一直是淡淡的,对不触及底线的事,没什么脾气。但陆琛做的事情触及了他的底线,游凭星将他抵在凉亭的石柱上,目露凶光,“皇室的事儿,别把我牵扯进去。” 陆琛摆出张委屈脸“哦”了声,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刚刚游凭星明知他想做什么,却没有甩开他的手,心甘情愿地为他站台。 倘若对方真的生气,会直接捏碎他的腕骨,而不是骂他两句就完了。 这种姿态在陆琛看来更像是欲拒还迎。 蓝天下,凉亭中,纤细白影将粉红蝴蝶抵在石柱,蝴蝶展开翅膀似要包裹白影的腰,刚伸展,又缩回。 游凭星说过将他当知己,他就要摆清自己的位置。若冒进让对方不舒服,很可能会毁了棋局。陆琛不会因小失大,但又迫切地渴望拥抱近在咫尺的人,甚至想将他按在凉亭的柱子上,做些下流事。 又是这种冲突的、矛盾的、不受控制的情绪。 阳光透过凉亭的砖瓦,在石凳投下斑驳光影,陆琛的脸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 割裂的陆琛不受控制地抵住游凭星额头,低声道:“你不是同性恋。” “我是。” “我想……” 皮鞋直抵脚踝,游凭星打断他的话:“我想踢碎你的踝骨。” 陆琛回神,擦擦额头的冷汗,不敢再骚。 从小到大,陆琛想要的东西都会想方设法地得到。 为了让母亲吃上饭,陆琛穿得光鲜亮丽去翻垃圾桶;为了在皇宫活下来,陆琛频繁注射人造Alpha信息素对冲情期;为了得到游凭星,陆琛当然也会不遗余力。 外貌勾引行不通,那就给肮脏的欲望裹上神圣的情感包装。 他是因为喜欢,才想睡;因为喜欢,所以送他手环;因为喜欢,所以会对他过度关注,注意到孕妇…… 游凭星已经对他起疑,虽然他放出了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但不排除对方有查到其它事情的风险。他要为自己的蓄意接近找个合适的理由,按照“喜欢”的逻辑,之前的接近有了理由,接下来的棋局落子也会很顺畅。 所以,他要喜欢游凭星。 陆琛无法共情,无法正确地表达“喜欢”,但他会模仿,也会拆解逻辑。 智商极高的阴暗扭曲生物总是能将不正确的情感通过自有的一套逻辑拆解,实现逻辑自洽。 假设他现在喜欢游凭星,但游凭星将他当做知己,所以陆琛推断出,最适自己的身份是“追求者”。 很多贵族为了充排场,租用皇宫的宴会厅向心仪对象求婚。 陆琛回皇宫这5年,见过无数场求婚。在隆重的场合,向喜欢的人诉说爱意,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他要为一切不确定事件争取按照预期发展的最大可能。 所以,执棋者以追求者的身份,策划了今天的局。 冒然说“我要追你”会很突兀,陆琛早已准备好了腹稿。 “今儿个来访途中看到喧嚣市井,有些怀念。” 在军区时,游凭星碍于身份鲜少出门,如今过了几个月清闲日子,也有些怀念Holy外面的世界。 游凭星问:“你想离开?” 陆琛与自己不同,皇室可以随时离开Holy。游凭星无法阻止他对自由的向往,但一想到对方走后没人陪自己遛弯,心中空落落的。 “之前不说过么,我一直想离开,但身体不好,就怕突然死路上。”陆琛眼底含笑,引导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 Holy监控密布,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会下杀招的走狗,前几日又收到死狗皮。游凭星想活命,只是…… 游凭星问:“维卡夫人丈夫去世Holy都不放行,那么多人想离开都没走成,你有办法让我离开?” 陆琛点头。 游凭星坐在凉亭的石凳,拍拍身侧。陆琛故意贴着他坐,二人的腿贴在一起,游凭星不想与同性恋贴这么近,刚要挪屁股,陆琛抓住他的手说:“成为皇室就可以。” “成为皇室?” 陆琛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与我结婚,成为皇室,就能离开Holy。” 二人结婚涉及三方利益:陆琛、游凭星、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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