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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看向躺在身侧的小白，凝视那双灵动澄澈的金曈，满足地笑着：「我把大哥带回来了。」 「呜鸣。太感动了。」大黑哭得一塌糊涂，朝小白和小黑张开双臂：「来，抱一个！」 「大黑，慢着。」大白拉住了他，毫不客气呛了他一句：「他们好不容易才平安回来，你想送他们一程吗？」 说完，大白上前代大黑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受伤的手没法灵活动作，只是轻轻碰上小白的背，完好的手则在小黑的背重重拍了下去，笑说：「很久没见，还有」 大白和大黑对视了一眼，续以截然不同的笑容，异口同声道：「欢迎回来。」 等着自己的人，不是还有很多很多吗？我怎么会忘了他们呢？ 衷心的笑容自然流露，小白和小黑同声回应： 「我们回来了。」
第53章 聚首 四人寒暄数句后，心思细密的大黑把小黑从头到脚打量一圈，随即在手上凝聚魔力，伸手进收纳魔法的空间翻找了一下，掏出一个药箱，朝小黑招招手：「小黑你过来一下，伤口得妥善处理。」 由于大白有着身先士卒，勇于承担的性格，令他经常主动冲到战场的最前线，而且他的战斗方式就是有点乱来胡闹，不顾危险，因此受伤是家常便饭，所以略懂医术的大黑自然而然成为他的专属医师。 虽然伤口在长生体较强的自愈能力下已自行止血，并开始愈合，但为了防止感染，基本的消毒护理还是需要的。在包扎期间，小白忧心忡忡地在旁看着：「会痛吗？」 小黑为了令他安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什么。」 大黑把伤口麻利地处理好后，四人勾肩搭臂地谈天说地，热络的聊着，就好像回到在上界一起生活的那段时光，平淡但温馨，安稳但充实。 有一点小黑实在很在意又弄不明白，他犹犹豫豫半天，还是决定开口询问：「大白兄你为何用起枪了？」 在小黑的印象中，大白作为他的体术老师，跟以前的自己一样，从来也不会使用武器，只会以练得炉火纯青的体术把敌人修理得满地找牙。 原因很简单，大白认为以拳头空拳对打是男人的浪漫。儆恶惩奸的铁拳和灵巧敏捷的身法是他最强而力的武器，甚至能轻易撂倒比他高大强壮的人，例如大黑。 每当大黑像刚才那样情绪激动地想抱过来时，便会被大白一记过肩摔漂亮解决，屡试不爽。 究竟是什么令一向固执己见的大白改变主意？ 「这个嘛」大白偏了偏头，平淡地反问了一句：「那么你又为何会开始使用武器？」 「这」小黑一阵语塞，一时三刻也答不上来。 为了守护？为了变强？为了回应大哥的心意？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过去的作法，拾起武器装备自己？ 「有些事情赤手空拳是无法解决的。」大白拍了拍小黑的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理由大概跟你的差不了多少，自己想想吧。」 小黑摇了摇头，失笑道：「呵，大白兄的回答可真狡猾。」 「这叫圆滑！」大白「咚」一声敲了小黑的头一下：「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明，你这呆瓜！」 小黑摸着被敲得隐隐作痛的头，皱着眉认真的沉思起来。 如果方才没有带上那副拳套，空手应战的自己又能否顺利击退小红，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回想被挥舞双刀猛攻的小红迫得节节后退，小黑不禁捏一把汗，亦想通一件事。 使用武器的理由不是非常简单吗？ 因为有实际的需要，就只是这么一回事。为了取得与敌人匹敌的力量，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事物，改变是无可避免的，而且使用武器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大白看到小黑的眉头舒展开来，知道他想通了什么，补充说：「武器终究只是工具，无分善恶，取决于人如何去使用。」 「嗯，我会好好善用。」小黑点了点头，进而想到另一件必须确认的事情，发问道：「小红他召唤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在旁安静聆听的小白支支吾吾地插话：「你们也遇上了小红了吗？」 大白干脆承认，作了一个打枪的手势：「嗯，刚才小黑和我跟他打了一场。」 果然小黑是因为小红而受伤的 环顾四周，断木残石，斑驳血迹，一片狼藉，小白从地上遗下的眼熟蓝黑色长袍和赤色羽毛能够推想小红曾经出现，并发生激战。 小白回想起小红的钳制和灌进体内的不知名的液体仍犹有余悸，声音不禁微微打颤：「小红他变得很恐怖。」 近在咫尺间，小白看进小红的眼睛，目睹眼底里深沉的疯狂与赤裸的欲望，彻骨的寒意由心升起，感觉就像凝视深不见底的深渊。 小黑迟疑地问：「大哥，小红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小红对小白的偏执是伊甸园人人皆知的事情，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也不出奇。半夜，重伤昏睡的小白被小红以法术控制来到这里，两人独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他们只知道一点： 小红以某种方法把小白的伤完全治好。 虽说小白的身体好起来是很值得高兴，但怎么想事情也不对劲，如此严重的伤没可能在短时间内痊愈得不留痕迹，即使是自愈能力较佳的长生体也不太可能。 究竟小红做了什么，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然而小白的话令细微的线索彻底中断。 小白苦笑着摇头：「抱歉今晚的事我不太清楚。」 在小黑的怀里昏过去以后，小白依稀记得自己漫无目的走在黑色的意识之海，然后来到一个纯白的空间，遇上一团黑色的光和一个白发的人。 不过，这段经验疑幻似真，硬说是梦又过于真实，因为白鸟与猎人的回忆确确实实回到脑子里，像是被封印的记忆被解锁一样。小白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这段奇异经历说出口，免得小黑他们为这件虚无缥缈的事情费心劳神。 小白沉默下来，思考缠绕脑袋的疑惑。 那个液体究竟是什么？ 回想口腔黏糊糊的触感、闯进鼻子的腥臭与体内灼热的感觉，小白便感到一阵恶心作呕，头晕目眩，他弯下腰来捂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哈啊哈」 小黑见状，急忙上前搀扶，轻拍他的背，温声安抚：「不用强迫自己去回想来，深呼吸」 「嗯」小白调整急速的呼吸，让过度反应的身体冷静下来。 「慢慢放松」小黑搂住小白的肩，予以支持：「你人没事就好了，真的。」 目前身体并没有明显异样，也没有特别的变化，在毫无头绪下，小白怎么想也没法得出任何结论，也就没再作多想，先把事情放到一旁。 「小红的事有点复杂，之后再来谈吧。」大黑笑了笑，把话题暂时打住：「夜深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回去哪里？」小白眨了眨眼睛，想了又想，也想不到在下界可以回去的地方。 大白补充道：「是你们在下界认识的新朋友的家。」 小白偏了偏头，猜想：「是加弥禄他们？」 「嗯。」小黑点了点头，续说：「还有澪和约翰。」 「澪」小白想起认识不久的温和兽人，在他昏睡期间似乎真的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之后再来问小黑好了。 小黑转头狐疑地看向大白和大黑，挑了挑眉：「大白兄你们何时开始跟踪我们的？怎么知道那么多」 小黑的话未说完，大白便一把抓着他头上的耳朵猛扯：「小黑！跟踪什么的也太难听！」 小黑痛得眼泛泪光，双手合十，老实道歉：「痛痛痛，对不起。」 「大白别扯了，快掉下来啦。」大黑按住了大白的手，苦笑着：「是诺亚大人告诉我们的。」 大白停下了手，不忘弹了小黑的额头一下：「啧！今次就放过你。」 「哈哈谢谢大白兄。」小黑舒了一口气。 兄长的扯耳朵惩罚还是这么可怕。
第54章 温情 「小黑的耳朵会痛吗？」小白踮起脚尖摸了摸小黑的耳朵，他微凉的手动作非常轻柔，感觉很舒服。 小黑眯起眼睛，感受那痒痒的触感，笑了笑：「没事。谢谢大哥。」 大白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当然没事，我根本没在使力。」 大黑试图介入缓解气氛，打趣道：「如果你认真用力，不就会把他的耳朵一把扯下来吗？」 大白斜眼看了大黑一眼，冷冷地说：「你想试试看吗？」 大黑可没忘记自己还欠大白一掌之仇，连忙摆手苦笑：「不用了，谢谢。」 「那么我们回去吧。」小黑看了看小白，贴心地提议：「大哥，我来背你好了。」 「欸？」小白呆了一下，顺着小黑的视线看向腿部，这才发现被控制着走出来时根本没有穿上鞋子。如果就这样光着脚丫子走回去，踏上凹凸不平且布满沙石的林间小径很容易会弄伤脚掌。 对于小黑无微不至的关心，小白心头暖暖的。 稍微依赖一下他也没关系吧？ 小小的私心在小白的心底轻语，他决定要对自己的心诚实一点，所以今次并没有推搪，老实接受小黑的提议。 「嗯，拜托小黑了。」小白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犹如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为人设想已经成为小白根深蒂固的思考方式。这样做会不会麻烦别人？那样说会不会伤到别人的心？在每个行动前，小白也会再三思考，这是一份属于他的温柔。只要不走到极端，为了别人完全牺牲自我，这是很棒的人格魅力。 小黑笑说：「一点也不会。」 在漆黑的森林中，澪的医馆是唯一亮着火光的房子，非常显眼。小黑就这样背着小白，连同两位兄长一起朝澪的医馆方向前进。 走着走着，跟大黑并肩而行的大白忽然靠近，刻意擡腿，非常用力地踩上大黑的左脚脚面，更以靴子的鞋跟刻意压了下去。 「很痛！」大黑跳了起来，缩起脚尖，吃痛地以单脚在原地乱跳，狼狈的模样活像被狠狠捉弄而不知所措的小丑，甚是滑稽。 大白看好戏般盯着他看，嘴角微微勾起：「呵。这是刚才那一掌的『回礼』。」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大黑抓了抓头，无奈地苦笑。 大白没什么不好，精明能干，什么也懂，唯二的缺点就是暴躁和记仇。原本大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他，正为此抱头苦思，现在他肯主动原谅，当然求之不得。 哈他消气了就好。 大白看够了便径自转身离去，小白和小黑给大黑一个同情的眼神后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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