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小世界主角的笙笙也错过了与另一位主角碰面的机会,后续的剧情自然会全部崩坏。 “那不是你想做的事情么?”岑羡一语道破主神的小心思,“如果你真的想让那个世界维持原状就不会任由谢陵游出入了。” 主神并未开口,光亮从身后透了进来,长长的光带映照出离开的道路。岑羡云回头,瞧见的却不是来时的路。 “那我走了?” 【再见。】主神顿了顿,无数声线汇合而成的音频成为宏大的声响,冰冷的机械难得透出一分柔和,【还是祝愿你……不必再见了吧。】 …… 紧闭的双眼轻轻颤动,挂在长长睫毛上的霜雪扑簌簌的落下,撒下一场细微的小雪。 岑羡云睁开眼,院落中不曾熄灭的天火被固封在冰霜之中,宛若凝固在冬日里的花,在漫长的时间中凋谢。他抬头望天,白雾重重,堆叠成无法看穿的深色,这样浓厚的雾,仙山…… “哒,哒,哒……” 长靴塔在青玉石砖上发出清晰而又节律的声响,来人隐没在厚重的雾气中,只能瞧见红色的轮廓。 伴随着他从远方走来,雾气逐渐消散,碧绿深邃的瞳孔与大梦初醒的岑羡云正正当当的对上。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青年眉眼锋利,右眼眼尾下不知被何物划出浅浅的痕迹,血还未流出便已凝固,只在脸上落下浅淡的红色,不像是伤痕,更像是某种食人心魄的妖怪在眼尾下画出的妆容。 他直勾勾地盯着岑羡云,目光贪婪,像是要借此将这人完完全全地刻入脑海中。许久,他扬起唇角,展露出冰冷而又柔情的笑:“师尊。” “好久不见。” 不太……对劲。 岑羡云微微皱眉,眼前的人的确是谢陵游没错,但是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又似乎完全不对劲。 谢陵游的全副身心都落在师尊的身上,自然不会错过那片刻的皱眉。他的心微紧,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攥成拳,指甲嵌入皮肉带来轻微的疼痛,算不上多么鲜明,却也足以令他清醒。 师尊厌恶他竟到了看一眼就嫌脏的地步了么? 他垂眸收敛起眼中翻滚不休的情绪,然而尖锐的问题却还是暴露了不平的心绪:“师尊就这般不想见到我吗?” 啊…… 似曾相识的幽怨话语唤醒了尘封的记忆,岑羡云想起来了,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小世界时,谢陵游从魔界归来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眷恋又怨恨。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岑羡云盯着几步之遥的谢陵游,稀薄的雾气令彼此的面目都显出几分模糊来,让他生出恍若隔世的错觉。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眼前的谢陵游才是他最本真的模样。 没有在漫长的等待中将自己揉捏成可怜的模样,心有怨恨却还是忍不住眷恋,试图用强硬的语言掩盖住内心的脆弱。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眼下并无证据。他并不着急,修士寿元漫长,他总是有时间陪着谢陵游慢慢“玩”的。 “师尊见到我就……一句话都不愿说吗?”他缓步而来,冰封的天火随着他的到来逐渐熄灭,冰霜瓦解,消融成满地的清水,还未汇聚成小溪,又骤然凝固。 他向来是又天分的学生,跟着凌蘅修行不过十余年,就已经将对方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分明是凌蘅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事事都做到了最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能够讨得师尊的欢心? 他咬紧唇,努力将委屈与愤懑咽下,不愿在师尊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他如今并不是无力反抗的少年,现在手握杀生大权的是他,他自然不需要自卑惶恐。 谢陵游停在凌蘅的面前,多年未见,满头的青丝被霜雪淋白,乍一看仿若余生殆尽。他的喉头发紧,心脏也跟着生疼,可究竟是怨恨还是心疼,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可后悔?” 岑羡云揣度着小猫的情绪,翠绿的眼瞳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可即便如此,他却操着最为生硬的语调,努力佯装出高高在上的假象。 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小猫,明明想要的是主人的安抚,可是一张嘴,全变成了拉不下面子的抗拒。 岑羡云的无言又一次刺痛了谢陵游的心,他咬紧压根,只见触到一片濡湿,他知道,那是指甲刺破掌心淌出来的鲜血。 “你那日欲将我逼上绝路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低哑的音量仿佛某种胆怯的动物为了给自己壮胆而强装出来的虚张声势,谢陵游死死地盯着凌蘅,双眼已被水雾模糊。 说话啊…… 他难道就那样的不堪,连一句话都不愿同他说了吗? “……”岑羡云幽幽叹了口气,抬手附上小猫微冷的面颊,泪水从眼眶淌下,打湿了指尖,“哭什么呢?” 哭什么呢?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谢陵游张大嘴想要控诉,想要指责,可是千言万语都被哽咽堵住,成为喘不上气的抽噎。无论过去多久,无论有多高的修为,到了师尊面前,他还是那只躺在臭水沟里等死的黑猫,渴求着来自一人的救赎。 那双手…… 落在他脸上的这双手,曾经将他从臭水沟中捡起,握着他的手教他习字读书,也曾持剑将所有想要伤害他的人驱逐。 可也是这双手,亲手粉碎了他所有的幻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日众目睽睽之下,被师尊的剑指着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时而的温柔,时而的残酷,一次次的出现,又一次次的消失。他总是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好,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才会被抛下。 然而此刻,他明白了。 或许凭借他本身永远也无法留下师尊,那么……总有别的东西会是师尊不能割舍的。 “仙山的寒雾已经无法驱散了吧?”谢陵游抬起手,透亮的冰晶在他手中凝聚,随着冰晶的色泽从透亮变得浑浊,四周的寒雾也随之开始消散,“师尊如此心怀大意,应该不会瞧着仙山连同上界毁于一旦吧?” 分明是威胁的话语,但从谢陵游的嘴中说出却没有多少威胁力。岑羡云望着谢陵游,他的脸上还残存着未被擦干的泪痕,点缀在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令人心疼的神色。 岑羡云知道,谢陵游并不会真的对仙山的寒雾置之不理。事实上,除了凌霄阁,仙山只其余地方的寒雾早已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大概是小猫委屈的样子过于可怜,也可能是他想要更直观地再看一次小猫拙劣的演技,他轻声问:“你待如何?” 谢陵游愣了愣,他没想过师尊会是这样的反应,或反驳,或训斥,或是一言不发——随便什么都不应该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同意。 他的心中生出许多难以言语的恐慌,他不由得开始深思,是不是师尊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妥协? 对了,他攻上仙山的时候,师尊也没有来,凌霄阁破败成这样子—— “这里发生了什么?”焦急的追问出口,谢陵游对上师尊浅色的瞳孔,古定无波的眼神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多么直白,脸上当下白了几分。 岑羡云轻咳两声:“外面太凉了,进屋说吧。” 尤其是他还坐在破石凳子上,对屁股实在有些不太友好。 谢陵游抿紧唇,他不曾反驳,默不作声地跟在师尊的背后。即便他早已成为让上界修士闻风丧胆的“魔头”,在师尊面前,他仍旧像是刚刚入门的小弟子,面对全然不曾接触过的环境,因为胆怯亦步亦趋地跟在师尊的身后。 像是条小尾巴。 岑羡云推开门,好歹是一代仙尊的居所,虽然瞧着普普通通,耽实际上用料可并不寻常,即便多年不曾养护使用,如今上头除了多了层灰,却是别无他屋。 小屋内部倒是保存完好,他环顾四周,最后选择不为难自己,绕过白玉屏风坐到了床上。 从万千小世界从出来,虽然使用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磨损,但灵魂上的疲惫却是无法掩盖的。他半倚在床头,声音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慵懒:“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明明眼下,他才是应该扮演处于下风者的那位,但张嘴却透露出一股命令的意味。仿佛并不是谢陵游在威胁他,而是他允许谢陵游趁此机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不知为何,谢陵游喉头微动,眼神落在从交领中探出的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青丝散乱,遮掩住了那几分春色,平添几分欲盖弥彰的朦胧感。 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他不知为何格外的胆怯,乃至于生出来想要退走的心思。只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牢牢地扎进了地里让他动弹不得。 岑羡云久久没有等到恢复,轻挑眉头,重复:“你想要什么?” “什么……”谢陵游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地厉害。彼此之间的主导权在悄无声息中交换了位置,他仿佛虔诚的信徒,向自己的神明渴求垂怜,“都可以吗?” 如果谢陵游的尾巴露了出来,岑羡云毫不怀疑那根蓬松柔软的尾巴会和过去每一次亲昵的时候一样缠上他的手腕或是腰间,用尾巴尖尖磨蹭着发出寻求欢愉的信号。 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刹那间,冰雪消融。 岑羡云:“什么……都可以。”
第102章 道侣印记 谢陵游的眼睛都要直了,心中给最后的念头在告诫他不要轻易的沉沦,但意识总是不听使唤,他仿佛喝醉的酒鬼,头脑昏昏沉沉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能沦为欲望驱使的奴隶。 “你。”干涩的喉咙发出紧巴巴的声音,他止不住的吞咽口水,如同饥肠辘辘的孩子眼巴巴地瞧着旁人品味美食,眼里心里都充满了渴望。 岑羡云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他分明知道谢陵游是何意,却偏要装不懂:“我?” “我要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清晰可闻,岑羡云微挑眉,仍旧是不解的模样:“你要我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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